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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村长就在我的面前,他的命我必须要救,一是为了他这么多年来保护金库密钥的功德,二是告慰陈均的亡魂,我不能让他做鬼都来缠着我。
我从监听器里告知邢风他们继续按兵不动,暂时不要暴露在敌人的视野范围内,因为有了陈均无辜殒命的事实,我才不想任何人再出现差错。
邢风懂我的意思,还让我小心行事,之后就让所有的人后退百米做好应变的准备,只要我接下来得手,所有人就可以一哄而上生擒苗人,而我一旦出了问题,其他人就需要再想办法。
当然,我绝对不能出问题,我头顶的不光是御用说书人的金字招牌,还有明都村无辜死掉的那些亡魂,祖宗在看着我,死鬼们也在看着我。
慢慢的朝老村长又走了过去,我用眼神示意他淡定,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为难自己。
因为我知道他不光是阻力,也是苗人手里最要命的王牌,一旦他出了问题,房子里的人都会有危险。
而怎样才能保证不出问题呢?我想只有我中招才可能麻痹苗人的视听。
当然我不敢保证里面的歹人就是苗人,因为这个世界上以假乱真的东西太多了,嫁祸的手段也层出不穷。
老村长的脑子一点都不模糊,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更知道我想干什么。
为了不让大房子里的人看到外面的情况,我背对的大房子开始试着要将老村长嘴里的虫子取出来,到时候我们就能造个幌子混进去。
苗疆毒蛊和端公尸蛊并不是一个概念,毒蛊对人的依赖性小,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强,而尸蛊对人的依赖性却很大,对环境条件要求非常的苛刻。
所以这样一来就会出现一个反差,那就是毒蛊不容易回收,但是生命力极强,而尸蛊却很容易控制,但生命力却很弱,更何况现在还是大白天,尸蛊的活跃性大打折扣,因此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儿必须慎重,不然的话很有可能会导致血葵第二阶段的爆发。
还有一点,尸蛊和毒蛊并非同类,虽然都属于是寄生的范畴,但是实际区别还是挺大的。
毒蛊没有特定的宿主,只有特定的蛊盅容器,所以这个东西存在的范围很广,稍有不慎就会中招。
而尸蛊则依赖宿主,只要外界事物不影响到宿主的安全,尸蛊就绝对不会有大的动作,所以相对而言尸蛊对同类的感知力很强,因为都是以人的身体做宿主的,所以它就要死守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绝对不会让其他的蛊类趁虚而入,而面对苗疆毒蛊这类遍地开花的东西,尸蛊就有些懵圈了。
想要除掉老村长口中的毒蛊,首先我必须得保证毒蛊不会受到刺激而发飙,其次还不能让它跑到老村长的肚子里去。
“老村长,您听好了,不管我接下来做什么您都必须淡定,千万不要过激,我犯过一次错就绝对不会犯第二次,陈均的事儿我非常抱歉,因为我根本没想到结果会是那个样子,如果您不嫌弃,以后我就是您的亲孙子了,您想找我聊天,只要一声招呼,我无论人在哪里都会马上回来。”
老人家听完老泪纵横,我知道陈均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而他却没忘记自己存在的使命,一直等到我来托付。
一边跟老人家交谈,我脑子里也一边在详细思考如何下手,这时候我还忽然看到魇娘出现在了不远处,她的出现也让我底气十足,做事也更有了信心。
尸蛊和毒蛊同样都是毒,只要毒性相当就能达到以毒攻毒的效果。
我身上有的是尸粉,尸粉是尸蛊的排泄物,毒性相当的大,这种东西一旦侵入人体就会很快扩散,如果尸毒攻脑,中毒的人就再无回天之力,所以我要做的就是让老村长的全身都布满尸毒,另外我还要保证尸毒不攻入他的脑部。
