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曲清歌看清那人墨青色裹雪里锦皂靴和那磨得发亮的盲杖时便早将那人认了出来,此时却摇了摇头。
朱彪还想再搜,那人扯了扯他的衣袖轻声道:“南诏与北狄向来水火不容,必定不会是她们,没必要得罪。”
灵珊郡主一共两辆马车,在巡防营众人的盯视下缓缓驶开。
曲清歌快速上了马车狠狠抽动马鞭,马车跟着便开了出去。
朱彪愣了愣抬手便拦,瞎子梁玦淡淡地道:“她们刚刚在一处,大抵是一起的!”朱彪再不敢随意动弹,眼睁睁看她们越过防线,朝着闪着夕阳余晖的古城宛平而去。
马车停在高高的山坡上面看着下面正似长龙一般的车队,曲清歌握紧车辕自信一笑,马车里传出季不明的声音:“恭喜姑娘,你赌赢了!”
第29章 当街殴打()
曲清歌笑容收敛,清亮的眼眸闪出几许赞赏,他竟已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我刚刚可救了你们,季先生不会不识好歹跑去灵珊郡主面前不打自招吧?”她向季不明要了引人心神紊乱的药粉,在与灵珊郡主搭讪将其扫到她身上,那股馨香味才引得朱彪扑身而上。
季不明心里不由微微动容。
先前他一直怀疑曲清歌对他们有所图,所以才会劳心劳力救他们,可观她此时冒险的举动又立即否决了,不管她所图为何,她肯下这般功夫搭救他们也足够他们感恩了。
季不明眼眸亮了一瞬:“姑娘看在下是那等分不清是非的人吗?”他布满风尘的脸上清朗明亮,满满都是诚意。
曲清歌挽着胸前一绺碎发玩得起劲,眸光中泛着清亮:“进了京城,他们便会放松警惕,届时你们想去哪里想做什么。“他们曲文伯府在贵人面前实在不值一提,于他们并无助力。”
她说这些话意在告诉他们,她救他们并非想挟恩图报,而且对他们的求助到此为止。
“姑娘图什么?”季不明不想欠她人情,就算要走也得还了人情再走。
“等你们办完事有命出宛平城再说不迟。”曲清歌让顾伯寻了个普通民居把他们放下,便打马往伯府去。
进了院子安顿下来的季不明隔着柏木大门,搓着手感叹:“公子,此次咱们多亏了曲姑娘,来日”
小木拦住他:“先生放心,我省得,待我发迹必定报此大恩。”
季不明拍着小木的肩膀满意地点头。北狄人重感情,这也正是他愿意助他护他的原因。
夕阳晚照,从西边天空斜射下来,映在正阳街上,照得青石地板和周遭的白色院墙上,像是陡然画上去的两条金线,煞是显眼。
曲清歌看着乍然空下来的马车,伸了个懒腰,掀开车帘欣赏黄昏景致。
临近天黑,街上人烟稀少,时光静谧,但总有那不识趣之人前来行打扰之事。
“死瞎子,看不见路吗?”
“死瞎子,你的棍子在这里!”
“咚”听声音便知是那些人口中的瞎子被他们绊倒了。
曲清歌突然想起之前在城外帮过他们的梁玦,心头“咯噔”一跳。
“过去看看。”尽管心里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要多管闲事,可怎么也忍不住。
青色闪着金光的地上,一袭月白长衫的梁玦狼狈的倒在地上。
“你们干什么?”看清楚施暴之人都只是普通市井流氓,曲清歌大着胆子呵斥。
“哟,小娘们也敢管爷们的事儿?活腻歪了吧。”
“哈哈,这死瞎子不好耍,等他的侍卫来了,咱们不好弄,还是找这小娘们好耍些。”
“你们谁敢,前面就是宛平府尹,府门前常年有驻守的衙役,只要我大叫一声,他们很快便会过来,我想我外祖父玉国公府的账他们不敢不买。”曲清歌壮着胆子指着不远处露出的红瓦青墙。
一阵威吓,本就只为图乐子的市井流氓们很快作鸟兽散。
顾伯扶起倒地不起的白衣男子,曲清歌走近一看却见他竟是才见过没多久的梁玦。
他如玉的面庞上五官依旧精致,只沾染的几许灰尘让出尘倾世的他平白沾惹上了几许人间烟火之气。
她不由惊疑:“阁下可是三皇子殿下?”
