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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南枝似乎有点儿听懂了,轻轻道:“赵靖廷意气风发时,他退避三舍,赵靖廷潦倒困苦时,他却陪伴追随。”
鹿知山点点头,叹息道:“这么些年了,我竟从来都没有看出来。”
“他心思埋得深,若不是赵将军当年虎落平阳,怕是谢伦还不愿意坦诚呢,”穆南枝也是一声叹息,顿了顿,又蓦地想起了什么,“我记得你这一次是派了谢伦往西南押送军需武器的?”
“是啊,我若是早一点知道他们是这样一种关系,我自然不会派谢伦过去,”鹿知山握着穆南枝的手,“从库伦到南疆,相去万里,这一路谢伦怕是都要一步三回头了。”
“那等到谢伦抵达南疆,就让他即刻赶回库伦吧,这么生生拆离他们,着实太残酷了,”穆南枝忙道,一边又问,“南疆还有其他可用之人吗?”
第209章 悍妻()
“这倒不缺,周炽麾下收留了许多当年南疆战场上的将士,都是可用之才,”鹿知山道,一边又摇摇头,“赵靖廷和谢伦从前都曾写信告诉我已经觅得佳人,我竟一直没有将他们联系到一块儿,也是我粗心大意。”
“这事儿谁又能想得到?”穆南枝笑着亲了亲鹿知山的鼻尖,“怎么了?这左膀右臂一朝结成连理,你这个做主上的倒是一派的不高兴?”
“哪里是不高兴,就是太震惊了,”鹿知山抿唇笑了,一边伸手轻轻捏了捏穆南枝的鼻尖,“不过他们两人相好对咱们来说倒是好事一桩。”
穆南枝不解:“那里就好了?又关咱们什么事儿?”
“给咱们省下了一份礼啊,”鹿知山笑着亲了亲小孩儿红艳艳的嘴唇,“从前不还是想着要准备两份大礼的吗?看来如今只要准备一份就够了,你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世间竟还有你这般抠门小器之人,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啧啧啧啧,”穆南枝嫌恶地捏了捏男人的鼻子,“王爷大人,你这么抠门,就不怕手下都离你而去吗?”
“他们才不会嫌弃我,只会可怜我。”鹿知山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穆南枝奇道:“这又是为何?你哪里值得他们可怜的?”
鹿知山笑得眼角都漾出了细细的眼纹:“因为啊,我家有悍妻镇宅竟被看管这般严实,连出手都这般抠抠搜搜,你说他们做属下的可不可怜我?”
穆南枝嘴唇一阵抽搐:“悍妻?”
鹿知山看着小孩儿柳眉倒竖,更是乐不可支:“怎么?囡囡不认同?”
“认同,不能更认同了,”穆南枝咬牙切齿地道,一边又阴狠狠地勾了勾唇,“所以啊鹿知山,从今儿往后,你就在前院用膳,在前院睡觉,没有我的吩咐,不得踏入后院一步,更别想见到我!”
鹿知山面色一僵:“为什么?”
“因为我是悍妻啊,”穆南枝笑得和风细雨,一边捏了捏鹿知山的鼻子,好整以暇道,“我既是悍名在外,就不怕名声更坏一点儿,你既是已经这么可怜了,那再可怜一点儿又有何妨?表哥你说对吧?”
鹿知山顿时伏低做小:“公主殿下,小的知错了,求殿下宽恕!”
“哪里错了?”香香公主居高临下道。
“哪儿哪儿都错了,”鹿知山谄媚地道,一边忙得给香香公主捏腰捶背,“公主殿下今儿在外奔走一日,必定腰酸腿疼吧?小的这就给香香公主松松筋骨。”
“嗯,就这个力道正好,好好伺候着,本宫考虑给你在后院留块地方给你歇脚,”穆南枝舒服地嗯嗯,一边眯着眼道,“今儿在静安郡主府上瞧着郡主在腌什么对了,叫辣白菜,她说在高丽家家户户冬天都会腌制很多,放了好多红辣椒,她从前没腌过,但是一直惦记这口,今天搬到宫外了,正好试着做一回,还说了,若是味道好,给咱们送一半过来,这会儿怕是还没忙完呢。”
鹿知山笑道:“那囡囡怎么不留下帮一帮静安郡主?”