我用勾魂三法刺穴从老人家腰部命门和颈部大椎着手,一点点的把尸粉和陈尸骨香灌输了进去,让尸毒慢慢扩散到全身,剂量不至于致命,右手却紧抓着骨香手串不放,随时准备让老人家吸入解毒以保证大脑的清醒。
进行过程中,我发觉血葵忽然有了动静,并且开始从我的脚面慢慢的爬到了我的左臂上,我认为可能是老村长现在的身体更适合血葵寄生,所以它才出来看看。
不过血葵爬到我的小臂上之后就静止不动了,我想它应该是感觉到了老村长身体的老迈和虚弱有些失望了。
毒蛊寄生的环境忽然发生了改变,这种有实力却无脑力的东西只好选择外逃,为防止它侵入老人家脑部,我也赶紧搓热了骨香放在了老人家的头顶。
随着骨香药力发作,老村长的神智开始有些麻痹,这样的状态维持时间越久,他就越有生命危险,所以我此刻盼望的就是毒蛊尽快溜出来。
当时我一身的冷汗,心跳也非常的快,毕竟一条人命就掌握在我的手上,稍有差池我就是杀人犯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邢风,此时他也示意我千万淡定冷静,同时不远处的魇娘也已经开始准备动手,随时给予我接应。
毒蛊慢慢的从老村长嘴里爬了出来,此时的它极像是几条色彩鲜艳的小蛇,出口之后还像花瓣一样四面打开,我看在眼中惊在心上,但还是努力的让自己镇定,因为最后决胜的时间就快要到了。
又过了几分钟时间,外露的毒蛊长度也接近了半尺,模样也更加的狰狞,老人家气若游丝,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要不是我双手扶住了他,恐怕这会儿真的会倒下去。
低头看去,尸毒的发作已经让老人家的双手慢慢变色发黑,此时我的目光也紧锁老人家的心脏部位,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让我神经紧绷,慢慢的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气氛森然压抑,因为这是一次不折不扣的考验,是一场看不见血腥和硝烟的战斗。
毒蛊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大的多,恶心的蛇形花瓣此时也达到了一尺多长,口中部分已经受到了尸毒的影响变得颜色暗淡,我感觉拔除它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想到这里,我果断出手,一把就抓住了毒蛊的根部猛的将它从老村长口中扯了出来。
毒蛊受到了威胁,浑身的小洞一瞬间就喷出了大量的绿色毒水,我猛的将老村长推开,自己也仰面朝天倒了下去,而唯恐大房子里的人看到我正在拔除毒蛊,我在后背即将着地的一瞬间也猛的翻身把毒蛊压在了身体底下。
那时候我左手粘上了毒液,一时间又疼又痒,肤色也迅速变红。
同时,盘踞在我左臂上的血葵也感觉到了宿主受到了侵害,顿时就将我的皮肤紧绷了起来,这一下子也直接阻止了毒蛊毒液的渗透,但同时也让我痛不欲生。
我稍微一动就如同是被千刀万剐一般的疼,但是左手却依旧紧抓着毒蛊不放,此时我已经明显感觉到血葵出来了,只不过却看不到它到底在干些什么。
骨香手串还留在老村长身上,所以此时我身边并没有什么东西能压制爆发中的血葵,如果血葵这个时候要我的命我肯定躲不过去,不过还好有只该死的毒蛊在,所以一时半会儿我还能苟延残喘。
不远处,魇娘已经隔空朝老村长身上扔了几只蛊虫来帮他排毒,有魇娘在我就暂时不用担心老村长会有生命危险,剩下的时间就专注去等待血葵弄死我手上的这只毒蛊了。
说实话,之前杀老尸的时候我见过血葵是怎么弄死那只本命蛊的,血葵的体型虽然看似没有那只本命蛊那么大,但是论杀伤力却是非常的惊人。
血葵就像是一把非常锋利的软刀,分分钟就能把敌方切成碎片并吃掉,这种近乎是蚕食的手段非常的野蛮,要用在我身上的话我肯定扛不住。
还有一点,我不知道这个细长细长的东西把敌人吃进肚子里之后会不会长大,也不知道它的排泄物堆积在什么地方,更不清楚它究竟是一条和还是无数条,因为我从魇娘身上看到的就是一只本命蛊王率领着大批的子民,不是说蛊王是在啃食同类的过程中诞生出来的吗?难道说血葵跟魇娘本命蛊的由来还不一样?
