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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因柳霏儿刚进王家时向王斐告状的原因,后不仅期望中的厚赏没拿到,反而还被罚到了马厩工作。
但其后不久,因了夜云泽为其说情的关系,王斐又把他调进了账房。
这可是一个大肥差呀。
为此王家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对王仁是羡慕嫉妒恨。
可他才不在乎呢。
除去每日在账房里努力工作外,就也一日不拉的到马厩里来精心照顾着踏云。
“说也奇怪,可能因了先前在古溪时遭受过抛弃和重伤,踏云的性子很是有些古怪,平日里除了我和父亲外,它很少让人近身,连当初王大哥你想要为它刷洗,不也得我陪在一旁吗,但现在却早已不用,它已经很是亲近大哥了呢。”
看着正在亲昵地蹭着她的手的踏云,夜洛也不由得的感慨道。
要知道,这匹小马,可是连傅容的面子都一点不卖的啊。
当初从大山里驮着他出来时,要不是夜洛一直在旁安抚,那恐怕踏云早把傅容甩出去八九十次了。
更别说柳霏儿还曾不顾踏云的伤势,要与傅容一起共乘。
那次如果不是傅容真的急了,求她帮忙的话,她还真想冷眼旁观,让吃痛不已的踏云好好教训柳霏儿一顿。
第52章 一片月明如水()
但如今有了王仁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夜洛就也更明白了。
踏云也许性子是很古怪,但谁对它真心好,它是能够明白的。
就算王仁对他们父女的确是有所图,可当他得到了他们的恩惠后,他的报答却也是真心实意的啊。
不像柳霏儿。
心里蓦地就涌上一阵烦躁,夜洛干脆伸手紧紧抱住踏云,把头埋进了它的颈子里。
踏云忽然也就不动了,只是站在那儿,乖乖地任夜洛把身体的重量都靠在它身上。
她的心情不好,踏云都感受到了。
王仁自然不会没发现,而且只要一联想最近府里发生的事情,他多少也能猜到夜洛是怎么了。毕竟他身份不同,看事情的角度自然也和王斐不一样。
再者,夜洛和傅容他们第一天到王府门前时,第一个接触的王家人就是王仁。
当时傅容和柳霏儿举手投足之间的那种与其他人的细微差别,一看就能知道关系不一样。
可现在柳霏儿却马上就要变成王斐的续弦了。
王斐对柳霏儿,也实在是好。
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无权无势,王斐却竟一意孤行得要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的娶柳霏儿进门。
而且不止如此,王斐还深怕柳霏儿年纪太轻,身后又无娘家照持,居然还特意拜托了熟识的世交之中的另一位长辈,收柳霏儿为义女,重新给了她一个乡绅之女的身份。
这时平民小户间的婚嫁还不是很繁琐,你情我愿便行了。
而王斐现下尽管已是一个小吏,但也只是一个小吏罢了,王家在罗城明显算不得什么大门大户。
族中长辈又多在祖籍老家,如今东郡兵荒马乱的,王斐就更有理由一切从简了。
只是他即将离开罗城前往古溪的日期将近,一开始大家都以为王斐大不了就纳柳霏儿为姬妾,风流一下便完了。
可谁知,他竟是要娶她为正妻?
这就实在是令人不解了啊。
王仁想的入神,就也没发现有人已经走近了马厩,离他和夜洛两人也不过就是十几步的距离了。
“蛮蛮。”
这突一出声,更是吓得夜洛和王仁一个激灵。
“大哥!”夜洛回头,在顺着声音看去,见到了那长身玉立的站在月门边的傅容时,整个人都是愣了好一会儿的。
“傅公子。”王仁赶忙像傅容行了一礼。
“这段时间踏云就是劳烦你在照顾的吧,真是多谢了。”傅容也揖了一礼,向王仁谢道。
“傅公子千万别折煞小人,这都是小人该做的,当不得这一个‘谢’字。”
傅容才华横溢,年纪轻轻就过了举荐这一关,前途可是无可限量之辈,王仁对其自然很是客气。在谦虚了几句之后,王仁自然就也看出他是有话要和夜洛讲的,于是便主动告退了。
“大哥,你怎么也过来这儿了?”
