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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眼睛闭上之后不久,我就感觉到胃肠里一阵的恶心,继而还有些头晕目眩,往后挪了几步就倒在了沙发上,用手扶着额头,一脸难受的样子。
魇娘看我忽然倒在了沙发上,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妙,赶紧就过来看我到底怎么了。
她帮我把了脉,之后就翻开我的眼皮看,那时候我忽然感觉到她的手抖了一下,随后就恶狠狠的喊了一句。
“纪敏,你们到底在鬼牌上耍了什么鬼把戏?鬼头人眼睛里为什么会无端的多了那么多该死的小虫子?”
纪敏听到质问,再次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回答说:“仙姑明鉴,这不是我们在鬼牌上捣了什么鬼,而是看过鬼牌的人都会有这样的反应。”
“什么意思?”
“过分注视鬼牌上的小点儿会引发血葵第四阶段的爆发,最后就是龙清这样的结果。”
听到这话我脑子都炸了,光是想想浑身爬满了黑色小虫卵就恐惧的要命,如果我没猜错,明都的老村长应该也看过鬼牌,想必这也是鬼头人为了防止轻易泄露鬼牌秘密所采取的极端保护措施,那时候我才忽然对鬼头人这个名号有了种莫名的敬畏。
“魇娘,不要责怪她了,我相信她也是无心的,错在我太不小心了。”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血葵复苏特别的快,我感觉这个才是刺激血葵爆发的根本原因,看起来血葵是喜欢这种密集的东西。”
“我说你小子也是,怎么就不长记性呢?明知道那是大名鼎鼎的大蝰蛇鬼牌还不多留个心眼儿,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说完,她再次面朝纪敏喊道:“你也别装无辜,既然你知道会有这种事儿发生,当时鬼头人看鬼牌的时候为什么不说?你居心不良,我现在就有理由灭了你。”
听完这话,纪敏也慢慢的直起了身子,此时她的脸上也忽然浮现出了一丝的狰狞。
“陈仙姑,您果真是不折不扣的高手,这样您都没中招儿,不过看来宗家鬼头人的能力也还没有达到传说中那种恐怖的地步。”
话音刚落,魇娘忽然就冲到了纪敏面前,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纪敏的脸不久就开始因为窒息而变的通红,最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有句老话说得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还有句话说最毒妇人心,我做事不够谨慎被人摆了一道纯属是活该,不过就算是魇娘此刻把纪敏灭了也于事无补。
“魇娘住手,我想听听她还想说些什么。”
此时听到我说话,魇娘猛的发力把纪敏一下子推了出去,纪敏撞到了床框被弹了回来倒在地上,嘴角还流出了血水,不过此时她的脸上依旧充斥了得意的颜色。
看她费劲的强弩着用手撑着地面爬起来靠床坐好,我也知道魇娘刚才那一下子把她伤的到底有多重。
不过这个女人却和陈玉一样不服软,她目光依旧坚定,就算受了重伤在气场上也都不输给在场的任何人。
“我都答应帮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坑我?麻烦前辈给个说法,不过你也给我听好了,我有能力从这里走出去,更有能力让这会展中心里的所有人死无葬身之地,包括龙耀。所以我劝你最好是想清楚了再说。”
纪敏脸上掠过去一丝冷笑回答说:“要不是有邪灵给你们花家助阵,复仇计划也不会这么难。”
“复仇?复什么仇?我什么时候又跟你们有过节了?”
“你没有,但是花满堂有,除你以外的所有花家人在这件事儿上都有份儿,想必你也该听说过当年花满堂和神婆梅宫羽斗法的事情吧?”
“听说过,不过业内斗法切磋实属正常,我感觉这没有什么不妥。”
“要单纯只是为了斗法的话我就不说什么了,你也总该知道花满堂和陈泰安下苗疆找梅神婆斗法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吧?”
“我当然知道,花家人和陈家人身上都被种了血葵,而血葵被你们奉为苗疆神蛊,历来倍受崇拜,所以他们是为了拔除血葵而去的,不过斗法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是很清楚。”
“神婆是我们苗疆人的精神支柱,有他在我们才不会是一盘散沙,可在那次斗法之后神婆就失踪了,明都乱,苗疆更乱你知道吗?”
