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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成帝不由得有些失神,他早已准备将皇位交托给欧阳璟,可他却在今日许誓永不再娶,身为帝王,后宫岂能只有一人独揽?
他有几分犹豫,觉得这样做并不妥当,而周围的宾客也是同样的心思,那日皇帝加封欧阳璟为亲王,甚至令他代掌东宫的皇榜早已昭告天下,众人皆知皇帝此番做法的心思,这摆明了欧阳璟就是下一任君主了。
自古以来,哪里有皇帝只娶一位妃子的事?即便勤政如当今圣上,还有三十几位妃子呢,而子嗣却极少,仅有两位。若是欧阳璟将来成了皇帝,而后宫之中仅有柳倾城一人,其他先不管,只怕开枝散叶就是一个大问题。
见众人都不吭声,皇帝也拧着花白的眉一副很是为难的模样,柳倾城紧握住欧阳璟的手,表达自己坚定的决心。而欧阳璟更是笔直的跪立在地,用异常专注和认真的目光望向崇成帝,冷峻的面容写着“坚定不移”四个大字。
良久,崇成帝缓缓的点了点头,沉声叹道:“璟儿与倾城一往情深,既然你已经立下誓言,朕也不愿多加干涉,平身吧。”
见皇帝允准了,欧阳璟和柳倾城对视一眼,而后用心的向崇成帝叩了一首,表达内心的感激之情。
既然皇帝都已经点头答应,喜堂内的其他宾客也不敢过多置喙,有人鼓起了掌,随即掌声与欢呼声越发热烈,喜堂内的气氛又变得热闹起来。
柳倾城被喜娘搀入洞房,而欧阳璟则与众多宾客一同饮酒庆贺,崇成帝身体刚有起色,不能多加逗留,在主持完两人的拜堂典礼过后便回了皇宫休息。
这天欧阳璟难得的十分开怀,与众多宾客打成一片,也喝了不少酒,但他始终都秉持着理智,坚决不肯喝醉,他心中还牵挂着在洞房里的柳倾城,他要保持清醒前去与她共度春宵。
喜宴一直到晚上才结束,欧阳璟在送走众多宾客之后,才前往重新修葺的翊荷居。
红烛软帐,暖光暧昧倾洒了整座房间。
欧阳璟拿起侍女奉上的玉如意挑起那面盖在柳倾城头上的红纱,摇晃的烛光之中,只见她朱唇轻启,嘴角噙笑,卷翘浓密的眼睫掩映下,眸光流转,似天上星河。
他屏退左右侍女,等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后,欧阳璟走到床榻边坐下,握住了她的手。
温暖的掌心相对,十指交缠,如绵绵情意交汇于心底,无需言语便知彼此的心事。
柳倾城望着两人交缠的双手,她嘴角轻笑,偏过头看向欧阳璟,见他眼神专注而深情,她开口道:“今日你在喜堂上说的那些话,是一时冲动所说的吗?”
“当然不是,这是自从我发现爱上你之后,就一直坚守在心底的信念。”欧阳璟握紧她的手,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直直的看着自己的双眼,压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撩人的性感:“你好美。”
柳倾城被他灼热而深情的目光撩拨的心底发痒,她握住他的手,笑着回应道:“这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自然要将最美的一面展现给我的夫君。”
“你的任何一面对我而言都是美好的。”
欧阳璟将她头发上的凤冠取下,三千青丝倾泻而下,散落在玉肩枕畔。黑色的发丝映衬的她肤白胜雪,朱唇似血,眼角眉梢都隐约透着令人难以把持的风情。
红色纱帐缓缓放下,所有言语都消融在胶着相贴的灼热唇舌间,所有情意都交托于亲密无间的肌肤摩挲里,两人的呼吸变得急促,喘息变得暧昧撩人,眼神也因异常热烈的鱼水之欢而变得性感迷离。
这夜,对于他们两人而言的意义非比寻常,他们携手走过风风雨雨,历经多次生死关头,终于有了真正属于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一夜春宵过后,欧阳璟和柳倾城在翌日临近中午才辗转醒来。
柳倾城倏然从床上坐起身来,使劲猛摇欧阳璟,道:“别睡了别睡了,你上早朝迟到了!”
而早已醒来的欧阳璟笑着将她拉回到身边躺下,用手掌抚摸着她凌乱的头发,笑道:“圣上允准我休息两天,乖乖再躺一会儿吧。”
听他的声音不似刚醒来的那般沙哑迷蒙,柳倾城枕在他的肩膀上,仰头看着他的下巴,道:“你什么时候醒的?我的睡相是不是不好看?”
