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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副参领忽然对我另眼相待,将我编入他麾下,属下却不敢轻信于他。一月前,我休沐之时鬼使神差撞了一名老人,没过两日,他竟死了”
谢副参领就是谢清朗。
虽是无头公案,但谢清朗铁面无私,打了他三十军杖,革职查办,往日称兄道弟的同僚全改了面貌,对他退避三舍,甚至有些人对他产生误解,鄙夷他仗势欺人。
但他至今一头雾水,不明白当时是怎么回事,撞人又是如何发生的。
所以刚刚报的职衔,也是革职之前咯?谢嘉树明白了,这个暗中调查恐怕也有水分。
卫平越想越气愤,道:“我想向谢副参领解释,还我清白,但不得其门而入”说到这里,他的面色慢慢平静下来,变成了极致的冷静,但他的眼眸里,却是极致的恐惧,“今日趁着宴请进府,本意是见机行事。但我却在府中见到了一个丫鬟,一个三年前谢大人失踪之时就见过的丫鬟!”
他几乎惊骇欲绝。
谢清书竟是死于府中倾轧!
他如坐针毡,仿佛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何落到此番境地。但一股绝望却笼罩了他,如果他猜测不错,谢清朗是否已发觉什么,所以要除了他?
在这种濒临死亡的恐惧中,他见到了独自出来,一举一动颇有章法的谢嘉树。
如此肖父的孩子,几句对话,更是让他下定了决心。
无论如何,他是靖安侯世子!若是站到了他的身边,谢清朗是否还敢动手?
第16章()
谢嘉树交予卫平一道符,让他贴在他说的那丫鬟身上,以作指认。
卫平不疑有他,照办了。
他原以为这件事做成不易,正想借此在谢嘉树面前表现一番,谁知他一靠近,符纸就沾上那丫鬟消失不见。卫平一凛,深刻的意识到,他被卷入了怎样的漩涡中。
但他没有选择。
他在市井百姓中,还能被称一声卫爷。但在靖安侯府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他只是随波逐流的小人物,连性命都岌岌可危。
兰亭苑,书房。
桌上放着一个水盆,水面散发着一层柔和的光。盆里显示的镜像,正是那丫鬟身周三丈发生的一切。
观察了一阵,那丫鬟都在安分守己地干着活。谢嘉树正欲将之丢开,专心修炼,怀中的传音符却有了动静。
这是黛玉时隔三日后,再次联系他。
“我要回家去了。”黛玉的声音有些低落。
“可是家中有事?”谢嘉树一下子就察觉她失了平日的鲜活气。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直觉。
“弟弟病了好久,一直不见好,今儿母亲来信,说病的愈重了”小姑娘向他倾诉道,声音里强抑着颤抖之意。
隔着空间,谢嘉树都能感受到她的忧心,顿时手足无措。
承诺了会去家中看望她,好不容易哄好了小姑娘,谢嘉树松口气,才发现水镜中那丫鬟已漫步进入了二房。
她非常小心,一路不动声色地四下打量着,确定无人跟踪,才走入一个隐蔽的角落。也不知怎么一拐一绕,就到了一个类似山洞的地方,里面潮湿阴暗,不见光亮。
谢嘉树这时才知道,靖安侯府里竟然别有洞天。
一进入洞中,一股氤氲寒气就满溢出来,空气中都充斥了浓浓的白雾。丫鬟对此地显然有些熟悉,她忍耐着空气中的冰寒之气往里走,脸被冻得发僵,鼻子发红,吐出的气息都化作了丝丝白气。
进入洞府最深处,仿佛走入一个冰雪世界,墙壁上放置着几个夜明珠,发出莹润的白光。
正中央是一座寒冰床,床边还有些奇怪的物事,床的四角分别放置着一个咕噜噜转动的黑色珠子,黑气缭绕,鬼气森森。
冰床上躺着一具女尸,女尸旁边赫然就是谢清朗。
那女尸仿佛只是陷入了安眠中的少女,白衣、白肤、红润的唇,漆黑的发柔顺而整齐地铺在身体两侧。
她的表情也很柔和,即使这样静静躺着,仿佛也在微笑一般,在这冰天雪地之中,竟显得诡异而出尘。
这具冰冷的尸体,落在谢清朗眼中,却浑身散发着温暖如阳光般的气息,让他的目光变得温柔而缠绵。
靖安侯夫人生谢清书时伤了身子,无法再孕。已故的太夫人于是做主为靖安侯抬了两房妾室进府,谢清朗的母亲就是其中之一。
府中的孩子渐渐多了起来,却只有谢清书是光芒耀眼的,其他人都是他的陪衬。
谢清朗渐渐明白了,什么是嫡庶有别。
只有表姐是不一样的,永远那么温暖,美好。
“表姐,我好想你啊”谢清朗坐在冰床边,弯下身,把头埋在女尸的怀里,如同一个委屈的少年人,低声呢喃。
他的脸上慢慢露出了面对她时独有的,安宁而和煦的微笑。
丫鬟杵在角落里,许久,才迟疑地跪了下来:“二爷。”
谢清朗轻轻拨开女尸脸侧的一缕发丝,没有回头看她一眼:“我说过了,不要轻易到这里来。”
在夜明珠冷白的光线中,他的面庞显得幽暗阴冷,声音不含一丝情绪。丫鬟不由自主惊恐地后退了一步。
谢清朗缓缓站起身来,走过来,叹气道:“说吧,什么事。”
“今天赴宴的人中,有一个人在三年前那件事见过我。”
“那就杀了吧。”谢清朗浑不在意地说着,“你可认得是谁?”
