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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霏儿见状却只以为他是累的狠了,于是连忙起身扶他去休息。
等到傅容躺好后,柳霏儿也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胡三回来于自己的确是要好上许多,但她吩咐他去做的事情该怎么办?胡二那厮比起胡三可是一点谱都没有的人呀。
柳霏儿从傅容屋里出来的一路上,低头就在想着到底是让胡三回来还是不回来。
但人想的入神了,就看不见前面的路了。
“哟,长眼睛没啊,你是瞎了?”
“王凝,你会不会说话!”
“哈”
也是刚刚才从屋里出来的王凝看着冷眉竖目的柳霏儿,愉悦的笑了,“柳霏儿,不管我会不会说话,你又能奈我何?”
“你就不怕我‘一不小心’将这些告诉我表哥和夜先生?”
“你去啊。”
王凝看着柳霏儿,肆无忌惮道:“你一个跟在夜先生和傅大哥身后来我家摇尾乞怜的人,还以为傅大哥他们会怎样为你出头?柳霏儿,你原来不止蠢,还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要不是看在夜先生的面子上,你觉得我们家会收留你吗,小乞丐!”
王凝身量原本就比柳霏儿还要高一些的,现下当她又那般讥笑的直勾勾看着她时,眼睛都已经开始血红的柳霏儿,脑中忽然就闪出了一个词语——仰人鼻息。
原来她曾经堂堂的县令府大小姐,现在居然也要仰一个小小文书之女的鼻息过活了吗?
小乞丐小乞丐
哈哈哈,原来还有人能叫她小乞丐的一天啊。
罗城四周都有高山,又常年烟雨迷蒙,像是今天一般的艳阳高照其实很是难得。
在鱼鳞似的金色碎芒下,珊瑚绿,翡翠镂,桃红碧玉瓜形佩也在王凝渐渐远去的讥讽的大笑声中,叮当叮当地就划过了柳霏儿的耳边。
金玉之响,多么动听。
第36章 星月()
春暖花开之后,便是桃红柳绿的夏天。
夜云泽和夜洛一行从大山出来,到达罗城也有一段时间了。
对于这个在熊熊战火已经燃起,却依然还能偏安一隅的小镇,他们都已经不再那么陌生。
甚至于王凝对傅容和夜洛那超乎寻常的热情,大家也都慢慢的习以为常。
包括夜洛自己。
“夜大哥,今晚城里就有灯会了,到时我们一起出去游玩啊。”
“这不太好吧。”
夜洛假装为难样。
“这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晚上我是一定会去看烟火的,到时夜大哥一起就好了呀。我爹和夜先生那儿就由我去说,肯定是没问题的。”
“既然王姑娘都这么说了,那好吧。”
一脸勉为其难才答应的模样的夜洛,在王凝高高兴兴的又跑到另一边去缠傅容时,她暗地里就笑弯了眼睛。
要说小姑娘们都喜欢的灯会,她一点都不感兴趣,那是不可能的。
但要是王凝一说她就迫不及待的点头答应,她老爹那一关怕就是过不去的了。
这是一定得王凝去游说才行啊。
“多谢王姑娘的盛情,但不知我能否带着霏儿同去?”
夜洛耳尖一动,听到了傅容的声音,大哥难不成也对灯会有兴趣?这不应该吧。
往年叫他时,也不见哪次他是有空能从书堆里出来的。
而且这可不止她,就连柳霏儿去那结果也是一样,但今天大哥怎么就同意了,他不是吃错药了吧?
夜洛奇怪的回头,但一转眼却就看见了王凝有些吃瘪的神色。
“傅大哥要是一定想带着柳姑娘同行,那自然是好的,可我就怕她不愿意去啊。”
“多谢王姑娘,至于我表妹那儿,我自会先去询问她的意思。”
“呵呵,那就好。”
王凝干笑了一声,然后好像是才发现一般的惊讶道:“咦,说到这儿,怎么没看见柳姑娘啊,这几天我来东厢房时,好像都没有看到她了呢。”
“她最近身体有些不适,失礼处还望王姑娘见谅。”
傅容垂眸说道,声音很轻,轻的王凝都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清冷之气。
“哎呀,柳姑娘生病了呀,那严不严重,需要我派人去请大夫吗?”
