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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祜的客气,让夜云泽受宠若惊。
尽管他知道谏院一事的确是会让人对自己刮目相看,可顶多也就像蔡先生那般礼遇便是极限了。
没想到,这位鼎鼎大名的沈老将军才更让人惊讶。
但不管怎么说吧,现下他们是又落在别人手里了,这态度该怎么摆,他们也已经不陌生。
不用任何的眼神沟通,夜云泽和傅容当下就对沈祜又是一个大礼拜谢,等得外面的军士亲自来请他们下去休息时,二人才告退离去。
“祖父,怎么样,孙儿这次是不是立了一个大功?”
而青年等到营帐之内只剩下沈祜和一旁侍立的谋士时,是立刻吊儿郎当的就向自己祖父邀起了功来。
“哼。”夜云泽一不在,沈祜的脸色却又沉了下来,“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倒先和我邀功来了?”
青年一愣,顿时暗呼糟糕。
可沈祜却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时间,“你出营是怎么向我保证的,说一定把溜走的那支小队给抓回来,可现在人在哪儿?我们沈家军的面子都快被你给丢光了,你居然还敢来向我邀功?来人啊,把这孽子给我拖下去打二十军棍。”
“祖父,不要啊!”
大帅营帐之内猛地就传出了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嚎,可账外众人此时却仿佛都聋了一般。
除去还没走开多远的夜云泽和傅容吓得差点一个踉跄外,其他人全是老神在在的模样。
“先生不要怕,等过几天你们就会熟悉了。”前面军士转身对夜云泽笑道。
“多谢提点。”
夜云泽虽然很想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可他们初来乍到,还是谨言慎行为好,天知道这沈祜到底是要怎么安置他们。
心里满是担忧的被人带到一间占地颇广的帐篷之外后,那军士吩咐了边上守着的士兵一定得好好照顾夜云泽二人后,他便向他们告辞了。
夜云泽和傅容还礼,等到都已看不见那军士的背影时,二人才皱着眉进账。
“爹爹,大哥!”
但当看清了账内都有何人时,夜云泽二人的眉间陡地就是一松,“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账内,张伯倚在了榻边,里面是还昏睡着的尤悔。
张婶和小七则是都在忙着给他俩处理身上的小伤口,而至于夜洛嘛,一直到刚刚夜云泽他们进来前,都是一动不动的守在了门边。
“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在你们进来前不久,突然就有人来说奉主帅命令,然后就把我们带到了这里。”
夜洛尽量用最简洁的话语,把他们分开之后发生的事一一都告诉给了夜云泽和傅容。
“老爹,你们那边情况又是怎样的?”
夜洛他们这边自从被带进军营后,就一直是被看守着的。
唯一能发生了什么变化,使得他们的情况突然一转被带到了这里来的原因,只可能在夜云泽他们身上。
“唉。”而夜云泽则是一声长叹,没说话。
旁边的傅容也静了片刻,然后才把刚才在帅账之内发生的事情转述了出来。
账内一片死寂。
“我们这是才逃出了狼窝,便又进了虎口吗?”而且还是一只猛虎。
夜洛头疼的问道,可现在却没人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夜云泽忽然把她拉到了桌旁,用桌上的茶水划出了一行字:无恙他们怎么样?
