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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她自己。
看着她的脸，姜来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因为我爱你，你注定要和我在一起，而不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祁天佑！可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目前姐姐对他还并没有超脱亲情之外的感情，没关系，他可以等。
第266章 动摇（1）（）
姜墨扭动几下从他怀里挣脱，她轻轻的揉着手腕，额间的碎发落下来遮住眼睛，让人看不清她到底在想什么。
“医院那次，你是故意的吧。”姜墨嗓音有些喑哑，说的话也冷冰冰的。姜来的手段她是清楚的，他要想抹去医院拍到他的所有录像是易如反掌的事，而且他总共去她病房外两次，只有第一次病房外的有录像，他后来进去病房的那段并没有保留，否则祁天佑没有理由不来问她，这只能说明姜来是故意那么做的。
看着姐姐面上的表情，姜来感觉既气愤又痛苦，姐姐从来没用这种表情看过她，还有她语气里的疏离，也是从未有过的，这一切都让他无比明确的感受到姐姐在慢慢的离他远去。
他垂下目光，眼里都是落寞：“是，我是故意的。”
说完这句话，屋子里面半天没有人说话，气氛紧张的好像绷到最直的琴弦，姜墨心跳的很快，她想起来莉亚跟她说的话，说姜来对她的感情不止于姐弟，可她一直没当真，现在她想搞清楚这件事，但是又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如果姜来真的对她产生了感情，她根本不知道以后该如何跟他相处。
“为什么。”沉默半晌，姜墨还是语气干涩地问出了口，她期待着姜来的答案，却也害怕着他的答案。
姜来用手抹了一下脸，像是要把纷扰的思绪都擦去，然后低下头靠到墙角，手指绞在一起，就像是很多年前还是小孩子的他惹了祸被姜墨骂一样，不过现在他一米八七的个头再做这个动作就显得格外喜感。
看到他从一个暴怒的野兽突然切换为受伤的小兔子，姜墨眉心跳了一下。
“对不起，姐姐。”姜来突然用一种紧张又委屈的声音跟她道歉，这是他以前经常用的招数，每当姜墨生气的时候，他就会示弱，因为脸长得太过有迷惑性，姜墨每次都会觉得她对姜来太严厉，然后就会放弃原有的惩罚措施变成面壁一个小时。
不过这次可是个例外，姜墨负手无语的看着他：“你还以为你是小孩子吗？做错了事道歉就行？”
“不，我是真的抱歉。”姜来突然间抬起头直视着她慌张的解释，姜墨突然发现他的眼眶竟然红了，这让姜墨有点惊讶，从小到大姜来很少会哭，当时她刚把他捡回家的时候还以为这个孩子没有泪腺呢。
姜来红着眼圈接着说：“姐，我当时很害怕。”
“害怕？”姜墨不解地提高嗓音问，她慢慢靠近姜来，这是他们见面她第一次主动的接近姜来。
看见姐姐终于卸下了防备，姜来低下了头掩盖住了眼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缓缓地开口：“姐姐就要跟祁天佑开始新的人生了，我很怕以后都见不到你，所以我才去医院让祁天佑知道有我这个人，这样他就会调查我，姐姐也就不能掩盖我的存在了。”
“呵，就因为这样？”姜墨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她走到姜来的身边：“你太傻了，我怎么可能会有把你从我的生活中剔除出去的想法？你是我弟弟啊。”知道是这个原因后，姜墨心情顿时轻松了很多。
第267章 动摇（2）（）
她踮起脚尖揉揉姜来的头发：“不过你确实欠考虑，天佑可能通过你查到事务所的，到时候我的身份也就暴露了。”
姜来感受着姐姐的抚摸，他真想把面前的人搂入怀中啊，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这段时间他的表现已经让姜墨很警觉，如果继续逼迫她或者告诉她自己的真实想法的话，只会适得其反把人推的更远，所以他才转换了策略。
其实他刚才说的话不全是在装可怜骗姜墨，他是真的存了断绝姜墨退路的心思，不管姜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他已经让祁天佑知道了他的存在，姐姐再无机会把他抛开！
