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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瞬间上传到了穹顶之上的透明蚕茧；
有这种想法的人的眼神里也会直接泄露信息，其他头脑会下意识地捕捉到这些信息，并即时作出各种反应，于是恶性循环又增加一处、一段。
广场舞俨然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国家的环境保护法里对噪声污染有明确的禁止性规定。
白纸黑字，一清二楚。
各地城市的环保部门、城管部门接到投诉，都进行干预，执行法律。
虽然执法的力度和效率存在差异，也引起质疑，但是各种地方性的限制和禁止规定一件件树立起来。
有些地方规定限制广场舞活动时间段，晚上八点以后禁止广场舞活动；
有些地方限制广场舞活动禁止性空间，规定居民区二百米以内不得跳广场舞；
音响音量的分贝数也是各地都加以限制的项目。
乾国版图，城市，小区、广场、街边、空地等，室外。白天。
广场舞者也加强自律，调低音量，宣誓杜绝噪声扰邻。
也有新的发明应运而生——
定向音响，只在一定范围内传播声波，超出范围后音量极小，甚至根本听不到。
广场舞的场地空间是难题。
广场舞者想就近选择场地进行活动，这个奢望难以满足。
众多的广场舞队伍，密集的城市人口、高密度的生活居住空间。
城市环境根本就没有给这种高分贝、高密度的文娱活动提供生存的空间。
分贝数也是个不完美的指标。
不是只有达到一定分贝的噪声才能惊醒你的好梦，打断你的思路，或者打扰你的安宁。
即使是低分贝、弱节奏，具有一定节奏和规律的声响，持续一定时间，都构成对环境安静的破坏，都会打扰邻人。
设想在你午睡时，安置一个人在你枕边，不停低语。
安静的概念和关切从开始就要有。
广场舞的设计，一开始就错了。
就像明知道没有地方停车，还要购买私家车；上班和回家，把车停在人行道或者非机动车道等地方，一开始就准备“不得不”违法。
“观其舞，知其德”在这里有新的解释。
第十六城市，商务酒店，房间，室内。傍晚。
一瓢对十六说：“广场舞是个特殊的消费。
因为没有这个活动场地空间的提供者，舞者们自行到小区、社区或市政经营的公共生活空间，占地举办活动。
所以他们是在小区、社区、市政的职所中活动，衍化出特殊的他职所。”
十六说：“他们在这个空间里破坏的首先是安宁、安静，打扰了周边的居民、单位。
有的广场舞队伍散场后会主动清理场地垃圾，但是有的却不这样，也破坏了环境的清洁。”
一瓢说：“老实说，广场舞的艺术水平参差不齐。
多数队伍只是自娱自乐，对城市景观、市容市貌确实有损害、拉低的反面作用。”
十六说：“也可能，这才是我们城市的真实面目，本来整体还处于相对低级的阶段。”
广场舞和斑马线有没有相似处、共同点？
一瓢提出这个问题。
十六想了想，说：“绝对有。
一是都有违法元素；
二是执法者的力量暴露无遗；
三是大家试图从外部解决这个问题。
解决广场舞噪声扰邻的各种新规定、新发明，和维护斑马线秩序的金属推拉门，和我们的注目业务，有一个共同点；
都是要从外在、用外物的手段来禁止，……”
一瓢加入进来，两人异口同声：“……没有从内在、人心入手来唤醒！”
第97章 吃喝玩乐（五）（）
第二城市，创业科技园，文化科技公司，室内。白天。
注目业务的新系统经过技术更新；
获得第十六城市和其他几个率先试用的城市交管部门的认可，开始上线试运营。