“刚醒,你的睡相的确不太雅。”欧阳璟笑的一脸宠溺,嘴角勾起幸福的弧度,道:“昨晚你一直趴在我的身上睡着,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不过倒是很可爱。”
“额,是吗?”她笑得极其明媚。
柳倾城索性也任性一次。
两人温存许久,房门外忽而传来偷笑的声音,柳倾城躺在欧阳璟的臂弯中,还未从方才余韵中回过神来,她也不想理会。
但片刻过后,那偷笑声变得越发放肆,成为肆无忌惮的大笑声,柳倾城才忍无可忍,不顾欧阳璟的劝阻,披上衣服下地前去开门。
房门被猛的打开,趴在门外偷听的一群人猝不及防,纷纷滚了进来。
柳倾城及时退后两步,这才没有被他们几个撞到。
她双手环在胸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几个垂着头想要往门外爬的人影,冷笑一声,道:“别走啊,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喝杯茶再走嘛,否则会显得我们慢待了您不是?沈三王爷。”
双手已经按在门外的沈慕飞闻言怔在原地,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头看了柳倾城一眼,而后缓缓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道:“我、我是来恭喜你们的,嘿嘿,恭喜、恭喜哈。”
他边说边往外退,走到门槛处还被绊了一下,踉跄的差点摔倒在地。
而被他丢在屋子里的月黛、欧阳溪倒颇为识趣的站起身来,垂头站在一旁摆出认错道歉的模样,听到沈慕飞的话,他们两个不由的交换了一下眼神,无声的传达着一个共同的观点:这个沈三王爷一点都不靠谱,他明明说不会被发现的。
柳倾城被沈慕飞窘迫的神态逗的有些想要发笑,她及时绷住脸,扭头看向月黛和欧阳溪,道:“这才相处还不到一个月,你们倒是和他学会了不少东西。”
“我、我们是硬被他拽来的……”月黛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想将全部的责任推到沈慕飞的身上,沈慕飞听到后有些不服气,刚想要反驳回去就被柳倾城瞪了一眼,他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柳倾城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还有妙玲,别以为你藏在屋檐上我就不知道你也参与了,这种事若是少了你,怎么会有趣呢?还不赶紧给我出来!”
话音未落,只听屋外一阵衣袂声响起,紧接着响起了瓦片碎落在地的清脆声响。沈慕飞指着不远处大声道:“不好了,妙玲她逃跑了,我去帮你把她抓回来,我去抓她!”
说着,他就冲着月黛和欧阳溪挥了挥手,溜之大吉了。
而月黛和欧阳溪见此情景,岂有不跑的道理,他们两个也一溜烟的冲出了房间,赶在柳倾城大发雷霆前逃之夭夭了。
柳倾城又气又好笑,回头看向床榻上的欧阳璟,道:“这伙人真幼稚,还跑来偷听,你说气不气人。”
欧阳璟笑着走下床来,抓起一件披风走过来为她披上,道:“本就是一群孩子,何必与他们置气。天凉了,多穿些衣服,待会儿我们进宫去给圣上请安。”
第372章 父子相见()
九月初九,欧阳璟大婚。一个月后,前太子祁冥祭,崇成帝因伤怀而心绪郁结,稍有起色的身体状况又急转而下,终日郁郁不言,闭门不见任何朝臣的觐见,朝政之事交由欧阳璟全权处理。
这日,欧阳璟才与宋青等人商议完处理江南洪涝之事,就有太监急匆匆的跑来通禀:“璟亲王,圣上急着召您前去崇德殿,说是有要事交代。”
“可是圣上龙体有恙?你先去太医院请几名太医前去崇德殿,本王这就去。”欧阳璟吩咐道,转而对宋青交代了两句,就疾奔崇德殿。
前来通禀的太监也急忙听了他的吩咐,拐去太医院找人。
欧阳璟疾奔赶到崇德殿,大殿之内冷冷清清,没有一人留守侍奉,他感觉有几分不妙,大步走进殿内,只见崇成帝坐在轮椅上呆呆的望着窗外的那片梅林正在出神,欧阳璟这才有松了口气。