“不用了,只是小毛病,不需如此麻烦。”
“这样啊,那好吧,都听傅大哥的,只是傅大哥现下要好好养精蓄锐啊,等晚上我们再一同去灯会好好游玩一番,傅大哥你肯定会喜欢的。”
王凝就坐在了傅容的身边,兴高采烈的说着晚上灯会的热闹。
傅容也没扫她的兴,一直轻笑着回应,而至于夜洛却早早的就离开了。
出屋,下石阶,在穿过中间的花园回到了西厢房时,夜洛下意识的就抬头看了一眼那仍然紧闭着门扉的屋子后,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待的时间从来就不好过,而今天的夜晚似乎就更是来的缓慢了。
好不容易终于看到夜色覆满了大地之后,王凝也终于是派人来请夜洛他们了。
因了夜洛现下还是少年装扮,要去灯会也不过就是把外袍一换,用木簪将发绾好就行。
简单方便的简直令人发指。
就这一点,实话实说,夜洛还真不想恢复女儿身了。
抚平着袖口的皱纹,夜洛一只脚已经踏出了房外,眼睛才一抬,却就看见了旁边本是关着的门,现在竟然打开了。
柳霏儿出来了?
夜洛顿了顿,在前面的丫鬟都没发现她出神之前,人就又已经跟了上去。
心里虽然有点惊奇,不过这也没什么。
柳霏儿不是向来就很听大哥的话吗,他能让已关在屋里许多天的柳霏儿出来,这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只是柳霏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那就不是她所关心的了。
跟着王凝派来的丫鬟路从客院走到了前院后,夜洛远远的就能看到傅容几人了。
今天大家是去灯会上游玩,所有人都是重新更衣过了的。
像夜洛那是最简单的,直接换了一件莲青色外袍便完事。
而傅容也差不多。
但最夸张的自然要属王凝——点翠云纹,赤银鎏碧玉石簪,翡翠玉步摇,粉白堆纱花,茜红色绣百合忍冬花缠枝裙。
夜洛嘴上没说什么,可心底真是连下巴都快惊得掉下来了。
王大小姐这是把她所有的家当都穿在身上了吗?
“夜大哥,你总算来了,现在人都到齐了,我们就赶紧出发吧。”
不晓得夜洛的惊叹,兴致正是高涨的王凝一见人都齐了,立即便让车夫们都开始准备。
马车有两辆,原本应该是傅容和夜洛一辆,柳霏儿和王凝一辆。
可不用明说,谁都知道柳霏儿和王凝是不可能会愿意共乘一辆马车的,因此最后就变成了傅容和柳霏儿一辆,夜洛与王凝一辆。
这要是在往常,那夜洛肯定早就在肚子里把傅容给从头到尾骂个无数遍了。
但今天她却很是欣然的就同意了这个安排,一手扶着王凝便一起登上了前面的那辆马车。
看着在车夫驶动马车后,两旁渐渐后移了的风景。
今晚,有灯会呢。
夜洛如水晶一般透亮的眸子里,此时盛满了比星月还要耀眼的流光。
而现下离得她最近的王凝,则是早就看她看到了发呆。
这一辆马车之内,忽地就无比静谧了起来,与后面的那一辆乍一看上去就好似没什么不同。
可就坐在了傅容与柳霏儿的马车前的车夫,这时只觉得浑身如坐针毡。
这明明就是炎炎夏日的季节,但为什么他就只觉得冷呢?
第37章 烟火()
别院管弦,小镇烟火。
夏日庆祝的灯会,到处都透露着喜庆的气息。
三翅莺羽,鸾凤画蝶,五彩浅橘每一盏花灯都是那样的别致生辉,照亮了路过的少年少女们那如花绽放一般的笑颜。
真是一副岁月静好的美梦啊!
此时站在了一个分岔路口的夜洛,靠在了阴影里,有些感叹的看着面前的热闹与喧华。
也不知道如果这些人都晓得了后蜀万骑军现下已退回古溪,与他们不过就相差那么几步路时,他们还会不会如此开心呢?