“我也想帮帮她,但是辣椒实在太多了,我喷嚏打个没完,实在待不住才先回来,不过我让杜衡留下帮着郡主了。”穆南枝道。
鹿知山随口道:“杜衡倒是三不五时就往静安郡主府跑,如今倒算得上是半个静安郡主府的人了。”
穆南枝道:“是我让他时常过去的,静安郡主不喜吵闹,人又低调,且她府上又不便男丁出入,阖府上下就几一个老管家并几个小丫鬟,能顶什么用?卖力气的活我都让杜衡过去给做了。”
鹿知山含笑道:“我从前倒是小看杜衡了,没想到他做家务倒是把好手。”
“那是,跟着你也就会舞蹈弄棒的,实在耽误了杜衡,”穆南枝得意笑道,“看甫一落到我手里,我就生生把杜衡给培养成了管家,可见还是我知人善任。”
“我怎么倒觉得杜衡还是愿意跟我舞蹈弄棒,才不情愿让你培养呢?”鹿知山笑道。
“切,你可别这么仔细,我瞧着杜衡可喜欢跟我做事了,刚才在静安郡主府做事儿不知有多卖力气呢,做事儿特别认真,搞得我都疑心他平日在咱们府上是不是惯会偷懒,”穆南枝被鹿知山捏得舒服,这时候有点儿困了,眯着眼对鹿知山道,“表哥,我困了。”
“那小的这就伺候公主殿下午休。”鹿知山一边说着,一边抱着小孩儿进了寝殿。
静安郡主府。
前院。
杜衡比穆南枝说得更加卖力气。
刚刚在厨房里烧好了半箩筐的干红辣椒,这个时候正坐在院子里头捣辣椒,实在太呛了,杜衡打了一连串的喷嚏,静安郡主忙得取了帕子递给杜衡:“你把帕子系在脸上吧,好歹挡一挡辣椒味。”
“多谢郡主,”杜衡忙得躬身答谢,正要是伸手去接手帕,可是一伸手,就瞧着满手都是辣椒面,杜衡有点儿尴尬,“这”
“你别动,我给你系上。”静安郡主也是一怔,随即道,一边低着头,在手里把帕子对折了下,再抬头的时候脸颊微微有点儿发红,她意识到这样的动作实在有点逾矩,但是话都出口了,她却也不好再收回。
杜衡对上静安郡主的眼睛,忙得挪开了眼,然后弯下了腿,让自己的身高接近静安郡主,一边小声道:“多谢郡主。”
静安郡主上前两步,伸手为杜衡蒙上了手帕,这个姿势她就要双手张开,把杜衡环在双臂间,两人都有点尴尬,尤其是静安郡主的脸更红了,杜衡的嗅着帕子上淡淡的檀香味,一时间,呼吸也有点儿急促了,他还是头一次和一个女子靠的这么近,他垂着眼打量着静安郡主酡红的脸颊,还有水润的红唇,一时间心都不跳了,他忙得挪开了眼。
静安郡主飞快地给杜衡系好了帕子,忙得退后两步,小声道:“行了。”
“是,多谢郡主。”杜衡咳嗽一声,然后又做下去继续捣辣椒。
静安郡主看着杜衡魁梧结实的身躯,睫毛一阵颤抖,然后忙的坐到石桌边,心不在焉地剥着大蒜。
“郡主,”杜衡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静安郡主,“郡主,您先回房歇息去吧,这起子小事儿我一个人来就成了,实在不必劳您大驾。”
静安郡主抿了抿唇道:“左右我闲着也没事儿做,权当打发时间罢了。”
“别剥了,”杜衡又道,目光落在静安郡主白皙纤细的手指上,顿了顿,又道,“没得沾染了一身大蒜味。”
静安郡主手指一颤,到底还是放下了手里的大蒜,微微颔首对杜衡道:“行,那我回房歇息去了。”
“好,等做好配料,我再让侍婢去后院请您来过目。”杜衡含笑道。
静安郡主点点头,没再说话,起身回了后院,其实她没有午睡的习惯,再加上前院飘过来的淡淡的辣椒味,她就更没心思午睡了,她靠在软榻上,看着外面光秃秃的花藤,有点烦躁,随手从小几上取过一本金刚经来看,只是翻了几页,却更是烦躁了,她将那经书丢开了,一口气喝了大半杯的凉掉的玫瑰普洱,这才觉得舒坦了些。
静安郡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丑时了,她有点儿诧异,没想到自己竟然睡着了,而且还睡了一个时辰,侍婢进来给她梳妆,她抿了口茶,状似随意地问道:“杜侍卫可走了吗?”
