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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打仗（）
“咚咚……”
侧面的办公桌档板又响了起来。“你……又有事儿？”
“你去不去？我们今天吃‘霞美’！”宏默一听，又是杨陆。杨陆的身后，跟着吴一嫡。两人都穿了外套，看样子应该是外出就餐的。
“是吗？好事儿呀！那今天，是谁请客呀？”
“请你个头！大家AA。”
“大家都去呀？人呢？都有谁呀？！”
宏默拿眼睛问杨陆。杨陆的身后，只有吴一嫡一个人。
“她们都已经先到了。谁跟你似的，这么没眼儿见的，不知道紧跟形势。咱公司现在风向变了，你不知道啊？”
“哦，这样啊。那，我已经跟郝会计约好了去建外SOHU，吃小炒的！要不，你们先去？！”宏默有点为难，看着杨陆问。这边，杨陆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的吴一嫡突然发话了：
“赶紧的！走吧，杨陆。”这吴一嫡，一脸嫌恶，话里透着明显的不耐烦。
“你都多余叫她！就跟谁多稀罕她似的，切！”吴一嫡说着，回过身一把将杨陆拉走了。杨陆没留神，一个踉跄，跟着吴一嫡走了。临走，还回过头来，冲宏默扮了个可爱的鬼脸儿。
“拜拜！”宏默冲那杨陆摆摆手，嘴里，做了个拜拜的口形算是道别了。
D？T公司大玻璃门，在杨陆和吴一嫡身后“咔嚓”一声，电子锁自动锁上了。
“她们，都走了？”郝玉梅听到外边的动静，出了财务室悄悄走了过来。这时候，宏默正看着杨陆她们离去的背影发呆。“啊，都走了。”
“那……你看，有没有让你为难啊？要不，你也跟她们一起去吃‘霞美’吧。我……我自己吃小炒，没事儿！”郝玉梅难为情地低下头问宏默。其实，问这话都是多余。吴一嫡和杨陆她们的话，郝玉梅听的清清楚楚。心里不安，所以才问下。
“瞧您说哪儿去了！我们之前不是约好了吗？没事儿！您放心吧。哦，再过一会儿吧，过一会儿，咱们也去。”宏默反过来，安慰郝玉梅。面前这个可怜的慈祥老人，无论职业、年龄还是个人行为，她都应该受到同事们的尊重而不是现在这样的待遇。
“这吴一嫡，简直太过份了！”宏默心里这番话，可没跟郝玉梅讲。
“你看，她们这是……我真不知道怎么啦？”
“哦，要不，咱们先走吧。”宏默没有接郝玉梅的话。她知道这些话，在办公室里，不好讲。这两天，郝会计受挤兑，心里一定憋坏了，再不让她说说，会气出病来的。干脆，就让她痛痛快快地说说得了。说完了，心里好受了，也许吴一嫡她们之间的误会也就解除了。
“好！提前去，先排队吧。”
“好！”
建外SOHU，各家餐馆、各种风味的店铺全部人满为患。长长的队伍，已经排到门外。午饭时间集中，各家店铺争分夺秒抢做生意。周围各个高层写字楼里，还有潮水般的人不断涌下楼……
“我排队！您先进去，找个地儿坐下，歇会儿。”宏默和郝玉梅混入人群，加入到排除的行列。“没事儿！我跟你一起排。也好说说话儿。”
“呵呵……郝会计，咱别在这儿说。人太多！”宏默知道，郝玉梅一定是憋坏了。她急于找一个人，倾听这二天来积压在心里所有的苦。“那好吧。我去占个座儿！”
二楼。临窗，面向西南，视野开阔。整面墙的落地玻璃窗！窗外，阳光灼灼，照在绿绿的草地上。一眼望去，赏心悦目。难得的好天儿！难得的好坐位。郝玉梅坐下，往外看一了眼。如此美景，似一缕阳光射进阴郁的心里，不由得深呼吸一大口气。这下，心里痛快多了。
要不，人们遇到不开心的事儿，或者躲不开的难事儿，总想着出去旅游、透口气儿呢。看来，大自然能够疗伤，这是千真万确的！人在大自然面前，是如此渺小。如一粒尘埃，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生命中的恩恩怨怨，又算得了什么呢？唯有活着，唯有体验生命的美好，才是硬道理。
每天进了D？T办公室，如果不是遇有事外出，整天见不到一点儿阳光。早晨出门，太阳没出。晚归，月亮已上树梢。“郝会计，您看外边的阳光真好！哎，您说说，咱们过的什么日子呀？为了这点儿活命钱，真是披星戴月呀！”终于坐定了，宏默开口说话。
