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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芷，这种事情不是你能改变得了。”秦清墨难得说了一句深奥的话。
苏芷哭笑不得，“我当然明白，皇权内斗，我参与不得！我只是想给她们一些安慰罢了！皇奶奶这一生，什么都没有得到，仅存的一个儿子都去了，我担心她。至于香瑶公主我总觉得她最近很抑郁，我猜，是跟秦锦白的事有关。”
“过了这几天，你就能进宫了。你又何须多心呢？”秦清墨把她圈得更紧，好笑道：“多事的丫头！”
苏芷板着脸，“我哪里多事了？皇奶奶是我苏将军府嫁出去的嫡女，我关心她很正常！至于香瑶我向来把她当成小妹妹一样，她心思单纯，我不想她难过。”
“妹妹？”秦清墨挑眉。
苏芷点头，有什么不对吗？
他长叹一口气，“阿芷，你总是摆不好自己的位置，香瑶永远都不可能是你的妹妹。我跟你说过的，你唯一能跟香瑶公主车上关系，只能是皇婶婶。”
苏芷，“”
第356章 这是我的责任。（）
眼前的人神情严肃，他的话不容反驳。苏芷涨红了脸，不想跟他争辩那么多，反正她也是想嫁给他的。姐姐还是婶婶，有区别吗？不过一个称呼罢了！她敛了敛思绪，“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皇上怎么会无缘无故让秦锦白登基了呢？先前传出来的风声，一直说是六皇子秦锦离即将被立为太子。我甚至觉得皇上的死都很蹊跷。”
叶臻的医术是南疆皇室中数一数二的，他开出的药，仅仅偶尔服用便能抑制住懿文帝体内的毒性；前几天还好好的，懿文帝怎么会一下子就病发呢？
更何况
这病发的时间太突兀了。
正巧，是秦锦离被立为太子的前一天。
正巧，御书房中只有秦锦白一人。
秦清墨握着她的手，淡淡道：“阿芷，太聪明的人是要吃亏的。”
苏芷板着脸，粉唇紧紧抿着。不是说把皇太后推到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苏将军府的任务就完成了。这后续之中，每一件事都牵动着苏将军府的利益，就好比这一次秦锦白登基苏云裳能不能登上皇后的宝座，还要看苏将军府的态度。
苏博仁一人承担那么多东西，她总要给苏博仁分担一些。
她长叹一口气，“我做不到像你这样事不关己，己不关心的地步。不管先帝对苏将军府如何，他身上还留着苏将军府的血；而正在为他伤心的人是我苏将军府的出的嫡女。苏将军府连着出了六位皇后，它承担着多少荣誉，就要承担着多少责任！”
这是秦清墨头一次听她提起苏将军府的事。
他眉头深深锁起，似乎不大愉快，“是吗？”
苏芷没有察觉，只是点点头。
秦清墨倏地把她抱起，搁置到软塌上，他从高处俯视她，四目相对。
那道没有颁布出去的诏书对他的心情影响很大，对于秦清墨来说，那无疑是一道世俗的枷锁。
苏将军府连着出了六位皇后，懿文帝要传位秦锦离，再把苏芷立为太子妃，似乎没有不妥。可对于秦清墨来说，这是一道残忍至极的圣旨！懿文帝明知道他喜欢苏芷，可懿文帝还是不顾他的感受，下了诏书。
这件事，他至今还瞒着苏芷！
乍然听到苏芷提起苏将军府所谓的“责任”跟“宿命”，他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种害怕的感觉，怕苏芷妥协，怕苏芷意志不坚定，怕苏芷真的宁愿去当皇后！
他问得小心翼翼，“阿芷，那你呢？你想扛起一个将军府吗？”
你想，当下一个皇太后吗？
苏芷一怔，有些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你处处为将军府着想，难道你就没想过我吗？”他覆了下来，把俊美的脸埋在她颈窝间。
高大壮实的男人又沉又重，压在她身上，苏芷连喘气都有些难受，可更多的是安心！苏芷劝着他的腰，“你怎么了？”
秦清墨没应她，纹丝不动。
苏芷伸手推推他，却被他拥得更紧，绵长的呼吸喷在她耳边，热热的，麻麻的，似乎能融化她整一颗心。
到底是心灵相通的两个人，她似乎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了。