“对这个事情我也深表遗憾,不过矛盾的源头是因为花家人和陈家人身上有了血葵,如果不是你们主动上门挑衅,我感觉这样的惨剧并不会发生。”
“你错了,苗人历来偏安一隅与世无争,祖训历来如此,神婆对苗蛊治理有方,很长时间都没有过矛盾了,然而从你们踏入苗疆的那一刻起,那里就再不安宁了,至于说你们身上为什么会有血葵,这个问题恐怕得去问你们的老祖宗当初都干了些什么。”
“七代鬼头人不入流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儿,御用说书人对他打压也是因为怕他的手段会威胁到自己,可时过境迁,如今早已不同往昔了,世仇的果报不能由后世子孙来承担,这点你应该能想得通才对。”
“大道理谁都会说,可我只想就事论事,积怨必须有个了断,这是神婆的托付,不然的话谁都没好日子过。”
“那你感觉灭了我就能有好日子过吗?几十年之后同样的事情还会再发生,这是恶性循环懂吗?除非到那一天江北御用说书人灭绝了似乎才有可能恢复正常秩序。”
“可我们已经开始纷纷远离这场纷争了,祖上的手段几乎都已经根绝了,不过你看看我们最后得到了什么?所以这件事儿一旦被卷进来就别想全身而退懂吗?”
说到这里,魇娘也忽然来了一句:“我感觉你们是被人当枪使了,你能告诉我现在的苗疆是由哪位神婆来治理的吗?陈玉之前说她是代表第四十代苗疆神婆,可她手上的是端公的金尸蛊,并不是神婆的专利金蚕蛊,所以我断定她也是让人当枪使了,她代表不了神婆,更代表不了苗疆,她的所作所为分明是在挑起内斗。”
我很赞同魇娘的观点,不过我依旧想不到江北御用说书人内斗最后的受益者到底是谁,虽然说矛盾由来已久,但是关系到江北御用说书人一脉的存亡,四大家族的内部矛盾应该调和才对的,再这样闹下去最后的结果肯定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那样。
血葵引发的争端只是表面现象,但本质上是有人在借题发挥,思考到这里的时候我也忽然想起了古时还有湘西赶尸人这个分支,如今这一脉虽然也和江北御用说书人一样没落了,但是却从来没听说过绝迹,所以我寻思是不是这帮人在暗中搞鬼呢?
论手段,湘西赶尸人绝对不是江北御用说书人的对手,论势力,当年江北人全盛的时候几乎能把湘西赶尸人的地盘占尽,所以从这方面去考虑,湘西赶尸人作案的嫌疑还是很大的。
想清楚这些之后,我也调理了一下才跟纪敏说道:“你设法坑我我不怪你,龙氏集团的资金亏空我也能帮你补上,不过我也明确告诉你,就算以往有矛盾,我身为这一代的鬼头人也绝对不想看到江北御用说书人一脉绝迹,这件事儿我肯定会给你个说法,不过在此之前你要管好你自己的人,如果我发现还有人牵扯其中,我一定会让他们生不如死的。魇娘,收好鬼牌,咱们走了。”
看到我们动身要走,纪敏显然有些茫然,不过她却没有上来阻止,她知道凭她自己是根本拦不住我们的。
从房间走出来之后,门口下棋的两位老人却挡住了我们的去路,眼看就要擦出火花的时候,纪敏也从房间内走了出来让两位老人放行,他们这才不甘心的退了下去。
离开的时候我还放了句话,我告诉他们下一步我打算去苗疆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希望他们一路上能给予照顾和方便,而且我还告诉他们,我才是这一代的鬼头人,并且还让他们放话出去告诉所有人,谁要想动江北御用说书人的话就先来找我,我随时奉陪。
换句话说就是我心里忽然有了要一统江北御用说书人一脉的冲动。
第57章鬼牌的伏击(下)()
鬼牌的中伤确实要命,一直到我坐上电梯往上走的时候眼前都还是一片模糊。
我之所以跟魇娘赶紧撤,就是因为我怕纪敏看出这一点,万一那个女人真的识破了,我小命不保是小事,拖累魇娘可就得不偿失了。
在电梯里,我用搓热的骨香努力的想要把该死的虫子都给逼出去,那时候骨香消失的真的特别的快。
魇娘看我难受也赶紧上来帮忙,由于我体内的血葵还没恢复到之前的气候,所以魇娘也再次拿出了自己的本命蛊来渗透到的身体里帮忙拔蛊,当时我基本上什么都看不见,所以根本不知道魇娘在冒着生命危险,只感觉到我体内有成千上万的小虫子在爬,那感觉依旧像是一颗种子生根发芽了一样。
电梯走到地下室一层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我还以为出什么状况了,后来才听魇娘说我的问题太严重了,需要暂时先找个地方清理未孵化的血葵。
魇娘的担心不是多余,就我现在这样子要出去的话肯定会让人钻了空子。
“我不知道你小子到底图个什么,三亿换了张鬼牌,还给自己惹了一身的麻烦,你小子是不是傻了?”