突然,谢清朗仿佛察觉到一双窥探的眼,他面色一变,快步到了丫鬟面前,对着她的后背一拍,一张黄符轻飘飘落到地上,化为灰烬。
符纸被破,水镜中一阵翻腾,谢嘉树就再也看不到任何影像了。
另一边,谢清朗看向丫鬟的目光已变得极冷,轻声自语道:“被发现了。”
“二爷,是奴婢不小心。”丫鬟惊骇不已,连连磕头认错。
“既然这么不小心,就该付出代价呢。”谢清朗道。
丫鬟吓得浑身瘫软,她咬了咬牙,以手成爪,抓向自己的脸,不过几息之间,她的脸已皮肉翻开,血流不止。
丫鬟瑟瑟发抖地看向谢清朗,道:“二爷,不会再有人认出奴婢的”
“你这样会吓到表姐的。”谢清朗不咸不淡道,“你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你究竟犯了什么错。”
谢清朗缓缓在她面前蹲下,声音温柔:“表姐最不喜欢的,就是搬家了。你却将人引到了这里”
丫鬟眼睁睁地看着他那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扼住她的咽喉,却毫无反抗之力。呼吸逐渐变得艰难,只能像离水的鱼,翕张着嘴唇。
她的呼吸渐渐停止了。
谢清朗随手将她的尸身丢开,如拈了一朵花,欣赏过后弃之一旁,动作优美又随意。
此时的丁氏,正伏在雕花大床上轻声哭泣。
她的两名贴身大丫鬟急得满头大汗,轻抚着她的背劝道:“二奶奶,您别这样,仔细哭伤了身子。”
“谁在意我是不是伤了身子?”丁氏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已浸满了泪水,“我被禁足半月了,他却不肯来看我一眼,我都是为了谁,他却还要生我的气”
半个月未见谢清朗,又不能踏出房门,她已经再也忍受不了了。
婢女有些为难,她若是敢说一句谢清朗的不是,丁氏就先饶不了她,只好道:“二爷毕竟是朝廷四品官员,又受器重,公务繁忙也是有的”
丁氏俏丽的脸上满是疯狂:“他怨我没把事情办好活人做的再多,又怎么比得上死人?”
作为枕边人,她满心满眼只有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另有所爱。
当年谢清朗因未婚妻之死发狂,闺中少女们哪会半点不知晓,有人憧憬,有人不屑。她却死心眼,一心守着他,幻想他会转变心意。
府中下人私底下议论她蛮横,可是,对着那样一块捂不热的石头,她如何能心平气和,没有脾气?
“二奶奶!”婢女见她口不择言,着急地喊道。
丁氏也意识到自己话中的不妥,她挥挥手让所有人都出去,一个人呆呆地坐着。
府中因世子确立很是热闹,丫鬟们忙碌的声响远远传来。
一个念头渐渐在丁氏心中成型。
如果,她帮他咒杀了谢嘉树,他是不是就会对她刮目相看。
他是不是就能放下那个死人,真正爱上她。
如果失败了,她大不了一死,也许能让他永远记住她。
谢嘉树将水盆收起来,思索着刚刚的所见所闻。
谢清朗难不成是在炼尸?
