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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桐眉头拧着看向她:“我是你哥!”
“也不过就是个挂名的!”吉祥梗着脖子道,似是个被激怒了的小公鸡似的,话一出口,她又有些后悔,默默地别过了头,半晌,她听着宋桐轻轻地叹息了一口,一时间,她的眼睛都模糊了。
是啊,她傻。
她自以为是小心翼翼的傻,是不被人察觉的傻,是自己午夜梦回时、偷偷摸摸咂摸滋味的傻,谁想人家一早就看出来了,兴许还在心里一直嫌弃着她。
她觉得实在难过、委屈又火大,可是听到锅里传来咕嘟嘟的水烧开的声音,她又默默地站起来,把面条给下了锅,一边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捞着。
宋桐看着吉祥被火光照亮的半边脸,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和紧绷的唇角,到底还是把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面条七八分熟的时候,吉祥把青菜下了锅,然后一边取了面碗过来,一边闷闷地对宋桐道:“行了,不用烧火了。”
宋桐丢开了手里的干草,又把灶里的火给拍灭了,然后起了身去洗手,一转身,吉祥已经盛好了面,只是吉祥显然心情不大好,也没有找什么喜庆的豆红釉瓷碗,不过是随手寻摸的一个白瓷碗,面条肉丝青菜叶稀里糊涂地盛了一大碗,朝灶台上一放,扭头就出了厨房。
“吉祥!”宋桐拧着眉道。
吉祥没理他,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房。
宋桐无奈地摇摇头,也没有再回偏殿,直接蹲在灶台边,把一大碗烂乎乎的炝锅面呼噜噜地都吃下了肚。
天定二年四月初十
大荔。
万岁爷亲阅殿试考卷,钦点第一甲状元、榜眼、探花人选,及二甲前七。
其中,右相女婿郑作阳高中状元,丁府嫡子丁麒麟为榜眼。
翌日,吏部下诏,提郑作阳为从六品翰林院修撰、丁麒麟为正七品内阁典籍。
第401章 求子心切()
御花园。
静安郡主早膳之后入的宫,自鹿知山登基、和穆南枝搬进宫来住之后,静安郡主就三不五时地入宫陪穆南枝。
“昨儿我去方府瞧他们家大姐儿去了,小孩儿长得可真是快,真真是见一次变一次,第一次瞧着的时候还跟只小猫儿似的,如今都长这么高了,”静安郡主跟穆南枝比划着,两人沿着鹅卵石步道缓缓走着,“安乐,你可去瞧了大姐儿了吗?”
“满月之后,郑作阳带着方氏还有两个孩子入宫来过一回,当时我还抱了她呢,玉雪可爱的很,”穆南枝想着大姐儿的模样,含笑道,“不过大姐儿是肉是真多,胳膊儿简直跟藕节儿似的,一节节的,又白又软的,实在是可爱。”
“是啊,那一身白津津的肉,我越看越是喜欢,怎么都看不够。”静安郡主也道。
“静安,你怎么一直没动静呢?”穆南枝小声问道,静安郡主和杜衡一直都想要孩子,穆南枝也是知道的,要不然她是绝对不好意思问的。
“谁知道呢,”穆南枝有点儿落寞,又有点儿烦躁,“我和杜衡身子明明都没问题,年初的时候,我不放心,特地请了秦院首给咱们分别把脉来着,秦院首也说了身子大安,可就是一直没个动静,安乐你不知道我有多烦。”
“既是身子没问题,那自然早早晚晚都能怀得上,你成日这么焦躁,又能顶个什么用?”穆南枝宽慰她道,一边又含笑道,“要不然你多去方府跟方氏取取经。”
“是没少去啊,”静安郡主含笑道,一边又道,“从前去总怕遇到郑作阳尴尬,现在倒好了,郑作阳这一入朝做官了,方府没了男眷,我就常往方府跑了,从前我总觉得方氏心思重,是个不好说话的,现在相处多了,却觉得她是个敞亮人,也是个爱说爱笑的。”
“这一开年,他们家就双喜临门,方氏自然心情好了,”穆南枝道,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捂着嘴笑道,“说起来怕是右相心情更好呢,时隔三十年,他一手教导的女婿,在金殿之上,又压了丁少典最器重的嫡子,他怕是得意得很呢,我听表哥说,如今右相日日也是笑得合不拢嘴,全然没有往日的沉稳严肃,就因为这个,竟然有御史上书弹劾右相,说是右相不稳有损朝廷威严,可把表哥给乐坏了。”
“当真有此事?”静安郡主也跟着笑,“右相从今往后怕是轻易都不敢笑了呢。”
“哈哈,谁说不是呢?听表哥说,右相近来又总绷着脸了,其实指不定心情多好呢,”穆南枝噙着嘴笑,一边又忽然拉着静安郡主的手道,“对了,南巡的事儿,你知道的吧?可想好了吗?”
