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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粮食都转移给了人家,自己的女人不生奶,去人家要奶,丢人哪!还人民教师。我恨不得闪你一巴掌。”藏天山威吓着王国槐。
“你是公社干部,说话要讲党性原则。”汉子麟狠狠批评了藏天山,“抓一个‘瞒产分子’不能捕风捉影。既然槐树林没有瞒产,就不要滋生出什么小米,有什么意义?”
“我也是执行上级的指示。”藏天山再三解释说。
“上级也要让百姓能活下去!”汉子麟带着泪水说:“槐树林很多人满脸浮肿,为什么,他们说吃苦瓜干、吃野菜。我就感到其中大有问题。大家看到了征购已透底,人民生活无着落,不要逼大家报瞒产好不好?我爹的性格善良、憨厚,绝对不会干瞒产的蠢事,一定有人从中做事!”汉子麟又向马奔腾建议:“我们不要再超征购粮食修渠、开山,要帮助百姓向上面要粮。要马上!”
“来不及了,是不是请求上面?”藏天山说。
马奔腾立即决定:“请求上面批准会有一个过程,还会有人饿死,立即把‘战山河’停了,把粮食带回去!怕什么,一切由他负责。”
会后,战山河兵团果然撤了,民工带着一点粮食回家,不出十天,粮食就所剩无几了。
汉老爷接到了上面的来信,说可以先把大队粮仓里的种子发了,马上就下拨粮食和种子。然而,藏天山还是坚持说,任何人,任何单位不得借公家的粮,还增派民兵把守。
于是挣扎在饥饿线上的农民开始杀宰羊、杀马,汉老爷把队里的牛马宰了,连骨头、肉汤都分给了群众。没有几天武装部接到了厚厚的一摞案子,要汉老爷马上去公社里。
汉老爷去了,毫不服气地说:“我知道有人告我杀马如何坏,‘破坏社会主义’,那是我们万般无奈才这样干的。你们看着办吧。”
马奔腾想对汉老爷从轻发落,但藏天山不同意,还威胁马奔腾要认识到停止战山河兵团的后果和宰牛马问题的严重性,未经马奔腾同意,也没有报请上级组织同意,就一嘴撤销了汉老爷槐树林大队书记的职务,还扬言要汉老爷披着牛皮在社会大会上检讨,然后沿街游行。
“敲着锣鼓游街、自我检讨是那个时代最折磨人的处罚。汉老爷当天夜里吓得吊死在大槐树上。临走前,曾留下跟随蒙阿婆一起创办‘乡农学校’的文书以及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的奖章。”苗红麒结束了这个尘封20多年的故事。
“藏天山为了当时的国家政策,响应党的号召,这本身不是错;汉老爷发粮、杀马,是为了百姓的生命,也理所当然。”王金山总结苗红麒的故事,然后问:“却为什么发生这样的悲剧?”
“原因在于一个为国家,一个为小家。他们忘记了没有小家哪有国家,国家不存小家难保的道理。”苗红麒接着分析王金山和藏大槐,“一个想为了群众放湖,一个是想回地北市挣钱,都没有错。为什么吵了起来,原因在于心没有往一处使。后来为什么和好了呢?因为你们都在找藏大伟放湖。”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说的好啊!”王金山望着藏大槐。苗红麒会心地笑着。
湖水又恢复了平静,倒映着蓝天白云、青山绿树,一切美不胜收。王金山和藏大槐把手拉在一起,仿佛一同走进画卷之中。
“要槐鼎给御龙河放水,恐怕他也不敢做这个决定。湖里养了好多的鱼蟹。如果一放水,就可能给鱼蟹带来损失。”苗红麒说,“我带你去前面找槐望(藏大伟的乳名)吧。”
“他一个小学校长,又是金槐湾的人,蒙黄良不可能给他的面子。”王金山想到了困难。
“金山,你有所不知,槐望让贤了,他把卧虎镇中心小学的校长给了蒙玉莲,和几个人承包了御龙湖。”
“远水不解近渴!”一路沉默的藏大槐说。
王金山满有把握地说:“他可以从湖的上游放水,龟蒙山湖面的水位自然上升,我们再请藏家放水,那御龙河自然就有水了,我们槐树林、金槐湾等村子就有水浇麦子了。”
“做你的大槐梦吧。”藏大槐见王金山不服气,决定:“我敢和你打个赌,如果他们任何一方会答应你,我就不去地北了,永远跟你一起奋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王金山握紧了藏大槐的大手。
