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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瘾如涨潮般汹涌,一个浪头接着一个浪头将她的理智全部吞没,她越看罗炎越觉得恼怒,憎恨,这样强烈的厌恶的感情是她这纯白的二十几年的人生中从未出现过的,她恨这个男人,恨不得他立刻从她眼前消失,连带着他给她的痕迹与屈辱,全都和他一起消失不见。
就算当年爱霍东恒爱到没头没脑的时候,秋白露都没有感觉过如此激烈的情绪。
罗炎开启了她人生中的另一道门,只不过这扇大门被打开,谁也不知道它将通往何方。
“只不过是个纹身……它什么也不是……我不会让它留在我身上……我离不开你,难道还不能消除这个东西么……”秋白露低低地喃语,她的脑子里似有烈焰焦灼,愤怒之火将它烧成一片荒芜,她一心只想着将这个绯色的属于罗家的印子弄掉,她用尽身上的力气推开罗炎,东倒西歪的撞开木门,跑了出去。
罗炎并没有去追她,也许是因为猜到秋白露并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因为这是他的岛,他的地盘,任她怎么折腾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可这一次,他却是大错特错了。
秋白露漫无目地的跑着,心底深处涌起一种无法言说的欲/望,她想要亲手毁掉某样珍贵的东西,她想要感觉到疼痛,某种更强烈的,比现在身体所遭受的疼痛更让她刻骨铭心的痛感。
终于,她眼前出现了一样东西。
保镖们晚上用来取暖的篝火堆里,仍然有些没有烧尽的燃着的热炭,暗红色的炭火像如瑰丽的红宝石般吸引着她的视线。
秋白露沉默无声的走到篝火前,蹲下身子,她用手抓起一块半燃半灭的灰炭,燃着的火光将她的眼睛逼出眼泪,泪水落到灼火的炭身上立刻发出一声嗤响,然后化成一缕青烟。
下一秒,秋白露毫不犹豫地将炭木燃着的部分朝着自已肩头按去。
热炭与皮肤接触时发出吱吱的声响,秋白露张大了嘴,却没能喊出一个字,所有的哀嚎都被她吞了下去。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仰望着遥远的天空。
在极度的痛苦之中,她颓然倒地。
林中栖息的鸟群不知被什么动静所惊挠,纷纷扑棱着翅膀飞起,庞大的鸟群将阳光都遮蔽住,给大地留下一片诡异的阴影。
罗炎听到木屋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他心中一喜,看来秋白露仍是忍不住要回来求他。
他打开门,笑容僵在脸上。
保镖手里抱着的女子,肩头上美丽华贵的纹身早已不见,替代它们的是一片血肉模糊,秋白露疼得几乎要晕死过去,但见罗炎出来硬是挣出一个微笑 ,“怎么样……罗先生……我说过,它什么也不代表吧……”
被烫伤的地方简值是一塌糊涂,黑色的木炭,灰白的炭灰与血肉混在一起,血水淌下来把她的长发粘稠在一起,秋白露的脸色惨白,可一双唇却是鲜红鲜红的,像是染了血,她朝他笑着,从微笑到大笑,笑声和飞鸟的惊鸣掺杂在一起,她像是疯了一样。
罗炎这样强硬的人,竟也不忍再多看她一眼,“快把她抱进来,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没看见她伤得那么重么?!”
