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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花翎的声音给人一种压迫感,使陶诺有喘不过气来的错觉,“你帮我个忙,把我妈妈挪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亮亮既然被捕入狱,我也没什么好顾忌了,我决定实名检举揭发,把朱懋青的丑事发布到微博和各大论坛上去就算不能搞垮也要搞臭他,不死不休的和他斗下去如果你害怕被连累,现在就可以离开,我不会有半句怨言。”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丢下你不管的”,陶诺未有丝毫的犹豫,“再说了,朱懋青肯定也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怀疑沁茹把磁盘的内容和我共享,我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花翎凝视着他,嘴唇微微的发着颤,她显然在克制着自己,“命运似乎注定要我扮演一个悲剧的角色,把我丢进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让我上不能上,下不能下我本来应该独自一人去演我的悲剧,可是现在,我不得不把你也拖进来了我们给莹莹留一条生路吧,不要让她和我们一起毁灭,只要活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爱情并不是人生的全部就像动过手术,伤口会慢慢愈合,疼痛也会渐渐减轻”她慢慢的阖上了眼睛,低语着,“只是要委屈你,去扮演一个负心汉的角色”
杜沁茹浑身酸痛、头重脚轻的往前走着,晕眩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她靠在病房区走道的墙壁上,脸色由白转红,呼吸急促,身子顺着墙壁瘫软下去。
醒来时,杜沁茹发现自己躺在病房里,床边坐着的,竟是万妍娇。
“沁茹姐,我到医院来找你,正好瞧见你昏倒”,万妍娇的眼神有些闪烁,“医生说你说你怀孕了,身体很虚弱,要好好休养。”
“怀孕了?”杜沁茹怔住了,那些逝去了的欢笑、甜蜜、爱情那些冷的、热的、甜的、苦的种种滋味,都一下子涌上心头。怔过之后,一抹微笑在她的唇畔荡漾开来,幸亏之前那样激烈的欢爱,没有伤着肚里的孩子。
“看来,你想要这个孩子”,万妍娇的语调也变得轻快起来,“姐夫呢,怎么没有陪在你的身边?”
“我和他,已经结束了”,杜沁茹慢慢的阖上了眼睛,平静低语。
“结束了?那这孩子”万妍娇讶然。
“孩子是我自己的”,杜沁茹重新睁眼,“请你不要告诉他,拜托了。”
万妍娇愕然的嘟嘴,而后叹息一声,“好吧,我们换个话题,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昨天,我在医院偷听到了你和那两个警察的谈话。”
“原来昨天的人是你”,杜沁茹敏感的望着万妍娇,“你要和我商量什么?”
万妍娇警觉的朝病房的房门看了一眼,快步过去将门反锁,再回到病床边,在床沿坐下。“我已经猜到,你们说的那个人是谁了,是朱懋青,对不对?”
杜沁茹脸色一变,她揣摸不出万妍娇的用意。
“不用紧张”,万妍娇压低了嗓音说,“我对那个人的恨意,并不比你少,我手头也有一些证据,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时机,把他送进地狱。现在,机会终于来了,省政府的一个大人物,他答应帮我了,只要证据确凿,朱懋青一定逃脱不了。”
“那个大人物,他为什么要帮你?”杜沁茹半信半疑。
“除了用美色引诱他,还能有什么法子”,万妍娇自嘲的笑了笑,“那个大人物出入春色茶苑很多次,对我垂涎已久,过去朱懋青不准其他人碰我,已经得罪了他。现在我主动投怀送抱,还答应当那大人物的情妇,他哪有不帮我的道理。”
“这样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这种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筹码的行为,杜沁茹本身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我本来就是个婊子,没必要给自己立牌坊,跟一个男人,和跟两个、三个,又有什么区别”,万妍娇微笑得像夏夜里初放的昙花,“朱懋青只喜欢未成年人,他说,小女孩才是纯洁无瑕的,一旦成年,就从小女孩变成了小贱人。所以,他把小贱人抛弃了,就像丢掉一件破旧的物品一样。连一分钱的分手费都没有,只送了我一个gucci包,哼,他打发叫花子啊。”
“那个大人物,靠得住吗?”杜沁茹不放心的询问。
万妍娇娇媚一笑,显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世故和老练,“我好歹在那个大染缸里浸泡了好多年,什么人可以利用,什么人不能利用,还是能够分辨清楚的。古人不是说红颜祸水吗,我自信有成为祸水的潜质,对于一个好色的男人来说,用美色对付他,比什么都有效。”
她敛去笑容,注视着杜沁茹,眼色是严肃而深沉的,“如果你信得过我,就把你所掌握的证据给我,你自己还可以留一份拷贝,并没有什么损失。”
“好,我会把王潇潇发来的信件和视频交给你”,杜沁茹眼中轻轻的蒙上了一层薄雾,她的声音诚恳而真挚,喑哑而深沉,“我很快就要离开了,这里的一切,已无法亲自参与,只有祝你好运了。答应我,替我保守秘密,关于我怀孕的事情,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我想远离所有的纷扰,把孩子生下来,好好抚养长大。”
万妍娇深叹了口气,“好,我一定替你保密。”
“最后,我还有一个疑问”,杜沁茹的脸上有深思的神色,“朱懋青以前是个胖子吗?”
