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的,不过就是有些而已。
“王姑娘!”
夜洛反应不过就是慢了一拍,就一拍,但便是这么稍纵即逝的一瞬,王凝的人却早已经向着那凉亭冲了过去。
“哎哟。”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瓷器破碎声之后,是一道惨叫响了起来,夜洛被吓得不轻,也再不敢耽搁,赶忙就追了过去。
入目的是一片狼藉。
原本应该在桌上的酒壶酒杯和碟碗碎了一地不说,酒菜更是洒的到处都是。
尤其是柳霏儿,估计王凝就是冲着她去的,不然那大半的残羹剩肴不可能那么准确的全倒在了她身上。
但这还不是最惨的呢。
现在柳霏儿最醒目的,还是她那张好不容易养回去的脸上,有着一个大大的巴掌印。
“放肆!”
而先前沉浸在了被突然冲出的王凝所带来的惊吓,以及被自己女儿撞破了眼前这一幕所带来的恼羞成怒中的王斐,此时也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起身就连忙把柳霏儿给护到了身后。
只是他这样的举动,却愈发刺激到了王凝。
“爹爹,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长女眼中那不可置信和愤怒的眼神,让得王斐抱着柳霏儿柔软细腰的手一僵,但随即靠过来的瑟瑟发抖的温润触感,却让得他又不舍的立刻抱紧了她。
第50章 阴雨绵绵()
“为父在做什么,不需要你来教。”
王斐挺直了腰杆,“上次你差点害得霏儿毁容一事,要不是有她替你求情,你以为我会这么快就放你出来吗?下次你若还是这般不知好歹的话,那就别怪为父责罚于你了,不能再这样纵容你下去。”
“霏儿,刚刚有烫到吗?来人,快去请大夫。”
根本不管现在王凝是怎样的如泥塑木雕般的立在了原地,王斐小心翼翼地扶着怀中的柳霏儿就要离开。
夜洛至始至终没说上一句话。
王斐也忽然就好像从没看见她一般,只是临走之际,她和柳霏儿的眼神对上了。
柳霏儿看着她,笑了。
夜洛一愣。
傍晚,无边细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蓝梅竹边油伞下的一双人影也依偎着渐渐模糊在了雨中。
雨滴叮叮当当的落在了凉亭的鸳鸯瓦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一如王凝压制着的呜咽之声,全被悉数的笼罩在了这场暮雨之下。
王斐和柳霏儿的事,不出一个晚上就传遍了整个王家,而夜洛估计最吃惊不已的人,肯定就是她父亲了。
“怎么会这样?”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这可如何是好?”
东厢房的书房里,夜洛坐在椅子上,看着她老爹抓着头发,一会儿从东走到西,一会儿又从西走到东。
“蛮蛮,你倒是说句话呀,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而估计是夜云泽走的也有些累了吧,他此时终于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夜洛,着急问道。
“什么怎么办?”
可夜洛明显没有感受到她老爹快忧心如焚的焦急情绪。
“这件事该怎么办啊,之容回来了,我们该怎么和他交代。”
“我们交代什么。”
夜洛气笑了,“柳霏儿是三岁孩童,还是心智不全?她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负责,需要我们去交代什么,爹爹你就别瞎操心了。”
王斐和柳霏儿的事情在王家所引起的波澜,其实根本就不大。
先不说柳霏儿早已及笄,本就可以婚嫁了。
就只说比王斐年龄还大,早过了知天命之年的赵县令,今年不也才刚纳了几个和柳霏儿年岁相当的美姬吗。
这种事本就不奇怪。
更何况王斐的原配,也就是王凝的生母早已去世多年。
如今王家的后院之中,不过就是几个姬妾罢了。
谁也不能对王斐和柳霏儿的事指手画脚,他们之间的障碍,可以说几乎为零。
况且,王斐马上就得护送万骑军家眷去古溪一事还横亘在前,比起这个,自家主公想在临走赴难之际再风流一次,那不也是人之常情?