姜来像个猫科动物一样蹭着姜墨的手心：“事务所那边我都处理好了，完全抹去了我的痕迹，他不会查到有关信息的。”
听到这里，姜墨才记起来她有意见重要的事没问呢。
“你现在跟你生父在一起？”姜墨不明白他们一起生活这么久姜来从来没有提到过他生父的事情，怎么会突然跟他相认呢？
听到生父两个字，姜来翘起的嘴角慢慢紧绷，他不喜欢这个称呼，他也从来没这么叫过那个人。
“天佑说他是俄罗斯黑手党的？是真的？”姜墨着急的追问。
他不惊讶姜墨会知道这件事，本来他就留下了足够的线索确保祁天佑可以查出来。
“其实我14岁的时候他就找到我了。”姜来理了理被揉乱的头发之后说出了这个让姜墨震惊的消息。
她倒吸一口冷气，眼睛睁的圆圆的：“那么早？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没打算跟他有什么接触啊，那个人抛弃了我和我妈，我恨他。”姜来说这句话的时候平铺直叙，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姜墨也搞不清他说的是不是真心的。
“那为什么……”姜墨刚开了口就被打断，姜来知道她要问什么。
“因为我想开了，他毕竟是我……爸爸。”在说到这个词的时候，姜来明显很不自然，“爸爸”这短短两个字被他说的磕磕绊绊。
姜墨倒是认可了这个说法，在她看来，不管以前有过什么恩怨情仇，血缘关系这一层始终是不可割裂的，她只是很担心姜来的安全，毕竟他生父那边的环境那么复杂。
光看她的表情姜来就知道她在想写什么，她能认为自己是因为“父子亲情”才去跟他接触的正和他的心意，总不能让他告诉姜墨他是想借着那个男人的身份和势力对付祁天佑吧。
“对了姐，你把东西给雇主了吗？”姜来问道，但其实他早就知道莉亚跟她的计划，知道她今天会离开，所以他才选这个时间来祁家等她，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理，就是很想看看他们住的房间，但是到了之后他一想到姜墨跟祁天佑在这个房间里都做过什么他就想把这里付之一炬。
等在这里的时候他甚至好几次都想点火了，但那种强烈的冲动还被被他压制下去，最终他只拿起一只带着熟悉的香味的枕头深深的嗅了嗅。
第268章 动摇（3）（）
“嗯，东西我刚交给他。”姜墨回答，随后她苦笑一声：“这个任务总算结束了。”她还记得当初上司找到她的时候说交给她一个新案子，当时的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她会遇到祁天佑，会沦陷，会为了他想要换一种生活。
“结束了。”姜来重复着她的话，虽然姜墨没有说，但是他知道这个如释重负的“结束了”包含了几个意思，一件事物的结束，就是另一件事物的开始……
“你打算怎么跟总部说？姐姐你跟我不一样，你是他们培养出来得力干将，是核心骨干，他们不会轻易地让你离开的。”
姜墨眯起眼睛眸子转冷：“我给总部干了那么多事，该知道的我知道，不该知道的我也知道，拿着他们那么多把柄，我想走的话他们就算想拦也得想想清楚。”
如果说姜来刚才还抱着一丝希望的话，现在也彻底被打碎了，本以为姜墨会碍于总部的势力不会那么坚决，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但没想到她根本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来对待的。
“他对你就那么重要吗？”姜来没有忍住还是问出了口，总部的手段和能力他们作为内部人员是最清楚不过的，就连他们自己手上都沾着一些想要收手却不被总部允许的同事的血，姐姐不会不清楚她这么做将会面对的是什么，但她还是……
这一切都是因为祁天佑！姜来紧攥的手掌下指甲几乎要把手心剜出血。
姜墨很认真的回答姜来：“很重要，为了他我愿意与任何人为敌。”
“哈？任何人？”姜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脸上露出了一个类似于笑容又像是嘲讽的表情，但是他的瞳孔却收缩到极致，不过姜墨没有注意到，她刚才说的那句话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到姜来是“任何人”中的一个，自然不知道那番告白宣言给姜来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以后遇到你很喜欢的人，你就会懂的。”姜墨以为他只是觉得她现在的做法只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所以这样跟他解释。
