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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牛呢?都半年没揭锅了,以前还有胡小爷帮衬帮衬,这一段时间,可是流水煮白菜,淡得狠啊!”
白胖子摆手摇头,又叹息,在胡六一眼里,对方也不知道是装的,还真是惨淡,反正对于出生在温室中含着金汤匙的他来说,也辨认不出对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以前,胡六一他爸老管制他时,甚至节制零花钱对他进行“经济制裁”的时候,胡六一经常把家里的瓶瓶罐罐拿来卖,就像小时候一样,反正家里的东西多,估计他爸心中也没有个具体数量,只要是不偷拿那种被藏在柜子里的东西,一般都不会被发现的,从这方面,也可以看出来胡六一家底真是殷实。家里有多少值钱的玩意,自己家人都不清楚。
偷拿出来的东西,十有八九就便宜了眼前这位被胡六一称为“猫三哥”的白胖子。
白胖子善于逢迎,能说会道,死的能说成活的,仿的能说成真的,就凭他这一张好嘴,骗便逛这古董一条街街的来往宾客。
这家伙不光能说,而且还会看,到手的东西,拿手一摸,就知道真假。就凭这能耐,有时候连同行都被他给晃点了。
胡六一拿真玩意儿被白胖子说成仿品虽然晃点过多次,但是对方话多嘴甜,所以胡六一也并未介意,谁让家里是“开矿”的呢,不在乎那被骗是三瓜两枣。
小爷我,就是爱听好听的话!
“这不是来了吗?专程找你做笔生意!”胡六一抬起手指,在对方的肩头上弹了一下,仰着头,阔步进了对方的小店“如意斋”。
张启灵看看旁边的钱金金,眼神中带有一丝疑惑,意思是问对方,这家伙装爷的速度很快啊!
钱金金耸耸肩膀,撇撇嘴:“他就是这个德性!”
往前迈两步步,刚要跟上前面的胡六一,忽然想起来什么,又退步回来,凑到张启灵的耳朵旁,用手挡着,低声补充了一句,“除了在你面前之外!”
“哦?”张启灵无奈的笑了笑,看来真小看了这个家伙了。
如意斋内,一侧的墙壁放置着一个货架,上面摆放着参差的瓶瓶罐罐,有的洁白如雪,有的碧绿如翠,有的红中带蓝,有的灰色如瓦,琳琅满目,甚是惹人眼。
张启灵只拿眼睛一扫,便认定了,全部都是打眼的赝品。
胡六一大大咧咧往一把太师椅上一坐,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想站起来,但却身子欠了欠,嘴上说道:“猫三哥,这个椅子不会是秦始皇坐过的吧?”
“呵呵。”白胖子尴尬一笑,知道胡六一是在说自己之前骗过他的一把紫檀椅子的事情。
“胡兄弟说笑了,秦始皇那会儿也没有这太师椅啊!放心坐,放心坐,是海南黄花梨的,虽然贵点,但不会坐坏!”
“黄花梨?”张启灵拿眼睛扫了一下旁边的太师椅,轻声笑了一下,并未说什么,挨着胡六一,也坐了下来,只是再未正眼看过屁股底下的“黄花梨”。
胡六一和钱金金好像见到宝似的,双手不住摸着自己身下的太师椅,一脸贪婪的样子,最后用确定的眼神望着白胖子。
“真是黄花梨?”
白胖子瞄了一眼张启灵,感觉不出对方是什么来路,但忌惮于对方刚才那轻声一笑,所以回答胡六一的疑问时,有些尴尬。
他用手捂住嘴巴,轻轻咳嗽了几声,装作没有听到对方在问什么。
叫旁边的小伙计上了茶,众人喝了几口茶后,白胖子这才开口试探问胡六一。
“胡家兄弟,这位是……”
胡六一见白胖子看着张启灵,咽下口中的茶,给双方介绍。
“猫三哥,这位是我大哥张启灵,摸金校尉,你看……”
说着,胡六一也不管张启灵愿意不愿意,就从对方的衣服内掏出那枚奇特的摸金符,给白胖子看。
“看看,摸金符,正宗吧?”
白胖子站起身子往前凑了凑,妈呀,可不是摸金符咋的!
