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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宫的大门砰的被撞开,镜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殿下,快跑吧!明丘领主发动叛乱,已经攻到内宫来了。”镜一片慌乱的说。
终于来了,诺夜心里叹息着。星魂的话应验了,从此将是沙然的炼狱。
看到沙然呆立不动,镜焦急的呼喊着:“殿下,快跑啊,再不跑就逃不出去了。”
“镜,你快走吧。我不会离开的。”沙然神情坚决的说。
没有谁可以逃脱命运,纵使逃出了王宫,星魂无边的神力依旧存在。
“王儿,快跑!”沙然的父王和母后在几个王宫侍卫的保护下,冲到了沙然的寝宫来。明丘领主商君率领着大群的叛军,在后面紧紧的追杀着。
“父王……”沙然心一酸,哭了出来,他一下冲了出去,想把父亲拉进来。商君风一般的冲到沙然的父王后面,雪亮的长剑从老国王的身后穿了进去,带着喷涌的鲜血从前胸出来。
“父王……”沙然哭喊着,拔出自己的佩剑扑向商君。
“滚开!”商君挥舞着带血的长剑,和沙然战在一块。王宫的侍卫在数量众多的叛军屠戮下已经所剩无几,蜂拥而入的叛军踏着侍卫们的尸体,闯进了寝宫。
“去死吧!”商君挥剑击开沙然的佩剑,凶悍的向沙然的额头砍下来。
“王儿……”沙然的母亲撕心裂肺的叫着,奋力的推开沙然。商君的长剑从她的肩头劈下来,一下把她劈为两半。
“母后……”沙然望着惨死的母亲,哭喊起来。
“我和你拼了!”沙然举起佩剑冲向商君。
“殿下,快跑啊!”镜冲上去死死的拖住沙然。沙然这样的举动无异于自寻死路,镜虽然知道逃出去的希望已经很小,可她还是希望沙然能够利用最后一线机会逃出商君的魔掌。
“我让你跑。”商君冷酷的叫着,锋利的长剑从镜的后背穿过来,穿过镜的前胸,又贯进和她紧紧拉在一起的沙然身体里。
“殿……下……”镜的嘴里喷出天蓝色的鲜血,缓缓的和沙然一起倒下。
“把这些死尸扔出去!”商君厌恶的说着,转身离开了沙然的寝宫。
沙然,你这样就死了吗?诺夜轻轻的叫着,不住的流下泪来。这么多天来他一直陪伴着沙然走访了许多不幸的神族,在他的心里,沙然不仅是自己的过去,也是自己现在的朋友。他希望沙然活下去,可活下去等待着沙然又将是一个又一个的痛苦。
谁入地狱 13
叛军把沙然和镜搬出了王宫,扔在一个荒野。诺夜紧紧的跟在搬运尸体的叛军后面,随着他们来到了荒野。
夜晚,猛烈的暴雨袭来,诺夜忽然发现沙然的尸体在慢慢的蠕动。沙然,诺夜轻呼着,跑了上去。沙然在暴雨的刺激下,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胸口流出的鲜血已经凝固,镜就躺在他的身边。
“镜……”沙然爬了过去,抱着镜已经死去的尸体,摇晃着希望她醒过来。
“父王……”“母后……”沙然抱着镜的尸体,想起惨死的父母,哀声痛苦起来。诺夜站在他的旁边,默默的陪着他流泪。
沙然的身上已经布满了血污和泥泞,他挣扎着来到一个低矮的断墙边,躲避着风雨的侵袭。雨水和着泪水从他的脸上留下来,他的脸上一片的哀伤。
在以后的几天里,沙然一直处于昏睡中,伤口的痛苦和饥饿折磨着他。只有偶尔的时刻,他才苏醒过来,转瞬又沉沉的睡去。诺夜守候在他的旁边,万分着急却又无计可施。
又是一个黎明的到来,诺夜正在睡熟中,忽然被一阵呀呀声吵醒。
遗忘鸟!诺夜惊喜的欢呼起来。无数的遗忘鸟从空中落下,从嘴里吐出露水涂抹在沙然的身上,沙然的伤口已经快要愈合。诺夜感激的看着这群可爱的金色鸟儿,胸口阻塞着难以言说的感动。
沙然的伤终于好起来了。这天他很早就从昏睡了许久的断墙边爬起来,出去寻找食物。沙然走进的第一家是一对神族的夫妇。
“可以给我一些食物吗?”沙然忍受着难熬的饥饿,窘迫的请求道。
男性神族木然的看了看浑身肮脏的沙然,把他推了出来。
“可以给我一点食物吗?”沙然走进了第二家神族的家庭。
“走开。”一个女的神族嫌恶的对着沙然大声的吼叫着,把他赶了出来。