二人聊着,不觉一处别具特色的水寨出现在眼前。水寨建在湖面上,窄长的木板浮道弯曲的通向湖里。
“我抽袋烟,你们去吧。大伟那孩子,我知道,好好地说个明白。”苗红麒留在船上。
王金山、藏大槐并肩踏上了浮桥,脚下的木板随着水面轻微的摇晃,水寨独有的气息在四周游荡。王金山站在浮桥上张望对岸,农家舍院掩映在绿色丛中,田间劳作的汉子挑的挑,背的背,忙着农活儿;林荫里纳凉的女人三五成群有着几分江南水乡的雅致。
中午,藏大伟留大家吃饭。饭前,派人去借柴油机和水泵。
午后,藏大伟说:“很不好意思,只这一台装在你船上了。”
“真是非常感谢!”王金山紧握着藏大伟说。
“这要感谢我们新来的镇长。对了,他叫南飞鸿,据说也是你们地北来的。我把你来求放水的事告诉他,他说亲自去安排,还说明天送你们两台。”
“真是太感谢了!替我问好!”王金山非常感动。大家满心地喜悦回到了小船。那船桨激起一轮轮涟漪,摇晃到不远的地方,渐渐的、悄悄的消失了,整个御龙湖的湖面一抹而平。
第068章参观学习巧遇恋人(1)()
清晨,太阳还没有起床,王金山坐船北上七八华里,前面是一片偌大的湖面,橹声咿呀,苇叶青青。东北的方向有一座山岗,远望像一只斑斓猛虎趴在湖面上。王金山离开的时候,这里还是打鱼人停靠的小岛,如今成了县里的名校——卧虎岛小学。
王金山带着马儿上岸和苗红麒挥手告别,穿过一片杨树林,绕过几眼井泉,马蹄飞快,溅起一团红沙,沙粒像子弹敲击着他的脸。等绕过一条弯弯的泥沙小路,马儿像是迷路了。王金山想起来参观学习等一些事情,不管多大的困难,他都要把教材带回去,而且要把教法学通,因为这是大槐镇人的期望和信任。
林子很幽深,大天白日树上滴下雨点,王金山疾走几步,雨点越来越大,因为雨中漫步可以自由畅想那个世外桃源的卧虎岛,想象那位楚楚动人的白玉洁。王金山向四周望去,才知道不是下雨,而是管灌的喷头来回旋转喷过来的水。半年不见,这里竟然如此迅速用上了管灌节水技术。如果这技术用到涝洼地,推广到大槐镇该是一件好事!善事!
一位女子步履轻盈、貌若天仙,看上去二十出头的样子,瓜子脸白里泛红,一双大而圆的眼睛,像熟透了的甜杏一样的眼睛,一汪秋水清澈明亮,一清见底,长得可爱,却领着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女孩。几乎每个周末,女子都要带着小女孩来到这儿散步。
林子里非常安静,甚至可以听到水点敲打杨树叶子的沙沙声。此时此刻那少妇将外衣的纽扣打开,露出洁白的衬衣,让人的思绪忽忽悠悠的随风飞扬,那种美妙的感觉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她说不清今天来在追忆什么,在寻找着什么,还是在等待什么。
“大山!”女子抱起孩子朝这边跑来。
这是王金山的名字啊!是幻觉吧?除了他的家人,没有知道他这个乳名。王金山连忙走了过去,惊喜地叫了声:“白玉洁!被水淋着会感冒的。”
白玉洁却不敢回头细看他,真的,她很害怕在回头的那一瞬间,一切又是一场梦,或者说是一个美丽的幻觉。虽然白玉洁一再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回头,可还是控制不了。
王金山看着她怪怪的样子又问:“你还好吗?”
白玉洁抬了起头,被水一浇更楚楚动人的模样,一双被雨水打透长睫毛的的眼睛看着王金山,定了定神说,“你我不一样吗?”
“能在异乡再次遇上老同学,千古难得一次。”王金山看了看她,不巧白玉洁羞涩地半闭着眼睛很幸福地望着他,这一看一望,四目相视,好像爱的火花把这春天略带点凉意的园子给温暖了。
“我喜欢安静,喜欢到这儿散步。”她大方地说,“去年的秋天,镇里在这儿建了卧虎岛,把学校迁移过来,原址留给镇政府了。”
王金山一听,想起大槐镇政府的旧址被汉向明的酒厂占用了,无比感慨地说:“卧虎镇中小不是昨日的中小,而大槐镇还是旧时的模样;王金山还是昨日的王金山,而今天的你好像比以前多了几分忧愁和一缕相思,准确地说应该是一种超凡脱俗、清雅婉美。但不知这忧愁为何?相思为谁?”