“蛮蛮,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转头看向一起与她等在了胭脂铺外的傅容,夜洛耸了耸肩,“就是突然觉得,若罗城里的人都知道了现下古溪的情况后,他们会怎样。”
傅容苦笑,“还能怎样,自然是人心惶惶,民心动荡了。”
古溪被屠城,惨况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离它如此之近的罗城又怎能高枕无忧?
现在不过是因了官府把万骑军的消息给捂下来罢了,若是真让人们知道后蜀铁蹄又回来了,那肯定会爆发动乱。
到时罗城会不会人去楼空,还真不好说。
“罗城与古溪之间虽有大山阻隔,但若万骑军被逼急了,那说不定也会越过高山险阻的,到时罗城的情况可就不妙了。”
“没有那么简单。”
傅容伸手弹了一下夜洛不自觉轻皱的眉头。
“你忘了罗城是四面环山,易守难攻了吗?别说从九原大败的万骑残卒还有没有那个士气,就算他们愿意再拼死一搏,远程作战、背井离乡、水土不服等可都不是小问题。以前的他们都不能克服,那就更别说是现在了。罗城,如今还是非常安蛮蛮,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话才说到一半的傅容,忽然就被夜洛给盯得浑身打颤,不得已只能先打断了。
“没干什么啊,大哥你继续说嘛。”
真没什么才有鬼了。
傅容被夜洛看的浑身不自在,原先的话题自然也就打住,他赶忙岔开话题道:“对了,蛮蛮,罗城县衙里的帝都来人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
“帝都来人”这四个字就好像是夜洛的命门一般,傅容一提,她便炸了。
“反正那些权贵人家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是不会懂、也永远不想去懂的。”
夏花总是开得那样艳。
在夜洛和傅容的头顶上,便有一根被花朵缀得弯了腰的绿枝在夜风中摇摇晃晃的轻摆。
星空万里无云,一颗颗肉眼可见的星子高挂在天空之上,一闪一闪地绽放出光芒,微弱却又闪烁。
就像此时隐没在了黑暗之中,可傅容却仍然能清楚望见的一些透明光芒。
他不该提起这茬的。
时间,悄悄地在流过,随着天色越来越晚,周围也越来越热闹。
人们渐渐的都聚集到了水桥的这边,然后在所有人都还来不及反应时,天空之中就忽然响起了一阵撕裂般的声音。
“砰!”
在一声巨大的爆竹声响过后,原本已被夜色笼罩了的天地,倏然之间便璀璨如夏花。
“烟火开始了。”
周围猛地就沸腾了起来,熟识的人三三两两聚集到了一起,兴奋地抬头观望这场盛大的烟火。
夜洛也不例外。
随着周围的人潮涌动,她与傅容被迫的挤到了一边。
两人离得近了,鼻尖就能闻见一股栀子花的香味。
这是他们身边那株同样开得盛大的栀子花的暗香浮动。同时,也是傅容身上的气味。
夜洛知道,他喜欢这种花,只要可以,房里也常常都会放上那么几盆小小的白色花骨朵,因此在他的身上自然也常常能闻到栀子的花香。
可夜洛更知道的却是,傅容会喜欢栀子花,是因了柳霏儿也喜欢。
不过一想到柳霏儿,夜洛就忍不住的抬头看向身边。
“表哥,你和柳霏儿到底是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吗?”
如果说之前还不能确认,那等到刚刚自下了马车之后,两人就各自冷漠的表现看来,他们俩肯定是发生口角了。
这还真是难得啊。
“你看出来了?”
“傻子才看不出来呢。”
白了一眼忽然靠在身旁梧桐树上的傅容,夜洛道:“往常她哪会丢下你去和王姑娘看什么胭脂?那恐怕是杀了她都不会去做的事情,但刚刚她可一句反对的话都没说。况且,你什么时候会这样不理柳霏儿?”
傅容对柳霏儿的好,是有目共睹。
能怎么宠着她,那他就会怎么宠着她。
像是刚才那般刻意疏离的情况,夜洛可很少在傅容的身上看到。
这不是吵架了,还能是什么。
“你们俩之间到底怎么了?”
夜洛奇怪的望着傅容,可一向温润的人,此时却也会冷漠。
栀子花雪白的花瓣就开在了润洁的脸庞边。
烟火灿烂,璀璨的光彩划过他霁月清风的眉眼,却遗落下了一丝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