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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看了眼,粗黑字体的“离婚协议书”映入眼帘,我心涩痛了下。
都说事不过三,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进去吧。”我紧紧捏住协议书,故作平静地说。提步朝拘留所里走。
进了拘留所,我问默默跟在我身后的秦朗,“这件事你事先和他说过吗?”
“没有,我只和楼先生说你要来看他。楼先生”他顿了顿,似是很压抑的,说:“楼先生很高兴。”
我脚步微微一顿。
是啊,他当然高兴,我们已经快1周没见了。
昨天和他微信的时候他就反复诉说对我的思念,说他每晚都梦到我,只是他做梦都不会想到,终于见到朝思暮想的我,我却是要和他离婚。
不能哭,不能哭。
我抑起头,把又快要溢出眼眶的泪倒流回去,重新提起脚步。
“楼太太,这边走。”
秦朗越过我,手朝左手边的走廊示意了下。
我疑惑,这条路不是通往vip会客室的。
“不是去会客室吗?”我问。
“楼先生让你去他房间。”
我惊讶,“他在这里这么自由吗?连被探视都可以在自己房间?”
秦朗总算露出了点笑容,有些微微的得意,“楼先生一句话,谁敢违抗?除非他们想提早退休。”
我点点头,赞同他的观点。
虽说楼少棠被判刑基本已成定局,但就算他成了阶下囚,楼家的势力还在,那些人对他不敢像对其他犯人那般。
再者,听之前楼元海话里的意思,楼少棠这牢也坐不了几年,就会想办法假释出来。若是那些人不长眼得罪了他,依楼少棠有仇必报的个性,他们可没有好果子吃。
随秦朗走到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房间门口,秦朗停住脚,“楼太太,我就不进去了,在大厅等你。”
他语气颇显沉重,似乎已预感到接下来里面会有一场狂风暴雨。
我理解地点下头,“好。”
秦朗走了。我站在房门口,闭上眼睛暗暗调整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心。
片刻,我复睁开眼,捏了捏手,抬手刚要敲门,门倏得被打开,在我还没反应之时,手腕即被一只宽厚的大手扣住,将我拉进了房间。
下一秒,身体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淡淡烟草味窜入鼻腔,随之铺天盖地的吻落到了脸上。
砰……
楼少棠边吻我边带着我转了个身,用脚把房门踢上。
似要将对我深切的思念透过这唇舌的交纏来釋放,他的吻疯狂又激列,我被吻得有点眩晕。
随着他舌深扖我口腔,他的手也攀爬上我柔軟开始柔涅。
我身体如过电般颤了下,一下清醒过来,“楼少”
我叫他,可我的嘴被他强势的攻占着,只能发出微弱又细碎的声音,于他听来更像是欲拒还迎的使媚。
我只好抬手去拉他已伸琎我衣襟里,勾浃起我红逗的手。
他湍息声渐重,身芐那処也已岇首廷立抵在了我腿涧,所以根本不理会我,力度反越来越加强。
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也会控制不住而阵地失守,于是我一狠心,用力推开他。
“怎么了,老婆?”已完全琎扖状态的楼少棠一脸茫然,谷欠火还在双眸里熊熊燃烧。
“楼少棠,”因为心痛,我声音发颤,不忍看他的脸,别开头看向一旁。
当看见餐桌上放着的烛台和两盘牛排时,我眼眸狠狠一缩,接下去要说的话刹时全都卡在了喉咙里,心脏似再次被利器割裂开,令我几要窒息的剧痛从心房侵入进四肢百骸。
“是不是很惊喜?”