夜洛顿了顿,然后同样划字回到:无恙。
杨夫人和无恙,与他们分开了。
刚刚夜洛一发现他们是踏进别人的包围圈,而且对方都是好手后,她就已经放弃抵抗了。
毕竟他们之中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有五个,她不可能去冒这个险,也冒不起。但杨夫人和无恙却不一样,他们做出了殊死反抗。
无恙身手不一般,杨夫人也不是什么弱质女子。
在看到夜洛站在那儿毫无作为时,两人一愣,后就开始已经全力突围了。
当时的情况混乱,谁都没想到一个妇人和少年会忽然反水,所有人都是一愣,包括那两个青年。
所以他们的动作都慢了一拍。
再加上夜洛从中作梗,帮无恙暗中撂倒了两个在他正前方的人后,他微微一怔,就也带着杨夫人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这一切都是发生在了一瞬间,等到夜云泽他们下来时,杨夫人和无恙早就跑得不见踪影了。
他们能看到的,只剩下不敢置信和气急败坏的沈家军,以及那在黑夜之中已经模糊了的身影。
夜云泽忽然的一声长叹,把出神的夜洛给唤了回来。
抬眸再看时,却只见到她父亲慢慢地把桌上的水迹都擦掉了。
生逢乱世,每一次别离都可能就是永别。
他们虽与杨夫人、无恙相处的时间不长,相遇的时机也有些特殊。
但无论如何,大家一起相互扶持走过的山山水水却是不可磨灭的记忆,尤其当杨夫人和无恙在旅途之中真心实意的帮了他们那么多后,这一场实属无常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分别,就更让人唏嘘不已。
杨夫人和无恙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落在军队得手里的。
不管他们是哪一方的,不管是万骑军还是沈家军,杨夫人和无恙都会誓死抵抗。
虽不知道其中的理由,可只从前几次遇到军队的反应来看,她也早料想到了他们会做出的选择。
有时夜洛都觉得,如果他们真不幸被围困住了,那就算一死,他们也不可能会让自己再成为阶下囚的。
但话又说回来,她在万骑军中时,有见过无恙吗?
“好了,都先洗漱休息吧,大家现在是真累了,既然现在情况已是如此,多思无意,还是抓紧时间都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夜洛忽地就是一哆嗦,全身竟都有些泛冷。
夜云泽转身,见她还是呆在了原地不动,只以为是还在想着杨夫人和无恙的事情,心中感慨,正要上前去好好安慰一番时,夜洛却猛地就朝小七走去了。
“大哥哥。”
此时小七正给尤悔擦手呢,刚刚一阵混乱中,他们被士兵推搡着走回。
其中就算有夜洛诸多维护,但还在病弱之中的张伯和尤悔身上却还是不免有了许多细小的擦伤。
之前在外被士兵看守时是没办法,可现在不一样了,张婶和小七都赶忙为他们清洗。
小七做得认真,自然就精神集中。
但就算如此,等到夜洛忽然靠近时,她还是猛地就全身一个哆嗦。
好冷
第90章 糊涂账()
小七诧异的转头,但还来不及对夜洛问出第二句,人就已经被带到角落去了。
其他人都被夜洛这一手给弄得微愣,但随即却又继续自己手上的工作,毕竟这里除了还在昏睡的尤悔外,最疼小七的人就是夜洛无疑。
就连懵懂的小七自己都是乖乖地跟着走。
“小七,我有事想问你,你还记不记得之前万骑军夜袭军营时,你哥哥和我说的话?”
小七歪了歪头,“大哥哥问的是哪一句?”
夜洛抿了抿干涩的嘴唇,“那天你哥哥是不是说过,你们见过万骑军跪在了那位将军夫人的面前?”
“是啊。”
小七点头承认,不知道夜洛怎么会突然又提起这一茬,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呀。
夜洛却忽然觉得喉咙仿佛被火烧过一般的灼痛了起来,“小七,那如果你现在见到那位将军夫人,你还能认出她来吗?”
“当然啊。”
夜洛的心一直在往下掉,“小七,杨夫人和无恙在那晚你是第一次见到他们,对吗?”
“对啊。”虽然夜洛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可小七却还是实话实说地回答着她的每一个问题,最后实在是担心了才问道:“大哥哥,到底是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没事”
夜洛忽地一伸手,就把小七揽进了怀里,不让她再看见自己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是她糊涂了!
他们与杨夫人、无恙初遇那晚,老爹把话说的都太含蓄,杨夫人既没否认,但也没承认啊。
后来尤悔仅凭着一口气把小七带到了他们的身边后就倒下了。
小七日日惶恐不安,她便也就把所有事都往后推,好像也就是在那时,杨夫人和无恙忽然主动的就退去了外围,把大榕树下最好的位置让给了尤悔养病。
但也因此,小七与他们接触的机会是少之又少。
除去无恙时常进来递送东西外,天天守在了尤悔身边的小七再见不到其他人了。
而等到随后的长途跋涉中,连夜洛这个唯一知道尤悔和小七是见过将军夫人的人都忘记去问一问他们兄妹俩是否认识杨夫人。
那就更别说是其他人了。
所有人都默认了杨夫人的身份,没人再去多问一句。
可其实她根本就不是万骑军里的那位将军夫人。
也许从一开始,那位夫人的确是在车队之中失踪了,但她到底是自己离开的,亦或是被人胁迫离开的?