用户使用便携设备，利用文化科技公司的统一拍摄软件，可以随时随处方便地使用。
用户友好性和工作效能是这款软件的首要目标。
第十六城市，街道，路口斑马线上，室外。白天。
十六和一瓢走在第十六城市的街道上。
看到路口的斑马线上，转弯的机动车也是一样不守规矩；
或者根本无知于交通法，都是抢夺行人绿灯时间，强行闯过。
斑马线旁，有几个年轻人拿出手机，对着路口行人绿灯、违法机动车的车头、车尾连续拍摄。
十六和一瓢探头观察了一下，正是自己公司开发的执法协助拍摄软件。
用户安装到手机、平板、行车记录仪或其他便携设备上，可以方便地拍摄街景路况和记录交通违法；
可以选择实时上传到服务器，在公司网站上显示、查看；
用户可以看到自己拍摄的交通违法记录照片、视频。
与交通违法无关的图像文件在服务器端经过自动识别、过滤，不予显示。
也能查看其他用户拍摄的照片、视频；但是车牌、人脸等敏感隐私信息被自动打上马赛克；这样可以保护隐私信息不被扩散。
开放给各地警队使用的权限，则可以查看所有有关图片、视频信息，车牌、人脸没有经过技术处理。
十六和一瓢看到几个年轻人使用这个执法协助软件，拍摄完成后选择了立即上传。
高清图像分辨率较高、体积较大，上传需要消耗用户不少无线流量。
目前只有第十六城市和其他几个城市先行试验；
但全国范围内也有大量用户积极参与试用和监督、协助；
每天产生的业务量、数据量惊人。
十六和一瓢知道，公司里已经安排了下一步扩容机房、增设服务器和工作站。
第十六城市，街道，人行道上，室外。白天。
一瓢对十六说：
“你的直觉很敏锐，我们很幸运，一下就撞上一扇大门的开关按钮。”
十六问：“什么？”
一瓢说：“人行横道，斑马线，这里是一个国家的一盘大棋的棋眼。”
十六问：“有这么神？”
一瓢说：“人行横道是一处复合空间，路上、职所、他职所三合一。
这里有规则、人性、安全、秩序的元素；
是一个非常合适的课堂；
是一台社会大空调；
是一台社会空气净化机。
它能帮助人们反观自己，帮助社会反观社会；
促使人们和社会觉醒，从红色波谱向蓝色方向转变、进化。
你知道，佛的含义就是觉者。
如果社会觉醒，那么人们会摆脱多少烦恼、痛苦，会获得多少安宁、和谐。”
十六开玩笑：“我是问，我有那么神吗？”
一瓢也笑道：“我以为，你会想起我们的小狮子呢，——我说觉醒。”
第十六城市，街道上，大型商场外，室外。白天。
十六和一瓢在路上看到一幅广告。
某家银行和城市的影院系统合作，实行刷卡消费半价购票的优惠。
他们想看看电影院里的他职所。
第十六城市，大型商场内，顶层电影院、电玩游乐厅，室内。白天。
大型商场里的顶层有一家电影院。
十六和一瓢乘电梯到达那里。
一出电梯口，就听到轰轰隆隆的巨大音乐声。
那还不是电影院，是电影院旁边的一家电玩游乐厅。
音乐音量放的这么大，对人体是没有什么益处的。
经营者可能认为这样能吸引人气，能让顾客精神兴奋、刺激消费，所以才这样做。
一眼扫过，店里的顾客人数寥寥无几；
在那样的分贝轰炸下，好像他们做什么、怎么做也都不会有什么不妥。
十六和一瓢没有去注意观察里面的顾客有什么不妥的他职所问题。
第十六城市，大型商场内，电影院售票处，室内。白天。
电影院售票口上方是一大块走马灯。
走马灯上流动播放着不同放映厅、不同时刻的放映片名，还有票价。
三、四个售票通道，只启用一个。
顾客不多，四、五个人在排队买票。
十六想咨询一下，广告里说的刷卡半价购票在这里是不是也适用。
肯定不好直接走到前头询问，所以十六排在队尾，按顺序来。