根本就没谁会说什么,就连张伯和张婶在听到此事后,反应都淡定得过分。
“那小蹄子早就变心了,以前就算我千拦万拦,可都还是拦不住她凑到郎君跟前去。但你看看后来,就算郎君自己都主动走到她身边了,她竟还躲开了?这样的人,走了也好。”
张婶冷笑连连,脸上就差没明写出“柳霏儿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了。
可不管夜洛几人的意见是如何的相左,傅容那儿却还是很快就收到了他们送去的消息。
而在又一个阴雨绵绵的天气里,他回来了。
那个时候张婶正在东厢房里打扫屋子,而夜洛则是看着一直不停叹气的夜云泽发呆。
谁也没想到,傅容会回来的这么快。
“大哥”
所以当傅容站在了他们面前时,夜洛呆立,夜云泽怔愣,只有张伯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你们见鬼啦,干嘛这么看着我?”
与夜洛想象之中的歇斯底里很不同,现在傅容竟然还能开玩笑,这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情景。
“公子!”
但唯有一人,见到傅容就只会有纯粹的、喜极而泣般的高兴,张婶从屋中跑出,等靠近了后便细细的观察许久不见的傅容,看他是瘦了胖了、高了还是黑了。
“张婶,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倒是这段时间里你和张伯还好吗?”
“好好好,我们都好,郎君一路肯定辛苦了吧,赶紧回屋休息,老奴这就为郎君煮茶去。”
“不用。”
拦住了就要往茶水房去的张婶,傅容轻轻地笑了,“霏儿呢,她在哪,我想先见一见她。”
“柳霏儿”三个字一出,本就神情各异的几人,当下更是五颜六色了起来,夜洛直接就转过了头去,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而张婶则是愈发直接,现下都已经咬牙切齿了起来。
“柳姑娘现下应该是在西厢房里,公子想要见她的话,现在过去应该就能碰到了。”
只是在众人缄默之时,张伯却回答了傅容的问题。
惹得张婶两道利剑般的眼神就射了过来,张伯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先生,那我先去一趟西厢房,等会再回来。”
“哦,好啊,你赶紧去吧。”
现下最是尴尬的夜云泽点了点头,傅容就转身离开了,独留下夜洛几人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呆立在了原地。
“公子他没事吧?”
最后还是张婶犹豫的问出了这么一句。但却没有人回答她,傅容怎么可能会没事呢。
夜洛看着傅容离开的方向,忽然就想起了以往许许多多的事情,而它们的主角都是傅容和柳霏儿。
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生死患难,祸福共倚。
细细算下来,他们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已经不算少了。
在大生大死之后,她原以为他们俩应该是没人再能拆散,就算张婶如何不喜柳霏儿,只要傅容坚持,那最后软化的人也只可能是张婶。
可,她终归还是没能料到这结局。
阴雨绵绵,小雨带起的微风零落了一地的残红。
柳条在风中轻荡,漫天的飞絮却被雨滴淋湿,泥泞在了青石小路上,被撑伞路过的人践踏而去。
西厢房的院子里现下空无一人。
夜洛和张婶此时都在东厢房,那屋中唯一还剩下的自然就只有柳霏儿了。
傅容一步一步的踏上石阶,收起油伞,举手欲扣门扉,但本都已经伸出去的手,忽地就那样顿在了半空之中。
第51章 旧梦()
柳霏儿的房门,自己开了。
四目相对,两人相顾却无言。
檐外,廊下,水滴瓦露的声音叮叮当当,花瓣被风吹落了的轻微响动,现下仿佛都能听到。
是有些不同了呢。
扣着伞柄的手忽地就紧了紧,傅容抬眸,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一身绫罗绸缎的柳霏儿。
或者,又该说这才是她原本的模样。
柳县令家的掌上明珠,从小就被万千宠爱着长大的娇娇女,比之王凝一个小小的文书之女,不知道要贵气上多少。
原本素钗布裙,就不可能是她会一直接受的东西。
这些他知道,他都知道,可他不知道的却是,原来她最后还是没选择了相信他。
“表哥,你回来啦。”
经年旧梦,恍如她此刻嘴角边的笑容。
是雨下得太大了吗?
