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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动作似乎在告诉众人，只要她有心下毒，这里随便一瓶，都能让梁夫人命丧黄泉。她要一个人死，哪里需要什么动手打架？
苏曼舞一窒。
梁夫人笑道，“也许，你要的并不是我的命？”
“那夫人觉得我为何对你下手？”怜秋幽幽问。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这些医者，要杀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一种是下剧毒，简单快捷。一种是下慢性毒，让毒性慢慢渗透中毒之人的身体，无声无息而死。兴许，怜秋姑娘对我就是后者呢？”懿文帝不就是这样死的吗？
他死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惊讶！
她就不信，有懿文帝作为例子，苏博仁还不信她！
没等苏博仁发话，怜秋就哈哈大笑起来，“夫人的话真是漏洞百出！难道你跟三小姐要陷害人之前，也不好好对一下口供吗？”
苏曼舞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你说，有很多人亲眼看着我捧着花瓶砸到夫人头上，有很多侍女都能作证！那么我想请问三小姐，那么多人在场，为何你们都不保护好梁夫人，让我得逞呢？抛开医术，怜秋根本不懂武，区区一个小女子，难道你们那么多人都制服不了我吗？”事实上，怜秋就等着现在呢！
苏曼舞她们说得越多，漏洞越多，她只要找到她们的漏洞逐一击破，就能为自己辩解，再好好为三夫人洗清冤屈。
怜秋侧眸，看着陪着自己一同跪着的女子，心中满是感动。
“这这事发太突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都离母亲比较远，待我们反应过来，你已经把母亲打伤了。”苏曼舞脑子一转，解释道。
“我曾经听闻过一个英雄救美的故事，国宴之上，东方小姐跟李家小姐齐齐冤枉二小姐，当时香瑶公主有心想帮二小姐却帮不到。后来，镇国王爷出现了，他给每人派发了宣纸，让那些人把事发经过写下来，一一校对。”怜秋倏地看着一旁安静坐着的人，“二小姐，怜秋说得对吗？”
苏芷点头，笑颜如花，“是。”
“如今我们正在说你，你扯镇国王爷做什么？难道你还想着镇国王爷能救你吗？”苏曼舞连忙制住她，不让她继续往下说。想然秦清墨救她们？做梦！梁夫人早就打听好了。
秦清墨今日在青龙营，要晚上才回来。
晚上，等秦清墨回来一切都晚了！
“不，怜秋并不需要王爷救，怜秋自问没那个福气。不过”她话锋一转，说出的话却让苏曼舞透骨心凉，“怜秋想借鉴一下王爷曾经用过的办法，让梁园中的侍女效仿当日的做法，用白纸把当日发生的事情一一描写下来？如果遇到不会写字的，可让各自到将军面前陈述。”梁园中的侍女不比当日国宴上的大家闺秀，兴许她们目不识丁。
怜秋早就想到这一切，为避免那些人通气，她特意加了一个“各自”，“这样一来，证词才有用。将军，您觉得怜秋说得对吗？”
苏博仁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梁夫人、苏曼舞跟三夫人、怜秋双方各执一词，为了避免别人说他徇私，这样的办法最好！
他点点头，“三夫人看重你确实是有原因的。怜秋，你是个聪明的姑娘，那就按照你所说的去办。”
“不行！”
第393章 我输了，你也没赢（）
“不行！”苏曼舞一口回绝。当初她被梁夫人的举动吓到了，根本来不及跟那几人通气。
除了秀可以外，没有人知道要出来给梁夫人作证。
如今把那些人各自散开，一一传上来审问，怕是会漏洞百出。
“三小姐不是要彻查吗？如今将军已经答应彻查了，难道三小姐不想好好查下去？”怜秋不冷不热道。