一瓢在远处边上等候。
十六排到窗口时，身后有一位年轻女子排在十六后面。
十六询问售票员小伙子，是不是有某银行刷卡半价购票的活动。
售票员小伙子很精干，很有礼貌，但是他好像不知道这回事。
应该是这家影院没有参加和那家银行的合作。
十六又询问，自己有这家影院的外地会员卡，是不是可以使用购票。
这时十六担心耽搁后面顾客太多时间，就回头歉意地看了一下；
同时挪到队列外边，准备说完时可以更快地给人家让出窗口。
但是十六向后一瞥之际，看到后面那位年轻女子脸上露出嫌恶的神色，好像是嫌十六耽误了她很多时间。
十六心里不快。
听售票员小伙子说可以使用异地会员卡；
十六说要考虑一下，请先给后面这位女士售票。
第十六城市，大型商场内，电影院门前，室内。白天。
十六走向一瓢。
一瓢看出十六的心事。
“不开心？”一瓢问十六。
“你看出来了？”十六问一瓢，跟他简单说了刚才那件小事。
十六说：“我刚才看到她的眼神，就想发火；我还是个镜子型的啊！
那个年轻女子是石头型，没错吧？
如果我坚持不发火，会练成太阳型？”
一瓢说：“嗯，只要坚持，就会练成。”
十六说：
“我发现这里的人们，也是一样的脸色凝重、不开心，随时准备更加不开心的样子。
不过和第二城市一样，和我去过的国内其他很多城市也一样。
都在同一只金鱼缸里，文化没差别，这个我知道。
但是为什么会这样，脸色凝重、不开心？”
一瓢说：
“在消费场所，神色沉重、不开心，肯定会影响别人的心情或视觉里的风景。
每个人都是城市的市容、别人的风景。
公共场所里不开心也是不礼貌，就像是仪表妆容邋遢的不礼貌一样。
“不开心和其他不礼貌，是社会人际间的雾霾；
大家看天上的雾霾看得清，但是地上的雾霾很多人就看不到。
你看觉察多重要！
“不开心是不礼貌，如果说不礼貌也属于不道德，那么不开心也是不道德；
不过‘道德’这个词用得多了，会有很多歧义，有人会反对；
但是，不开心不符合道，这没有疑问。
“大家这样子，近层原因是他们都在追求、在争取；
把别处的心情也带到这里。
本来应该给予他们的，他们没有得到，所以他们要自己争取；
所以他们神色凝重，表情严肃，准备好随时反击。
外表透露了他们的内在，他们内外一致。
他们封闭自己，防御、争取、争斗、拼搏，就回到了红色谱段；
最耗能、最低能量，最远离安宁、和谐。”
第十六城市，大型商场内，电影院门前，室内。白天。
十六问：“他们要争取什么？谁没有给他们？”
一瓢说：“我猜，他们要争取的是尊重和安全、优雅。
谁没有给？
我猜，可能是给她办居住证的警察阿姨脸色阴沉？路上遇到的执勤交警神色冷漠？碰到的临检特警表情严肃？
可能是由于小区的物管公司工作散漫，放任装修施工超时、侵占午休时间？住宅楼下的儿童游乐场的儿童拼命喊叫打闹，他们的爷爷奶奶不管不问还制造更多噪声？
可能是工作单位上司颐指气使、不尊重员工？可能是有的同事自私自利、争强好胜，勾心斗角、两面三刀？可能是客户心理偏狭、自以为是、蛮不讲理？
可能是商场的售货员递给她所买的东西时态度生硬、眼神鄙夷、满脸不屑？餐厅的收银员心不在焉先接了加塞到她前面的顾客的钱？餐厅里声音嘈杂吵闹，服务员却置若罔闻、不去维护安静秩序？
可能是电梯里有人抽烟，让人经历危险、心情随呼吸抑制而不快？可能是公交车上有人不讲卫生、体味太重，让人情绪随嗅觉而不快、低落？可能是公共场所、路上有人缺乏空间概念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