“什么三皇子,什么殿下,姑娘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瞎子!”梁玦扶着车辕站定,他狭长的凤眼里光芒暗淡。
曲清歌简单自我介绍了一番才笑道:“公子缘何自苦,身份是天生的,可不是自己选择的!”
“姑娘唤我梁玦便是,三皇子殿下的称谓此时的我当不起。”别人只消将他的侍卫引开,就能将他当猴儿一般戏耍。
曲清歌挑眉,问他前两次飞檐走壁溜进伯府院子里那股神威去了哪里。
“是没由帮我。没有他我哪儿都去不了!”他觉得此时的形象有些不好看,苦笑一声欲要离去。
他飘飘的白衣沾着几许血红,他的背影孤寂清冷,曲清歌心里惶惶生出几许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共鸣,突然扯住他衣袖,声音闷闷的:“我让顾伯送你!”
梁玦紧皱的眉头不可自抑的松了松随即点头:“曲姑娘美意却之不恭。”
到达目的地,曲清歌看着狭**仄的宅子,才不过一进一出不由震惊。
“你就住在这里?”她怀疑他眼神不好是不是指错了地方。
第30章 算计嫁妆()
他虽是瞎子,可他的身份可是皇子,皇帝亲子,不说拥有在大皇子那般阔绰豪华的府邸,那至少也有是座能看的宅子吧,这这才,恐怕便是普通的商贾之家都未必会住这里。
“公子你去哪里了,急死属下了。”没由一脸惊慌的迎出来。
曲清歌直接愣在原地。
梁玦看向她的方向,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她这般容易心软,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转头朝她颔首微微一笑,笑容倾城绝世,暖如春风。
一路上曲清歌都在纠结梁玦住处的问题。
加上前世今生,她都是第一次来梁玦的住处,上辈子她与他从未相见,她只知他早亡。
想想也是上辈子她好歹也是出自伯府,待到老刘氏和刘姨娘榨干她身上的油水后,她在府里过的日子尚且不如她们面前得宠的婆子。
而如今他一个瞎了眼的失宠皇子得到这样的冷待也不足为奇。
曲清歌在黄昏最后一缕霞光消失前回了伯府。
“小姐,今日是夫人铜雀街的铺子送红利来的日子,小姐不去看看?”夏草掰着手指头算了算。
回来的时候玉氏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看好她的嫁妆银子,必不能让老刘氏姑侄俩占一分一毫的便宜。
她们回来得这样晚,送红利的掌柜早走了。
“去请顾大娘前来。”她是玉氏留在府中专门接收红利银子的婆子,对玉氏忠心耿耿,打得一手好算盘,是玉国公府专门培养出来替玉氏管理嫁妆的人。
“小姐,小姐你可要写信告诉夫人,她们她们将夫人嫁妆铺子的银子侵吞了!”顾大娘一进来气还没喘匀就大声叫着,惊起流云阁里刚飞来的乳燕四散纷飞。
“可有证据?”老刘氏是长辈,此事若无实证,只怕曲文伯不会相信。
“老奴,老奴自然有。”顾大娘翻开账簿,上面清晰的记着每一笔账目。
“老夫人还将银子都花销出去了,府里新买了好些补品,明儿个还要拿出银子给护国寺捐金身”
曲清歌看着门帘下一双翠色绣花鞋皱紧眉头让她打住话差距,突然一把将帘子掀了下来。
“小姐,您回来了!”冬虫不知道在外面偷听了多久,乍然被曲清歌抓包,脸色一阵煞白。
曲清歌瞪她一眼命她出去,转身将账本交给夏草一一收拾好,安抚顾大娘几句放她回去歇息。
月黑风高,乌云像一张帷幕将整个曲府笼罩其中,一道黑影从流云阁偷偷溜出。
“顾婆子告状了?”刘姨娘咬着唇用力搅动手中的茶盏。
刘婆子哎了一声:“那小丫头就是这样说的,道是她手上还拿了一本账本。”
“敢碍我的事,你去让她尝尝厉害。”刘姨娘冷声哼着猛地砸下茶盏。
“再把账本拿回来。”有了它,想怎么侵吞玉氏的银子就怎么侵吞。