想着,体表的紧绷忽然消失,不过这时候我手上的毒蛊还在动,动静也依旧跟之前一样的大。
另外我也感觉不到血葵还在我体内了,难道说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只毒蛊把血葵给灭了?要真是这样的话可就大事不妙了。
第28章人蛊鬼曼童()
血葵忽然没了动静确实让我感到意外,我全盘的计划看似是要落空了。
最要命的是,这个时候不远处的老村长忽然就把头抬了起来,他的双目纯白,根本看不到黑眼珠子去了哪里,没多久他就双手发力撑着地面站了起来,二话不说走到我身边就直接给我拖进了大房子。
老人家的力气非常的大,好歹我也白十来斤重,居然被他像拎小鸡似的给拖了进去。
趁着老头拖我进房的机会,我也赶紧把骨香手串拿了回来,这时候也看到十二颗珠子少了一颗,估计是在排毒的时候消耗光了。
等进了大房子我也看到,里面还是那么乱,还是我昨晚离开时的样子,老爷子一直给我拖到其中一间卧室门口,之后就面朝着房门笑嘻嘻的用一口童音问道:“我把昨天跑丢的大哥哥带回来了,我能进去吗?”
“当然可以了。”
里面传来的同样是个幼稚的声音,我乍一听瞬间脑子都木了。
先前魇娘就说过,这个术是鬼牌禁术鬼曼童,是第五代鬼头人最骄傲的手段,面对这种手段,我一个半路出家的菜鸟怎么能惹得起?就算施术者手法还不太熟练,可这种东西已经算是高我好几个级别的奇葩手段了,我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呀!
一开始怀疑花家人内部和魇娘有问题,折腾了好久才明白问题不在他们而在于苗人。
不久前好不容易锁定了海市典当行的苗人,这回又一下子扯到了鬼牌上,如此错综复杂只为一个金库,看来钱财害人不浅这句话果然不是盖的。
我寻思这回是撞到大头目了,能见到真凶的面目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我身上带着监听器,只要我能看清魁首的真面目病说出他的名字,这个人就算跑到天涯海角都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我目前能做的只有这些。
等老村长推门进去,我就看到屋子里特别的暗,朝北的窗户被报纸封死了,能透进来的光微乎其微。
不过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也丝毫不妨碍我看清屋子里的任何东西。
然而等我看过之后才知道,屋子里除了我和老村长以外就只有一个人。
不,应该说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此刻他也正拿着彩笔在纸上画画,丝毫没有理会我和老村长的存在。
这个孩子穿着乡下寻常给死人穿的那种绸布面料装裹,头顶上用红绳竖直扎了个小辫,从侧面上也能看到,他脸上涂抹着浓浓的腮红,眼角上还有墨黑的眼影,总之一句话,这孩子的打扮跟外面的人大相径庭,酷似是电影里见到过的那种闹宅童子。
闹宅童子是凶灵,是恶鬼中的恶鬼,一旦有人被缠上绝无生机的那种另。类存在。
我这人不信鬼神之说,因为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没见过鬼长什么样。
不过魇娘之前说过,十三代鬼头人的鬼牌里都有只凶灵,五代鬼头人的鬼曼童鬼牌就是其一。
鬼曼童还有一说是人蛊,是胎中下术,后天炼就的,魇娘还说这种手段是最恶毒的端公禁术,危害也非常的大。
如果我所料没错,眼前的这个怪小孩就是鬼曼童,可我怎么都想不通,五代鬼头人恶名昭著的手段为什么会出现?是丢失的鬼牌被人误打开了?还是说第五代鬼头人还健在呢?如果真的健在,他活多大岁数倒是次要的,恐怕金库所在就不是谜了。
鬼曼童不停的在画画,一边画一边还不时古怪的尖笑两声,这笑声也让我毛骨悚然,更让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手上的画笔。
他画笔动的很快,我感觉他应该画不出什么正经东西来,而这个时候我忽然意识到手上的毒蛊没动静了,这才低头看了一眼。
由于这半天我一直在盯着鬼曼童忽略了毒蛊的存在,直到这时候才发现毒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此时我也鬼使神差的用左手握着自己的右臂,而因为毒蛊确实要命,我才赶紧放手四下里去找它的踪迹。
四下里找了一会儿,我也没发现毒蛊到底去了哪儿,所以就忧心忡忡的又扭回头来看鬼曼童。
谁知刚一扭头,鬼曼童那张浓妆艳抹不伦不类的脸就忽然出现在了眼前,若不是我见过大风大浪,恐怕当时就得吓的叫出来。
而此时的鬼曼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