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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地上的佛瞳。
老杨很快追到了她背后,却忽地止步了。铁玉兰左手又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指向老杨道:别过来,过来我打死你!
边说她边快速后退着。老杨正自焦急,却忽见一溜紫光从天而降,倏地缠住铁玉兰的胳膊,将她高高扬起又猛地摔到地上,积雪被积压着飞溅出好远。随后,一个紫色的身影飘落下来,走到铁玉兰面前,伸手道:听话,把佛瞳交过来。
小紫?从后面匆匆赶来的唐泽忽然喊了一句。小紫回头望了望他,又看看他身旁的宫明,嘴角飘起一丝冷笑,没有答话。她转过脸蹲到铁玉兰的面前,微微一笑:拿过来吧。
铁玉兰盯着眼前的姑娘,惊恐而愤恨。她顾不上肩头的疼痛,紧紧地抱住佛瞳,激动道:你又是谁?干什么多管闲事?你们这些打不死的混蛋,你……
蓦地,她住了嘴,眼睛直直盯向小紫的脖子,目光诧异。她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小紫,又看看小紫的脖子,眼中逐渐化出丝缕的惊喜。
她缓缓地抬起手指,指着小紫脖子上的挂坠,嘴角颤动:灵玉,灵玉,星儿,你,你是星儿……
什么?小紫瞬间满脸惊疑,她摸了摸那块闪光的玉石,忖道:她怎么会知道这挂坠的名字?星儿?星儿又是谁?
你说什么?小紫紧问了一句。
星儿,你真的是星儿,哈,我的女儿,我终于找到你了……一刹那,铁玉兰的目光喜悦而充满哀伤,泪水涌动着滚落了。她不再顾及怀里的佛瞳,双手一松,佛瞳倏地落在地上。她起身紧紧地抱住了小紫:星儿,我是你的妈妈啊……
喂,你疯了吗?小紫使劲挣扎了两下,慌然地去掰她的手指。然而铁玉兰依旧死死地抱住她:星儿,我的星儿……
小紫真的慌了,她搞不清这个女人举动,她想她一定是认错人了。我不是她的什么星儿,我是小紫,我有自己的妈妈,这女人一定是想女儿想疯了……小紫想着,猛地化身一缕紫光,从铁玉兰怀里悠然飘出,退后了五尺多远后恢复原身,惊慌地望着铁玉兰。
铁玉兰双臂一空,被闪了个趔趄。她努力站稳身后,脸色一下变得苍白,指向小紫颤声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但随后,她又很快的镇静下来,久久凝望着小紫,苦然笑了:星儿,我知道,你一定是在怪妈妈狠心,当初把你一个人抛在山林里,可妈妈也是被逼无奈啊,这么多年来,妈妈一直都在念着你,梦着你。
接着,铁玉兰忽地跪下去,泪水斑驳道:星儿,你是星儿的灵魂吗?妈妈对不起你啊孩子……
众人都愣住了,此情此景,大家如坠五里云雾。铁玉兰这是怎么了?
小紫更是惊讶不已,不禁又后退了一步,踩雪的声音在此刻寂静的山林里格外的清脆。她向铁玉兰不知所谓地笑笑:嗳,你,你快起来,你认错人了,我的名字叫小紫,我不是你的星儿,你明白吗?
小紫?铁玉兰微微停下了哭泣,惶惶的又是一番打量。
是啊,我是小紫,不是你的女儿。
铁玉兰久久地看着她,神色渐渐犹豫。忽然,她眼睛闪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你说你不是我的女儿,那,那你背上是不是长有七颗红痣?
树林再次寂静,只有夜风偶尔划过枝头。众人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小紫吃惊的表情在这一瞬分外的清晰。
红痣……她暗暗的想着,不错,自己背后确实有七颗红痣,妈妈说那是自己天生的胎痣。可是,这个女人,她,她又怎么会知道?小紫一时无语。
铁玉兰见状激动地笑了:啊,你是星儿,没错,你不信吗?那,那我再告诉你,我还知道,那七颗痣排成了七星北斗的形状,我说的对不对?
