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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一嫡在心里拿虞萍儿和小艾做了对比，悄悄做了评价。
感慨着，后悔着。
在瞧不起小艾的时候，吴一嫡忘记了一件事儿：她自己也是个身份证110开头的北京土著。别人眼里，她跟小艾是没什么区别的。吴一嫡自己可不这么认为，“我这种级别的人，怎么可能跟她有什么瓜葛！切！”D？T公司里，她能够把那些高学历经理级员工踩在脚下，这是她身份和能力的象征，也是她所有自信的来源。一个莫名失去老公的女人，独自将儿子抚养到大学，给婆婆养老……想想，我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女人哪！
很多时候，支撑的累了，吴一嫡也会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人活于世，谁会把100倍放大镜对准自己挑毛病呢？
放大镜的光源，一定是对准别人的。
自己，是躲在黑暗里的持镜人。
第321章 惊天大案（五十一）（）
“什么叫我火爆脾气呀？这事儿，搁谁身上谁都会这样。你没经历过，怎么知道我有多痛苦。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啊？尤其是你这态度，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样子。我就想问问您，真是这样吗？不是吧？整件事儿，我们都参与了，这没错儿吧？！是，现在是出问题了。可我已经很积极了，出事了没关系，我们要一起面对，这样才可能继续合作，是你不配合我呀对不对？”
听了吴一嫡的话，小艾一脸黑线毫不客气地给怼了回来。小艾语速极快，说完，自己累得直喘气。旁边的吴一嫡静静地听着，一直让小艾把话说完。
见小艾停了，问：“说完了吗？还有要说的吗？要是还没说完，继续！”
吴一嫡说着，伸手做了请的姿势。
小艾被吴一嫡这招气的够呛，无言以对，端起茶水，大口猛喝了几下。
“哎哟，瞧把您给气的！咱就这点儿气量啊？这可不成，要这样的话，那是什么事儿也办不成的。不管什么情况，咱们都得稳住。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哦……泰山崩于前……怎么着来的？哎，真是老了，记性不好了。呵呵……”
吴一嫡说着，自己呵呵地笑了起来。趁这个机会，她悄悄观察小艾的脸色变化。还好，对面这个小艾，毕竟年龄小，经历的事儿太少，在自己面前，基本是个透明体。看到这里，吴一嫡心里踏实了。这样一个人，掌握她应该是没问题的。
“得了吧！别跟我这儿酸文假醋的，我读书少，咱就说我们这事儿，到底该怎么办？我现在很痛苦，明白吗？我今天必须知道后来的路要怎么走？赶紧的，别磨叽。”
小艾见吴一嫡这副德行，突然想到一个词儿：太监！
那皮笑肉不笑的脸，变态的心理，都特别像。只是，这吴一嫡是个女的。
女太监、女款变态……蒸不烂煮不熟滚刀肉。
小艾心里怎么解恨怎么想。
对于同一个胡同里住着的这个女人，小艾没有太多印象。只是记得冯老太太，那个每天开开心心晒太阳的奶奶，冯奶奶还有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孙子。冯老太太的儿子，早些年去了国外，至今杳无音信。冯老太太的儿媳妇，自打嫁进那个胡同，小艾就没正式接触过。可是，就算没接触过，也没听谁说过这冯老太太的儿媳妇是这么个变态呀……
吴一嫡不知道，自己在小艾的心里是这么个形象。
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先找个地方哭会儿。生活的重压，全部压在这个女人身上，还能够正常地活着，已经不错了。
吴一嫡并不真正在乎小艾怎么看待自己。
克拉钻调包这件事儿，只要对自己有利，小艾怎么看自己都无所谓。
“行行行，知道你痛苦知道你摊上事儿了。来来来，坐下来我们慢慢聊聊，有什么事儿不好沟通啊？两国之间打仗都还能谈判呢，我们之间，哪有什么大事儿呀，你说是不是小艾？”
吴一嫡忍着内心的鄙视与小艾周旋着，“真可笑！就您这样的，还想着继续合作？可能吗？”这时候，她想激怒小艾，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能够承受的极限在哪儿。同时，又得随时关注着，还得把这小艾给稳住，不能真把她逼急了。兔子急了还会跳墙呢，谁知道这个没谱儿的小艾急了什么干什么呢？这么危险一人物，怎么让我给碰上了呢？哎！谁让我鬼迷心窍非要也想着从D？T公司改了一颗钻石呢？这下好了，摊上这么个烂队友，可怎么脱手呢？要不，给她来个死不认账，看她什么反应？吴一嫡想到这里，开口说：