以为我的发怔是因为他给我制造的惊喜,我太高兴了一时不得反应,楼少棠忘却了被我突然打断的激晴事,颇为得意地笑起来,“这牛排是我让人从澳洲空运过来的,借了这里的厨房亲自给你煎的。调味料也都是让人从外面重新买来的,全是你平时爱吃的那个牌子。”说着,他牵起我手欲带我朝餐桌而去。
我脚步不动,眼里蓄满滚烫的泪。
“怎么了?”楼少棠转过身,不解,立刻又失笑,“感动了?”他抬手,指腹温柔地轻拭我眼睫上的湿潤。
我心如刀割,眼泪被他越擦越多。
他对我掏心挖肺的好,而我却要做扎他心肺的事了。
我不忍这么做,可不得不这么做。
既然伤害和痛苦无可避免,不如快刀斩乱麻。
于是,我闭了闭眼,说:“楼少棠,我们”眼泪不间断地滑出眼眶,我喉咙又痛又酸,“我们离婚吧。”
第303章 没有你,任何路我都走不下去!()
楼少棠笑容凝固住。
“什么?”他问,表情似是没有听清我说的。
但我确定他是听清了,因为他脸已渐渐沉了下来。
为了让他知道我的决心,我定定直视他,用无比坚定的口气重复道:“我们离婚。”
“理由。”他紧紧盯视我,脸庞线条全然冷硬,面容一片阴沉。
“楼元海回来了。”我不再像上次那样欺骗他说自己爱上了别人,而是对他实话实说。因为我要让他提高警惕,提前做好防备。
“所以?”楼少棠面容松了松,眉尾一挑,似是对此很不以为意的。
“他要杀你。”
我没他这样轻松,接下去把在车库偷听到楼元海和夏佩芸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全都告诉了他,却是依然隐瞒了沈亦茹下跪求我的事。
若是他知道我与他离婚最大的原因是这一点,那他和沈亦茹的关系必将走到终点。
我不愿看到他们母子反目。沈亦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年轻时失去丈夫,不能让她年老再失去儿子了。
“就因为这个?”楼少棠听后表情全然放松,脸色柔缓下来。
“嗯。”咽下喉咙里的酸涩,我承认道。
楼少棠立即哼笑了声,单手插进裤兜里,手抚弄了下发梢,一派不当回事的,“你以为凭楼元海就能干掉我?除了比我多吃了几十年干饭,他还有什么能耐?”他冷冷一哼,极为轻蔑的。
“话是没错,可你在明他在暗,你再提防也难保不会百密一疏”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不等我话说完楼少棠就打断我,双手按住我肩膀,目光坚毅地看着我眼睛,语气胸有成竹的。
他总是这样自负!
“怎么不会有事?”我拉下他手臂,“别忘了,3年前他就得过手,只是你运气好才幸免。这一次,我不能让你再碰运气。”
见我丝毫不动摇,还不相信他,楼少棠的脸又阴了下来,抬眸朝右上方墙角的监控摄像头看了眼。
虽然他没坐班房,但毕竟是嫌疑犯,房间里还是被布了监控。
“即使这样又如何?我说过,我楼少棠的命不需要用老婆换!”他的话同上次如初一辙,语气也是同上次那般严厉。
楼少棠,你以为我愿意吗?做这个决定我有多痛,你知道吗?
望着他俊朗又自负的脸庞,我心里默默地说,两行热泪滚落出我眼眶,渗进紧抿的唇缝里。
伴着满嘴的酸涩,我说:“楼少棠,你还年轻,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就此止步。”
“如果这条路上没有你,不如不走。”楼少棠双眸紧凝我,语气决绝,又说:“没有你,任何路我都走不下去。”
他誓与我不离不弃。我心好痛,痛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我也是,我也是。
可是,沈亦茹的话言犹在耳。和楼少棠在一起,我只会害他,拖累他,即使出现奇迹,他能安然度过这一劫,但只要我没有离开他,翟靳就不会收手,还会给他制造无穷无尽的劫难。
我不能再让他步步惊心,再让他以身涉险。
我手紧握成拳,努力让自己不要崩溃,用尽全力扯出一抹苦涩的笑,用哽咽的声音说:“没有我,也许你会走的更好更顺利,要不你试试。”
楼少棠眼眸狠狠一缩,脸再度阴云密布,“我说了,我楼少棠的命不需要用老婆换!你他妈听不懂吗?”
他一字一句,声音又冷又厉。
他怒了,真的怒了。
但我心意已决。
我必须离开他,必须让他重获自由。
将脸上的泪通通抹干净,我强逼自己冷下脸,硬下心地道:“什么也别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楼少棠,签字吧。”
我把在刚进拘留所时就已签好我名字的离婚协议书递给他。
楼少棠低眸冷瞥了眼,嘴角冷诮一勾,随即伸出手接过,举到我眼前。
他盯视着我双眼,两手捏着纸张从中间慢慢地撕开,将协议书撕成两半,而后揉成一团,松开手扔到了地上。
“离婚?”楼少棠冷笑了声,“想也别想!”
