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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情况……这招会计的事儿，纪尔雷怎么知道了呢？谁把这事儿捅出去的？该不会是叶怂儿吧？……好，那你赶紧的，去看看什么情况。保持联系！”
吴一嫡刚挂了杨陆电话，纪尔雷的电话就进来了。
婆婆乖乖地坐在轮椅里，静静地听吴一嫡一个接一个的接打电话。婆婆脸上每一道深深的皱褶里，都隐藏着无数的人生阅历。吴一嫡面对的问题，在她看来根本就不算问题。和平年代，能有什么问题是无法解决的呢？既没有国家存亡的大事，也没有生死攸关的个人小事。无非就是个生存，以及生存质量的问题。这问题，也能叫事儿？
婆婆脸上，尽现安享。
人事主管说的一点儿都没错，这件事儿，纪尔雷大为光火。一上来就是质问！这边，吴一嫡早有心理准备。纪尔雷说：
“D？T公司新招了个会计，叶经理说是你的主意，是这样吗？我们有郝会计，她是我重金从朋友公司聘请过来的，这是谁，没有经过我的同意，私自换了会计？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吴一嫡听着纪尔雷愤怒的声音，同时又觉得好笑。这该死的老外，连中国话都还没学好呢，偏偏想说北京话的卷舌音，把个“儿”字发音又重又长。学的不像，还非要学！真难听。
“纪尔雷，别着急！您先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
吴一嫡一口纯正的京片子，似乎是想用自己的语音纠正纪尔雷的发音。她缓慢地跟纪尔雷说话，她知道，如果说的太快，纪尔雷跟不上她的思路。中文对纪尔雷来说，不但神秘而且是所有语言中最难学的语种。这是纪尔雷的原话。其他同事们跟他交流，会中文夹杂着英语，表述起来方便多了。吴一嫡英语有限，要想让纪尔雷完全听明白，只能放慢语速。
纪尔雷从吴一嫡这里听到的版本是自己作为公司老员工，感恩于D？T公司的培养之恩，时刻准备着回报公司。D？T大小事务牵动着老员工的心。当发现郝会计因突发病症倒下时，马上将郝会计送进医院。然后，又按照叶经理的安排向人事主管提供了招聘新会计的具体要求。总之，一切都是为公司着想，一切都是听从叶经理的安排。并且，自己还代表公司去郝会计家看望过，同时还自掏腰包花费不菲给郝会计送了不少礼品……末了，吴一嫡说：
“纪尔雷，我说的每一件事儿都是真的。您可以随时取证、调查。这么长时间了，虽然您不是中国人，但我觉得我们相处的非常好，就像一家人一样。D？T公司，就是我的家。自己家的事儿，您说我能不上心吗？您也知道，我现在所有的一切……”
把整个事情按照事前在心里编辑好的开头、经过慢慢讲完，结果的时候，吴一嫡又旧话重提。每次，遇到重大事情吴一嫡都用这些话来对付纪尔雷。百试不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吴一嫡无意间摸准了纪尔雷的软肋。往后，每次遇到纪尔雷责难的时候，吴一嫡都用小心地使用一次。每次，吴一嫡都很担心，这次精明的纪尔雷会不会发现呀？
还好，以前每次都平安度过了。这次，谁知道还会不会这么幸运呢？
“好了！我相信你的话。”
听到纪尔雷这句话，吴一嫡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哎，吓死我了。”挂了纪尔雷的电话，吴一嫡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这时候，杨陆的电话进来了：
“你干吗呢？电话老占线！是不是纪尔雷？”
“你太聪明了！就是他。正质问我呢。”
“那……怎么着啊？他……纪尔雷怎么说的？会不会……”
杨陆的语气透着焦急。
虽然吴一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就算出事儿也不会让她杨陆承担任何责任，可越是这样，杨陆越不愿意让吴一嫡出问题。这个人，是D？T公司最关心自己的。假如没有她，不知道自己在D？T的日子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滋润！杨陆猜，肯定不会。至少，没有谁愿意像吴一嫡这样这么心甘情愿为自己“创收”。
