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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是好本事。
她心里转过几道心思,原本想做做表面功夫的,可想到她的出现就不是个善茬,索性什么也不再了,就直接靠在软榻上,压根没有起身的想法。
“嬷嬷,我身子不爽利,辛苦你来看我了。”她朝着仇嬷嬷虚弱一笑。
此时阳光自东南面的雕花镂空窗棱外照进来,稀疏的光芒打在她白嫩如玉的脸庞上,衬着她颓然的神色,显出几分不一样的苍白。
这模样,任是谁人都看得出来,她这只怕是身子不好,不舒坦了。
但凡是会做人的,看到这样的情形,有些话不该说的,自然就不会说了。
可仇嬷嬷可是刘皇后专门找来寻曲清歌麻烦的,她仗着身边有两个有品级的女官,压根没将曲清歌放在眼里,袖子一撸就开始发挥她皇后特使的威风。
说她身子不好,就该知道好好保养自己,怀着身孕还出去乱走,结果把皇家的孩子都给弄没了。又提到这些日子,三皇子一直都歇在她的院子里,这是不合规矩的,大梁朝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妻子怀孕,丈夫是一定要搬出去的,不能同房,尤其是流产之后,因为晦气,丈夫也从不会坚持,是一定要搬出去的,不然会不顺。
可三皇子好像根本就没有这一层考量似的,所以这就又让她寻到了说嘴的机会。
“嬷嬷,你大概弄错了,这个院子就是我们殿下的院子,是殿下要与我们家主子住一起的。”秋雁从外面端着茶水进来,一来就听到一个长相丑陋不堪的老嬷嬷在训斥着自家主子,她护主心切,当即顶了一句嘴。
仇嬷嬷正说到兴头上,看她口沫横飞,说得特别有劲儿,正想在一众女官面前显显威风,以后回了皇宫,让人知道她是连三皇子府里的侧妃都敢训的,看她们以后谁还敢看不起她。
只是还没抖完威风,就被小小侧妃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小丫环给拿住话柄了,她不由恼羞成怒:“你是哪里来的小蹄子,嬷嬷我在这里说话,有你插话的份吗?”
她当着曲清歌的面说这话,这态度不可谓不嚣张了。
她说完,屋子里的人的脸都变了,这突然而来的窒息的气氛让她有些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分了,便冷了冷脸,心虚的看了一眼上首的曲清歌。
可看到她,只是在默默的喝着手边的茶水,她竟然没有生气,也没有要发怒的迹象,她断定,她肯定是胆子小,所以,她害怕了,只要她一害怕,那么她就又找到发挥的余地,态度更加不客气,噼哩啪啦的又说了一大通。
曲清歌从头到尾其实根本就没有在听她说话,只当耳边风吹过了。
要是她没有训斥过她的贴身丫环的话,她会把这件事情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
可现在不行了。
她放下茶盏,苍白的脸上,被热水腾腾的茶水蒸腾得有些氤氲的飘浮,她坐直了身子,一身的气势顿时就不同了。
“仇嬷嬷,说完了吗?”她一字一顿的问出来,那话既生硬又冷漠。
仇嬷嬷听得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
“奴奴婢在。”仇嬷嬷看这画风不对劲,心里隐隐有些害怕。
她好歹在皇宫里摸爬滚打了十数年,看这情形,似乎她要生气了,她摸着嘴边喷出的口水,有些后悔刚刚自己有些太得意,说得过头了,当即抿紧了嘴巴,表示自己不会再说了。
“那好,还说吗,不说的话,我要请我家殿下进来了。”曲清歌话音刚落,门口便早就有知事的小丫头去寻人了。
曲清歌有请,梁玦向来是来得很快的,再加小丫环边走边把仇嬷嬷的话学了一遍,梁玦来到时,脸上已经阴沉得可怕。
“殿下”曲清歌看他眉眼,便已知小丫环把话都说完了,她也省得再重复了,便假意做了一个起身的动作,还没把被子掀开,梁玦就快步上前拦住她了。
“起来做什么,小于大夫说你得歇着。”爱怜的抚过她的肩头,嘴唇轻轻吻过她的脸颊,吸吮着她独有的芬芳,心里溢得满满的。
“我哪有那么娇贵。”曲清歌难得撒个娇。
梁玦用手刮过她的鼻尖,小声的说她小调皮。
两人这番互动完全就是打情骂俏,而且,两人似乎完全把仇嬷嬷和皇宫女官的存在忘记了。
“咳咳,奴婢给殿下请安。”仇嬷嬷自如的刷存在感。
曲清歌侧眸看一眼梁玦,眼中控诉他惹来的大…麻烦,已经让她十分不愉快了。
梁玦回她一个安心的眼眸,沉吟着夸了一通仇嬷嬷处理负责,态度认真,是个十分合格的教养嬷嬷,只是现在曲清歌的身子有些不适,他得带她去前头吃点药,让她把想说的,想教的规矩通通都告诉给身边的下人,然后让她们再挑重点教给曲清歌。
“殿下”仇嬷嬷眼睁睁看着来去匆匆的梁玦,她有一瞬间的失神,这就是传说中那个清淡温雅的三殿下吗,好像没毛病,可他们两个主子都走了,只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算什么话?