“已经走了,”小侍婢笑道,一边给静安郡主梳着头发,“杜侍卫可真能干,把辣白菜也都给腌好了,还顺手给腌了一坛子的萝卜,走之前,杜侍卫还把前院给打扫了干净,咱们都说不用他做这些子,杜侍卫却不听,把里里外外都收拾一边才走。”
静安郡主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自己微红的面颊,还有晶亮的眼睛,又有点儿烦躁了。
“郡主自从搬出了宫,气色就比从前好多了,”小侍婢一边给静安郡主梳发,一边含笑道,“不光头发比以前顺滑了,脸皮肤都白皙红润了许多,竟连胭脂都不必用了,都道是颜由心生,可见郡主的心境也跟从前不一样了。”
这原是好话,但是落在静安郡主却异常的刺耳,她登时就沉下了脸,从小侍婢手中夺下了篦子:“行了,你下去吧,我自己来。”
“是,奴婢告退。”小侍婢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又不敢问,当下忐忑地躬身退下了。
又只剩下她一人,一室清冷,静安郡主的一颗心也跟着清冷了下来,她对着镜子轻轻梳着头发,似是在梳理自己纷繁的心绪。
她这是怎么了?
她这样的身份处境,又有什么好期待的?
“你真是可笑至极。”她对着镜中失魂落魄的女人,讥诮地勾了勾唇。
怀亲王府。
鹿知岳已经接连失眠好几天了,这一晚同样也是睡不着,寂静深夜里,他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瞪着一室的浓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魏氏也没睡着,稍稍侧过脸,就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就瞧着鹿知岳一双眼睛晶亮,魏氏不由得轻叹一声:“王爷,您还睡不着吗?”
鹿知岳没吭声,半晌才长长地一声叹息。
魏氏的心有点儿沉,顿了顿,才又小声问道:“王爷,万岁爷这程子三不五时地就召你入宫,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外头如今可都流言四起,说万岁爷其实其实仍是中意你为储君的,只是臣妾听着总觉得有些心惊胆战。”
第210章 摸不清()
鹿知岳也是心惊胆战,被子里的双手紧握成拳,半天才松开了手,他长叹一声道:“我也摸不清万岁爷的意思。”
是啊,他真是摸不清。
这么些年起起落落、沉沉浮浮,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兄长母后太后还有岳父一家也都接连倒台了,他这个怀亲王可谓是步步惊心,难得他学会了夹着尾巴做人了,但是偏生父皇的目光倒又投在了他的身上。
他从前就摸不清父皇的心思,如今就更加摸不清了。
“万岁爷让王爷去与吐蕃和暹罗两国使臣商谈,莫不是万岁爷对商谈结果甚是满意?所以才因此格外看重王爷的?”魏氏小心翼翼问道,“万岁爷将后续事宜也都全权交由王爷处置,还启用了王爷从前的伴读阮新怀为京兆府尹,可见万岁爷对王爷是真的看重。”
甫一听到吐蕃和暹罗,鹿知岳便就觉得一阵头疼,这一次他着实是废了大气力扒下了一层皮,才商谈出结果,虽然赔偿比往年增了一倍,但是却倒也终于安抚住了吐蕃和暹罗,他真真是费尽了全力,偏生朝中不少大臣都对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总觉得他才是出卖大荔的罪魁祸首,难不成他愿意接下这担子吗?还不是父皇的意思。
鹿知岳一声叹息:“父皇对商谈结果的确满意,所以父皇那天不是还让我亲送那两位使臣出京的吗?但是我总觉得,父皇看重的倒不是我,怕只是觉得我能和吐蕃暹罗搭上话,必定从前我一直都是主和派,如今父皇留意我,大概就是为了以后通过我和吐蕃暹罗对话罢了,这程子父皇总召见我,谈得也多是南疆之事,旁的也没什么了。”
“实在是难为王爷了,”魏氏叹息道,鹿知岳并不乐意接这费力不讨好的担子她是知道了,这阵子为此事心力交瘁,她也是看在眼里的,顿了顿,魏氏又道,“对了王爷,白银也就罢了,那那每年分别送往吐蕃和暹罗的四百位美人,要让哪些人家选送上来的?这眼看着就到年下了,离二月二也不远了。”
“自然是从京师的贱民里头挑,”鹿知山蹙了蹙眉,对于这项条款,他其实也憋火的很,好在不用牺牲贵女,顿了顿,他又道,“父皇已经交给阮新怀去办了。”
魏氏心下一动,这起子美人,要从民间挑选了,八百人呢,不知又要祸害多少人家了,而且这年复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