“不过，放心吧。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吴一嫡话说的有气无力的，快要虚脱了一样。纪尔雷的电话，耗费了她太大的精力。脑子快速地旋转，精密计算，快速预测将要发生的事并马上想好最佳的解决方案。纪尔雷的电话，不能有任何纰漏。
纪尔雷是什么人那？生意人！阅历广，见识多。没有技术含量的小把戏在他眼里是过不了关的。别看这人平时傻傻的样子，关键时候，他那大脑非常好使，尤其那双眼睛，看人、看问题都像照妖镜，谁心里有点儿龌龊小秘密很快就能被他看穿。面对这样一个人，吴一嫡要调动全身每一个细胞应战，哪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啊？
“真的？太棒了。那你……没事儿吧？他……没说你什么吧？你……没哪儿不舒服吧？我听着……”
杨陆听到吴一嫡的声音有点儿不对，连声问。
第180章 他的国（）
杨陆的关心来的及时，吴一嫡倍觉温暖：“我没事儿！放心吧。就是……有点儿累。杨陆，有你在身边真好。要不，我都怕自己扛不过去。哦对了，你那边打听的怎么样？是谁？谁泄露了这事儿？叶怂儿吧？准是她！”
杨陆打断吴一嫡，干脆利落地说：“别冤枉叶怂儿了，这回还真不是她！你猜是谁？我告诉你，你做梦都想不到。”
“谁？快说。”
“是郝会计！”
“啊？怎么……怎么会是她？郝会计？她怎么……”吴一嫡很吃惊。
“她就欠抽！你猜怎么着？人家回来上班来了。今儿一早，我还没到呢，你可不知道，今天也该着！这路上吧，特堵。要不，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就那郝会计，她倒来的特早，她一来，就看见李会计坐在财务室她原来的位置上，然后，她就问人家来的。我刚去财务室了，李会计就这么告诉我的。就是这样！你呀，别冤枉叶怂儿了。这事儿，跟她还真没关系。”
杨陆打断吴一嫡，语速极快地说。
“哦……这样啊？！好了，不管怎么样，现在这事儿基本摆平了。剩下的，就看纪尔雷怎么处理了。”
“啊？你不是说没事儿了吗？怎么……还要处理？他要怎么处理你？”
听吴一嫡这话，杨陆马上着急了。
“不是！可能是我不说清楚。现在，这事儿跟咱们都没关系了。你想啊，是叶晓松出示的签章文件，然后，人事主管去办的事儿。所以，这事儿，跟你跟我，都没关系！明白了吗？好了，我也赶紧回公司，见面再说吧！先这么着吧，拜拜！”
“好好好！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拜拜拜拜！”
杨陆听了这话，才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万一，自己跟这些事儿扯上关系，又被纪尔雷发现的话，自己的脸上真不好看。毕竟，纪尔雷是那么相信自己。背着他，这么做事儿，于公司于纪尔雷，都不好。
当叶晓松再次接到纪尔雷电话的时候，非常吃惊。她万万没想到，第一次，纪尔雷还是询问，这次，却是实实在在的质问。对于自己的解释，纪尔雷连一句都不听。但是，叶晓松始终没有承认这事儿是她的主张，无论纪尔雷怎么强调文件是她出示的，吴一嫡只是按照她叶经理的意思配合人事主管工作出示了新招聘会计的具体要求，全部责任都在叶晓松。
叶晓松受到冤枉，急了！出口的话，已经很不体面了：“纪尔雷，请你相信我。这事儿，就是吴一嫡做的。真的，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只是按她的要求提供了一份签章的文件。”
“是吗？你说说怎么是吴一嫡做的？！”
叶晓松已经听出了纪尔雷语气里掩饰不住的不信任。一直以来，“信任”是叶晓松的救命稻草。D？T公司里，论资历、专业知识、实际工作能力，自己哪一样都不占优势。唯有纪尔雷对她的信任，她才有惊无险地呆到现在。叶晓松心里清楚，一旦出现信任危机，自己在D？T的职业生涯也即宣告终结。