“你这说的什么事儿呀？我怎么听着怪害怕的吗？什么出事儿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呀？我……实话告诉你，真没听懂！”
吴一嫡将自己的身子坐直，平静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小艾。
小艾的羽绒服外套已经脱了下来，挂在菜馆的特制衣帽间里。室内温度很高，俩人的脸都微微有点红。这家菜馆开在国贸西区二楼上。纪尔雷经常到这里来会见各方友人，每次来消费，都是吴一嫡去结账。所以，对这里特别熟悉。店经理和店员们，见了吴一嫡都特别客气。有时候，还会送她点随手礼什么的。偶尔，吴一嫡私人过来消费，如果价格不高，对方就给免单了。
今天，小艾催的紧，吴一嫡马上想到这家菜馆。见小艾，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儿，在那个地方谈话，免单是一个方面，最重要的是，这个时间段不是消费高峰期，可以问他们要一个单间。那里的单间，隔音效果都非常好，适合悄悄地谈点事。
“我……我……你……你怎么可以……不是，您没听懂我的话，是这样吗？”
小艾听了吴一嫡的话，几近崩溃。结结巴巴半天，反问。
怒目盯着对面坐着的这个女人，小艾想从那张脸上读懂吴一嫡的真正意思。怎么可以这样啊？连人话都听不懂？她这是想干什么呀？如果不是看她年龄偏大，小艾真想上去抽她。
吴一嫡的脸上，淡淡地化着精致的妆容。
白皙的脖颈上是一条BVLGARL项链，与深色职业紧身女衬衫相配，显得老成干练。老狐狸的脸上，是一片平静。静的深不可测，令人联想到瓦尔登湖。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吴一嫡这种疲于奔波整日惦记挣钱养家糊口的人，本来是特别不注重着装及仪容仪表的，再有一个原因，是她的职业性质，也不要求她的外表及形象。但是，长年混迹奢侈品行业，这个行业又跟时尚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看着身边一个个儿的普通同事秒变时尚大眼儿妹，吴一嫡也开始试着收拾自己。
年龄关系，吴一嫡不能走妖艳妩媚路线，但成熟、稳重、端庄路线还是满适合的。学生时代，瘦瘦高高的吴一嫡本来也是个美人坯子，只是因为生活的重压让这个女人慢慢失了颜色。
第322章 惊天大案（五十二）（）
稍微捯饬捯饬，吴一嫡也是一位职场丽人，干练、成熟、睿智。
不得不说，纪尔雷当初挑选员工的眼光，还是满不错的。
D？T公司快速扩张后，销售部进人最多。招人的事儿，公司放权给韩璐，纪尔雷也口头有过这条规定：入职D？T公司，其他条件同等的情况下，优先录用形象气质佳者。毕竟，这是一个看脸的时代；还有，我们从事的是奢侈品行业，专门服务于金字塔顶端的少数人群，记住：他们的眼光一定是挑剔的，无论是产品还是销售产品的人！
“听懂了！怎么可能听不懂？”吴一嫡依然慢条斯理。
“那，我们该怎么办？”
小艾一听，这个老狐狸终于肯认真谈事儿了，赶紧追问，一脸期待。她太着急了，自己任职的D？T公司店铺里，警察正在一个个儿过堂审呢。自己一个当事人，能不着急吗？还有，原来自己出面指证叶晓松，现在也已经被推翻了。这笔账，警察还没找她算呢。
此刻，小艾像热锅上的蚂蚁。而吴一嫡，却像钓鱼的姜太公稳稳地坐着不动色，丝毫不着急。看起来，克拉钻调包那件事跟她没有半点儿关系。
“小艾，咱们也不是外人，你就直接告诉我，你是不是很缺钱？如果是的话，我可以替你想想办法，真的，不用跟我客气，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街坊不是吗？”吴一嫡答所非问。
“吴姐，我缺不缺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警察正在查案子，现在，就此刻，他们正在D？T公司店铺里逐个排查，现在，你，不，就我，我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啊！”
“你……”小艾听了吴一嫡的话，冲动之下拿起桌子上的茶水，差点泼了过去。忍了忍，将杯子送到嘴边，猛喝了一口。瞪眼看着吴一嫡，小艾真想不明白，这么一个女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