“你问到重点了”,万妍娇笑了笑,“他以前身材很臃肿,因为得了糖尿病,吃药加上长期运动健身瘦下来的。后来因为血糖控制得好,已经不需要服药了,但他的老婆受到启发,把二甲双胍肠溶片当作特制减肥药出售。”
杜沁茹到报社递交了辞职信,和同事们一一道别。两天后,她简单收拾好行装,上了计程车,在迷离的夜色中绝尘而去。没有人知道她的行程,包括陶诺。
恍惚中,她望着车窗外闪烁的霓虹灯,不知从哪里来,不知到哪里终,有梦里不知身是客之感。的士司机正在收听一档音乐广播节目,播放的是一首怀旧老歌,熟悉的旋律仿佛穿透岁月而来,闻之心如刀绞,黯然神伤:
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
有没有机会重来一次
飘荡在春去秋来的日子里
是苦苦隐藏的心事
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
既然会结束又何必开始
那曾经疯狂痴情的我和你
坐爱情的两岸看青春的流逝
第199章 灯火阑珊处(一)()
朱懋青站在被告席上,镇定自若,“据理力争”,花翎可以看见他的手指头在从容地活动着,一张一合,帮助他放松下来。他在控制自己,保持“尊严”和“理智”。只是当目光偶尔与花翎和小玲交汇时,会心虚的躲闪开来,不敢直视她们的眼睛。
整个庭审过程通过网络直播,引发广大网民的关注。李秋芸和朱晓缃也在电脑前观看。
“爸爸在那些小女孩身上寻欢作乐的时候,会想到我吗?”整个观看庭审的过程,朱晓缃都沉默着,直到结束时,才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李秋芸慢慢的摇了摇头,神色暗淡,“他已经丧失了人性。”
朱晓缃把头埋进李秋芸怀里,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痛哭失声,“我希望他能活着,把剩余的人生全部用来赎罪,重新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已经太迟了”,李秋芸怅惘叹息,“他的罪孽太深,只能用死来赎罪了。”
许彦君因犯故意杀人罪被依法判处死刑,实施注射死刑的那天,他的儿子刚好满月。在法院下达执行死刑命令的当天夜里,许彦君一直不停地抽烟,竟然连续抽了五包香烟。依照法律规定,滨海市中级人民法院安排他的亲属进行了临刑会见,许彦君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妈妈,和妈妈一起来到看守所的,还有花翎和田薇凉,以及襁褓里的婴儿。
许彦君跪在妈妈面前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几百米之外都能听到哭声。一通发泄过后,他用极度嘶哑的声音唱起那首妈妈怀里的歌,”妈妈怀里的歌,多么温暖多么好听,无论我走到哪里,它都在我的心中”花翎也跟着唱,姐弟二人声泪俱下,妈妈依旧痴痴傻傻的,只是那蕴藏着人世间沧桑的眼里,有几滴浑浊的老泪滚落下来。
田薇凉怀抱着孩子,怔怔的望着他们,眼里已经流不出泪水了。曾经,她的眼泪仿佛能够打湿整片土地。但在逐渐接受了残酷的现实后,泪腺似乎也干枯了。
怀里的婴儿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许彦君被这响亮的哭声惊动了,他戴着手铐,无法抱孩子,田薇凉将孩子轻轻放置于他的双手手臂上,如此真实的感受到新生命的律动,那份父爱的本能已牢牢抓住了他,泪水无声的落下,滴在婴儿的襁褓上。
“小薇”,他泪眼凝望着田薇凉,轻声呼唤,“我欠你的实在太多,只能下辈子再偿还了。你还这么年轻,趁孩子还不懂事,找一个愿意为你抚养孩子的男人嫁了吧,孩子需要正常的父爱。永远不要告诉孩子,他的父亲是个罪犯,把他培养成一个正直善良的人,不要重蹈我的覆辙。”