这时,一股危险气息突然攥住了他,让他一阵心绪翻涌。
察觉到杀机,谢嘉树迅速遮蔽自身气息,翻出工具,提笔蘸上朱砂,围绕着自身画起阵纹来。
这阵纹非常繁杂细致,直到白瓷碟中的最后一丝朱砂用尽,谢嘉树的阵纹才终于完成,而此时,那股危险黑气已密密缠绕上他,让他头晕脑胀,几欲昏迷。
胸口的安魂珏这时发出一阵亮光,将他罩住,让他的灵台恢复几许清明。
他不敢迟疑,拿出一把匕首,割破手腕,鲜血瞬间汩汩冒出,滴滴答答落在阵纹上。
修道之人的血液精气充足,在保命之时,用以献祭,可以达到最大效果。
阵纹亮起,将他包裹其中,几乎身、魂分离的痛苦慢慢消失。
谢嘉树站起了身,点上三炷香,朝虚空拜了三拜,然后开始念咒。
这是一种因果溯源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虚空中一股玄妙的力量,顺着阵纹,无声无息地穿透空间,抵达施咒之人所在。
正在施法的丁氏突然一阵晕眩,她立刻盘膝坐下,嘴唇启启合合念诵起咒语。
但是她的补救却收效甚微,最后全身气血竟都翻涌起来。
“不好,我的咒法反弹回来了!”丁氏大惊,咬破舌尖,想要保持灵台清明。
然而没用,咒法之力如潮水般源源不断涌来,她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喷出一口血来。
丁氏急忙将随身多年的法宝玉牌握在掌心,将吐出的鲜血涂抹上去。
玉牌就是她之前在香茗山上用来遮蔽谢嘉树感知的法宝,也是她踏入修途的契机。修道之人若以邪法害人,容易被恶果缠身,进而遭天谴。以往,她就是凭借此物保护自身平安,遮蔽天机,才敢肆意妄为,不怕恶果反噬。
鲜血一点一点地从丁氏的嘴角溢出,她正想如法炮制,将血液涂抹上去,手却开始不受控制发起抖来。
她连忙宁心静气,运转功法,强自镇压神魂动荡。
但是施咒之人比她想象中更加老道,也更加果决,又一波反噬袭来,仿佛一记重击打在她的神魂之上,她眼前发黑,瘫倒在地,竟是昏死了过去。
第17章()
二房的听香居被封锁起来,不许出入。
二奶奶丁氏还躺在地上,口鼻出血,命在旦夕。旁边乱七八糟摆放着香炉、几只香和一些黄纸。
丁氏身边的两名大丫鬟跪在地上,吓得脸色煞白、瑟瑟发抖。
靖安侯并未让人请大夫。他阴沉着脸走向两名丫鬟,冷冷道:“我竟不知道,你们奶奶还是个有法力的。”
两人紧绷着脸,浑身抖如筛糠,却始终咬着唇不言不语。
主子做了什么,又怎能瞒住这些近身服侍,日日揣摩上意的人?但她们俩是丁氏的陪嫁丫鬟,身契都捏在她手中,自然是效忠于丁氏的。
靖安侯也不多废话,他脚尖轻抬,看似轻飘飘地碾在其中一名婢女跪伏着的手臂上,只听“咔扎”一声骨折声,那婢女只觉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顿时趴在地上,浑身抽搐,冷汗不止。
千金之躯,坐不垂堂。靖安侯本不必自己动手的,但自听了长孙的话,他胸中就积聚起一股郁气,急需一个倾泻的出口。
“你们奶奶,恐怕活不成了。”靖安侯瞥了眼气息微弱,生机将断的丁氏,把脚尖挪到了她另一只完好的手上,冷冷道,“你们想尽忠,恐怕要到地底去叙主仆情义了。”
那丫鬟还在咬牙忍耐着手臂疼痛,闻言一凛,不由面露迟疑。靖安侯却没有耐心等她下定决心,用力踩了上去,又是“咔扎”一声,手骨应声而断。
两手皆断,那丫鬟疼的发出一声凄厉惨叫,一下子昏死了过去。
另一名丫鬟已被吓破了胆子,见靖安侯将目光转向自己,不由连连磕头道:“我说,我都说”
她满头大汗地说起往事:“二奶奶从小身子就弱,三岁时,一个女道长突然上门,她道自己与二奶奶有缘,给了夫人一个药方,说来也奇,多少名医都看不好的病症,服了这药就果然慢慢好转了。”
“后来那女道长说二奶奶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