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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迟眼前的场景越来越模糊,许多具体的细节都看不清,可是大概的情形还是能辨别出来的。
少年长大后一直是孤身一人,没有任何人能真正走进他的心里。修士百年,如同俗世白驹过隙,可是这个人的百年却是如此漫长枯燥,冰冷得白月迟觉得此人外表虽然年轻,心却早已提前衰老了。
不是没有人对他示好,可是他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如果没有意外,这个人将会一直这样孤独地活到死吧?真是可悲的一生啊。
这样的人生,活着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呢……
后面的场景就是日复一日的孤独了,白月迟的眼皮越来越沉,沉到看不清任何景象,可是她心里却始终记挂着当年那个哭泣的小男孩,最后怎么样了?
画面变幻了一个又一个,白月迟看到后来,已经恍然不知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重新经历了另一个人生。
当她最后一次陷入黑暗再醒来的时候,闯入眼中的是铺天盖地大片的红。
红漆,红绸,红花,目之所及无处不热情洋溢,喜气动人。
她坐在一个铺着红被褥满是花生大枣果子的喜床之上,身上穿着大红色的喜服,看起来有种郑重端庄的美感。
这是怎么回事……
白月迟木然地转动着眼珠,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沁人心田的甜香,那香气好好闻,好闻到她浑身都酥了,懒洋洋,软乎乎,像是喝了一壶陈年的美酒。
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细碎的音乐,这音乐和那甜香一样,有种神秘诱人的蛊惑之力,白月迟在这奇妙而又暗藏危险的场景中彻底卸下了所有心防,软软地靠在了喜床的床柱之上,贪婪地嗅着空气中的甜香。
好美妙的香气……
白月迟回忆起了人生中所有幸福和快乐的瞬间,深深地沉浸在了种种难以言述的愉悦感里,连一个修长的人影慢慢朝她走来也没有察觉……
第299章 旖旎()
“是谁?”
当那人靠近之时,白月迟声音模糊地问了一句。见自己能发声,白月迟的注意力顿时转移到了别处——她现在不是意识,而是实体了!
白月迟轻轻抚摸着床上被褥的刺绣,她的掌心能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上面龙飞凤舞的起伏,缎面的冰凉,还有那些干果的质地,越发确认了这一点。
就在她用指尖请点一个红枣的时候,那个人影在床前伫足,似乎是在看她。
白月迟回过头,那人的面容处有着雾气看不清,可他的身形颇似叶翟,让她有种奇妙的幸福感。
他穿着黑色的衣袍,与这一片红色那么格格不入,但又融合成了一体。
“你是谁?”白月迟嫣然一笑,此时她的头脑已经完全不清楚了,她隐约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又隐约知道自己不是。她失去了判断事物真假的能力,只因为对方越看越像叶翟,眼下这类似成婚的场景不过是她旧时梦境的重现罢了。
对方弯下身来,伸出手轻轻抬起了白月迟的下颌。
他的指尖很冷,冷得像死人,可他的气息却是滚热的,暖暖地喷在白月迟的脖颈间,让白月迟在害羞之余又有点害怕,下意识往后缩去,靠在了墙面上。
那人的手落了空,似乎是怔怔了一会儿,随即立即欺身上来,将白月迟围困在墙角。
“是叶翟吗……”白月迟这个时候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可是越来越铺天盖地的甜香和音乐腐蚀了她的理智与清醒,就在对方伸出手即将碰到她脸颊的那一刻,阿白忽然发出了尖利的呼啸声!
黑衣者被阿白的呼啸震得后退好几步,白月迟也瞬间清醒了大半!
“你是谁?!”白月迟猛地站了起来:“你要做什么?”
在此同时,一阵惊天动地的崩裂之声从身侧传来,白月迟眼前一花,下一刻便到了真正叶翟的怀里。
叶翟一身白衣,面容清美,眼中却是白月迟看不懂的火焰,他紧紧搂着白月迟,看向黑衣者的眼神十分阴沉可怖。
黑衣人似乎是低低笑了一声,随即和这喜房的幻境一起消失了。
外面真正的阳光打在了白月迟脸上,她本来想说点什么,忽然一股类似喝酒的后劲涌上来,她连站都站不稳了。
“不要急着说话,先回去。”叶翟似乎是看穿了她的举动,低声安慰道。白月迟点点头,叶翟抱起她消失在了已成废墟的大殿中。
“神君,要追么?”灰白发女子从废墟的廊柱后走出来,恭恭敬敬地对着一片不甚清晰的黑影道。
“不用。”
那神君的声音十分嘶哑低沉,听着忽远忽近,似幻似真,让灰白发女子不禁露出了疯狂的迷醉之色。
“是!”