她打的好算盘,却不知曲清歌早已不是从前的她,她那张打开的网里正对准了她。
财帛动人心,因为侵吞了玉氏嫁妆银子,曲清歌再去福平院请安时,老刘氏尤其的平和,还破天荒的叮嘱了她一句:“你照顾你娘累着了,这几日不用日日来点卯,回去歇着吧。”
曲清歌也不推托,福身一礼便安然退去。
别以为她不知道,她们这是嫌她碍眼,好背着她数玉氏的嫁妆银子。
她扶了夏草的手半道转去松涛院等在那里顾大娘连忙递上红木匣子。
“我稍等妈妈片刻,你把红木匣子换成紫檀木的。”
曲远桥原是当年的前科状元,自恃才华自命不凡,最是喜欢金玉其外的东西。
拿着装饰一新的镶南珠紫檀木匣子,曲清歌逶迤前行。
书房的门紧闭着,似乎有客人。
唤了小厮长松去禀报:“跟老爷说,母亲命我送来她早先收集的郭昭华先生的墨宝。”
曲远桥视前朝和当朝名人墨宝字画如命,尤爱当朝大家郭昭华。
“你母亲怎么想通了?”这是玉氏的陪嫁之物,曲远桥垂涎已久,怎奈何玉氏不开窍,他又不好开口索要,自此拖成一道心病。
第31章 愿者上钩()
倒不是玉氏舍不得,更不是想不通,玉氏只是性格大大咧咧惯了,看不懂曲远桥的暗示。
曲清歌之所以知道他想要,还是因为上辈子刘姨娘,她一接手玉氏的嫁妆就将郭昭华的墨宝尽数挑出来送给了曲远桥,这给她得以扶正添了一大把助力。
“母亲是个明白人,何曾有想不通的时候,她只是”已经不愿意再为曲远桥着想了。
一旦一个人开始忽视另一个人的时候,便会对他的所作所为选择性失明。
曲清歌话未说完便听得一声不属于曲远桥的呼吸声,抬眼望去,又是梁玦。
他一直都在书房里,可她之前却未曾发现他,他可真有本事,想不让人发现的时候,别人无论如何都发现不了,想让她发现的时候,她就轻而易举的发现了。
“行了,你来就是来送郭老的墨宝?”曲远桥乍然得到自己想了很久的宝贝,显见已经有些烦他们了,紧着赶他们走。
曲清歌正事还没办自然不可能这么容易离开,她讨好的朝他笑:“父亲是否还喜欢文渊先生的画?”玉氏那里也有。
提到他喜欢的东西曲远桥一脸欣喜:“文渊先生乃是不世之大家,只可惜他老人家一向淡泊名利,画作甚少,因而价比黄金,纵然如此,也是有价无市。”
言语间不无遗憾。
“女儿要是没记错的话,母亲的别院里就挂着一幅文渊先生的踏春图。”
“只有踏春,未有秋游?”踏春秋游乃是一个系列。
曲清歌托腮甚是苦恼的想了半天,尔后才道出,说是在一家画馆里曾经看到过,不过作价万两白银。
“价钱不贵!”曲远桥已经在盘算着要将那秋游图拿下,故而问清楚了那图的所在地,急急的打发了长松去老刘氏那里取银子,雄心勃勃的要得到。
父女俩说得起劲无人察觉梁玦在二人提到那两幅画时脸上莫名的神色。
“你的伤可好些了?”曲清歌看着因为她而被赶出来的梁玦,心里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她不认为梁玦跟着曲远桥这样的伪君子能有什么好学的,白瞎了梁玦一块好料子。
虽然他眼瞎可心眼明亮,不急功近利,而且行事有度,为人有情有义。
“习惯了,在家躺上一日便全好了。”
梁玦抚着胸口低声咳嗽,他明明很痛苦却偏偏故意压抑着嗓门,听得曲清歌心头乱跳,双手忍不住抬起放在他背上轻轻拍打替他顺气。
“抱歉,咳咳呛住了。”
“身子不适何必强撑,少学个一两日也不会怎么样。”多学了只会误人子弟。
梁玦咳嗽间只觉喉头一甜,腥红的鲜血呛出,曲清歌吓得连连拿出丝帕替他包住嘴。
梁玦脸上蓦地一红,忙不迭道歉。
曲清歌心房像被挤干的海绵疼得揪紧,在梁玦带着侍卫离开时,叫住他,随意抽了张宣纸写下一个地址。
“现在去找他,就说是我的意思。”
弱者总是那么容易被人同情。
曲清歌拍拍手掌看看天色,曲远桥那里下了饵,也该看看是否有鱼儿愿意上钩了。
“父亲,我已将踏春图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