苏曼舞心慌，下意识去看梁夫人。
只见梁夫人惨白着脸，怔怔看着苏博仁，眼神一片灰霾。
怕是如今的她，已经心如死灰吧？
“父亲如果真的要查，那就查吧。”
梁夫人没有作声。
三夫人道：“罢了，到底是家丑，不可外扬。以后就让怜秋留在仁善堂，不要让她回来了。将军”
“查！”三夫人没说完，苏博仁忽然道。
有苏博仁这声命令，立即有人前去梁园找那些侍女。
秀可跟着苏曼舞一同留在正殿，没有任何人给那些侍女通气，所以当苏博仁问到她们的时候，全都一问三不知，大部分的人都知道怜秋用花瓶“砸”了梁夫人的事，可她们都没有看到。
偶有几个胆大，说自己看到了的，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说是怜秋忽然“砸”了梁夫人一下。
至于苏曼舞所说的怜秋亲口承认是三夫人指使她做的事。
根本没有一个人知道！
梁夫人跟苏曼舞一下子从上风跌落到下风，所有的证供都对她们不利。甚至于，苏博仁甚至开始怀疑先前换药的事情，如果怜秋有心换药，为何偏偏只给梁夫人换了补药，而没有下毒药？
怜秋换补药的理由又是什么？
苏博仁特意到秦城中请了两位比较有名的大夫，让她们鉴定那些药渣。大夫看了之后，只说喝了那些药会对梁夫人的身体造成不良影响，但由于只服用了几天，几乎对梁夫人的身体没伤害，只是会拖一拖她的病情罢了。
这一鉴定出来，苏博仁更疑惑了！
“如果怜秋要害一个人，随意在她的药里添加别的药物，梁夫人也发现不了！怜秋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何要偷偷换了一种药，熬给梁夫人。”怜秋苦笑，轻声道，“而且，这些药渣保存得那么好，怕是梁夫人从第一天就知晓了吧？莫不是夫人明知我换了药物，仍旧一天一天服药？夫人安的什么心？”
这话，可是问绝了。
若梁夫人早知那些药有异，还每日服用？她为什么不当场揭发怜秋？
若梁夫人没有服用，那她最近的呕血，根本不能怪到怜秋头上。
思来想去，到最后竟然是梁夫人的嫌疑最大。
苏博仁沉沉望着她，“死性不改！”
梁夫人冷笑一声，“对，我就是这样！将军又打算如何处置我呢？”
从他说出那句“正因为你我近二十年的夫妻交情，我才不能相信你”开始，梁夫人就没有再说过话。
如今再开口，她已经不想再解释。
反正她说什么，苏博仁也不会信。
算到最后，才知道自己在自己的丈夫心中已经毫无地位，甚至比不上一个侍妾，比不上一名侍女
这才是悲哀！
等不到苏博仁的回答，梁夫人又道：“将军要再一次把我送回梁府吗？如今云裳不在了，你把我送回去之后，再也不用把我接回来了！反正，以后要跟随你一同葬入苏家祖坟的人，也不是我！”
哪怕是叶漓的衣冠冢，也不会是她！
算得太累，算得太难，梁夫人累了。
近二十年的夫妻，她第一次在苏博仁面前哭得那么无助，仿佛失去了动力，失去了所有。
苏博仁深叹一口，“送夫人回梁园休息，梁园的人对夫人的药看管不力，没保护好夫人，罚两个月俸禄。另外，怜秋跟这件事无关，三夫人更是无辜，这件事到此为止。”
梁夫人深深看了宁贞一眼，眼中尽是嘲弄。她甩开那一左一右架着她的两人，俯身凑到宁贞耳畔道：“宁儿宁儿你可知他在叫谁？宁贞，你以为我输了，你就是这场游戏的赢家吗？不，你错了！你永远赢不过他心中那位。”
宁贞这个名字的由来，归根到底是因为叶漓。
姓叶，名漓，字宁心。
当年，叶漓就是化名为宁心，跑出南疆遇上了当时的孤女，赐名为宁贞。
宁儿？
喊的是叶漓吧！
话落，梁夫人潇洒离去，她没有输！
苏博仁从朱雀营回来，就处理这些琐碎事，他疲惫揉揉眉心，“小芷，你善后，我先去休息。”
“嗯。”苏芷站起来，送他出门。
待苏博仁走后，苏芷扶起三夫人跟怜秋，她柔声道：“姨娘，没事了。”
三夫人心中一阵后怕，她平静片刻，才应：“嗯。”
“刚刚那句话是我娘说的？”从苏博仁跟梁夫人的表情里，苏芷已经猜到了。
三夫人没有否认，“是。刚才也是迫不得已，我对不起夫人。”