这一次来西南诸国过于匆匆,并没有定下合适的去处,叶翟最终还是将白月迟带到了他的仙府镜月宫内。原先二人约定成亲后再一起搬入,眼下情况特殊,便顾不得了。
就在叶翟轻轻将白月迟放置在床上时,白月迟忽然伸出玉臂,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
叶翟一个不防,就这样被拉得抱了个满怀软玉温香。
“被我抓到了!这回是你了吧?……”白月迟喃喃着在叶翟耳边道:“刚才那个不是,我才不和他成亲呢……”
他发现了白月迟的异常,从她身上沾着的花粉判断出是曼莎花的效力,此花来自古老的魔族禁地,专对修士有迷魂催情之效,非交合很难解。
白月迟眼下的神态过于娇憨媚人,令叶翟不由得心中一动。他本想唤醒白月迟,可是白月迟身上的幽香一阵阵袭来,惹得他的眼神越来越暗。
镜月宫永远是夜晚,窗外的不沉之月在树影中影影绰绰,夜莺婉转,风声窸窣,此情此景若不是良辰美景,又该何以命名?
叶翟沉默了许久,最终,他的食指还是慢慢的勾开了白月迟衣襟上的缎带,露出了她莹洁如玉的肩膀和美丽的锁骨。
肩上的肌肤忽然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白月迟轻轻地一缩,体内的躁动感觉也好了不少。可是这清凉之意并没有持续多久,她就被一个炙热如火的吻给带入了燥热的深渊。
那个吻是温柔又霸道的,先是浅尝辄止,后是攻城掠地,夺走她全部的呼吸。
叶翟一手捧着白月迟的后脑,一手禁锢住她的腰,让她无可退避,溺水般沉入从未领略过的奇妙海底。
就在她快要被这凶猛而来的野火烧得一干二净的时候,叶翟忽然由唇舌渡了一脉清凉之气给白月迟,温柔地迫她吞下。
得了那清凉之气的白月迟逐渐安静了下来,不再躁动不安,甜甜地沉睡了过去。
叶翟坐在床沿上,手指一遍又一遍地轻轻描摹着白月迟的眉眼轮廓,动作轻柔,包含着无限的怜爱之情。
但最终他还是系好了白月迟的衣带,悄然离去。
白月迟这一觉睡得够结实,直到她做梦自己被一头大象坐在身上满头汗地醒来后,发现阿白正趴在她胸口一边嚼胡萝卜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她。
“妈妈!”
“哎。”白月迟坐起身来,把阿白抱在怀里:“这……这不是镜月宫吗?”
“你醒了?”叶翟走进来,问道:“身子如何,可还有不适?”
白月迟转了转胳膊:“还好,话说我不是在大元总观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她模模糊糊记得自己好像在那一片黑暗中看到了不少奇怪的画面,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我们暂时最好不要靠近大元观的势力范围。”叶翟的脸色并不轻松:“这次要不是圣兽相助,我不一定能将你带回来。”
白月迟吃了一惊:“那个什么‘神’很厉害?”
连叶翟都说出这番话的存在,难不成真的是神级别的……
“来历不小,至少是上古时期就存在的魔物,再往前也有可能。”叶翟说:“大元观发展不久,他得到的愿力尚少,若是后期信徒广布,恐怕就连终雪宫也无能为力吧。”
白月迟的心一沉……
第300章 重金榜()
“那咱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越来越强大么?”白月迟忧虑不已:“要不我想办法给叶芸传个信,让终雪宫那边心里有个数?”
“嗯。”
白月迟召出传音灵兽,对它交代了一番后,用叶芸给她的令牌给此灵兽打上了一个印记,随即放走了它。叶芸事先告诉过她,若是没有她令牌上的神识,任何传音之物都会被拦截下来,送不到她跟前的。
“不管怎么说,咱们两人单打独斗地想要对抗大元观这种可怕的组织实在有些困难,还是终雪宫人手足,毕竟是经营了这么久的霸权势力。”白月迟叹息道:“就是有点担心,眼下正魔两道随时会开打,终雪宫会分散精力管这种事吗?”
