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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四个字入耳,他只觉一阵恍惚,心头空落落的,跟着是剧痛传遍全身,“啊——!”
那一双祖脉的翅膀,被伏娲老祖硬生生从明显对她情根深种的徒弟背后折断!
伏娲抬头,看见他朦胧的双眼,里面好像都带上了一点恨。
她笑了笑,第一次无视脑中天道的跳脚,捏了捏他的脸,将他一掌送出了环外,魔族立刻上前将他接住。
看,都这样了,她的徒弟也只是一点点恨她而已,她才不信,他会无缘无故毁灭世界。
此中定然,别有隐情。
此时天空再次炸响,众人回神,这回是鬼族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么么哒
其实是女主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加阴谋,她意识到可能一切一开始就是错的……后面很快揭秘
谢安是有点惨的,他好像没做啥坏事就……明天小徒弟挨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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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师徒缘尽()
紫金色的雷霆砸在身上; 伏娲身形单薄的立着,看着孤寂又冷清。
长长的发丝散下来; 她神色苍白; 连嘴唇都没有血色; 只有那双眼睛异常的亮; 整个人看着有些许狼狈,却又美的惊心动魄。
至少温寂洲和谢安,没有见过这样狼狈的师父,即便当日在悬山寺她倒下,那也是睥睨着所有人的; 可如今,她在受罚。
温寂洲面沉似水,这一刻,他立在天上; 第一次从上到下的看着心底最尊贵的那个人; 却没有半点想象中痛快的滋味。
他极快的落下来; 收了骨翅,在场人都怕他,忙不迭的后退; 让出一块巨大的空地来; 一群鬼族强者静静的立在那; 阴气冲天。
彭海月也在人群里,她血红的眼看着温寂洲,将嘴唇都咬出了血; 待看见他身后那几具龙族傀儡,更是气血翻涌,喉间腥甜。
谢安一双翅膀耷拉着,整个人都疼的直颤抖,他咽下痛苦,推开身边扶着的人,强行站直了,忍着痛将翅膀收回去,又一步一步的上前来。
“你们胆敢将她逼到如此?”温寂洲瞳眸如血,字字句句都带着煞气,阴森森扫过其他人,顿时,旁人只觉得骨子缝里都渗着寒意。
温寂洲伸手便要打掉小环,通天门几位长老跳出来,悍不畏死一般挡在面前,“临洲圣君,此乃我通天门中事,还请圣君莫要插手。”
尖利的指爪停在一位长老面门,看着对方神色凛然的样子,他眯了眯眼,顾忌着伏娲,只是恼恨这些人的死脑筋,“莫不是本君对你们太过仁厚,让你们如今得寸进尺!”
“让开!”又一道雷霆落下,他心头都跟着颤,不由厉声道。
“临洲圣君真是惯会给自己找由头,”后方六派中,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你说是我等将伏娲老祖逼到如此,却不想想源头在哪,真正逼得了老祖宗的,不就是你这位好徒弟么,你这些年做下的恶行,罄竹难书!”
水明燕没有这么大胆过,她向来是温婉柔和的形象,可此次机会难得,不把温寂洲钉死了,后面怎么成事?谢安被罚简直要心疼死她。
彭海月再难忍受,自人群中走出,看着温寂洲的眼神尤其冰冷仇恨,“当年你们杀我爹,是他心思不纯,引来天魔附身,我虽难过,却也无话可说,可如今,我西风皇城数十万妖族百姓又有何错?我几位兄长从不祸害苍生,却平白受你杀害,死后竟也要被折辱,做你的傀儡走兽,临洲,我彭海月此生,与你不共戴天!”
她咬着牙流着泪,手指攥紧了武器,就要冲上来跟他拼命。
这一番变故,将所有的仇恨拉到了温寂洲身上,不过他肆意百年,对这些人本就不在意,此时眼里只有伏娲一个人。
他转头狠狠看向谢安,“你就这么看着吗?你当真不在意?!”
谢安与他对视,看清他眼底的情绪,如果此次他不表态,那么今后,温寂洲将会想尽办法隔绝伏娲与他一切的联系,他觉得他不配了。
“都让开。”经过雷击,伏娲的嗓音带着难辨的嘶哑。
几位长老犹豫一下,让开了身子,还没等温寂洲冲过来,就听她又冷又快的道:“跪下。”
温寂洲提起的脚顿住,眼睛看着她不挪开,上前几步,缓缓跪在她面前,“好,我听话,师父,你别惩罚自己,都是我的错好不好?”