“可不是吗？离家远点儿的，早晨5、6点钟就得出门儿。你们家，离的还不算远吧？”
“还行！40分钟。”
“那挺幸福的！在北京上班，没个1、2个小时的路程，都算幸福的。这不没算上堵车的时间。这要算堵车的时间，那就没谱儿了。”
“可不是吗？真是这样。哎，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谁说不是呢？！可话说回来，就这‘不是人过的日子’，大家还都削尖脑袋挤破了头往里加塞儿呢。这北京压力太大呀，生活成本高，没办法呀。你看我，本来退休了，可以安享晚年了，你说说，儿子的房贷呀，我要不帮着点儿，猴年马月才能还完那，哎！”郝会计说完，末了，一声重重的叹息。
“真是呀。您说，北京有什么好啊？大家拼了命的往北京挤。您瞧瞧这地铁，真没法儿坐了。每天国贸中转站，那人呀，海了去了……我告儿您，进出站的时候，前边可千万别有人倒下，倒下了，准被后边的人踩死！后边的人就知道前边全是人头，他看不见有人倒下呀，就算看见了，想停也停不住呀，他身后的人会推他呀！太可怕了。”
“就是呀。上个班，跟打仗差不多。”
“郝会计，您错了。不是差不多，就是打仗。”
“真是的！你说，上个班这么累，可是吧，公司有些人还有功夫动歪脑子，不知道怎么想的……”
“咳！这公司呀，就得什么人都有，互补性好。要不，怎么叫公司呢？现在不都讲究团队合作吗？商业大师们现在研究‘唐僧团队’的成功秘诀。”宏默打断郝玉梅说。
“我原来那公司吧，人与人之间，就挺单纯的。大家有事儿，都想到惦记着，没谁因为莫名其妙的事儿，把人往死里整。”
“嗯……咳，有些事儿呀，等过一阵子，就会好了。总有云开雾散的时候，不用太担心。”宏默不知道，这样的安慰于郝玉梅，有没有作用。可是，自己能说的，也只有这些了。
“就这吴会计，我真不知道……”郝玉梅说着，眼睛突然红了，没再往下说。宏默递过去一叠餐巾纸，然后慢慢说：
“您是不是……不小心……不是，您想想，也许您无意之间，得罪谁了？”宏默字斟句酌，试探着问郝玉梅。
“是吗？我就说吧！我肯定是得罪她了。要不，她也不至于这样对我呀。我真不知道，我细细回想过了，真不知道我哪儿得罪她了。之前，都还好好儿的……杨陆结婚宴请的时候，都还好好儿的呢。哦，那次，你没去是吧！你说，好歹我还帮过她很多次呢？不冲别的，就冲我帮过你，你也不应该这样对我呀？我不说是你的恩人，也不求你报答我，那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呀？好歹我也比她岁数大是不是？就算我有什么不对，你至少应该提醒我一下，对不对？你说，她这算什么？啊？！不明不白的，就这么挤兑人！我知道，之前的W会计也是受不了她这排挤，其实，W会计那个人，挺好的……我真不知道她是这样的人，之前我还帮过她很多次！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对我！这不是恩将仇报吗？早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就她那家！哼！我不是个狠心的人，知道她是这样的人，我眼瞅着她饿死都不会伸手帮她一把！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心里想什么，这么狠毒……”
郝玉梅的眼泪和憋在心里的话，终于没能忍住，面对宏默，心里的委屈化作一句句质问倾泻而出，哭的稀里哗啦。不知道的人，看这镜头，仿佛对面坐着的，就是那个令人可恨的吴一嫡。
受到惊吓，餐馆服务员躲在门后偷窥、窃窃私语。
这时候，午饭时间已经过了。就餐的人们，又陆陆续续回到各个写字楼里。喧闹的建外SOHU，归于平静。