她起身也想跟出去,再接着劝说,最好不要让侧妃吹风,可到了跟前了一看,三皇子用自己的披风把曲清歌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哪里有吹风?
“嬷嬷,殿下已经说了,让您好好生生的给我们教教规矩。”秋雁回身来请她。
一个下午,整整两个多时辰,仇嬷嬷便一直不停的在曲清歌的院子里讲着宫规,这期间,她便是想停一停都不行,因为殿下说了,必须得把这些规矩都教清楚了为止,免得三皇子府里的下人去到宫里犯了错误不好。
而且,这院子里的人都先是一个一个的来听,一个听完,换下一个,她全程都不能停,一停就催,只有在她们换人的时候能够喝一口茶水,便又要接着说。
说到最后,天色黑沉沉的,仇嬷嬷看着院子里的下人们都忙碌起来,只有一个人站在那里恭敬的听她讲说,她回过神来,人家这就是来折腾她的。
这院子这么大,从一等大丫头到下面的粗使丫头再到婆子,嬷嬷,这至少得有几十个,她一个讲上半个时辰,这得讲到什么时候?
大约讲到半夜的时候,曲清歌发了话,她要回来歇息了,她差不多就可以走了。
“仇嬷嬷今天真是辛苦了,这礼仪教导得十分到位,你看我这些下人们都开始变得有模有样了,就连我听了也是受益匪浅。”
“侧妃,奴婢”仇嬷嬷想说点什么,还没说完,曲清歌就笑着道:“嬷嬷别急,我知道你还没有讲完,可今日呀,实在太晚了,你若放心不下皇后娘娘交给你的任务,那你明儿个一大早,我看就卯时吧,那会儿,洒扫的都起来,你去院子外面给她们讲讲,让她也好规矩一些。”
“侧妃”仇嬷嬷急红了肯,这讲了一天,她这嗓子眼里都在冒火了,她哪里还想再讲下去,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被折腾得没命的。
“还有外院的那些人也好没规矩的,不如也一并交给仇嬷嬷调教调教。”梁玦从外面走进来。
他逆光而来,烛光打在他身上,淡黄的暖衬着他身上雪亮的白,有种无比和谐的美感。
“老老奴不敢当,老奴告退。”仇嬷嬷哪里还敢再继续辩驳下去,只想快快的赶紧逃走,生怕晚了一会儿,这两口子又都重新找到折腾她的方式。
等她逃得没影了,曲清歌回身才笑话起来。
“这老嬷嬷在后宫里是怎么活到这么大岁数的,连点子眼力见儿都没有。”以前没怎么接触,没发现,她这智商也太着急了。
“她有个姐姐是皇后娘娘身边最得宠的一个嬷嬷,掌着皇后宫中的一应事务,自然护着她。”梁玦平日里不喜欢插手这些事情,不过只要是事关曲清歌的,就没有他不了解的。
翌日,仇嬷嬷想要假装没有发生过那些事情,可是还不到卯时,就有人来唤她了,就连着两个与她住在同一个院子的女官都未能幸免。
一大早的站在庭院里,对着那些在修剪花枝,洒扫庭池的下人们说了一早上的宫规,两位女官实在看不下去了,让她去找曲清歌求情,她们再也不敢出任何幺蛾子了。
可刚进去,就听说玉氏来了。
曲清歌看了她一眼,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母亲来了,嬷嬷有什么教诲就只有等一会儿了。”
仇嬷嬷看着她是笑着的,可她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她此时有些不对劲,她这笑,表面看看似灿烂,可并未到达眸底深处。
她退后一步,那边厢玉氏已经进来了。
“囡囡”
“母亲,你来了,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我也好去接你。”
“接什么接,我若是提前通知了,就看不到我囡囡在这府里到底有多受罪,仇海花,我的女儿你也敢欺负是吗?”玉氏纤手一指,突然指向了站在一旁的仇嬷嬷。
仇嬷嬷一眼便认出了面前这个身穿宝蓝色镶银片花裙衫,长发高髻的女子。