什么?你……小紫吃惊得有些颤抖了,她闪出难以置信的目光。
不,这不是真的,她,她一定是个妖怪,她……小紫自语着,忽然右手一扬,手掌曲成虎爪的形状,照着地上的佛瞳轻喝一声“起!”。瞬间,佛瞳似被强大的场力吸引一般,倏地飞去小紫手中。小紫紧握了佛瞳,转身划出一抹紫光向林外飞去。
佛瞳!众人暗叫不好,匆忙紧追了几步,却也知道无补于事。
小妖慢走!陡然,一丝苍老的声音自林中扬起,白光随声音飘动,转瞬间截住了小紫。众人仰首观望,只见一白衣老者正与小紫在半空中盘旋打斗。
神仙?唐泽脱口而出,唐顶山和老杨也同时发现,那老者正是昨日在唐家现身的那个神仙!禁不住暗自惊喜。
山风骤起,树头在一白一紫两个身影的纠缠之中一忽儿向左,一忽儿向向右,或者四面八方地狂拽不止。眼看小紫渐渐不支,被白影逼迫着落向地面,却被一道陡起的绿影轻然接住。绿影将小紫放在一旁,命令道:带着佛瞳快走!
随后绿影飘身飞起,迎住了直逼而来的老者。
小紫答应一声,正欲离身,却忽又转向唐泽四人。她怔然片刻,极速朝宫明飞去,转瞬即至,抬手扣住宫明的肩头,携着她飘身离去。
唐泽大喊着追过去,空有夜色伴着他呼声,久久回荡。
绿影见小紫逃去,也渐打渐退,白衣老者却是紧追不放。随之,二人便在打斗中消失无踪。
情孽:浮现
天光渐明,铁玉兰躺在唐家的房里,依旧昏迷着。自小紫携着佛瞳舍她而去的那一刻,铁玉兰就昏阙在地了。她面部朝下,深深埋在雪地里,右肩淤血凝滞。
由于时间过早,制度不完善的镇医院竟然无人上班。唐顶山三人叫不开医院的门,天气又寒,无奈只好把铁玉兰背去了唐家,请来赤脚医生为其作好简单包扎,等待着天明。
这间屋本是小婧的房间,小婧返校后,屋子就一直空着。唐泽母亲把屋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又生起一盆碳火,室内空气渐渐的暖了。
医生叮嘱了几句离去。唐泽母亲用惯有的体贴细心照顾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替她擦去脸上的污滓,喂她温暖的姜汤。她想她内心一定是非常的难过,因为她在昏迷中仍旧是双眉紧锁着,嘴角有痛苦的弧线。
她此刻竟非常的同情她,尽管她还不知道那个小紫是否真是她的女儿。作为女人,她很能理解这些。在丈夫向自己讲述了坟地的一切后,唐泽母亲就对铁玉兰生起了同情,心中竟没有因为她是自家的仇人而激烈地排斥。她望着她清冷而憔悴的面孔,心底是一缕飘动的难过,她把姜汤轻轻放在桌角上,用手巾给她擦了擦嘴角,安静地等着她醒来。
屋内一时很清静。三个男人也呆在屋里等着,各自想着心事。窗外黎明的天光洒进来,映着大家充满疲惫而神色不同的脸。老杨和唐顶山都在默默地抽烟,而唐泽兀自坐着发呆,神色黯然。他在想着宫明,想着昨夜梦一般的重逢,又梦一般的分开,心口苦涩。这或许上天一场刻意的戏弄,他不禁轻叹一声。
老杨侧目看了看他,弹了弹烟头,眉目一丝微凝重。他似乎能明白唐泽此刻的心情,这个英俊而痴情的小伙子总会让他心生怜惜,年纪轻轻就如此多灾多劫,命运也似过于多舛了。老杨抬了抬眉,很想打破这片沉默,宽慰一下唐泽,或者聊一下内心的疑问。
他确实有很多疑问,这两天的经历真的让神智发晕,真假难辨。
然而,他终究是没有开口。一是他知道即便说出来也未必有效,更因为他发现唐顶山的神情委实有些怪异。唐顶山一直在闷然抽着烟,目光却不时地瞥向铁玉兰,凝思中飘满惧色。
他甚至对儿子的叹息都毫无察觉。
他到底在惧怕什么呢?老杨敏锐地想道。
安静一直持续着。老杨迷惑渐深,目光停在唐顶山的面孔上,久久未去。
“咳咳”,一声轻微的咳嗽,铁玉兰缓缓张开了眼睛,眼色朦胧。
众人思绪回转,赶忙望了过去。唐泽母亲面露喜悦,轻声道:你醒了。
铁玉兰沉默一阵,朦胧的眼色逐渐清晰。忽然,她猛地坐起,神色凄迷:星儿,星儿你别走……
唐泽母亲一紧,随后明白了,她一定还沉迷着昨夜的事情。她想安慰她,却找不出合适的话语,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铁玉兰?铁女士?还是铁妹妹?她嘴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屋内重新安静。铁玉兰很快清醒过来,眼睛看着唐泽母亲,眉头猛皱: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
她挣扎着掀去被子,肩头却剧然一震,疼痛随鲜血一起涌现。她一下捂住伤口,面色痛楚。唐泽母亲慌然地伸手扶她:你怎么样,别乱动,快躺下……
铁玉兰却躲闪着,左手拨去她的搀扶,冷然道:走开,用不着你管!