苏芷弯了弯唇，“秦清墨，你是不信任我？”
她何时见过他这样患得患失了？这么不自信的秦清墨，真是少见。
纤手有一下没一下抚着他的背，片刻，那僵直的人就缓缓放松下来，她声音轻又柔，“我生在苏将军府，苏将军府的事便是我的事，这是我怎么也推脱不了的。不过这跟我和你在一起没有关系。秦清墨，我能分得清什么最重要。”
荣誉，名利，这些对于苏将军府来说很重要！
但是在苏芷心中，只有秦清墨最重要。
那些虚无的东西，倘若没有了，她可以再争取，再去为苏将军府增添荣誉。
但是秦清墨只有一个。
假如失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寻找。
闻言，他抬头看她，那双水眸里漾着一汪清泉，碧波荡漾，仿佛要把他吸进去。
犹如满天乌云中乍现的一缕阳光，那张无波无澜，云淡风轻的俊颜上露出一抹浅若无的微笑，秦清墨俯身，在她额上轻啄一口，“阿芷。”
苏芷脸上笑意盈盈，“嗯？”
“阿芷。”他又啄了一口。
苏芷捶他一下，“无聊。”
这么傻的事，由秦清墨做出来，怎么那么甜蜜呢？
他只笑不语。
苏芷美滋滋搂着他腻歪了许久，直至她觉得自己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才稍稍把他推开，“我听我父亲说，朱雀营有异动，鲁能带着将近一万的精兵进宫，这事在秦城闹得一片哇然，众臣不满。李尚书跟卫侍郎等人已经到宫外请旨求见太后娘娘跟皇后娘娘了。”
“李尚书是东方将军府那边的人，秦锦白拿着遗诏说自己是未来的皇上，他当然要在皇后娘娘面前表示表示，这不奇怪。”这李尚书，正是国宴当天跟着东方缪香一起闹的李家姑娘的父亲。
李家跟东方将军府向来交好，因着李婉莹的关系，东方长青被发配边疆，如今秦锦白钻了空子，若李尚书什么都不做的话，怕是东方将军府会将怨气发泄到他身上。
所以，李尚书只能自己以身作则，在宫外长跪求见皇太后跟东方皇后了。
秦清墨搂着她翻一个身，让苏芷趴到他身上，“不过这件事已经被秦锦白压了下来，没有秦锦白的允许，他们进不了宫！阿芷，朱雀营有近五千的精兵把守着皇宫，如今皇宫连一只麻雀都飞不进去；我并不赞成李尚书这种激烈的做法。”
秦锦白明显已经是最后一搏，拿着遗诏，他能号令群臣。如果东方皇后跟皇太后两人此时跟他硬碰硬，怕是会落得懿文帝一样的下场！
反正皇宫在秦锦白的掌控当中，他说怎么死，那就是怎么死。
秦清墨深深拧眉。秦锦白此举，他出乎他的意料，亲手弑父，这样狠辣的招数，也亏他想得出来！
苏芷深叹一口气，“因为秦锦白登基对镇国王府没有损失，所以你才能说得那般云淡风轻；皇后娘娘跟贵妃娘娘那边，恐怕早已经乱透了！”
第357章 他在威胁你吗？（）
她说的是实话，秦清墨没有反驳。
苏芷却沉默着。
上一世，正因为是秦锦白登基，所以苏将军府才会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这一生，如果还是秦锦白登基苏芷不敢确定，苏云裳是不是还是上一世一样，身首异处。
关键是，苏将军府怎么办？
她忽然道，“听我父亲的语气，鲁能从朱雀营带人走时，并没有经过他的同意。不过鲁能已经可以确定是秦锦白的人，他如今拿着秦锦白的令牌镇守在皇宫，连我父亲也无可奈何。”
秦锦白如今可是这大秦江山稳稳的接班人，他的命令，谁敢不听呢？
秦清墨俯身凝着她：“你很不喜欢秦锦白登基？”
“嗯。”她毫不掩饰。
“苏云裳是秦锦白娶的第一个妃子，也是正牌的三皇子妃，秦锦白登基，她有很大的可能是这大秦的皇后。阿芷，难道这样你不高兴吗？”秦清墨不轻不重道。
“秦锦白一旦登基，他看重的就不是苏将军府；如果他在乎苏云裳，他就不会在跟苏云裳成婚当晚就跟赫连昭”说到一半，苏芷脸颊蓦地红了起来，他目光太过灼热，鬼混这种字眼说出来太刺激他了吧？
她寻思片刻，换了个词，“就在赫连昭那处过夜。依我猜，他立赫连昭为后的可能性更大，如此一来，楚国便是他的友邦。安友邦，定内乱，两不相误。”
没说出口的是，秦锦白的心装着天下。
等他稳定下来后，不管是苏云裳还是赫连昭都满足不了他。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秦清墨沉声道。
