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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小孩儿这才安分下来。
“你还小点儿?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鹿知山笑着给穆南枝擦脚,擦完了还不忘凑过去亲一口那白嫩嫩的脚,这才把那双小脚给塞进了棉被里头,一边还伸手给她掖了掖被子。
“是瑜儿跟我说的,说是瑞儿平时总这么欺负他,”穆南枝咯咯地笑着,舒服地靠在软枕上,想着白日里,两个虎头虎脑小家伙的模样,不由得笑得更厉害了,“你都不知道瑜儿说这话的时候,瑞儿的脸色多难看,要不是顾忌着在宫里,他必定是要当场发作的,说不定还会狠狠揍一顿瑜儿呢。”
鹿知山也跟着擦了脚,一边放下了帐幔上了床,甫一钻进了被窝,穆南枝就扭股糖似的缠了身,他伸出手让穆南枝枕着,一边含笑道:“可是瑞儿不是比瑜儿还小三岁吗?怎么听你说倒是瑜儿总受瑞儿欺负呢?”
“谁知知道呢,瑜儿怕瑞儿怕的要死,不过瑞儿总喜欢端着个脸,是个有气性的,倒是比瑜儿更像是龙子皇孙,”穆南枝道,扭了扭身子,在男人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睡好,一边又继续跟男人叽叽喳喳,“不过我瞧着瑞儿倒也不都是欺负瑜儿,白日里我让小厨房做了糕点给他们吃,瑜儿很是喜欢吃松子百合酥,瑞儿就把自己的那一份都让给了瑜儿吃呢,可见他是个热心肠的。”
“先生也这么说的,”鹿知山缓声道,大手一下下轻轻拍着穆南枝的后背,“说瑞儿最有心性气魄,却也有颗仁慈心肠。”
鹿知山这话听着平常,但是却实在颇有深意。
他并没有和穆南枝生儿育女的打算,自然日后的太子人选是要在这三位小殿下中定的,鹿知山明显显地是对鹿承瑞另眼相看。
穆南枝也听出他的意思,当下轻轻道:“先生的眼光自然不差,你也是有数的,只是只是我瞧着瑜儿资质也不错,听青禾说,瑜儿的功课很好,且甚是乖巧懂事,人也外向些,不似瑞儿那般性子冷淡,怎么你和先生却都看好瑞儿呢?”
“可是瑞儿能制得住的瑜儿啊,”鹿知山含笑道,“而且我瞧着,瑜儿也是习惯了被瑞儿压制似的,对于一个九五天子来说,总被人这么压制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穆南枝听他这么一说,登时就来了兴致,她撑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鹿知山,好整以暇地道:“怎么不是好事了?你这个九五天子不是也总被我压制着吗?”
鹿知山一怔,随即笑得眼角都漾出细细密密的纹路,他伸手环住穆南枝的脖颈,笑着道:“是是是,表哥这辈子都注定翻不了身了。”
穆南枝心里有点儿小得意,哼哼唧唧地又卧在了鹿知山的怀里,她看着鹿知山,轻声道:“我其实一直担心,你心里对这三位小殿下会不会有成见的,没想到你倒是全无芥蒂,可见是我小人之心了。”
“我为什么会对他们有成见?”鹿知山一怔,随即笑了,“难不成是因为他们的父亲犯下的罪孽?”
穆南枝点点头:“是啊,怀亲王和惠郡王犯下的罪孽可都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尽的,我自然怕你介怀。”
“我是介怀,即便到如今,我问鼎九五,对于他们犯下的罪孽,我仍旧耿耿于怀,”鹿知山沉声道,一边吐了口气,又道,“可是这又关孩子们什么事儿?我不是什么圣人,却也知道稚子无辜。”
穆南枝嘟囔着嘴道:“我就是说吧,是我小人之心,你还非巴巴地说这么一通,非得坐实我是个小人不可。”
“你的确是小人儿,我成日都把你这小人儿装在这里头呢,”鹿知山忍不住又笑了,捉着穆南枝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一边对穆南枝道,“就这么大块地儿,你说你小不小?”
穆南枝绷不住笑了,将耳朵贴过去,听着那里头铿锵有力的心跳,一边含笑道:“我听到这小人儿说话了。”
“她说什么了?”鹿知山柔声道,大手一下一下轻轻抚着小孩儿的蓬乱的发。
“她说啊,这里头又暖又甜,她住的太舒服了,这辈子都不想出来了,”穆南枝箍着男人的脖子,黏糊糊地撒娇,“表哥,你是不是觉得这里甜甜的?”