月初,镇南亲王和南疆百官联名上书请万岁南巡的折子送到了京师,自是中了鹿知山的下怀,他一早就想着待穆南枝出去走走,且南疆也是他多年记挂之地,当即他就和左右相拟定了月末动身南巡,帝后南巡,自然杜衡这个御林军统领势必要贴身跟着的,穆南枝自然盼着静安郡主也跟着一道去。
“可是我还在吃坐胎药呢,太医说了要吃足了三个月呢,现在还不到一个月”静安郡主有点儿迟疑。
“杜衡都不在身边,你吃再多坐胎药有个屁用啊?”穆南枝实在无语,难得爆了句粗口,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是一怔,然后下一秒,静安郡主就一把捂住了穆南枝的嘴。
“安乐!你是皇后!再别说这样的话了!给人听见了那还得了?!”静安郡主忙得小声训斥着穆南枝,顿了顿,这才放下了手,“知道了?”
穆南枝嘴角一阵抽搐:“知道了。”
“不过你说的也不错,”静安郡主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那坐胎药我且带着路上吃也就是了,终归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在京师也是无趣。”
“这就对了!”穆南枝顿时眉飞色舞起来,伸手挽着静安郡主的胳膊跟她唧唧歪歪,“静安,咱们这可是南巡啊!咱们可以从京师一直走到南疆,想想就特美,这辈子怕是也没有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了,你要是一味儿地窝在京师喝药汤子,必定要把肠子都给悔青了!”
“是是是!我去还不成吗?”静安郡主含笑道,一边捏了捏穆南枝的鼻子,“只是万岁爷怕是才不想这么多人跟着,怕搅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嘿嘿嘿,才不管他!”穆南枝嘿嘿笑着,一边凑到静安郡主的耳边,悄声道,“可是有杜衡在,我觉得你也没精力没功夫搅扰我和表哥的二人世界,说不定这在路上啊,你就能怀上娃娃了呢,嘿嘿嘿!”
“安乐!你快别说了!”静安郡主顿时一脸娇羞,“如今都是做了皇后的人了,怎么嘴上越发没个把门儿的了?”
“嘿嘿嘿!我说的可都是好话!”
天定二年四月中旬
北狄京师
宋府。
可儿发现最近爹爹和小姑姑不大正常,嗯,确切的说,应该是自从爹爹从外地回来之后,两人就和从前不大一样了。
宋桐从前是轻易不出后院的,成日地里在后院的书房里头习字看书,一天到晚地不说几句话,自从娘亲故去之后,宋桐的性子就变得这么冷淡了,连她这个闺女都不敢轻易在他面前闹腾了,可是现在宋桐的性子比从前好了许多,来前院的频率明显也高了,从前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后院用膳,现在一日三餐却都是来前院和宋福跟可儿他们一道用膳。
可儿对爹爹的这种变化自然是欢欣鼓舞,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爹爹是变好了,可是小姑姑却跟从前不一样了。
自从吉祥来了北狄之后,宋福的一日三餐都是她亲手做的,宋福在大荔待了一辈子了,自是吃不惯北狄的餐食,自然只能她伺候饭食,可儿吃过一次吉祥做的饭之后,就再也不想吃厨娘做的了,所以从那之后,这祖孙俩的饮食都由吉祥准备了,宋桐的饭食仍有府上的厨娘准备,他一个人在后院吃,宋福他们在前院吃,可儿总是抱怨宋桐不和他们吃饭,宋福也听到了,也总是一声叹息。
如今宋桐总算愿意来前院和他们一起用膳了,但是吉祥却不大乐意跟他们一桌吃饭了,也不是不愿意,每每到了饭点,她准备好一家人吃食,然后就先去伺候她娘亲汤饮,等她回来之后,可儿他们都已经吃饱了,吉祥就将就着匆匆吃点算了,有时候连膳房都不进,就直接窝在厨房里吃了。