“再这样我可不理你了!”
“我总想拾起那个缘分。”但那表情掩饰不了他内心的喜悦。
“原来你一直等的缘分。”白玉洁柔和地问,“在大槐镇可以吗?”
“大槐镇的人很热情,待我很好。”王金山激动地抓住了白玉洁温软的手,“所以,我王金山才希望您助我一臂之力,就从这里的管灌技术说起。”
白玉洁那一对酒窝深深地一陷,她微笑着打量着王金山——很英俊的、有安全感的、很梦想的那个人,就说:
“你们大槐镇修渠、重建御龙潭是最传统的水渠灌溉,虽然耗材费时,你们也算给大槐人做了一件大事啊!不仅解决了吃水问题,也基本上解决了庄稼的灌溉。但你有没有想过,到最干旱的季节,上游的湖水水位下降,河水也会减少,要能满足整个乡镇的灌溉几乎不可能。而卧虎岛上的管灌技术,术主要是利用低压管道来代替水渠的一种灌溉方式,采用此种方式可有效的减少水资源在传输过程中渗入地底的损失,且使用管灌的设备也相对比较简单,价格也较适合农民现有的承受力,在田问可以推广并使用管灌,此种灌溉技术较适合干旱的农田。”白玉洁笔挺地站着。
王金山望着她猜疑的眼神,笑了,笑得让她摸不着头脑。
“你知道卧虎镇没有水渠;浇地主要用喷灌;一亩地浇一遍需要50多元的费用,喷灌浇得不彻底,几天后庄稼又旱了。去年秋天,地旱了;我们也不敢浇。种粮利润低;一季粮浇上三四遍水,浇地费用就把种粮利润吃回去了。镇领导也规划着修石渠,近千亩地修建石渠需要百万元。去年石材价格上涨;修渠的费用更高。正在镇领导为此犯难时,马副县长送来了农业开发项目。利用这个项目;卧虎镇拿卧虎岛做了试验,在田间铺设了近万米pe管道;打了两眼大口井;建起了电灌站。今年正逢春旱;新上的管灌设施派上了用场。”白玉洁用那深情的目光,注视着眼前这位帅小伙子。
王金山被看得更不好意思,不敢去看面前这个熟悉而又魔鬼般的身材,那双亲近而又遥远的眼神,忙低下头看着脚下刚钻出草地的嫩草芽儿,轻轻地说:“我看过这片林子的管灌就像下雨一样,这技术一定比水渠灌溉费用高。”
“相对于传统大水漫灌的浇地方式;管灌能大量节水。相对于在田间修明渠;管灌设施不占地;而且能避免明渠存在的漏渗等问题。我们设置了近百个出水口。浇地时;电机启动;可以同时打开十几个出水口。这极大地节省人力;一亩地浇一遍的费用降低到10元左右。”
“看来我们落后了许多,这一次来得太晚了!”
“一切不是你想象的如此简单:节水灌溉年年倡导,从中央到地方。因为我们的水资源很紧张;尤其是中西部地区;而传统的大水漫灌浇地方式;造成水资源的极大浪费。然而,新开发的节水灌溉方式,被农民采用得并不普遍。因为管灌等节水灌溉,投资大并不是主要问题;主要问题是农民耕种的土地规模过小而且分散;像你们大槐镇好多家里十来亩地;而且往往还分散到四五处。规模太小而且分散;就使得投资大、效果好的节水灌溉;对农民来说成为不可能的事情。只有等土地不能流转就没法搞。像卧虎岛还采用半承包半集体的双赢模式,这里才使节水灌溉变为可能”尽管白玉洁说话格外谨慎还是不小心打破了王金山的美梦。
王金山脑子一片混沌,他镇静自己坚定地说:“在大槐镇农民种地抱怨得最多的就是水利;遇到大旱时这种抱怨声遍地。不是他们不想建水利;而是在二三亩地里修建;分摊到每亩地;成本太高;收益太低。而我从农民手里承包了近百亩涝洼地,去年的沙稻获得了丰收,今年的小麦试验和天南1号的推广都长势很好。前两天两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