“是啊,比蜜糖都甜,”鹿知山的脸被发丝挠的痒痒的,他也不去管,由着那栗色的发丝一下一下挠着自己,这种痒分明就带着甜,“囡囡,过几日咱们去枕水别院小住好不好?表哥难得有休沐,想和囡囡看花灯了。”
“好啊,”穆南枝窝在男人怀里,昏昏欲睡,“今年咱们自己动手做花灯。”
“嗯,表哥做个红梅花灯给囡囡。”鹿知山轻轻道。
“不要,我要”穆南枝转个身,手脚都搭在了男人身上,慵懒的声音带着勾人的尾音,“我要九龙纹的,表哥不能偏心眼儿,给了山儿的,也得给我”
“好好好,也给你,”鹿知山哑然失笑,凑过去亲她困倦的睁不开的眉眼,“给你个更大的。”
天定元年正月初四
青海将军穆南山自京师启程,赶赴青海上任。
帝后亲自送出城门。
天定元年正月初八
北狄皇宫。
这是吉祥第一次单独进北狄皇宫,记得上一次进皇宫,还是那一年鹿明岚晋封左夫人,她随穆南枝来北狄观礼。
此时此刻,吉祥忐忑不安地下了马车,对着面前巍峨瑰丽的宫门,一阵失神。
“和从前不一样了吧?”宋桐下了马,瞧着吉祥这么一副模样,也走过来和她一起看着宫门上斗大的隶书,一边淡淡道,“年前,右夫人传出有孕之喜,大汗心花怒放,将这道通往佳期院的宫门更名为麟喜门。”
麟儿喜降,可见大汗对鹿明岚的宠爱,也足见大汗对这未出生的孩子何等看重。
吉祥虽然是个不识几个字的,但是却也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一时间不由得蹙了蹙眉,小声道:“太张扬了。”
吉祥此言不假,鹿明岚这么特殊的身份和经历,穆远特私底下再怎么宠爱都无不可的,但是穆远特却这般张扬。
第392章 面见右夫人()
鹿明岚只是个侧妻,上头还有左夫人,穆远特这举动,难免会让人猜测不安,且左夫人又育有皇子成年,穆远特这时候给这道宫门取这么个名字,这里头到底有着什么含义?谁不会多想?
宋桐抿抿唇,没有讲话,这时候侍卫已经过来牵马了,宋桐就和吉祥并肩进了宫门。
这一日,鹿明岚召吉祥入宫叙话,穆远特也要召见宋桐,所以宋桐就和吉祥一道入宫,先把吉祥送到了佳期院,自己才忙得去见穆远特。
佳期院。
吉祥还是头一次来佳期院,甫一入门便就觉得眼花缭乱,冬日北狄自然是没有什么花草可言的,但是院中却还是花团锦簇,吉祥只道是自己花了眼,在走进一看,花架上竟足足摆了一整排的各种玉石翡翠做的盆景,有水仙样式、牡丹样式、还有翠竹等,离吉祥最近的是一盆水仙盆景,吉祥粗粗看去,登时就是目瞪口呆。
只见那盆水仙,球茎为象牙,花瓣为白玉,花蕊为黄玉,即使是最容易被忽视的花盆,也是用青玉雕成的,镶嵌细小的红宝石和绿玻璃,最精绝之处乃象牙染色而成的绿叶,极具真叶的质感,用料极为奢靡。
饶是吉祥在大荔皇宫见惯了各色奇宝异珍,这时候对着这么一盆水仙盆景,却还是觉得咋舌不已,心中暗道,怕是从前最得宠的万贵妃宫里也怕是瞧不见这样的稀罕物。
“吉祥姑姑,大帐右夫人唤您进去。”宫人出来,恭恭敬敬地对吉祥道。
“好。”吉祥点点头,当下整理了一番服饰,然后随着那宫人进了大殿,又入了暖阁。
鹿明岚正在暖阁里头喝安胎药,自她有孕之后,每天都少不得要喝一碗安胎药,她蹙着眉将药碗放下,还未发话,就瞧着一杯茶水送到了自己面前:“公主请。”
鹿明岚一怔,瞧着恭恭敬敬站在自己面前的吉祥,顿了顿,她接过了茶水,漱了口,放下了那茶杯,一边擦了擦嘴角,一边淡淡地对吉祥道:“坐吧。”
“是,谢公主。”吉祥恭恭敬敬坐在了软榻前的绣墩上,她根本不敢抬头,目光微微低垂,目光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鹿明岚明显隆起的小腹,不经意地就蹙了蹙眉。
“听闻你母亲病重,如今可怎么样了?”鹿明岚一边吃着精致的蜜饯,一边打量着吉祥,这个伺候了穆南枝整整二十年的婢子。
“启禀公主,奴婢母亲患的乃是不治之症,并没有什么好法子治愈,如今奴婢回了北狄,能伺候在母亲床前,母亲身子倒是好了不少。”吉祥道。
鹿明岚点点头:“有子女承欢膝下,自然是好的。”
言毕,鹿明岚轻轻地吐了口气,似是叹息,她轻轻地放下手里的银叉,一边又道:“囡囡她在大荔可都好吗?”
