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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安然度过,第二天起来八点多,又去输液,报告结果出来以后,医生说从图片上看没什么事,打几天消炎针就可以了。
消炎针那里都可以打,我们就没想着在尖顶山市再住下去,忙着把出院办了。
开车往回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韩个个先把我送了回去,下车前犹豫了一下说:“向一明,你回去后早点给三爷看看,有结果给我个电话。”
我其实想留她在我们家住着呢,但是看她没这意思,只好点点头,然后下车,看着她在路口处调头,然后驱车回家。
我也没有马上回家,直接往我三爷家里去。
他的院子里一如既往地有一些等着算命的人,不过我刚一进院,我三爷就急匆匆地出来了,对那些还等着的人说:“今天不看了,改天再来吧,我这还有事呢。”
有的人不太情愿,问我三爷什么事,他什么也没说,直接撇下他们,拉着我往我家里去。
路上什么也没说,但是我从脸上看到了紧张的神色,一直到出了院门才小声说:“一明,你是不是又遇到他们了?”
因为有了上次的经历,这回倒没觉得他问的突兀,点着头说:“好像是鬼,神出鬼没的。”
我三爷眉头越皱越紧,眼睛一直盯着我的脸,看了许久才说:“我本来还想再等段时间,现在看来,咱们得尽快去嵩山了,我怕晚了会出事。”
我问他:“会出什么事?”
他没说话,怔了一会儿神说:“你最近有什么事都要跟我说一声,千万别自个儿再去一些不熟悉的地方。”
我答应着,同时也犹豫着那个短信里约我的人要不要跟他说一声,我相信如果我三爷知道了这件事,第一步一定是让我不要去,可是我又非常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不见他们我三爷肯定不会告诉我。
我妈从屋里出来,看到我们站在院子里就忙着说:“你们爷儿俩,大冷天的怎么站院子里说话,一明也不懂事,还不快让你三爷上屋里去,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个个不是说得过几天吗?”
问题太多,我一个也没回答,我三爷也没往屋里去,又把话交待了一遍便出了大门往自己家里去了。
我刚走进屋里,就听到从房子后面传来嚎啕大哭声,吓了一跳,忙问我妈怎么了?
我妈叹口气说:“金凤昨晚上死了。”
我一下子就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怎么死的,上回不是说没事了吗?这什么时候的事?”
我妈有点出神地看着屋门口说:“都说是他家里招了脏东西,上回她都要闹着自杀,没死成,昨天晚上都快十二点,突然听到他们家乱成一片,过去看的时候金凤已经死了,就在床头处挂一根绳,自己把自己给勒死的。”
卧槽,这水芹家还真是做孽,找替死鬼,还一定要把人弄死才罢休,这不是惨害人命吗?
我明天还真要去见见他们呢,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没完了,这么想完心里又有些担忧,明天见他们,会不会连我也一起给弄死呀?
但转念又一想,他们想弄死我似乎没有那么简单,不然早就像对付金凤一样,直接来我们家诱惑我也去自杀了,这么三番两次地约我出去,只有一条就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或者就是要我的命,似乎也一定要在某个时候某个特定的地点。
坐在屋里把村西靠近水芹家的地形都想了一遍,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都是人们住着的房子,而且那个地方本来也热闹,几个年龄大的老人没事,就在水芹家隔壁建了一所小房子,组成了棋牌队,一帮人得有个十几个,每天早早吃了饭就去打牌,有时候中午都不带回家的,都是老伴把饭送过去,吃了就接着打。
唯一让人生疑的地方就是水芹家的房子,因为刚死了三个人,又都不是善终,算是凶宅,不过因为人刚才离开不久,还时有亲戚,包括水芹家的女儿在里面出入,也并没有像一些老房子那样有特别阴森的感觉。
想了一会,什么也想不明白,但是却想到上次我三爷为了超度水芹丈夫念的经,那个东西好像有点用处,虽然上次没有让鬼魂赶去投胎,但是他还是有些惧意的,不然也不会绕过我三爷再回来。
我起身再次去我三爷家里,见他已经在屋里开始做晚饭,见我又转回来,似乎有些意外,看着我问:“一明,你还有啥事吗?”
犹豫着怎么把这个事给他说明白,毕竟一个大老爷们,突然想学他神神叨叨的念经,本身就让人觉得怪异。
三爷也不急着我回答,一边往锅里倒菜一边说:“你晚上在这儿吃饭吧,我还有一瓶好酒,上次别人送的,都没喝呢,今天刚好喝了。”
我答应着坐到房里,却从门口处往院子里的枊树上看了一眼,上面现在什么也没有,但是因为太多枝条挡住了门,本来天没黑,屋里却暗的像是什么都看不见,压抑的人难受。
坐了一会儿,实在不想呆下去,就起身说:“三爷,你还是去我家吃吧,敞亮一点,菜也多。”
他没说话,继续炒他的菜。
我看自己如果不主动说,估计磨迹到明天也别想知道,只好问他:“三爷,上次你超度水芹丈夫念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他回头看了看我说:“经文,怎么了?”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才说:“我听着还挺顺耳的,能教教我吗?”
三爷终于把手里的菜铲子放了下来,人也直起了腰,眼睛直直地看着我问:“你确实听着很好?”
我这本来就是顺口一说,根本就不知道念的是什么,又怎么会有好坏之分,不过此时话已经说出去了,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三爷倒是没再说什么,转身从案子上拿了一本破破烂烂的书给我说:“都在这上面,你回去看吧。”
屋子里光线很暗,加上书上的字也斑斑驳驳的,我只翻了一下,就合起来再次说让他去我家里吃饭。
三爷摆摆手说:“我这都做好了,改天去吧,你要在这儿吃,咱俩就喝点酒,不吃就早些回去吧。”
我也没再说什么,告别出门。
回家打开一看就有点傻了眼,全部都是繁体字,而且还都是古言,根本看不懂写的是什么,只看懂封面上四个字“渡人心经”。
书是看不懂,但约却要去赴,这是在跟自己的命去赌吗?