伏娲垂首,一道雷劈在肩上,她踉跄了一下,温寂洲血瞳一缩,跳起来就要动手。
“跪下!”
眉目冷厉的吓人,伏娲提高了嗓音,含着怒火,温寂洲一滞,心头骤缩的厉害,疼的他哆嗦,他再次跪下。
颤抖着指尖,伏娲眼睫扇动,“我问你,除了祸害妖族,屠了西风皇城,你还有没有做过别的?”
温寂洲本垂着头,又扬首缓缓对视上她的眼睛,神色无辜又平静,他张口,“没有,师父,我只是想找药,自古以来,天材地宝能者居之,我与他们战斗,我赢了,我拿走了战利品,他们输了,就死了,师父,这是规则。”
“至于西风皇城,”漂亮剔透的血眸闪过阴霾,“您难不成忘了他们做了什么吗?龙九自己心思不纯,那几个所谓的龙王对您都有龌龊心思,他们活该——”
“啪!”雪白的袖子狠狠抽上他的脸。
话语戛然而止,全场屏息,鬼族躁动起来,谁也没想到,伏娲老祖继折断魔主翅膀后,又打了如日中天的鬼族圣君。
温寂洲垂下眼掩着神情,捂着脸回眸,眼神冷冷的看向躁动的傀儡鬼族们,顿时那一片都安静了。
伏娲已经受完九道刑雷,她气势稍有萎靡,身形不稳的站着,不将自己的痛苦表现出来,将小环捏在掌心,眼神看着他,带着不加掩饰的冷和失望。
其实她内心对他充满了信任和亲近,不自主的想疼爱他,可他太让她失望了。
“师父,别这么看着我……”温寂洲不敢对视她的眼睛,怕看见里边浓郁的冷漠和失望。
一根泛着冰霜寒气的鞭子出现在手里,顿时周遭气温下降,整个通天门都有隐约的细雪飘落,她眼底缓缓归于平静,动作却狠辣,抬起手便是狠狠一鞭!
“啪!”重重的声响,鞭子带出的气浪将周围的一大片玉石地面都给划开了缝,望一眼深不见底。
倒吸一口凉气,诸人看向结结实实受了这一鞭子的临洲圣君,顶级法衣已经直接断裂开,里边是瘦削精壮的脊背,上面狰狞的血痕清晰可见,白骨森森展露。
“唔!”温寂洲身形往前一扑,但又很快稳住,五指扎入地面,冰寒剧痛入骨,连灵魂都被冻的发疼,一身凝了细霜,可他忍了。
伏娲轻而平静的声音响起,不带感情,“临洲,今日是师父最后一次罚你。”
“以往对你说过的那些话,你从来不曾听进去,是我无能,教导不了你,终究你与我背道而驰。”
他颤了颤结了冰霜的眼睫,挣扎着道:“师父,不是,我有好好记住师父的话,我现在就背给你听好不好?”
“这一鞭,是为那一个城池的生灵,你幼时,我教过你敬畏生命、万物有道,你从来都不懂!也或许是不在意,”她不理会他的辩解,“没有实力的时候,你可以温润有度落落大方,做出最好的表象,一旦强大了,你就猖狂嗜血,丝毫不把生命放在眼里,这是为师教导失责。”
温寂洲觉得委屈极了,师父是修士,何必在意那些妖族呢?妖族与修士,不是仇敌吗?
只是没等他说什么,伏娲再次抬手,又是狠狠一鞭,连带着自己的身形都晃了起来。
这一鞭更狠,几乎将他背部撕裂,魔族强大的躯体也低挡不住,脊骨上遍布裂纹,整个人差那么点就要分割两截,月脉再好的自愈力也赶不及,方圆数米的地面全都成了渣,又被气化成灰飞,温寂洲两手支地,冷汗潺潺,抖着唇说不出话来。
“这一鞭,”伏娲瞳仁轻颤,“是为那苍霞山下神女庄两万余口凡人!”