吉祥沉声道:“回公主的话,皇后娘娘一切安好,请公主放心。”
鹿明岚轻轻地攥了攥手里的丝帕,半晌才道:“万岁爷既是已经登基了,怕是也该充实后宫了吧?”
吉祥一怔,她没想到鹿明岚会问这样的问题,到底她也只是个奴婢罢了,她不由得抬头看去,只见鹿明岚异常明艳动人,似乎比从前更加娇媚生姿了,明明是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了,但是这么看去,竟似是双十少妇。
能看得出来,穆南枝承袭了鹿明岚的美貌,只是穆南枝生得更英气一些,明显不如鹿明岚这般魅惑动人,吉祥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穆远特会这般宠爱鹿明岚。
只是这时候,这张明艳动人的脸上布满了忧虑不安。
吉祥的目光甫一和鹿明岚对上,就忙得垂下了头,恭恭敬敬道:“启禀公主,万岁爷和皇后娘娘一向感情甚笃,万岁爷并没有充实后宫的想法,且奴婢还曾听万岁爷亲口和娘娘说过,这一生都绝不会移情。”
“哪里就是一生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鹿明岚讥诮地道,一边却又忍不住叹息,“男人啊,谁不想三妻四妾?更何况还是九五天子。”
“公主您误会了,万岁爷待娘娘是真心实意的,和旁的男子都不是一样的,”吉祥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胆子,蓦地抬头看向鹿明岚,明知道自己这是逾矩了,但是却还是忍不住要维护鹿知山,“公主您没有和万岁爷相处过,自然不懂得万岁爷的为人,奴婢却是亲眼瞧着,万岁爷对娘娘是何等情深意重,万岁爷的私库里头,最珍贵的从来都不是金银不是翡翠珠宝也不是名人字画,而是娘娘的一应物件,这些年来,但凡是娘娘送给万岁爷的物件,不管是什么,万岁爷都必然会好好儿地珍藏着,就连小小的福包,还有用光了药膏的牛骨罐,万岁爷都当宝贝好好儿收着呢!”
“牛骨罐?”鹿明岚蓦地双目圆瞪,嘴唇颤抖的厉害,似是受到了惊吓一般,“你说的是从前装药膏的牛骨罐?”
“是啊,”吉祥被鹿明岚的表情吓了一跳,却还是继续恭恭敬敬道,“就是北狄产的那些治疗腿疾的药膏,公主您不是曾经也给让皇后娘娘给万岁爷送过去吗?万岁爷用完了那里头的药膏,罐子都还都被万岁爷好好儿地收着呢。”
鹿明岚面色有点儿苍白,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那些子罐子真的都还在?”
“不,缺了一只,”吉祥摇摇头道,实在不理解鹿明岚为什么要对那起子牛骨罐这般刨根问底,“娘娘曾经随口跟奴婢说过一嘴子,丢了一只牛骨罐,说是万岁爷不小心给摔碎了,当时娘娘还好奇,那么坚硬的牛骨,万岁爷是怎么摔碎的。”
“是啊,他是怎么摔碎的?”鹿明岚怔怔道。
吉祥被问倒了,一脸茫然:“奴婢不知。”
“行了,你退下吧,本宫要歇着了,”鹿明岚对吉祥挥挥手,疲乏地靠在软枕上,她脸色很是难看,和刚才明艳动人的双十少妇,似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是,奴婢告退了。”吉祥心里觉得甚是怪异,但哪里敢问什么,忙得起身告退了。
待吉祥退下之后,宫人小心翼翼地进来询问:“夫人,您刚才吩咐准备的赏赐”
“赐下去吧。”鹿明岚头也没抬,沉声道。
“是,奴婢遵命。”那宫人忙的带着赏赐追了出去。
“你们都退下吧。”鹿明岚轻声道,声音待着丝丝的暗哑。
“是,奴婢告退。”一众宫人纷纷躬身退下。
一时间,房中就只剩下了鹿明岚一人,她对着从鎏金蟠龙三足香炉里头笔直升起的白烟,眼泪一点一滴地落在了白皙的手背上。
“囡囡,囡囡,娘亲对不起你”她终于忍不住嚎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