沙然的脸上一片的屈辱,悲哀和落寞写在他的脸上。
沙然来到了阿纪家门口。阿纪的妈妈已经完全的康复,正在怜爱的帮助阿纪梳理着头发,阿纪躺在妈妈的怀里,脸上洋溢着幸福和笑容。
滚烫的热泪从沙然的眼里流出来,在他乌黑的脸上冲刷出了两道白皙的沟壑。他久久的站立在阿纪家门口没有说话,最终黯然的离开了阿纪家,他始终没有迈进阿纪的家门。
这个夜晚,沙然在荒野外采摘着树叶填着肚子。苦涩的树叶让他一阵的呕吐,可他又像惩罚自己一样的拼命咽了下去。
又过了很多天,沙然依旧在王宫外乞讨流浪。生命对他来说就是在忍受折磨,经历苦难,最后等待死亡。悲伤已经渐渐的从他的脸上抹去,代之以无尽的落寞和木然。
这天,沙然又习惯的来到王宫外的广场上乞讨。今天的广场上聚集了大量的神族,在纷纷议论着什么。
王宫的大门洞开,一群威武华丽的仪仗队走了出来。旌麾飘动处 ,缓缓的簇拥出一乘华贵的车辇来。明丘领主商君傲然坐在车辇上,偎依在他旁边的一个女神族凤冠霞帔,身着一袭紫色的华服。
“东篱……”车辇渐然驶近,诺夜认出了坐在商君旁边的东篱。
围着缓缓行进的车辇,无数的神族争相奔跑观看。商君坐在高高的车辇上接受着神族的如潮欢呼,微笑着一手和东篱亲密相握,一手挥动着向周围的神族致意。奔跑的神族追赶着车辇,纷纷然从诺夜的幻象旁经过。沙然木然呆立的身体被奔跑着的神族撞击着,轰然瘫倒在尘灰飞扬的地上,眼角的泪水在空中散裂开来,洒落在干涸的土地上。
热闹和欢呼渐渐远去,平静又再次的笼罩着广场。诺夜看着沙然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明亮的光线在寂静中悄然退去,无边的暗慢慢的笼罩过来。
夜晚,沙然拖着疼痛的躯体,回到了他的家—荒野里的那片断墙边。诺夜陪伴在他的旁边,看着沙然深蓝色的双眼明亮全然褪去,悲哀得和夜色一样的灰暗。
这个夜晚,诺夜和沙然都没有睡意,在无边的暗夜中聆听着寒风的呼声。默然沉寂中圣洁的光辉在荒野里闪现,照耀得整个夜空一片的祥和明亮。星魂的身影若隐若现,出现在沙然的面前。
“你失去了一切快乐和幸福,可曾有过丝毫的后悔?”星魂闭着双眼,柔声说道。
沙然望着星魂无边神圣的光和影,回答道:“既然悲伤为神族而生,必然需要有神族去承担不幸。我为神族之王,再找不到谁可替代我为此磨难。”
星魂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放射出神之威光。
“沙然,你可怨恨我?”
“我不会怨恨你。你给予了我足够的幸福和选择,让我可以用自己的生命为我的臣民创造出快乐。我会永远的崇拜和敬仰你!”沙然回答道。
星魂望着憔悴凌乱的沙然,眼神逐渐的黯淡下去。圣洁的光辉在荒野中逐渐收敛,星魂的身影消失在暗夜里。
第二天,沙然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继续他的乞讨生涯。王宫周围的神族们不断眉飞色舞的议论着新任君王商君和王后东篱,时不时把把一些残剩的饭菜和冷眼施舍给沙然。沙然木然的听着种种关于商君和东篱的幸福,带着他的臣民们给他的伤害一次次默默的离开。诺夜悄然跟随在沙然的背后,一起和他咀嚼着生命的酸涩。
谁入地狱 14
一个晴和的下午,沙然正习惯的来到王宫的广场上乞讨。一大群全副武装的王宫卫队冲到广场上,把沙然和一些来不及离开的神族抓了起来,带进王宫去。原来新任君王商君为取悦王后东篱,下令为她修建庞大富丽的东篱宫。由于工程浩大,所以商君下令强征神族入宫修建宫殿。
沙然和一大群抓进来的神族被安排到王宫的一座高山旁,把山下的巨石推到山上,在山上修建观景台。在王宫卫队的监督下,沙然和神族们如同苦囚般日夜劳作,每天只能吃饭时休息片刻。
一座雄伟而壮观的观景台终于在新建的东篱宫里矗立起来,在他的富丽堂皇下,无数的神族已经不堪劳累而陨命。
东篱宫落成那天,商君带着东篱来到了东篱宫。站在观景台上,看着壮丽的宫殿,东篱微笑着偎依在商君的肩头,脸上带着幸福和满足。沙然默默的站立在衣衫褴褛的苦役群里,看着她对商君的每一个深情微笑。