做古玩这一行,经手的东西,有来路正和不正之分。正的,大多数是祖传的,或者从别人那里购买后再来卖的;不正的,大多数都是倒斗来的明器。
而正经来路的,大多数,在最早先也是从不正经的来路来的。所以,干这一行,和倒斗一行,都有着来往。
第147章 隔空听音(第二更)()
一看那漆黑的爪子,白胖子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倒斗行当里摸金校尉一派的摸金符。
他抬眼重新打量了一下对面的年轻人,五官清晰,脸部轮廓棱角分明,帅气阳光的背后,暗暗藏着一丝阴冷和少许的凶狠。
这都是继承了盗墓系统后,接连盗的几个墓穴,给张启灵带来的成熟经验所展现的外在气质。
张启灵见胡六一扯住自己的衣衫,将摸金符给掏了出来,手腕一翻就捏住了对方的手腕。
“哎呦,大哥,你轻点,我疼!我疼!”
“再动手动脚,我让你没手没脚!”
撇下一句阴冷的话,张启灵狠狠瞪了胡六一一眼,随即松开了手掌。
吓得胡六一赶忙缩回手挽,见对方确实不愿意,赶忙赔笑,“大哥,我不是给你介绍你认识个人么,至于这么认真吗?来,这位是这家店铺的老板猫三哥!”
“嘿嘿,胡兄弟抬举了,叫我老猫就行了。”白胖子赔笑。
“老猫?”张启灵嘴里重复了一句,正在运用自己熟知的《二十六字风水秘术》中的“人”篇给对方相面。
老猫一听对方直呼自己的名讳,心里有些不愿意。
这古董一条街,谁不买自己的账?就连大名鼎鼎的发丘中郎将家的败家子胡小爷,都拜倒在自己的一张巧嘴之下,你一个摸金校尉有什么能耐?虽然带了一个摸金符,能下得了墓穴,但是到手的明器,能辨认出哪些是好东西么?
看张启灵年少,老猫打心眼里不服气。
再加上对方是跟着败家子胡六一一块进来的,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张启灵能给老猫留下好印象吗?
“张兄弟既然是摸金一派的,想来也是身经百战,这种银元应该见过吧?”
说着,老猫从怀中口袋里掏出一枚银元,大拇指一挑,将手中银元抛起。
银元被指甲盖这么一弹,发出悦耳的嗡鸣声,在空中划过一条漂亮的弧线飞向张启灵。
张启灵嘴角微微一笑,抬手一挥,中指敲打在即将落在面前的银元,将之反弹了回去。
那银元不偏不倚,刚好落在老猫在还为来得及收回的手掌之中。
“我有三不看,年份低的不看,假的不看,不感兴趣的不看。而你手中所谓的银元,就是第二种!”嘴唇轻启,张启灵淡淡地说道。
“哦?假的?”胡六一和钱金金一惊。
胡六一虽然知道张启灵的本事很大,但是没有想到银元在眼前这么一晃,对方就知道是假的。
“这……”手握着反弹回来的银元,老猫脸上尴尬之极。
看对方是陪败家子少爷来玩的,想必也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本来想给弄给假银元让对方鉴定一下,打个眼,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一下子就辨认出来了。
这等手段,确实不是旁边的胡家小少爷所能比的。
银元的辨认手段,一看,二摸,三听声。三种手段尤以“听声”最为重要和普遍,没有想到对方只是在自己手指弹射银元的时候发出的“叮”的响声,就能判断银元的真伪。
厉害,真是厉害!
“糊弄我行,想要糊弄我大哥,那可是不容易的。我说猫三哥,你赶紧把那假银元扔了吧,看你这如意斋,好像也没有什么真玩意吧?”
有大哥张启灵在一旁坐镇,而且刚才还露了一手,胡六一说话的底气更足了。
“嘿嘿,胡兄弟说笑了,我这里可都是宝贝!”老猫尴尬一笑,收起手中的银元,拿手指了指胡家上的瓶瓶罐罐。
“当然,虽然都是宝贝,但也不及胡兄弟随手拿出的东西值钱。今天过来玩,是不是照顾我老猫的生意,有什么好货要出手啊?”
“当然有,没有的话,怎么会来你的如意斋?”