“你已经通知叶芸,做了力所能及之事,后面的就静观其变吧。”
“嗯!”被叶翟这么一开导,白月迟顿时觉得轻松多了。
大元观猎食计划的破产,让白月迟十分沮丧。阿白虽然没说什么,可她也不能老让一个圣兽天天吃胡萝卜呀!要是让别的人知道她连养圣兽都养不起还白白占着圣兽妈妈的名额,估计撕了她的心都有吧,毕竟拿胡萝卜喂圣兽,和拿糠喂凤凰没什么区别……
想来想去,白月迟咬咬牙,决定还是重操老本行——获取魔魂。
听袁洪说魔道现在的帮派有不少,但不是各个都和诛心教等几个大帮派一样强大,所谓强强联手,弱者滚边,那些小势力的修士若是遭到什么不测红罗姬是懒得管的。毕竟魔修奉行适者生存,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修士,要着有何用?
大不了远离诛心教的地盘,小打小闹地积攒魔魂吧,只要不把动静弄大,魔道那些大佬是不会注意她的,风险也会相对较小。
白月迟把这个计划和叶翟说了,叶翟自然是她去哪他去哪,尽管白月迟明白叶翟从来不会拒绝她,可还是养成了事事征询他意见的习惯,十分默契温馨。
为了不惹人注意,顺便找落单的魔修,二人连灵兽车都不坐了,他们在俗世买了一辆马车和两匹千里马,用傀儡做车夫,白月迟和叶翟则易容改装扮成外出办事的夫妇,看起来倒是完全没什么违和感。
一路上白月迟看了不少红尘景致,还顺手解决了几件小事,例如灾荒恶贼酷吏等,其他的大风波则一件也没有。
其他旅人需要遭受的风餐露宿白月迟可是一点都没遭着,马车有叶翟的结界从来不晃荡膈人,寒热无惧,外面打雷下雨下冰雹下刀子车厢里也都是安安逸逸温暖如春,即使没有锅灶每天也可以吃到新鲜美味的好东西,而她能看到的绝美风光却是一点都不打折扣的,什么瀑布寒潭,悬崖峭壁,当地比较有名的景点基本不放过,真是双多重享受啊。
平淡无奇的几个月过去之后,马车来到了西南部的烟国。
烟国土地十分贫瘠,皇帝横征暴敛,文物百官贪婪残暴不做实事只知剥削,百姓的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水深火热,年年天灾人祸,处处都是贼盗猛禽,看着惨不忍睹。
这日白月迟和叶翟来到了烟国一个叫武平郡的地方,说是郡,还不如白月迟老家筑城的人口多,田野基本荒废,郡里城中满街都是乞丐和小偷,可富人还是很富,穿着绫罗绸缎骑着高头大马招摇过市,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吧。
马车奔波了数日需要找个地方歇息一下,两人刚想寻个客栈,却见一股若隐若现的黑气从某个高门大户里传来,经验丰富的白月迟一眼便看出那是魔修之气,并且此魔修只有一个人,不是结伴的,这个发现让白月迟顿时眼前一亮。
叶翟一看她的神色便知道她要干什么,微微一笑:“要去么?”
“嗯!难得遇到落单的。”白月迟嘿嘿笑道:“反正这里天高皇帝远的,就算弄出什么动静来他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到。你先在这里停停,我下去打探一番,然后想办法带你混进去。”
“好。”
白月迟下了车,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在那大宅子门口不着痕迹地晃荡了起来,先是在这头买几个烤红薯,然后又是走那边去瞧瞧头上插草卖儿女的贫民,余光则不断地打量着这个宅院。
可是她太低估了门房的警惕性,没多久就发现了这个不太正常的女子,大喝道:“你!在这晃悠啥呢!”
白月迟抬起头,指着自己的鼻子:“你是说我?”
白月迟易容成了一个相貌平常的女子,穿着打扮也是最基本款的布衣布裙,这身打扮在别的国家算是泯然众人,可是在这个地方就显得有些显眼了,毕竟周边儿上的都是衣衫褴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