忽然悬立在观景台上的一块巨石跨了下来,呼啸着从大惊失色的东篱旁边滚落,压向侍立在下面的苦役群。神族们惊叫着四散逃开去,沙然望着轰然扑来的巨石,脚下一阵的酸麻。他最后的望了惊吓中的东篱一眼,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巨石挟着呼声,把沙然撞倒在地,从他的身上压了过去。天蓝色的鲜血从他的身上和嘴里狂喷出来,在空中飘洒成迷濛的血雾。
整个宫殿里的神族都被这个突然而来的惨剧惊呆了,站立着不敢挪动脚步。东篱扑在商君的怀里,惊魂未定的看着倒在血泊里的沙然。沙然脏乱的脸上满是天蓝的血液,容貌已无法可辨。长久的炼狱终于结束了,他痉挛的脸上留下了最后的痛苦表情。
“把他抬下去,真扫兴!”商君厌恶的说着,领着东篱离开了新建起来的东篱宫。
几个神族走上前来,相互帮助着搬开巨石,把沙然支离破碎的躯体抬出来,走出王宫去扔在了荒郊里。
诺夜跟随在搬送沙然的神族后面,来到了郊外。神族们丢下沙然便走了,整个旷野里只留下沙然残破的躯体。风呜呜的吹来,微微拂起他褴褛的衣衫,在空中飘动着复又无力的垂下。
诺夜的心里弥漫着悲哀,他的意识逐渐的模糊起来,思维陷入无限的空洞。
当诺夜的意识再次苏醒的时候,他已经身在支配之厅的大殿里。星魂炫目的圣洁光辉笼罩着这里,祥和而温暖的感觉渗透到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星魂的手掌缓缓的在沙然的伤口上移动,沙然残破的躯体逐渐的被连接起来,天蓝色的血液凝块慢慢消失,整个身体再次恢复了完好的模样。星魂的手掌继续在沙然的头上游移着,唤醒他的意识。
沙然终于苏醒过来,满脸疲倦的看着星魂。
“沙然,你为何要这样做?难道你要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我错了吗?”
星魂的声音里竟然弥漫出了悲哀,她那肃穆高贵的神情已经完全被悲戚所取代。星魂难道也有感情?诺夜惊奇的想着。
整个大厅里承受着星魂越来越浓重的悲伤情绪。诺夜的胸口一阵的窒息,心灵完全被悲伤所控制。泪水不断的从他眼眶里涌出来,顺着宽宽的泪痕滑落。
诺夜望向沙然,他也是泪流满面,疲倦而难过的望着星魂。
星魂收回了望向沙然的悲戚眼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低沉的叹息声飞向空中,击碎了紧绷的悲伤情绪,气氛逐渐的缓和起来。
“宇宙里,原本是虚无的世界。没有任何的实体,也没有任何的概念……”星魂的眼神投向迷茫的前方,声音忧郁而舒缓。像是对沙然,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是宇宙里出现的第一个概念,代表着一切完美的形象和标准,和我在一起的,还有我的双生姐姐——存在。那时候我的意识覆盖了整个宇宙的一切,我的思维和意识肆意的在宇宙里游动,我的双生姐姐帮助我感觉到我自己的存在。我没有任何的感情,自然也就体会不到所谓的快乐和悲伤。因为在宇宙里,除了我,包括我姐姐,还有其他的一切概念,都是不完美的。那时候,他们还没有诞生。
我的生命在无尽的延续,永不衰老,永不磨灭。可是,在我无尽的延续中,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东西在纠缠着我,而且越来越严重的影响着我的存在。我明白除了随而来的姐姐,我诞生了另外一个不完美的概念——孤独。概念的诞生是无法消除的,如同一棵树,即使你毁灭了他,可是他还有灰末存在。
孤独的诞生让我无所适从,他纠结着我,让我在除了他之外,有着继续诞生其他概念的强烈冲动。我知道这不是孤独的错,如果我没有这样的倾向,孤独是无法影响我的。后来,我终于还是无法控制自己,无数不完美的概念诞生,包括宇宙里的一切实体,我创造了一个纷繁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