温寂洲本微微怨恨的表情凝住,什么怨都没有了,他惊慌失措的想要撑起来去看她,却因为伤势太重做不到,“不是的,师父,我……我是太生气了,他们当初偷走了你,是他们太过分了,我想为你出气,我……”
看到她眼底的冷淡,他说不出来了,眼眶泅红,他开始认错,“师父,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当初你本已回到修真界,可你心性狭隘,睚眦必报,等强大了,竟又跑回凡间,一个堂堂的鬼族圣君,对着两万多口手无寸铁的凡人下手,你简直该死!”伏娲眼眸同样染了红,握着鞭子的手都在发颤。
温寂洲回去的时候,人间已经过去几十年了,最初那一批人基本都死了,那两万多人,一大半都是后来搬迁过来的,其他的则是原本村子的后代。
他的性子本就凉薄狠辣,又十分记仇,这些村民当年偷了伏娲,害他痛苦寻找了一年多,差点疯魔,他心里怎能不恨?
而且伏娲还没有给他们任何惩罚,他们供奉她也不过是为了她的气运让自己日子好过罢了,他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怜惜那些凡人。
事实上,在修真界,修士们个个淡薄,凡人如蝼蚁这话不是空穴来风,他们只是碍于规则不会随意杀人,但是凡人死活,也没谁在意。
甚至是,有的门派为了夺取国运,派人下界去帮助帝王,那时参与了人间争斗,天子庇护下,自然规则管的就没那么严,随意一个主意便是数万生命死亡,也没有谁觉得不对。
所以临洲圣君杀了两万多凡人的事,竟是没谁知道,不像西风皇城覆灭,人人挂在嘴边。
伏娲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她留下一缕神识给那些人供奉,本来醒来后焦头烂额的,她没机会去注意,可偏偏信仰缺失,她道心有感,发现不对,这才叫她察觉了此事。
所以她才气狠了,甚至动了杀意。
“该死?”温寂洲喃喃,努力仰起头,看着她目光不可置信。
“原来在师父心中,什么都重要,妖族重要,凡人重要,就我最不重要!”他红着眼轻声道。
伏娲抬手,又是狠狠一鞭,他也不躲,仍然仰着头看她,那一鞭落在了脸上,血肉纷飞,将白骨都抽了出来。
月脉形态下,他半张脸都是恶鬼,此时更添血腥。
“老祖别打了!”玉琪砰的跪了下来,眼泪奔涌而出,捂着嘴看着温寂洲泣不成声,“老祖开恩!圣君便是做了世上最大的恶人,可他心中对您最是尊敬仰慕,他与妖族过不去,只是为了——”
语调戛然而止,看着温寂洲豁然转头看过来的平静到死寂的眼神,玉琪呐呐不敢言,只是流泪。
玉琪闭嘴了,温寂洲又转回来定定看着她,伏娲心里抽也似的疼,灵魂蜷缩,好像能跟他一样感受似的,她回想起寂那张跟他相同的脸,更加失望。
万年前的他天真可爱,万年后竟是如此偏激狠辣。
到底,转世后不再是同一人了。
“这一鞭,是你当初费尽心机也要入魔,背叛师门,违背对你祖师的诺言。为师教出的徒弟,一个生来是魔,一个一心成魔,想来是天道轮回,当年魔族覆灭,如今报应来了。”
“你从来不知错,往日教训你,你总是认错认得快,但永远不改,可说到底,是我身为师父的不是,没能把你教好。”深深呼气,伏娲不再看他,鞭子消失在手心,“今日起,你做你的鬼族霸主去吧,从今后,你我师徒情义断绝,再见便是生死之敌。”
她说的很平静,像是一切繁华散尽后的疲累。
温寂洲眼神恍惚,他方才那样说,不过是心里还想与她别扭,说的气话,可如今这一句情义断绝,却真真是剜着心肝。
“师父……”一声惨笑,他眼含泪光,恨恨道:“你就是偏心!”
“你怎么这样偏心?”像是要把多年委屈趁最后机会说出来。
“我一心成魔,都不过是想要强大而已,我只是想保护你,我不想永远做一个躲在你身后的徒弟,我想做能保护你的男人,因为我爱你!”他不管不顾,神色疯魔而绝望,“我爱你,我爱你!”
“可你如此残忍,你不爱我,却对我最好,让我心动却永远求而不得,我只是想努力一下,努力一点靠近你,是错的吗?”
“你所有的都要分成两份,你把你的功法传给他,你把炼体传给他,你把魔刀传给他,你让他无坚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