胡六一扭头对旁边的张启灵低声说道:“大哥,把白起墓中得到的东西拿出来,让这家伙估个价儿吧,看看行情怎么样?我们也好……”
张启灵一听,抬手打断了说话,看着对方发愣的眼神,没有给予解释,只朗声对老猫说道:“猫三哥是海中金鳌,见过大世面,比不得我们这些小鱼小虾。我们哪里有能上台面的东西。还是猫三哥随便拿出几样,让我们随便看看好了。”
看到张启灵抬眼看看外面,老猫立刻知道了,对方也是一个老手。
这古董街就是一个“鬼市”,白天出现的都是寻常东西。好东西都是在夜晚交易,准确说,是后半夜,要不然怎么叫“鬼市”呢?
老猫呵呵一笑,立刻知道了眼前的这个俊朗少年,远非胡家的败家子可比的。
既然对方不肯露宝,那只有自己拿点东西出来陪对方看着玩玩了,对方可都是手握明器的土豪,都是财神爷,可不敢得罪了。
眼珠转了转,心里掂量来掂量去,老猫还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出来。真让胡六一给说着了,这满屋子的东西,都是破烂货,除了老猫和小伙计是真的外,其他全部都是假的。
忽然,他想起来对面店铺有一副自己很想得到的字画,只是碍于没有把握签定真伪,所以迟迟不敢入手。
面前的这个俊朗少年,既然能光凭“隔空听音”就辨别出了银元真伪,想必有两把刷子,那不如带他去看看那副字画好了,如果是真的,可以考虑入手买回来,如果是假的,那就算了。反正不能买一个赝品,当打眼的蠢货。
“嗯,也好,既然张兄弟有兴趣,那就跟我来。”说着,老猫径直站起身来,往外就走,道门口又回头说道:“不满胡兄弟和张兄弟说,老猫我看上一副字画,内心里打心眼里喜欢,可就是辨别不出真伪,麻烦张兄弟给掌掌眼,要是一副真的,老猫就是砸锅卖铁也想买来。”
“呵呵,三哥说笑了,既然是三哥看上的,想来应该是真货。”
张启灵笑了笑,谦虚说道。
“哎,可未必,要说这瓷器青铜,只要一过手,我就知道真伪,但是对于字画,我可是却是白豆腐一块,入不了咸盐啊!”老猫谦逊道。
第148章 宝不过手()
要做古董这行的生意,人情世故表面文章那得做得好,是不是行家凭的是本事,把牛吹到天上,屁用没有,还会失信于人。
以老猫这般精明之人,凡事都留有余地留有后路,不能把话说满了,随时都给自己给别人留有台阶下,要不要也不能在这行如鱼得水,玩弄手段也屡试不爽。
“哈哈,这话说着了,以前我从家里拿的瓶瓶罐罐,哪次不是被三哥给晃了去。虽然给的价钱也不少,但可是远远低于市场价的。”
胡六一拍着老猫的肩膀笑着说道。
老猫浑身一哆嗦,感情这败家子知道自己晃点他呀。不过看对方的表情,好像并未介意。再者说了,要是真介意,这位财神爷也就不会再理睬自己了。看来这大户出身的人,眼界和心胸就是高,非常人所能比。
胡六一在交往朋友方面,极为豪爽,对于钱财不是太计较,反正自己家里有钱,不差这三瓜俩枣的,要不然,在桃花源世界,他也不可能花一百美元从张启灵那里买方便面,从这方面来看,胡六一家里可不真是一般的土豪!
“嘿嘿,胡兄弟见笑了,老猫我不过是混口饭吃。不过,从今天起,胡兄弟拿过来的东西,老猫我一定给个公道价儿,哦,不,一定高于市场价!”
见对方拍着胸脯保证,胡六一也不是很在意。
“紧张什么,只要是个公道价儿就行了,谁还不是混口饭吃啊!”
“敞亮,胡兄弟真是敞亮,老猫我真是没交错人!”
见对方不追究,老猫赶忙顺口拍对方一记马屁。
“好了,走吧,带我大哥去见见你看上的那副字画!”胡六一推推老猫,催促说道。虽然他对于字画不是很感兴趣,但是他知道张启灵是个学霸,对那一定是感兴趣的。
“好的好的,跟我来!”
老猫头前引路,张启灵、胡六一和钱金金三人在后面跟着,一同来到斜对面的一个店铺。
“老刘,把你那副画再给我看看吧。”人未进门,老猫的大嗓门就先喊开了。
“怎么,心又痒痒了,要是看中了就买,别一天到晚就是过过眼瘾。告诉你老猫,你要是再不下手,可就被别人抢先了。”老刘手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