而等王仁走后,夜洛便在踏云身边站好,有些诧异的看着傅容问道。
“透透气啊,你不也是这样,才逛到了这儿来吗?”
傅容笑笑的答道。
垂枝上却有花瓣刚好坠落。
风一吹,就遮住了他眼底的那抹光。
一片浓重到化不开的灰黑色里,是萧瑟的殊途,悲伤的绝望。
“大哥,笑不出来就不要笑了,好丑。”
傅容嘴角一僵,顿时就苦笑了起来,“那你是想看我哭吗?”
不是想看你哭,只是不愿意看见你这样的笑容。
夜洛转身,又抱住了踏云,因为脸埋在踏云的颈子上,所以声音显得有些飘渺,“大哥,既然舍不得,为什么不再去争取一次。”
再去争取一次
傅容忽然就愣了愣,然后某个夜晚擦身而过时对方的视而不见,拉住了她的手时被轻轻推开的力道,还有那再没回过头的背影,一切都又再次清晰的吓人。
表哥,如果你真的想为了我好,请成全我。
指尖倏地就松开了,全身汹涌而来的无力感又再一次出现,傅容闭了闭眼。
而长时间的安静,让人感到奇怪,等再转过身来时,只见得到他的一个侧影。
眉间雪,夜斑驳,风光霁月的清美容颜下,是少年的死寂黯然。
年少的感情啊,到底能有多刻骨?
夜洛很想问他一句还好吗,可声音最终还是归于了虚无,因为答案不是再显而易见不过了吗?
世界在这一瞬间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风,依然在轻轻的吹着。
被花瓣缀得弯了腰的绿枝,依然在吐露着幽香。
一切都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是这个世上又多了一个断肠人,可这又如何呢?太阳每天依然照常升起,河水每天依然汩汩的向东流去。
谁也不会为谁停留。
夜洛和傅容的先后离席,让剩下的众人或多或少都是有些尴尬的,可那也抵不过大家的强势装傻啊。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此起彼落的觥筹交错之声就又响了起来。
王斐和柳霏儿的脸色也好看不少,而至于夜云泽则是从头到尾都安静着。
不管柳霏儿做了什么,王斐始终是对他们有恩的。
况且夜洛和傅容既然都已经离席了,那他就只能留下来了。
这一顿宴席大家都是乘兴而来、乘兴而归,最起码面子上就是那么一回事,所以王斐很是高兴,连带的今天在主屋服侍得丫鬟婆子们也都赏了。
所有人都是眉笑颜开。
“文斐,你还好吧?”
王斐笑的就更开怀了,尤其是在他和柳霏儿的事现在都摊开后,不仅美人在怀,古溪之行竟也拖延了下来,他到底有多畅快,那真是千言万语不足表达。
“霏儿不用担心,我很好,好得不知该说什么了,等我们回去后再一同小酌一杯。”
伸手揽住柳霏儿,已经微醺的王斐高兴的说道。
“刚刚都已经喝了不少了,这会儿再饮,恐会伤了身子,还是改日吧。”
柳霏儿任王斐搂着,拿出了贴身的锦帕为他拭去额角的汗水,举手投足间就是一阵女儿香传来,让人迷醉不已。
“霏儿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便等改日吧。”
王斐顺从的说道,柳霏儿见状,嘴角就不由的扬了起来。
第53章 烛火()
可那也不过就是一瞬的事,随即柳霏儿便忽然推开了王斐,声音有些难过的说道:“骗子。”
王斐被她这突然的一推,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却还是急忙说道:“此话怎讲,霏儿,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柳霏儿拭着眼角,柔弱不堪的说道:“如果你真是我说什么都好的话,那件事你到底考虑的怎么样了。”
王斐登时就是一怔,半晌都没再说话。
而柳霏儿一看他是这个反应,心头的无名火顿时就烧了起来。
“你还说你没有骗我!”