可儿很不喜欢这样,她很喜欢爹爹,也很喜欢小姑姑,所以她特别想和他们一起吃饭,喜欢小姑姑哄着她时不时地给她夹菜添饭的,喜欢爹爹在一边时不时淡淡笑一笑,可是小姑姑现在总是很忙,不是在厨房里头忙得做饭,就是去照顾病母,好不容易见着人了,还是在祖父那里,可儿看着吉祥一下一下用心地给祖父按摩,可儿又有点儿心疼了,她觉得小姑姑真的好累啊,可是她又忙不上什么忙,所以她就变得乖乖的了,不吵不闹的,尽可能地不给小姑姑添乱。
“爹爹,我真的好喜欢小姑姑啊,”吃完了晚膳,宋桐没有着急回后院,而是带着可儿在宋福处,陪着宋福说话,可儿就窝在宋桐地怀里撒娇,可是甫一说到了吉祥,可儿的脸就跨了,“爹爹,我好久都没跟小姑姑吃饭了,小姑姑她真的好忙啊,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儿。”
宋桐沉默地听着可儿的话,伸手轻轻抚摸可儿的脸颊,吉祥是忙,要照顾重病的母亲,要为他们张罗一日三餐,要陪宋福说话要给宋福按摩,还要照顾可儿的口味,做出一样样精致可口的小食来
“那丫头,最近像是心里憋着什么事儿了,”宋福叹息着摇摇头,一边对宋桐道,“宋桐,你如今也闲着没事儿,你去帮衬帮衬吉祥,得空也去看看你伯母,人家一个姑娘成日不辞辛苦地照顾我这个老头子,咱们可不能没良心。”
“是,儿子知道了。”宋桐点头答应。
可儿在他的臂弯里睡着了,宋桐没有送她回后院,直接让嬷嬷带她去偏殿睡了。
宋桐出了院落,四月的北狄,不似大荔一般春光如许,这时候还是天寒地冻的,宋桐拢了拢身上的厚重的披风,然后一步步朝厨房走去。
偌大的府宅里,只有那里头还亮着火。
宋桐知道吉祥还在里头,只是不知道这么晚了吉祥在厨房里头做什么,等他靠近的时候,瞧着吉祥坐在灶台边吃炝锅面的时候,不由得一怔。
吉祥听到外头的脚步声,忙得放下了碗筷,一边慌忙找了帕子擦嘴,一边抬头看去,甫一瞧见了宋桐,登时就一脸惊诧,随即又恢复了一脸平静:“兄长有什么事儿吗?”
“你怎么这么晚才吃饭?”宋桐蹙着眉,进了厨房,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灶台上的那半碗炝锅面,心里说不出来的恼火,“你就吃这个?”
“这个怎么了?”吉祥不想理他,伸手又端起了那半碗炝锅面,一边扒拉着一边嘟囔道,“我最喜欢吃炝锅面了。”
宋桐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却也没再说什么,伸手拉了个凳子坐在了吉祥面前,吉祥登时就不自在了,把嘴里的面条咽下,一边看向宋桐:“这么晚了,兄长怎么还不回后院歇着?”
宋桐瞥着油乎乎的面汤里飘着菜叶子,心里说不出来的堵,半天才又开口:“前几日我上书给伯母请了太医,明儿一早太医回入府来给伯母看病。”
吉祥一怔,默默地放下了面碗,一边擦着嘴,一边讷讷道:“还有什么好看的?左右不过是成日地灌药汤子,活着就是个煎熬,还不如让她踏踏实实地走。”
第402章 岁月匆匆,冷暖自知()
宋桐瞧着被她擦得红得不像话的嘴唇,心神一荡,然后他忙得挪开了眼,又道:“霍太医的医术高明,乃是北狄国手,自然不是外头的郎中能比的,说不定伯母的病还有得治,你也别太灰心了。”
吉祥没说话,怔怔地瞧着宋桐身上垂在地上的披风,然后伸手从地上拾起了那披风下摆,在宋桐惊诧的目光里,她把披风下巴放到了宋桐的腿上,一边轻轻道:“地上脏。”
宋桐随口道:“没事儿,左右明儿就换下来了。”
“你换得轻快,可洗起来却是不易。”吉祥下意识地蹙了蹙眉。
宋桐一怔,随即眉头又拧到了一块,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十足冷厉:“你洗衣服了?府上的下人竟让你洗衣服?”
“没有,”吉祥忙得摇摇头,垂着个头一下一下地擦着自己脚上绣鞋上的一块油污,一边轻声道,“小时候王妃身边就我一个人伺候,衣服鞋子自然都得我来洗,冬天最怕洗衣裳了,井里头结冰了,得捡石头朝里头砸开破冰,有时候那结得太厚,石头都砸不开,就得跑到旁的宫里去借水,那时候我最怕去借东西了,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