叶晓松不能放弃解释的机会！她坚持着，她一定要让纪尔雷明白事情的真相。她不能就这么被纪尔雷误解了。叶晓松说：“纪尔雷，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只是根据吴一嫡的要求在她出示的文件上签了个经理章。所有的事儿，我全部不知情。我根本不知道要招个新会计进来！当时，吴一嫡跟我说的时候，我还很吃惊。后来，我想她可能是执行您的决定，所以，那文件我就签章了。”
“我已经问过人事主管了！他也证实，是你提供了有效文件，他是见了你核实并签章的文件才开始招聘的。对他的话，你怎么解释？”
纪尔雷的追问，叶晓松听了心里一震。
这纪尔雷干吗呀？要疯了？这么失态！在叶晓松的印象里，纪尔雷说话都很沉稳，从来都没有这样不客气地跟自己说话。其实，纪尔雷的本意就是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并不想追究谁的责任。事情查清楚了，过去也就算了。他们做事儿，也难免会出错儿。给个机会，谁没有犯错的时候呢？可是，这个叶晓松，犯了错还死都不承认，这下，纪尔雷可就真生气了。
“肯定是这样的。人事主管见到的，确实是我签章的文件。可是，那文件是吴一嫡要求我签章的！确实是吴一嫡。她跟我说要招一个新会计来，我当时还纳闷呢，咱们有郝会计，为什么还要再招一个新会计。而且，郝会计的病根本就没什么，医生说静养下就没事儿了。是吴一嫡，她说要郝会计好好休息，招个临时兼职新会计来，这样郝会计才能安心养病……”
“好了，叶经理，你不要再说了。你只要告诉我经理章是你盖的就可以了！事情就是这样的：文件经你审核并盖了章，人事主管拿了文件才会去招人，这没错吧？”
“不！不是这样的。是吴一嫡，吴一嫡说要招人！签章也是她，她要我签章的。当时，我以为这是您的意思，所以……就……而且，吴一嫡当时让我给你去个电话核实下的，我想她能这么说肯定是真的了，所以就相信吴一嫡的话了，纪尔雷，我说的都是事实，真的。”
叶晓松一听纪尔雷的话，赶紧解释。可是，她的话纪尔雷根本听不进去：
“怎么可能呢？这事儿跟吴一嫡有什么关系吗？就算你说的是事实，是吴一嫡要招人，也是她要求你签章。可是，她没拿着你的手强迫你吧？再说了，如果她强迫你，你可以报警啊？还有，难道你就没有自己的主张吗？别人让你干什么你都会干吗？你别忘记了，你手里拿着的是D？T公司的行政公章！作为区域经理，你要执行的是D？T的决定，经理章体现的是D？T的意志，不是谁谁谁要求你签字盖章你都照办不误！你听明白了吗？”
纪尔雷一连串的反问，叶晓松无法回答。而且，纪尔雷的话越来越严厉。此时，叶晓松觉得自己在纪尔雷面前简直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傻瓜！可是，事实不是这样啊！
“啊……这……确实是……”
把个叶晓松急的！张口结舌了半天，竟不成句。
“这样吧，以后，公司招聘的事儿就不用你签章了。人事部会自己作出安排的。先就这样吧。”
最后，纪尔雷没有再听叶晓松的任何解释直接下了裁定！
D？T公司是他的国。在这个国度里，纪尔雷说了算。叶晓松手里举着座机听筒，又是半天，没有缓过神来儿。
因郝会计生病住院吴一嫡秘密策划换会计意外暴露这事儿，就这样尘埃落定了。
“去你妈的吴一嫡！你个婊子养的！……你这个……丧门星！”
本来消瘦的脸，此刻一点儿血色没有，惨白惨白的很吓人。冲着财务室，叶晓松愤怒地骂。声音，小到只有她自己能听见。但是，声音虽然小，那话里满含的愤怒足以令人胆寒。
莫名其妙挨了纪尔雷一顿剋，权力又被削了一层！叶晓松憋了一肚子气。这时候，如果吴一嫡站在她面前，叶晓松一定会冲去照准她长长的驴脸吐上一口浓痰！什么TMD的淑女不淑女的，都是扯淡！如果你还能维持一副淑女相而没变成泼妇，那是因为还没有人骑你脖子拉屎！
叶晓松无法发泄胸中的无名怒火。眼睛，四处寻摸。搜索一遍，没发现可以摔的东西。而后，叶晓松在办公室里快速急走！……十几个圈儿下来后，口干冒火。停步，端起桌上的杯子。试了下，茶水已经凉了，叶晓松扬起脖子一饮而尽。这下，焦燥暂时缓解。
慢慢的，叶晓松恢复正常状态。
“到底哪儿出了问题呢？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