而杨夫人到底是谁,怎么会在他们悄悄离开了万骑军之后便一路跟在后面?
还有无恙,他的身份又是什么,为何只有后蜀才能产出的珍宝流金水铜会那样大咧咧的被他带在身上。
要知道,就算是后蜀人,流金水铜对于他们也是珍稀不已的宝贝。
连被夜云泽视为文盲的夜洛都能一眼看出那是后蜀珍宝,所以杨夫人和无恙的身份夜洛他们下意识地也从未怀疑过。
可哪知道,他们竟就是栽在了这一点上。
流金水铜再珍贵,它也不能说明杨夫人和无恙的身份啊。
夜洛眉尖皱得都可以夹死一只蚊子了,但她却没让小七看见,直到晚上所有人都休息后,夜洛才把夜云泽叫醒,拉到桌旁去,用手沾水划字,把此事都和他说了。
夜云泽半晌都没能说得出话来。
“这事先不要对其他人说,我们现在前途不明,其他事就先压一压,免得大家无端生愁。”
“好。”
夜云泽和夜洛自此后再没交谈,两人就只是端坐在了桌旁,一直坐到桌上的水迹都消失时,他们都一动不动。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让人压抑,远方第一丝天光乍亮时,也不知有没有刺痛谁的眼睛。
夜洛走出了帐篷,在账外士兵能看到的范围内瞎溜达了两圈后,就坐到了一旁发呆。
既不梳洗,也不更衣,头发乱糟糟,人远远的看去真是一副再邋遢不过的模样了。但幸好在别人眼中,她此时就是个半大的少年,男人就算邋遢点也没什么。
别人至多暗道一句懒汉便完了。可要她此时是女子装扮的话,那闲话可就不止一句两句了。
“你蓬头垢面的坐在这儿干嘛?”
蓬头垢面?
“哎哟!”
尤悔捂着额头,疼得眼泪都飙出来了,夜洛恶声道:“什么叫蓬头垢面,臭小子你说谁呢?”
说你啊尤悔很想吼出这一句来,可想了想,大丈夫能屈能伸,还是暂时不要去惹这个大魔头了。
在夜洛的淫威之下,尤悔撇了撇嘴没再说话,就只是安静的坐在了她身边。
这下在外人眼中,本是孤零零的坐在了路边的人从一个夜洛,变成了一大一小的两个少年,其中尤悔虽一身布衣,可精致俊美的脸庞还是硬生生的吸引了无数目光。
夜洛原先还只是在发呆,但后来眉尖却猛地一皱。
“起来,我们回去了。”
一把拉起尤悔,在他惊讶的目光下,夜洛扯着他就回了帐篷。
“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一进到帐篷,除去大清早便被沈祜派人来请走的夜云泽,傅容和张伯是还在休息,张婶则是带着小七已经到灶房去了。
这样一来,此时账内醒着的就只有夜洛和尤悔了。
“臭小子,现在我和你说的话,你可得给我记好了,知道没?”
本就被夜洛弄得摸不着头脑的尤悔,此时更是让她忽然严肃得吓人的神情给弄得都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只知道傻傻的点头。
“好,那你记住了,今后在没有我陪着时,不许离开这帐篷太远。无论是谁来喊,都不准跟着他们走,除非我父亲或大哥点头,不然你就算撕破脸也不准踏出这里一步,知道没?”
夜洛的性情,尤悔是一直都摸不准的,但像此时这般正经得吓人的神情,他却是真没见过几次。
记忆最深的,好像就是他以为是诀别了的那一晚吧。
“知道了。”
可尤悔最后却还是郑重无比的点头向她保证道。
多余的一句为什么,他都没有问。
夜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