他的语气极端恶劣,也不知是真的恼火保镖们看管不利,还是因为心里对秋白露又爱又恨。
保镖抱着秋白露进了房间,动作谨慎得就像是抱了一件精美而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她人一挨着床铺,身体就像一柄弓似的弯了起来,整个床单瞬间就被她的血染成一片惨红。
罗炎挥挥手,让人退下,没人敢说一个字,所有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暴戾与杀意。
就算他现在把秋白露掐死,他们也不会觉得意外。
然而罗炎并没有要她的命,虽然他很想这么做,但他仍是没有动手,他的手指不着痕迹地颤抖着,要用很大的毅力才能控制住他们,他俯下身,贴着秋白露的脸,在她耳边低语,“一个纹身确实不能代表什么,看来我是小瞧了你。你这么勇敢,真让我刮目相看……小露,有些事情我并不想做的,是你逼我的,你这样不给我面子,糟蹋我的心意,你真的让我,非常非常非常的,失望。”
秋白露在进屋的时候就已经疼晕了过去,他说什么她也听不到,罗炎用手轻抚着她的长发,他的手上也沾了她的血,黏黏的感觉让他十分不舒服,他将手掌将在她的肩膀上的伤处,用力一按。
罗炎满意地看到就算是在昏迷之中,秋白露仍是拼命地挣扎了一下,想要逃开。
他微笑地长出了口气,“你不怕疼?想要用疼痛来摆脱药瘾?可是我却舍不得你疼……小露,这赌约与游戏一点也不好玩,我不想再玩下去了,从今天以后,游戏的规则,要由我来定……”
他说着,用手指掰断一管玻璃瓶,将针头刺入秋白露的静脉,把无色的药品推了进去。
不多时,秋白露紧皱的眉头,渐渐的松开了。
这一回罗炎不再着急给她找医生医治,每天只是让人简单的做下处理,随便上些烫伤药,就不再管她,被烫伤的地方,在夏天很容易化脓,秋白露肩上的伤处,几乎可见白骨。
可她并不觉得疼,罗炎加大了吗啡的药量,或许还掺了别的东西,强大的抑疼药物让她的身体失去了对外界伤痛的感知能力。她反抗过,但无奈根本无法抵抗保镖们的力量,没用多长时间,她就眼睁睁地看着眼头被扎入胳膊里。
一次,两次,三次。
罗炎最终对她这种无谓的反抗感到厌烦,他在某天早上甩给她一张报纸,秋白露看过之后,就再也不做任何挣扎。
报纸是滨海市的日报,上面头版头条占了一张页面报道着秋氏老宅的火灾。
她的家,栖身之所,从小长大的地方,承载了她无数回忆与心血的最后的保留地,就这样被他轻而易举的毁了。
他在用他的方式告诉她,他如果想要她的命,她的一切,都是极简单的事情,甚至不用他亲自动手,自然有人替他卖命,他可以毁了她的房子,当然也能毁了她公司,毁了她的朋友,毁了她人生中她所珍视的一切。
他的毁灭与霍东恒所做的不同,他的毁灭,是真正的毁灭。
从根上,让她神形俱毁。
秋白露开始变得很乖,很老实,她按时吃药,不管他们给她什么药她都配合极了,一条手臂上被针扎得没地方再下针了,就主动举起另一条,她不常开口,但也不会再流露出厌恶的表情。就连罗炎有时候靠近她,她也不再像过去那样怒斥他。
她像是在一朝一夕之间就明白了他们之间实力的差距,不再做愚蠢的反抗。
她乖的时候,罗炎会对她很好。
让人找烧伤科的权威医生给她治疗,给她用最好的药物,让她的伤口在最短时间痊愈。
只不过留下的丑陋伤疤他却并不打算将它清除。
“这比纹身更好不是么?这不但代表了你属于我,还代表了你曾经有过的小小反抗,是很珍贵的回忆,不是么?”罗炎微笑的将轻浅的吻落在她的伤处,秋白露的身子颤了颤,最终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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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你没那么傻()
山中无甲子,岁月不知寒。
秋白露也不知道自己在岛上到底过了多少天,每日浑浑噩噩的,除了吃就是睡,清醒的时候总是坐在窗前发呆,岛民们最初还畏惧着不久前的那场鞭刑,以及罗炎对她的态度,不敢靠近她,当她是洪水猛兽一样,只是远远的望着她在窗前的剪影。
后来日子久了,他们发现她似乎没有一丝害处,安静得好像一尊菩萨,再加上罗炎对她的态度日渐和缓,人们渐渐的就不再害怕她,开始于她的木屋前行走,还有些大胆的女孩子,进了她的房间,从木屋里她的床前偷一只好看的蝴蝶兰插在脑后的发髻中。