“事情有些不对,龙氏现在正在持观望态度,我看得出他们是想接我们的手来铲除异己,御用说书人内部的问题真的很大,我到现在才知道之前在明都到底有多悬。”
“你小子确实有点楞,如果不是我们这些邪灵罩着你,你小子早就出事儿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子还是挺有人情味的,在这一点上你比以往的任何一代鬼头人做的都优秀,说实话以往的那些鬼头人对人命太漠视了,就跟儿戏一样无谓。”
一边说,魇娘还一边扶我走进了地下一层的女卫生间,关起门来帮我处理血葵,而她的处理方式也比较直接,正是拿自己的本命蛊渗透到我体内吃掉血葵的虫卵。
随着清理过程慢慢的展开,我的视力也慢慢的好转,等我终于能看清东西的时候,我才看到此时的魇娘脸色苍白,一头的短发也花白相间,并且我和她身上都爬满了血红色的长虫。
魇娘的本命蛊我见过不止一次,不过一直到现在为止我才知道她的本命蛊原来是一种非常常见的水生吸血鬼,俗名叫做水蛭,也就是我们平时嘴里老说的蚂蟥。
蚂蟥这种东西的生命力相当的顽强,而且繁殖力也非常的惊人,并且在高温环境下都不会死亡,就算剁成肉酱也只会加剧它们的数量。
蚂蟥虫的恐怖众所周知,虽说此物能作为药材,但是稍有不慎就会让人万劫不复,魇娘能驯服如此可怕的虫子,可想而知她经受过多大的痛苦。
清理寄生虫卵的当时,大批的蚂蟥出入我们两人的体内,所以说当时我们两人身上全是这种红色的软体虫子,那阵仗的确吓人。
另外,盘踞在我脚底的血葵动静不是太大,蚂蟥蛊进入的时候,血葵也相当的安分,而随着虫卵被清除出体外,魇娘也忽然开始调集蚂蟥蛊朝血葵围了过去,一场蛊王间的厮杀再度展开。
俗话说的好,趁你病要你命,魇娘这时候是确切了解到了血葵虚弱才兵行险招,只不过事情的发展却远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实名为大蝰蛇的最强尸蛊王血葵开始垂死挣扎。
蚂蟥蛊的子民封住了血葵所有逃生的路线,只把我的左脚留下来,意在让它逃出我体外,到那时候拔除血葵的计划就达成了。
然而随着蚂蟥蛊王逐渐接近血葵,血葵自认为敌不过这只全盛时期的蛊王,所以就玩命的杀出一条血路,从我的左脚脚面开始往上移动。
我脑补着虫子之间的血战,心里想着两种虫子互相厮杀撕咬的场景,顿时就不寒而栗。
姑且不说血葵能不能咬死蚂蟥,单说这场血战之后留在我体内的垃圾该怎么清除。
当时我能清晰的感觉到皮肤下血管里的鼓胀,也知道蚂蟥虫的数量越来越多,然而孤军奋战的血葵却始终没有倒下,并且它也没因为逃命而把我的内脏组织戳的千疮百孔。
两只蛊王的每一次碰撞都能引发我浑身的抽搐,继而还有那种熟悉的过电一般的感觉,并且它们移动的速度都非常的快,我看着皮肤底下不时出现的长虫,心里也越发的紧张。
魇娘嘴里作为指令而发出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虽然她闭着眼睛,但是我却知道她能清楚的看到蛊王厮杀的场面。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我的皮肤忽然紧绷,此时魇娘也猛的睁开了眼睛,看她一脸的惊愕和遗憾就知道,蚂蟥蛊王并没有杀死血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