第23章 赴约()
不得不勉强盯着那本《渡人心经》看。
这是超度人的没错,但是我却真看的头皮发麻,把能认识的字捡几个看了下,根本闹不清楚是什么意思,只好放到一边先去忙别的事情。
晚饭以后没事做,回到屋里就又看到那本书,再次拿起来翻了一页,仍然不知所云,就从包里找了一支笔出来,然后把字都抄在纸上,然后用手机一个一个查字的读音,然后标注清楚。
内容倒是不长,但解释,渊源和故事却特别多,我没空去理那些,只把前面部分的心经内容抄了下来,竟然还有两句熟悉的: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空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
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
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及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
及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死得故
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密多故,心无挂碍
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密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故知般若波罗密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
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切苦,真实不虚
故说般若波罗密多咒
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这一顿折腾下来,光把拼音标注完就已经到了夜里十一点多,根本就来不及看一遍,眼睛已经生疼的只想睡觉。
倒在床上就迷糊过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看到自己歪七扭八写的字,突然觉得特别搞笑,我竟然忙了几个小时把这事给做完了,上学那会儿如果有这劲,估计就是我爸妈砸过卖铁也要把我送到大学里吧。
磕磕拌拌看了一遍,便把书收到床头柜的抽屉里,然后那张纸折好放进口袋。
今天得打起精神,已经到了跟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约定的日子。
吃了早饭先去街上的卫生院给伤口换药,然后挂上点滴,在输液的空闲里,就拿出那片纸来看几眼,除了对以前我们常拿来说笑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比较熟外,别的仍然读都读不顺。
倒是有几个跟我一起输液的人瞟着我手里的东西,不时用怪异的眼光看我,好像年轻人读点经文很不正常一样。
其实我自己也觉得不正常,但是现在哪顾得上别人的眼光,先想好救自己的方法才是王道。
输完液本来还想回去先吃些东西呢,结果一看手机时间,竟然都快十二点了,就快步往村西走。
今天日子也不同,金凤按时间也是死了三天,今天要下葬了,十二点是起殡时间,棺材经过的路线正好也要绕到水芹家的门口,我必须要提前一点到那里,先给自己找个有利的位置,这是出去约人的必备条件,早到,找利于观察和逃跑的路线,倒不是犯怂,只是社会太复杂,留个后路总是不多事。
卫生院是在村东省道的边上,这中间还有一段距离,步行大概得用十分钟,为了让自己有更充分的时间,我几乎是半跑的来到水芹家门口。
四处看看,街上静悄悄的,大概是人们都去金凤家里看热闹了,显的这里特别冷清。
水芹家的院子里现在也没有人,房门紧闭,因下葬留下来的垃圾和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丢在院子里,并没有人去收拾,也只是空了几天时间,就觉得院子里特别阴冷和空洞,荒的有些让人惊讶。
我站在院子斜对面一户人家的房子后面,身边倒是没有什么东西挡着,我也没想着遮遮藏藏,站在路边往哪边走都是可以的。
看好一切,便拿出手机看时间,刚好就十二点整了,与此同时金凤家方向也响起了鞭炮声,接着哭声远远地传了过来。
我再抬头往水芹家院子里看时,就看到水芹的丈夫站在门口,脸上带着邪笑正盯着我。
尽管我充分准备了,但他这么出场还是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人没动,也站着看他。
他仍然穿着死时候的棉睡衣,是那种外面带毛的长款白灰色,腰里松松垮垮地系着同色腰带,几乎看到里面裸露的身体,小腿部分外露,赤脚没穿鞋。
没死之前我跟他也不熟,甚至都想不起他的名字,不过是每年从外面回来,在街上遇到,知道有这么个人,以打老婆为乐而已,现在看到他的样子,更觉得讨厌。
一边盯着他,手也伸进了口袋,就握着那张写了心经的纸,纯属自我安抚啦,其实自己很清楚,如果他要对我不利的话,这个纸可能真的救不了我。
他仍然在门口笑,只是笑着笑着舌头就伸了出来,一直往下伸,几乎要遮住下巴,慢慢的眼睛也突了起来,两个白色的眼珠几乎从眼眶里跳出来,但仍然死死地盯着我。
这个样子我见过,正是他死的模样,所以心里虽然有些怕,但是还不至于失去辨别能力,只要他现在不动,我就不去理他,让他表演。
就在这时却听到我身后有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说:“你还真是敢来,不知道这个时候阴气最盛吗?”
一侧头就看到水芹就站在我身后。
脸是紫色的,嘴角似乎还带着点血。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到一阵阴冷迎面而来,正要回头去看,身后的水芹却一把抓住我扯了出去,接着就听到他丈夫的咒骂:“贱货,到这个时候还帮着外人。”
我站稳脚就看到她丈夫正在对她拳打脚踢,玛德,怎么成了鬼也可以家暴,简直不能忍。
想到这里,我过去就朝着他丈夫的腰间踢去,只是这一脚下去像踢到的被子上,本来是狠狠的,到了他身上却没有一点力,反而是招来他的反扑。
那两颗吊在外面的眼珠像要甩出血一样变红,然后伸出的双手此时也成了爪状,指甲尖利而且长,抓过来的位置正是我的脖子。
来不及多想,一个下蹲,并且顺势往侧边斜了出去。
他扑了个空,但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