“秦锦离登基，明眼上看得益的是东方将军府。可是，苏将军府还有一个苏曼舞！苏云裳押注输了，苏曼舞还能进宫，哪怕东方缪香为后，苏曼舞当上贵妃，这对苏将军府来说都是很好的选择。”苏曼舞是庶出的次女，地位上，自然是比不上东方缪香。
更何况，依照苏曼舞那个性子，要她当皇后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她能顺利嫁入镇国王府，有秦清墨作为靠山，秦锦离就算不看她的面子，也会看秦清墨的面子，把苏曼舞立为贵妃。
苏芷轻轻舒一口气，“被东方将军府压着，总比被楚国压着好。”
“原来阿芷连退路都想好了，难怪听到秦锦白登基会不高兴，嗯？”听到她的打算，秦清墨倏地笑了开来，他笑容犹如雨后阳光，灿烂夺目，“秦锦白落败，苏云裳没有胜算；你让一个自小不如她的苏曼舞一跃成为贵妃，你觉得苏云裳心理能平衡吗？”
“这是大势所趋，没什么平衡不平衡的！苏曼舞自小就想飞上枝头当凤凰，让她嫁给秦锦离，她肯定是一万个乐意！而且，她虽然爱闹出乱子，人倒是安份，在将军府时，也没见她跟苏云裳争过什么。我想，在皇宫中有一个东方缪香压过她，她也无所谓吧！”苏曼舞是那种过分乐观的人，她无所谓自己是不是站在食物链的最顶层，只要她底下还有很多很多人，她就心满意足了。
只是，如果苏曼舞成了贵妃，苦的人恐怕是底下的一众妃嫔罢！
苏芷根本无暇顾及那么多，水眸斜斜睨着他，“怕是秦锦白擅位的事，你早就知道吧！镇国王爷，您一点都不惊讶，好像这些事全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一样。”
“有这么明显吗？”秦清墨一下子就承认了。
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本来准备好许许多多的理由，盘算着好几种质问方式，被他一句话瓦解，苏芷泄了气，“不明显，反正你什么时候都是胸有成竹的。”
他轻笑一声，不语。
苏芷却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双手撑在他两侧，问他：“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是那天叶禹给你送密函进来的时候吗？”
“这么好奇做什么？”秦清墨伸手揉着她额前的碎发。
一掌打开他作恶的手，苏芷很认真看他，“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他手微僵。
苏芷却变了脸色，“是秦锦白拿我威胁你了，你才不管这件事对吗？他用什么威胁你？我根本没有把柄在他手中啊。”
秦清墨轻叹一声，“没有。”
“不可能！”她双眸清澈，似要看到他心窝里去。
“怎么不可能？阿芷，秦锦离是秦氏的人，秦锦白也是，他们谁登基对于我而言，没有区别；皇权的内斗，我向来不参与。”秦清墨轻声说。
苏芷急了，她双眸微红，“不是，你撒谎！我不想秦锦白登基，不可能不知道！当初，你为了我，帮了秦锦白那么多！帮着他拉拢了那么多势力而今天，你绝对不会不顾我的意愿，让秦锦白顺利登基。除非，你或者我有把柄在他手中。”
那墨瞳倏地风云暗涌，如墨般的云不停翻滚，似乎一下子就从他眼瞳中串出来，把她埋在其中，秦清墨声音沙哑：“你知道？”
当年他做过那些事，苏芷竟然知道？
刚刚说出口时，苏芷已经后悔了！这些事，是上一次秦锦离提醒她，她才知晓的。知道这些事，她很感动，也更明白秦清墨对她的重要性！
之所以一直不对他说，是怕他误会。
怕秦清墨以为自己对他只是感激，怕他以为自己是知道那些事才跟他一起的。
苏芷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秦清墨撩开她额前碎发，深深凝着她眼睛，“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上次我在宫中小住时，有一次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