“好了！咱们说也说了，哭也哭了。回去吧！等过一阵儿，俩人关系缓和了，有事儿再解释也不迟。是误会，早晚都能解释通的。”末了，宏默安静地对郝玉梅说。再多的话，她知道自己说不了。人轻言微，帮不了忙可别再给添乱。她知道，郝玉梅心里的憋屈，肯定没地儿倒。对家人，肯定不会讲。今天借这个机会，让她吐出来心里也就好受了。
“就她？！这回我算是看清一个人了！这个人，四六儿不清的。跟她解释，真够戗！她要是个明事理儿、凡事能解释的通的人，就不会干出这种事儿来。”
最后抹了一把眼泪，郝玉梅无望地回答宏默。
“试试吧！不试，您怎么知道不行呢？来，擦擦。您看看，眼睛都红了。呆会儿，怎么回去呀？”
宏默说着，又递过去一沓干纸巾。
窗外，太阳正西沉。
第168章 值班（）
早已过了公司午休时间了。餐馆服务员们，卯足劲儿拼抢的午餐时段也已经结果，他们收拾停当，准备休息了。
“走吧，我们也回去。”
“好！”
北京的冬，经常在零度以下，虽然比不上东北雪国零下十几二十几度的寒冷，但还是很冻人的。十一期间，国贸大厦统一检修暖气及其他设备，以确保整个写字楼有一个温暖如春的工作环境。每家公司，检修工作人员都要进入彻底检修。这就意味着，十一放假期间，各家公司必须留人值班。
D？T公司也有值班人员，全部为京籍员工。其他外地同事，大都利用假期回老家或者出京出国旅游去了。
十一期间，一至三日为节假日加班，待遇是平时工资的3倍；一至八日为双休日加班，工资是平时的双倍。吴一嫡对这点法律条款，研究的很清楚。每年，都有这么几天。
“杨陆，今年北京员工里多个郝会计，你说，怎么办？还按原来那样？还是……”
吴一嫡试探着问杨陆。凡事，必须取得杨陆的同意，接下来，就都好办了。
“你说呢？”杨陆反问。以这类事儿，杨陆向来都是先听吴一嫡的意见，每每，吴一嫡都会把好处都留给杨陆。这个，杨陆很放心。
“那干脆，一、二、三号全部安排你加班……”
“啊？！我……不是……大哥，我十一结婚啊！你有没有搞错？我……我加什么班啊？”吴一嫡话还没说完，被杨陆打断了。
“你先别急呀！听我把话说完。你急什么呀？！你给我听好喽，你呢，就一、二、三号值班儿，其他四天，我和他们再轮班儿。我这么安排，你看啊，该你值班儿的时候，我来！听明白了吗？我来替你！你呢，就在家呆着，好好结你的婚！明白了吗？”
“哦，这样啊！那……不太合适吧？算了，你甭管我了，就你吧！本来是你值班，算我的干吗呀？我又不缺这点儿钱。真是的你！”杨陆说着，脸红了起来。仿佛有个小私心儿，被别人发现了，很难为情的样子。吴一嫡见了，笑起来：
“呵呵……瞧你个小样儿的！还不好意思呢？！呵呵……行了，就这么定了！你的班儿，我替你！我看谁有什么话说！不过，咱公司除了郝会计，也没人能看见大家的工资单据哈，这是D？T机密不是吗？要是不往外说，谁也不知道呀。嗯……郝玉梅……你说这郝会计，她应该没事儿吧？”
“应该没事儿！她不是你介绍来的吗？肯定会听你的。而且，我看她人还挺好的。”
“那行！就这么定了。”
十一放假之前，郝玉梅在吴一嫡眼里还是“自己人”。可是，世事多变。谁能想到，短短几天假期之后，吴一嫡和郝玉梅俩人之间融洽的同事加好友关系竟然像刚刚过去的节日一样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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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陆，这两天我就做工资报表。十一不是加班儿了吗？这次，我就不想给郝会计算了。你想啊，她工资那么高，再给她算加班儿，那她得多少钱呀？我琢磨着，就让她以后找机会安排倒休得了。我们得为D？T公司省钱，这事儿吧，我已经想两天了……要不，咱们先给纪尔雷打个电话，免得郝会计恶人先告状，到时候咱们跟他解释不清楚，你说呢？”
“行！听你的。这事儿，不都是你操心吗？你指着我？！呵呵……姥姥。”
杨陆倒痛快，实话实说。
“那……咱就跟纪尔雷说，这次加班儿，谁也没有！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