田薇凉只是用令人心碎的凄楚眼神,默默无言的追随着他,一刻都舍不得眨眼。
许彦君再也忍受不住的,将田薇凉和孩子一同拥入怀中。“我终于能体会到,有家,有孩子,是多么幸福的感觉。可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在纷飞的泪雨和一片呜咽之声中,许彦君被罩上了黑色的面罩,押上刑车。受刑室内光线明亮,在一侧摆着的活动执行床,上下都有皮带扣环,用于
固定被执行人的腰部和四肢。上面铺着洁白的床单。一道单面的玻璃墙,隔开了后面的行刑室。许彦君被取掉了手铐脚镣,面色平静的在躺在铺着白色床单的执行小床上。法警和执法人员随后将他的手脚、腰部扣死固定。他的右手袖子被挽起,胳膊像抽血一样,通过一个小方口,伸向玻璃墙后面的行刑室。
待执行号令一发,执行人员的手指在“注射键”上向下用力,麻醉药物即刻进入许彦君的体内,随着注射泵压力器的起伏,致死药物也紧随其后注射进他的体内。
许彦君渐渐感到身子飘忽起来,逐渐产生了一种灵魂出窍的虚无感,他看到万丈金光闪耀着,铺就了一条通往极乐世界的大道。他的身子飞了过去,被吸引进了那条迷蒙而祥和的光之路,耳边传来人世间最后的声音,那是婴儿的啼哭声,生命轮回,生生不息
行刑室内,电脑显示屏上的脑电波从有规律的波动变成几条平行的直线。“嘀───”紧接着,仪器里发出连续不断的电子声
朱懋青罪行累累。市中级人民法院对该案作出一审判决,对其数罪并罚判处死刑。宣判后,他当庭表示不服判决,并向省高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省高级人民法院对该案进行二审公开开庭审理,庭审中朱懋青拒不承认一审时犯罪供述事实,自称无罪并聘请律师为自己辩护。鉴于案情复杂,法庭没有当庭宣判。拖延了一周后,二审终于宣判,省高级人民法院作出终审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朱懋青被执行死刑的那天,暴雨倾盆,雷声震耳的响着。午后,花翎坐在落地窗前的轮椅上,望着喧嚣的雨点,玻璃上全是水,正向下迅速的滑着。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小姐,该吃药了”,一名慈眉善目的妇人将一碗中药端到了花翎面前,那妇人是陶诺请来专职伺候花翎的。
花翎双手接过,一口气喝下,药汁一如既往的苦楚,浓烈,但此时渗入她的唇齿之间,竟有了一丝丝的甜味。
“今天的药,好像不那么苦了”,花翎的嘴角微微泛起笑意。
“那是因为心情好了,苦药也变甜了”,妇人了然的笑着。
花翎叹了口气,转过头去,继续看雨,看玻璃窗外的世界,“这场大雨,是来洗濯人间罪恶的,但愿朱懋青的死,能把他的罪恶全部带走,不再遗害人间。”花翎推着轮椅,进了书房。陶诺靠在书房的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捧着杜沁茹的那本完美犯罪,有一张纸片掉落在沙发上,花翎轻轻拾起,上面有一行清秀的字迹,“待我长发及腰,陶诺你可愿娶我”。当年杜沁茹走得匆忙,很多东西都没有带走。陶诺在整理她留下的物品时,发现了她夹在书中的这张纸片。
这两年多来,陶诺和花翎建立了一种犹如家人的感情,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像兄妹一般相处。他们的话题,除了朱懋青的案子外,基本都是围绕杜沁茹展开的,谈她的善良,她的痴情,她的点点滴滴。他买了一台钢琴让花翎解闷,无数次听她用忧郁的嗓音,伴着凄美的旋律,一遍又一遍的唱着那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