心如地上的协议书,被撕碎揉皱。我强忍痛意,憋住眼泪,硬着声嗓说:“楼少棠,不管你同不同意,这婚我离定了。协议书我会让秦朗再拟。”
楼少棠紧盯我,眼角猛烈抽动,两只手紧握成拳,因太过用力,两条手臂都在微微颤抖。
他也在强忍,强忍着冲我发怒。
这时,放在旁边茶几上他的手机消息提示音响了2声,我下意识看向亮起的屏幕,是纪寒时发来的微信。
南瓜到了,已寄出。
我微微一诧,楼少棠不吃南瓜的,纪寒时不应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他寄?再说,如果他真是突然想吃,只要说一声,拘留所里的人自会给他做,何必要纪寒时寄?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楼少棠已拿起手机点开看,旋即冷绷的嘴角划开一抹笑,但很轻微,且转瞬即逝,而后抬眸无意地轻瞟了眼监控摄像头。
他把手机放回茶几上,阴沉的面色稍稍缓和,双手搓了把脸,似是在调整自己情绪。
片刻,他放下手,脸庞不再蕴怒,而是很歉意的柔柔一笑,拉起我手在我手背上亲吻了下,“老婆,刚才是我不对,不该对你发火。你是担心我安危才这样做的,我知道。但是你真的不用担心,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有事,楼元海动不了我。”偏头朝餐桌示意了下,“我们吃饭吧,牛排都凉了。”
他胸有成竹的口吻让我相信了楼元海也许真的不会得逞,可是我说过,选择和他离婚最大的原因不是楼元海,而是沈亦茹。
于是,我不得不狠心坚持,“楼少棠,你为什么还不懂?”我甩掉他的手,“只要你一天不自由,你随时都有危险。你再本事又怎么样?只能被动防御!”
楼少棠笑脸一凝,虚眯起眼眸盯视我,似要将我看穿一般,“涂颖,你老实告诉我,你这么坚持到底是因为什么?真的是因为楼元海要杀我?”
是的,楼少棠太了解我了,我这样不信任他,不像我。
在心理对决上我从来不是他对手,且他又很聪明,怕再下去我心理防线会崩溃,他也会猜中真正的原因。所以,我只好把心一横,违心地说:“也不全是。”
楼少棠眉头挑了挑,一副料定如神的表情,沉声问:“那是什么?”
我朝隆起的肚子看眼,紧捏住手,道:“我舍不得把这个孩子打掉了。”
楼少棠诧了下,立刻如释重负的笑起来,拉起我冰凉的手握住,“那就生下来,我本来就不建议你打掉的。”
“这个孩子不能没有爸爸。”望着他灿笑的脸,我抽出手,继续拿刀子割向他,却也把自己疼得呼吸困难。
“怎么没有?我不是吗?”他笑意里全是慈爱的温柔,完全没有领会到我话里的意思。
剧烈的心痛瞬间充斥着整个胸腔,我手掌用力,指甲嵌进掌肉里。
“我说的是亲生爸爸。”我强忍着眼泪,硬逼自己扮演一个冷酷绝情的女人,“楼少棠,我考虑了很久,我想给这个孩子一个健全的家庭。你知道的,我从小没有父母,那是种怎样的滋味我懂,我不想再让这个孩子也和我一样。”
楼少棠笑容一下僵固在脸上,懵怔的表情似是晴天突遭到雷击。
片刻,他缓过神,嘴唇微动了动。
知道他要说什么,我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道:“她是混血儿,我们要想骗她你是她父亲根本不可能。我也不想她将来被你妈还有楼家人嫌恶和嘲笑,所以”
剧烈的心痛让我难以往下说,我顿下话。但我说的这个理由已是无懈无击,把楼少棠想要再疏通我思想的所有话全都堵死了。
我真是佩服我自己,佩服得恨不得掐死我自己。
楼少棠一言不发,薄唇绷成一条直线,定定看着我。
房间里的空气如被冻结一般。我全身感到阵阵发凉,身体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