他大步走到崇成帝的面前,跪地问安,而后道:“圣上急召微臣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崇成帝见他气喘吁吁的,心中动容,摆手令他平身,道:“璟儿,朕把你当成亲生儿子来对待,可贵的是你并未恃宠而骄,失了本质、忘了根本,朕很欣慰。”
“微臣不敢忘本,更不敢辜负圣上所托。”欧阳璟站起身来立于一旁,见崇成帝这几日又苍老了几分,双眼深陷,脸色发黄,他关切的问道:“陛下这几日没休息好吗?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微臣已经命人去请太医了。”
“朕拖着这残躯苟活人世,除了放心不下这片朕苦心经营了大半辈子的江山,便只有一事。”崇成帝揉搓着自己的膝盖,想到它们废弃的原因,心中忍不住涌起一股苦涩。
不用他明白说清楚,欧阳璟便知崇成帝的话中所说那一事是指欧阳骁的下落,这件事在崇成帝的心中始终是个疙瘩,若无法解开,只怕他会遗憾终身。
只听崇成帝继续说道:“朕的骁儿……性子阴暗,却不失是个颇有才情之人。若不是因为朕当年的百般冷落,令他尝尽凄凉苦楚,没准他会成为如你一般的栋梁之才。只可惜……”
欧阳璟静静的听着皇帝心中对欧阳骁的看法与愧疚,心中很不是滋味。当年的欧阳骁或许是如皇帝这般所说,但他如今变得如同恶魔一般阴暗狰狞,报复的欲望已经发泄到一些无辜之人的身上,这不是可惜,而是可恨。
说着,崇成帝转过头来看向欧阳璟,深陷在眼眶中的双眸迸射出几分渴望的神色,他说道:“璟儿,带骁儿来朕面前吧,朕遗憾了一辈子,不想再犯下更多的错误了。”
闻言,欧阳璟浑身一震,他望向崇成帝异常明亮的双眼,心中的疑惑瞬间消散。
是啊,他是指点江山的君主,怎会对京城中的事情一无所知呢?
欧阳璟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有些疑虑的说道:“圣上,您现在龙体抱恙,只怕不是与他相见的最佳时机。”
“无妨。”崇成帝轻轻的咳嗽两声,顺了顺气息,才接着说道:“早在你凯旋当日,朕就已经知道骁儿进京的事情了。朕本想狠下心此生永不再见他,可是朕毕竟也是名父亲,可能这种心情你现在无法体谅,但相信你以后会明白的。”
听到崇成帝的这番话,欧阳璟也不知该如何劝解,他只能点点头,命人去王府提欧阳骁来见。
直到一个时辰过后,大殿外面才传来动静,先前被派去提欧阳骁入宫的侍卫前来禀报:“启禀圣上,人已经带到。”
崇成帝闻言立即来了精神,他在轮椅上坐直了身体,对着侍卫摆摆手,道:“让他进来。”
然而,等了很久却不见有人进来,欧阳璟猜想大概是欧阳骁不肯进殿,他便亲自去了大殿外查看情况。
果不其然,欧阳骁颓坐在地上不肯进殿,浑身散发着不容人靠近的冷漠气场,碍于他的身份,周围的侍卫也不敢轻易上前,只能束手无策的站在原地。
欧阳璟跨出大殿,矮下身为他打开了束缚手脚的铁链,而后抓起他的衣襟,将他整个人提起来,不由分说的拖进了崇德殿。
由于欧阳骁的右手手筋被彻底挑断,已然成了废臂,他根本无力挣脱开欧阳璟,只能任由他像是拎着一只待宰羔羊一样将自己拖进了大殿。
当他出现在殿内的那一刻,崇成帝还未言语,眼眶已经湿润了。
他坐在轮椅中,向着站在两步之外的欧阳骁颤抖的伸出了手掌,颤声说道:“骁儿,怎得消瘦了许多,快点走近一些,让父皇好好瞧瞧你。”
闻言,欧阳骁的眼中闪过一抹伤神,随即便被满目的嘲讽与鄙夷之色所覆盖,他冷笑着退后两步,像一只刺猬般把全身的刺全部竖起,对准向他伸出手掌的老人:“你的骁儿已经死了,如今你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他!”
说着,他指向站在一旁的欧阳璟,眼中燃起熊熊的怒火。
欧阳璟沉默不语,只是冷眼的望着他,深邃的眼眸中冷冰冰的,犹如冰封的寒潭般,令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崇成帝见他仍然有不甘与愤恨之色,他缓缓的收回手掌,轻声叹道:“事到如今,你依然放不下仇恨吗?你是不是还在怨恨着朕?”
“我活到现在,都是仇恨在支撑着我。你让我放下,谈何容易?”欧阳骁恶狠狠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