不然,为什么眼睛会模糊了视线?
罗城的雨季,又开始了啊。
在这个四面环山的小镇里,每到了一年一度的这个时候,雨水都会接连不断的下上那么一两个月,有时是瓢泼大雨,有时却又是绵绵细雨。
因了特殊的地理位置,罗城四季如春,可这雨季却也是让当地百姓十分头疼的一件事。
别的就不说了,也不知道今年地里的粮食能不能熬过去。
老百姓们最近为了此事是吃不好睡不着的,罗城县衙里的官员们亦然,他们也是一模一样的食不下咽、辗转反侧。
不过让得他们如此的理由,却就不是地里的粮食了。
他们最近愁得嘴角冒泡的,是护送万骑军家眷一事被迫拖延了下来。
雨下得太大,让罗城通外的山道两旁都积水了,土质疏松,极易引发土石流,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发去古溪。
罗城县衙里是愁云密布,但此时的王家之内却是阳光高照啊。
这次的拖延,就好像是王斐已经逃出生天了一般。
夜洛看着席上另一旁嘴角带笑的柳霏儿,觉得自己的手痒了痒。
“之容回来了,大家又难得的齐聚一席,今天是个好日子。来,云泽兄,我们俩来痛饮一杯。”
“文斐兄客气了。”
夜云泽依言举杯,但却只抿了一小口便放下了,并不像文斐那般的一饮而尽。王斐见状顿了顿,可最后还是大笑着岔开了话题,并没有多说什么。
自王斐和柳霏儿的事情传遍了王家之后,夜云泽与他之间的关系也突然就夹杂上了几丝尴尬。
毕竟柳霏儿是傅容的表妹,傅容又是夜云泽的门生,他这般与其悄悄好合,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
而至于傅容和柳霏儿之间的事,王斐并不知道。
或许可以说,他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
终归柳霏儿对他斩钉截铁的说过,自己与表哥之间,只是再清清白白不过的表兄妹关系罢了。
这一场宴席,是王斐特意为傅容摆的,他把他当作柳霏儿的娘家人。
可这不是很讽刺吗?
夜洛用筷子慢吞吞的戳着面前的藕丝卷,忽然就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放下竹筷,转身端起茶水轻抿,目光却刚好就扫到了她身侧的王凝,此时正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柳霏儿。
眼里有怨有恨,有解不开的千千结。
“王世伯、父亲,我突然有些不舒服,就先告退了。”
也不管在场其余人被自己忽然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夜洛倏地起身,向着夜云泽和王斐行了一礼后,就退出了席间。
离开欢闹的主屋,或者该说是刻意欢闹的主屋,夜洛自然不会这么早就回去,她开始了漫无目的的闲逛。
现在的她对王家真是熟稔的很了。
就算是闭着眼睛走,她也能知道自己再拐过两个弯,便就是马厩了。
“王大哥。”
“夜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正用心在给一匹小马喂食的王仁,看见夜洛的出现,很是有些惊奇道。
这个时候,他不是该正在主屋那边参加宴席吗?
“刚刚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就先告罪出来了,现在透透气,倒又好了些。”
夜洛笑笑的看着王仁,“倒是王大哥你,如今不是早已被调到账房去工作了吗,怎么还会跑到马厩来照顾踏云。”
踏云,就是夜洛原在河道边救下的这匹小马的名字,而她会取这样的名,则是因了踏云浑身漆黑,唯独脚下那点点雪白。
乍看上去,倒真是极其醒目,还真像踏雾行云。
“夜兄弟你就别取笑大哥了,大哥能进账房工作,还不都是仰仗了夜先生和你。我无以为报,就踏云这还能帮上一点忙,那我自然就得多上一些心了。”
“王大哥客气了。”
夜洛走到踏云身边,摸着它油光水亮的鬃毛,看向王仁,“家父在王世伯面前也不过就是提了一提,王大哥能被留在账房,主要还是王大哥自己肯努力的关系。”
王仁因柳霏儿刚进王家时向王斐告状的原因,后不仅期望中的厚赏没拿到,反而还被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