时光如指尖的细沙,不经意间半年就这样过去,没人来找她,所有和她有关的人似乎都已经将她遗忘,秋白露不再在窗前眺望,她开始读罗炎放在木架上的书籍有很多是十分名贵的初版书,书的内容很杂,什么都有,主要以游记和建筑方面的居多,秋白露英文不太行,但每日没事就左手抱着书,右手抱着字典翻着看,也真给她读通了几本。
罗炎有空的时候就来和她一起待着,秋白露不和他说话,他也不会主动多讲,两个人坐在房间两头,各自读着手中的读物,一室宁静,就像没有人存在一般。
罗炎不信秋白露就这样真的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她的性子坚韧,能忍人之不能忍,罗炎觉得自己还应该再加把火,把她心里所有的希望都灭了,这人就能完完整整的归了自己了。
天气好的时候,秋白露愿意晒太阳。她觉得自己骨子里总有种寒意,不算天气多么闷热,她穿了多少件衣服,都无法让它变成暖意,只有阳光可以短暂地驱散它,让她不会被这股寒意冻得全身打颤。
就算太阳再烈,灼热如火,罗炎也陪着她。
阳光下的秋白露,皮肤白得像是透明了一样,因为太瘦,所以皮肤下面暗青色的血管都可以看得见,一根一根能够数出来。她躺在摇椅里,摇椅微微的晃动着,不多时人就有些泛迷糊,纤长的手臂架在摇椅的扶手上,瘦得骨结都突了出来,看着十分可怜。
从小臂往上,只要是能看见血管的地方,都有针孔的痕迹,针孔太多,肌肉都僵死了,打针的时候是很疼的,可再疼,罗炎也没见过她喊一声,或者落一滴泪,她像是把自已所有的喜怒哀乐都锁进一个盒子里,然后将开启这盒子的钥匙扔了。
他望着她,她的目光落在书页之上,阳光正盛,把纸张照得一片惨白,白得直晃眼,可秋白露却直直地看着那张纸,心思不知飘到了哪里。
直到罗炎抚上了她的手腕,她才将略有些迷茫的目光投向他,好像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似的。
罗炎微笑着看她,“你怎么这么瘦?好像怎么样也养不胖似的?要不要让医生再开些营养针?这么瘦下去,等到了暴风雨季节,一阵风不就把你吹跑了?”
秋白露不答,安静的听他说话,也不抽回自已的手,就由他握着,在掌心温柔地揉搓着。
“可是打针又要让你疼,我舍不得你疼,除非是非打不可的……小露,你就不能好好吃饭?让我省点心么?”
让她吃饭,是比让她吃药还要难,没见过这么大的人,吃一顿饭还不如一个小孩子的量,罗炎有时候会想,秋白露其实是想饿死自已,等死了,就能逃脱了……
“不想吃,天气热。”秋白露难得的开了口,因为许久都没有说话,所以声音有些沙哑。
“我让他们在山腰上盖了房子,也引了电线过去,那边装了空调,等过几天盖好了就能住了,到时候你就能好好休息了。”
吃不好也睡不好,人不瘦才怪,秋白露自已不在意,罗炎看在眼里却觉得不舒服极了。“你这么瘦,别人还以为我虐待你。”
别人?哪里来的别人?这岛上的人都是他的信徒,别说她瘦,就是他弄死她,他们也觉得理所当然,她死得其所。
见秋白露唇角微挑,罗炎怎么能猜不出她心中所想,他手上微微用了些力气,秋白露皱起眉头,看他。
“我知道你在岛上待得时间太长了,心里不痛快。这样吧,下周米兰时装周,我带你去转一转,顺便玩玩,你看怎么样?”
想象中秋白露的狂喜并没有出来,反而,她眉头越皱越深,“带我出去?你不怕我跑了?”
“跑了再抓回来。呵呵,小露,你没那么傻。”
她有软肋在他手中,他想怎么拿捏她都行,他动动手指头,她就能生不如死。
为什么是米兰?为什么是时装周?罗炎是很低调的人,并不喜欢这种场合,可却愿意带她去,为什么?秋白露心中有无数个疑问,但却不肯开口向罗炎讨一个明白,她的精神不济,只开口说了这几句话,就觉得疲惫得不行,两只眼睛眯眯的就想闭上。
“睡吧,睡醒了好好补补,小露,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只要你好好的……听见了么,好好的……”
罗炎在秋白露耳边低低的喃语,声音随着清风化成无形,这些抓不着也摸不到的誓言她已经听了太多太多,一个个都说会对她好,但最后又怎样,胸口那块本应温热跳动的地方,再不会有波澜,这才是真的心死如灰了吧,原来以前那些,不过是玩闹,遇到了罗炎,她才知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竟是可以这样狠,而她自已对自已,竟然也可以这样狠。
秋白露并不知道这座岛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