姜来背过身用力的擦掉眼角已经藏不住的泪，布料摩擦过后，那片皮肤立即变得火红，可他完全感觉不到痛！听着自己最爱的人这么深情的诉说她有多爱另一个人，这份痛苦几乎要将姜来吞噬，更痛苦的是他甚至都不能告诉姐姐他的真实情感！
过了许久，姜来用气音说了声“好”，然后他仰起头看着虚空，眼中没有焦距，看起来就像是突然被抽掉了灵魂。
蓦然转身，他的脸上已再无痛苦的痕迹，他冷静的说：“姐，他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从你接了那个案子那一刻，就注定你们不会有结果的。”姜来开口，声音冰凉如水，他从怀中拿出几页纸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姜墨接过来后问道，姜来没有回答，只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示意她翻开。
姜墨看向手里的东西，白纸黑字，全是用英文写的，字迹能看清，但有一点模糊，看起来像是影印出来的东西，姜墨大致看了一遍，在看到右下角时她才意识到这是什么，第一页纸的右下角赫然写着A国维尔辛市警察局的字样。
维尔辛市就是上次他们出事的地方。
第269章 动摇（4）（）
“这是我那个案子的卷宗？”姜墨赶紧看向文件的标题——6·02枪击案调查报告。
出事那天正是六月二号！可是姜来怎么拿到的这个东西？他又为什么会拿给自己看？
没等姜墨问出口，他已经回答了：“看最后几页。”
姜墨直觉她会看到什么让她震惊的内容，所以翻页的手有点发抖。文件前几页都是文字内容，写的就是事情的经过和侦破以及判刑结果，但是最后几页都是打印出来的照片密密麻麻的，有案发现场的，有庭审的，还有——法医拍的尸体照。
“呕”姜墨只看了几眼就开始干呕，她好像又回到了当日，中枪而死的，踩踏而死的那些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尸体又都回到脑海，她咽了几口酸水后生气的问姜来：“干嘛让我看这个！”
“姐姐还没看到重点，这就受不了了吗。”姜来露出个淡淡的笑容，突然走过去，劈手夺过那沓文件翻到最后一页送到姜墨眼前，他指着最上面的一张照片说：“他的五官都被抹去，所以姐姐肯定认不出他，我告诉你，这是当日狙击你的杀手中的一个。”
姜墨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张照片，巨大的感官刺激让她早就失去了反应能力，照片上的人根本已经不能被称作人了，他全身上下就像是被外力撕开又缝合了一样，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嘴唇耳朵和眼睛已经被人挖去，整张脸都如同一块烂肉，应该是有牙齿的地方竟然是一个黑洞，他的牙全被人拔去了，甚至手指都被敲断，十根手指像是枯树枝一样被掰向不同的方向！
大夏天的，姜墨竟然感觉到寒气逼人，她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脸上血色也尽数褪去，一个恍惚，姜墨感觉到自己在极速的向地上砸去，她手脚也根本都动不了。
姜墨下落的身体被扶住，姜来看她这样也很于心不忍，他知道姐姐心善看见这种虐杀现场一定受不了，所以没打算现在就把这些东西拿给她看，但是今天她说的一番话让他认识到了姐姐对祁天佑的感情已经深刻到如此地步，他必须把姐姐叫醒！
尽管被扶住，可是姜墨还是浑身没有力气，只能靠着姜来的手臂站立——在看到图片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姜来为什么会给她看这个了，当日在警察局警方确实说过现场只有一具尸体，她还很奇怪来着，因为她明明看见其他两个杀手也都倒下了，怎么会没有尸体呢，不过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她慢慢把这个事情淡忘。
现在终于有了解释吗？
姜墨直视着姜来张开苍白的嘴唇：“……谁做的？”她的语气里还带着一丝侥幸，期望着从姜来嘴里能听到不同的答案。
姜来叹了口气，用一种十分怜悯的口气说着极其残忍的话：“姐姐明知道的。”
这句话像是一句咒语，把姜墨残存的幻想打碎，她恍惚的低下头，感觉眼睛有点发涩：“是，我知道的。”姜墨干干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