“哎哟，别呛着。慢点慢点儿。”
见小艾这么冲动，吴一嫡关切地说。这时候，吴一嫡很小心，她知道，小艾已经彻底被自己激怒了。接下来，就看她会说什么了。这时候，要随时关注着，千万别把她逼急了。
“钻石，是你要调包的。现在，你是不是不想承认了？”
小艾顿了顿，直接问。
“没有的事儿。这是哪儿跟哪儿呀？没关系，小艾，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慢慢说，如果我能帮上，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
“不是帮我，是我们！”小艾打断吴一嫡的话，几乎是吼着喊出这句话。
“哎呀，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呀？吓着我……我的小心脏！”
吴一嫡说着，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口。
对面的小艾，看着吴一嫡这一番表情，差点忍不住出手打她一顿才解恨。
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呀！
怎么可以这样啊？
太变态了。
太TM倒霉了。怎么什么烂事儿，我小艾都能碰上啊？
父母离婚……自己成了孤家寡人……
相依为命的男朋友被人陷害，莫名其妙沾染上毒瘾……
为了毒资，自己拼命赚钱……
大过年的，本想赶紧赚一笔钱救救急，却遇到现在这么个蒸不烂煮不熟街坊，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
小艾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这种无人诉说的苦，憋闷在心里。
终于忍无可忍，“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小艾这一哭，着实把吴一嫡吓一跳。千算万算，她是万万没算计到小艾会就这么在她面前放开了大哭起来。冷眼看去，这小艾哭的酣畅淋漓，并不像是装的。想想小艾的年龄，跟自己的儿子小海差不多。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儿子小海，虽然没有父爱，但至少他还有妈妈，他还有妈妈能够供养他读到大学。可眼前的小艾，听说父母离婚后，谁也没要她，就一个人自己住着爷爷奶奶留下来的老房子里，也怪可怜的。
有那么一瞬间，吴一嫡对小艾充满了同情。
但是，转眼想到克拉钻被调包的事。如果小艾始终配合自己，指认叶晓松，事情肯定不会有问题。可是，现在情况是她的指认已经没有意义了，叶晓松已经被放出来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就算最后委屈了她，我也不能出事儿。我家，上有老下有小，他们可都指望着我养活呢。我不能出事儿。凭借我这么多年在D？T公司的经验，这次，我也一定能够化险为夷。一定一定一定！”
吴一嫡在心里为自己祈祷着。
如果自己死不承认，小艾手里是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自己跟克拉钻调包这件事是有任何联系的。这是吴一嫡敢于这么对待小艾的理由，这也是小艾拿吴一嫡没办法的地方。
现在跟小艾说话，吴一嫡都尽量避免提到钻石、调包等等，她也怕万一小艾拿了录音设备，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录下谈话过程，关键时候作为呈堂供词，到时候可就被动了。还好，这家菜馆吴一嫡熟悉，也了解这个地方的有些单间是有屏蔽功能的，比如现在她们呆的这间。
纪尔雷他们约人谈话，经常会考虑到“私秘性”这个特殊需求。
今天约小艾，吴一嫡也充分考虑了这点，她心里清楚，小艾已经被逼到临界点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她肯定都会说出来。
“克拉钻调包这件事，不管最后谁倒霉，都不能是我。预定目标是叶晓松，那现在叶晓松已经被排除掉了，也可以是其他人，比如马汉斯、比如小艾、比如韩璐、比如的小艾的店主管、比如D？T公司自己承担后果……不管是谁，都不能是我。”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