“哎呀,霏儿,你别哭啊,我们有事可以好好说嘛,快别哭了,你这一哭,我心疼的很呀。”
但不管现在柳霏儿对王斐是有多生气,她都不可能表现出来的,只是脚一跺就捂着脸哭出来了。
三分娇柔,七分怜弱,一切都被柳霏儿划分的刚刚好。
王斐毫无抵抗力。
一面原本很是坚硬的墙,在他心里也似乎渐渐开始坍塌,最终面目全非的变成连他自己都已经不认识了的模样。
新月如钩,小楼城鸦起。
在夜色完全笼罩了大地之后,罗城内也陷入了万家灯火之中。
橘黄色的烛火光芒里,是百姓们劳作了一天后的天伦之乐时间,所以此时的罗城显得很是温馨,处处都有细微的欢声笑语漏出,显得那样欢喜又那样的平常。
王家内也早就在掌灯时分点亮了所有的灯火。
比起寻常人家,王家内的雕花石灯显然是要更璀璨和更夺目一些的。
但就是在这样夺目的光芒里,夜洛和傅容却只觉得冷,丝丝的凉气更是一点一点就从风中钻进了身体里。
现在还是夏天吗?她都要开始怀疑这应该是冬天了才对吧。
“大哥,我们走吧。”
忽然转身,夜洛挡在了傅容的视线前,不让他再呆呆地看着前面那一双人影怔愣,这有些太残忍了。
“我没事。”好半晌后,傅容垂下眸,顺着夜洛的意离开了这儿,因此他没看见在自己走后,夜洛悄悄地搬起了一块很大很大的石头,然后
“啊——”惊叫声响破天际。
虽然很是心疼那些不小心砸坏了的花花草草,但能看到王斐和柳霏儿被那从天而降的巨石吓得鸡飞狗跳的模样,夜洛心里一直憋着的那口闷气,多多少少还是能散去不少。
还不错啊。
角落里的夜洛满意的拍拍手走了,在柳霏儿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大吼夜洛的名字时,她早就不见了。
但柳霏儿这一吼,倒是吓坏了旁边的王斐。
害得柳霏儿又不知花了多少心机,才重新在王斐心里维护好她苦心经营了许久的温柔娴静。
夜洛你这个害人精!
今晚的柳霏儿是第二次在心底咒骂夜洛了,第一次自然就是在宴席之上。
今天夜洛可真是一点面子都没给她呀。
尽管这都是情有可原
第一次柳霏儿恨的人不再是夜洛,而是她自己。
罗城的雨季一直没有结束。盛夏本就多雨,在这座小镇里就更是要严重一些了,有时候甚至接连几天都是瓢泼的大雨,把罗城从里到外都浇得湿漉漉。
灿烂的夏花,大多也就是在这雨季之中悄悄的绽放,然后又悄悄的凋零了。
夜洛坐在檐下,百无聊赖的看着大雨慢慢的冲刷着院中所有的花木,直到身边忽地吱呀一声,门开了。
不用转头,她也知道,是柳霏儿出来了。
毕竟这西厢房中,还能睡到这日上三竿的人也只有她一个。
“这雨还在下呀。”
夜洛不想理柳霏儿,自然也就不会去接她的话,场面一下子就安静了起来。
可出乎夜洛意料之外的是,面对着她的冷漠,此时柳霏儿既没有立刻冷笑着讥讽她,也没有直接甩袖而去,她居然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望着她。
那眼神太专注了,专注的她想当做没看见都不成。
“柳霏儿,你干什么?”
夜洛本是只想转头看一眼柳霏儿干嘛盯着她,并不想打破自己不愿意与她说话的初衷。
但只是一转头,夜洛就皱紧了眉。
柳霏儿的确是一直在盯着她看,而且不止那眼神过于直接,更让人受不了的是她眼神里的怜悯,看了就想让人揍她的那种。
“没什么。”
相比夜洛,柳霏儿却就要淡定不少了,“你坐在这儿干什么,张婶呢?”
“肯定是在东厢房啊,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傅容没回来时,张婶都几乎是待在了东厢房的,现下傅容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张婶就更是只可能待在东厢房里了。
柳霏儿这么问,很有些多此一举的感觉。
夜洛挑了挑眉的看她,柳霏儿这下是真被噎住了,怔愣片刻后,狠狠瞪了一眼夜洛,撑开手上崭新的莲青色曲水连烟油伞,走人了。
下这么大的雨,她这是要去哪儿?
夜洛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又洒然,管她呢,反正现在的柳霏儿是不会再去东厢房了。
她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