她快速移下床去,却在俯身穿鞋的时候,动作瞬间凝滞。她缓缓抬起头,望向后面的唐顶山,目光渐趋的怨怒而激烈。刚刚的慌乱之中,她只顾着应付唐泽母亲了,未曾注意到后面还有三个男人。她紧紧地盯着他,忘记了穿鞋。片刻,她陡然尖叫一声,赤脚扑向呆然的唐顶山,双手瞬间揪住他的领子吼道:是你!是你害了咱们的星儿!你这个白眼狼!负心汉!你害了我们娘儿俩!你,你还我的星儿,你快还我的星儿……
清泪泉涌,铁玉兰狠狠摇晃着这个男人,愤怒在泪水中化作凄楚的哽咽。她双肩颤抖,狠命地用头撞击他的胸膛,哭声不止。
众人又惊又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唐泽母亲吃惊的眼神逐渐变缓,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紧紧地抿一下嘴唇。
惊异与惧色在唐顶山脸上风起云涌,眼神直然而闪烁,他魁梧的身躯铁玉兰的攻击下显得生硬而无力。蓦地,他紧抓住铁玉兰的双臂,颤声道:什么?你说什么?我……我们的星儿?怎么会是我们的星儿?难道你……
忽然,他顿一下,猛然甩开铁玉兰,变一种语调道:不,这不可能,你胡说八道,我和你早就没了关系!
然后指着她斥道:你,你这是在报复,一定是在报复,你是存心要让我唐家妻离子散!
铁玉兰本来就身体虚弱,被他这么意外一甩,登时立足不稳,扑通一声倒坐在地上,肩头的血液更加浓了。唐泽母亲慌地扶过来,转脸对丈夫微怒道:顶山,你这是做什么!
唐顶山的异常反应让唐泽和老杨都甚感意外,不禁惊讶地看着他。唐泽更是暗自吃惊而好奇,这还是平日正直稳重的父亲吗?他怎么会突然如此失态?看他的神色,好像铁玉兰所言并非无理取闹。难道,难道他们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
星儿,小紫……唐泽默想着这两个名字,方才父亲那一瞬间的吃惊又倏地闪现,他心中一凛,难道……
他问向父亲:爸,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顶山却是无语。铁玉兰忽地冷笑起来,她稳了稳脚步,手捂着肩头,赤脚靠了近来:哈,唐顶山,你儿子在问你呢,快告诉他啊,告诉他你年轻时做的那些事……怎么,不敢吗?
空气静下来,唐顶山在众人默默的注视下反而平静了。不敢了吗?铁玉兰的声音又回荡在耳边。不敢了吗?他自问道,眉间凝云一片一片。往事浮现了,不过一团模糊,以及模糊下的悔恨与苦涩。
他想,他是真的不敢说。这段唯一让他此生不安的往事,始终凌乱着,伏在他的心间,如同寸寸匍匐的火焰。
他想用一生的时间来熄灭它,可它终究还是复燃了。突突颤动着,仿佛是要燃掉他一生的爱。
妻子,儿女,还有家庭……他眼睛忽闪着,嘴角紧闭。
爸……唐泽声音微动。
寂静。
铁玉兰终又冷笑,忍着泪:哼,害怕,你还是在害怕,你都怕了半辈子……好吧,我来替你说,我不怕,我们铁家如今到这个地步,我什么都不怕,我忍了半辈子,我不能再忍了!
不……唐顶山情绪涌动,却只喃出一个字。他看着她的激烈,知道一切已无可挽回。
目光从唐泽母亲脸上轻然划过,铁玉兰笑出一抹弧线,如霜叶颤冰……
众人在声线中无声沉寂,死水一般的沉寂。
希望朋友们能够理解
朋友们,对不起,本来前天就要及时更新的,可是祖母忽然去世,我只能赶回老家奔丧。
希望朋友们能够理解
送葬
奶奶,走了
在给她火葬的那天
我第一次接触到那么多的亡人
他们安静的躺着
然后化成一堆骨灰
有火星
有温度
只是再没有笑容
送葬的路上
雨水很大
内心很空
人生一场梦
一场戏
最后也就一把灰
灰会湮灭
梦会破灭
我们还剩下些什么……
情孽:夜雪
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