她还是从前张扬娇艳的模样,似乎从来就不曾变过样子。
“你你是玉国公府的”
“知道我是谁,还敢欺负我女儿。”玉氏在来的路上,就在打听曲清歌在府里的情况,前去接人的秋雁被她骇人的眼神盯着,不敢撒谎,只说别的没有什么,就这仇嬷嬷实在讨嫌,老来骚扰她家主子。
这才有了玉氏一进来就向她发难的事。
仇嬷嬷以前就被玉氏收拾过,现在看到她,她还没怎么样,就自己吓得瑟瑟发抖了。
玉氏趁机把她大骂一顿,骂得她眼泪不止,转身离开的时候,竟然失态的没有行礼。
玉氏还要再说她,被曲清歌抱住了:“母亲,由得她去吧,这样的人,不值当您生气。”
玉氏回抱住她,解释着:“不是,我不是主要针对她,她敢设计拿皇上的圣旨作践我的女儿,还对你用刑,我就得骂她。”
曲清歌听出了一丝丝苗头。
“母亲是说皇后?”她小声的试探着。
玉氏淡淡点头。
曲清歌还想再问,她却已经不乐意说了:“行了,我今日特地来看囡囡你的,就别提这些扫兴的人了。”玉氏拖着曲清歌看了她的脸色,又看她的身体,问了好一通,才略微放下心来,只是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很是不放心的皱眉。
“你这么大的人了,按理说不必我做母亲的操心了,可你看看你都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曲清歌连忙又哄又卖乖的安慰她,可玉氏十分傲骄的抬高下巴,双手袖在一起,一副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梁玦听说丈母娘大驾光临,不敢在前院有所耽搁,推了所有的差使过来拜见。
玉氏就曲清歌的孩子的问题还有仇嬷嬷的事情好生把他说了一顿,梁玦也不敢反驳,玉氏是真心为清歌着想的,她说的话,他的确没有做好。这一点不能不认。
皇宫里,仇嬷嬷再一次哭着抹着眼泪进内室,刘皇后一身家常深紫凤袍,高高端坐着喝茶,她身旁一个长相端庄清秀的中年嬷嬷指着仇嬷嬷的头有些不耐烦的瞪她:“你有点出息没有,皇后娘娘已经给够你脸面了,可你了,一次两次都铩羽而归,那三皇子和区区一个侧妃有那么难搞定吗?”
“姐姐我皇后娘娘,奴婢此番不是为了三皇子和侧妃而来,而是为了曲文伯府的夫人玉氏。”
刘皇后一听玉氏的名字,眼眸顿时沉了下去,手中的茶盏情不自禁的颤了一下,褐色的茶汤顺着她抖的方向溢得衣摆一角尽数染上了茶色,异常难看。
“她说了什么?”刘皇后在刚刚失态后,瞬间回过神来,把情绪重新调整好,冷声问道。
仇嬷嬷将玉氏所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然后自然免不了想方设法的添油加醋了一番,把玉氏塑造成了一个凭借着她娘家的身份和曾经的那些往事,而十分嚣张怒怼皇后娘娘的形象。
“哼,玉氏,玉氏她好样的。”
“皇后这是生的哪门子的气?”乾元帝站在殿门外面沉如水。
刘皇后一眼看到他,一身明黄龙袍,身姿威仪,身形高大,只他脸色阴沉,目含怒色,竟是已经动了怒。
想到她刚刚所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可有听到。
乾元帝还真来了有一段时辰了,他在听到仇嬷嬷提到玉氏的时候,就刻意让宫女闭嘴,听完了全程,也看到了刘皇后对玉氏的愤怒。
“都快二十年了,你还放不下?”乾元帝已经有二十年没有这般严肃地与刘皇后说话了。
第119章 陈年旧爱()
被乾元帝这般一问刘皇后有些不适应的低头垂眸。
面前帝皇一身怒气,威仪吓吓,不是常人能够抵挡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