“我娘不会介意的。”苏芷笑了笑，她拍拍三夫人的手，以示安慰。末了，她才对着怜秋道，“原本我很恼你，可如今一看，你也不是一无是处。谢谢你为我保下姨娘。”
怜秋是秦锦离的人，只要她亮出自己的身份，苏博仁很有可能忌惮她而不追究，只是这样一来三夫人指使她换药的事，就要被坐实了！
也幸亏怜秋聪明，懂得从苏曼舞的话中找到漏洞，一一破解。
破绽多了，苏曼舞跟梁夫人的话就不可信了，所以最后连换药都能被简单揭过
怜秋可笑不出来，“我袒护三夫人，是看在三夫人往日对怜秋的好，跟二小姐无关。这一声谢谢，怜秋担当不起。而且我也没二小姐说得那么聪明，之所以能找到三小姐话中的漏洞，是因为三小姐当时太慌张，做事不仔细。若有下一次，怜秋恐怕就帮不到三夫人了，二小姐还是好好看着府里吧。”
这话，苏芷认同，她点头“嗯”了一声。
“有一句话，怜秋思来想去，还是想提醒一下二小姐。”怜秋深呼吸一口气，“梁夫人回到将军府中，安份了这么久，如今忽然想冤枉三夫人，这是为什么？”
第394章 比秦清墨还牛逼的人（）
此时，秦清墨已经到将军府下了聘，等国丧期过后，苏芷就要离开将军府，嫁入镇国王府！
也就是说，梁夫人只需要再等两个多月，就能少一个劲敌。
三夫人心善，很好对付。
如果她在三个月后下手，也许连苏芷都帮不了三夫人
可她偏偏找了这个时候
从她在梁府回来，如今已经半年多了，半年她都能忍耐，为何这最后三个月不能呢？
苏芷下意识就想到苏云裳！
梁夫人定是知道苏云裳没死的消息，所以想重新夺权，掌控将军府；力所能及地帮助苏云裳。
苏芷双手微一紧，云淡风轻，“我想不到。”
她没有忘记，怜秋始终是秦锦离的人；如果苏云裳没死的消息传了出去，牵连的人可就多了
怜秋也不过多追问，她笑了笑，退出去。
三夫人脸有疑惑，“小姐是不是知道什么？”
“知道这些事对姨娘不好，姨娘还是别问了。”苏芷小声道，知道太多的事，万一三夫人不小心透露给怜秋知道，恐怕会给三夫人招来杀身之祸。
“嗯。”三夫人是个知趣的人，不该问的，她不问了。
那头
整个梁园哭声一片，梁夫人不掌权，梁园的差事本来就不多油水，如今月俸也被扣了，简直没发过日子。
光是听着，梁夫人就觉得闹心，一个茶盏落在地上，“让她们给我住嘴！”
她身边的侍女立即出去通报。
外头的哭声小了些，苏曼舞低着头，轻声道：“母亲，心宽一些吧。苏芷不日就要嫁出去了，依照那三夫人的样子将军府到头来还是你的。”
“心宽？”梁夫人忍不住提高了声调，今时今日，苏曼舞劝她心宽？
“想当初，我是这将军府的当家主母，我的大女儿倾国倾城，求娶之人踏破将军府大门。而如今，我却被一个侍妾踩在底下，我的女儿流落在外曼舞，你还让我如何心宽？”
她的心还要如何宽？
若她不坚强，早就像秦香瑶一样两度寻死了！
正因为她忍着，才能一直忍到现在！
“我也不好受。”苏曼舞实话实说，她从前何曾不是一个骄傲任性的小姐？梁夫人失势，她也跟着失势。她跟梁夫人的处境是一样的，所以她能理解梁夫人。“母亲，你别急，等大姐姐熬过这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呵呵！”梁夫人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什么都没有了，将军不信我，三皇子府被封了，我还用什么东山再起？苏芷她很快就要嫁入镇国王府了，你看到前几天送来的聘礼了吗？新帝立后，恐怕也没这个阵仗！”
这秦清墨，简直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梁夫人那个恨呀！
当初东方皇后为秦清墨选妃，苏曼舞可是跟着一同去的，为何秦清墨偏偏就看上了苏芷，而不看上苏曼舞呢！
若他能看上苏曼舞，如今她就不会沦落成这样
“可是已经没有办法挽救了。母亲，镇国王爷对我的态度可差了，他每次到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