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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少棠一言不发,薄唇绷成一条直线,定定看着我。
房间里的空气如被冻结一般。我全身感到阵阵发凉,身体微微颤抖。
“所以,你和我离婚的原因不是楼元海要杀我,而是为了孩子,你决定和翟靳结婚,对吗?”半晌,楼少棠开口,他面容平静,声音毫无情绪波动的,但深邃如潭的眼眸里却渐渐盈满受伤的光。
想说“嗯”,可这个字怎么也发不出,我只能点头。
“可是你不爱他,为了孩子和他在一起,你不痛苦吗?”楼少棠的声音已满是痛苦了。
痛苦,很痛苦,也许我一辈子都会在痛苦的深渊里不得解脱。
“爱是可以培养的。”强吞下喉咙里的酸涩,我扯了一个不以为意的笑,说出与心底截然不同的话。
楼少棠眼角狠狠一抽,“你的意思是你会爱上翟靳?”他声音微微发颤,似是惶恐,喉结紧而涩的一滚,“你和他还有孩子会成为幸福的三口之家?”
幸福?
楼少棠,没有你我怎么可能会幸福?!
嵌进掌肉里的指甲越陷越深,疼痛传递到心脏蔓延至身体每一个细胞,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奔泻而出。
“回答我。”楼少棠不容我沉默。
“对。”我艰难地冲破又堵满喉咙的酸涩,狠心地落下这个字。
第304章 对不起,是我负了你!()
楼少棠眼角狠抽了下,紧紧盯凝我,“我不相信!你不可能会爱上他。”
他语气很肯定的,坚信我对他的爱矢志不渝。
是的,的确矢志不渝。
这辈子除了他,我不会爱上其他任何人。
尤其是翟靳。
可是,我必须要他相信我会移情别恋。
“为什么不可能?”我强忍着心痛,挺不屑的一笑,“我一开始不也对你恨之入骨嘛,现在还不是爱上。爱是可以转移的,只是时间问题。”
说完这通话,我在内心狠狠地抽了自己两巴掌,但脸上表现的全是对这份观点的坚信不疑,还用无比坚毅的眼神直视着他,让他相信我没有说谎。
楼少棠眼眸骤然一缩,表情是很难以相信我会说出这番话的。
心已经在滴血了,可我强撑着快要崩溃的心理防线,脸庞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片刻,楼少棠再次开口,他声音变得暗哑,喉结滚动得很紧涩。
“是的。”我一秒不迟疑的说。
看着他眼中受伤的光在慢慢地越聚越盛,还有盈盈的水光在微微波动,我呼吸一下变得困难。他眼圈很红很红,将我眼眶灼烧得滚烫滚烫。
我想别开眼,可发现自己似乎被人施了定术,就连动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只能这样定定地看着他。可我的眼泪就快要流下来了,怎么办?
“呵?”就在这时,楼少棠突然发出一声笑,很自嘲的,“涂颖,告诉我,我对你来说算什么?我为你抛去骄傲和自尊算什么?我为你几乎付出了我的所有,又算什么?”
他每一句叩问都像一把刀在我心上深深一扎,我无言以对,撕裂般的心痛囤聚在胸腔里,我想用汹涌的眼泪宣泄。
可是,我不能。
我不能让他看出我有一丝丝的痛苦和不情愿。
我死死咬住唇瓣,强行屏住眼泪,一丝血腥味泛进嘴里。
见我咬唇不语,对他的话无动于衷,楼少棠又是一笑,比刚才那声更为自嘲,“笑话,是吗?”他声音一点一点变冷,却藏匿不住悲哀。
不是!不是!
楼少棠,你不是笑话!
你是我此生最爱的人!
最爱的人!
我内心疯狂摇头,脸容却平静无波,“对不起,是我负了你。”
“呵对不起。”楼少棠立刻嘲弄的呵笑一声,随即又紧绷住脸,盯凝我眼睛,喉结艰涩地滚动了下,“涂颖,你确定你不会后悔?”
他语气无比严肃。
我坚定地摇头。这一次不是违心的,我是真的不会后悔。
我要他活着;
我要他自由;
我要他继续矗立在金字塔顶呼风唤雨;
要他将那些想置他于死地的人通通踩在脚下,铲除消灭。
楼少棠笑了,苦涩、嘲讽又有些悲哀的。
他闭上眼睛,微仰起头深吸了口气,喉结艰涩滚动。
片刻,复再睁开,他眼中受伤的光已尽数敛去,变得平静而清冷,但眼圈依然血红。
“好,既然如此,我成全你。”
他声音冷得像从窗外吹进来的寒风,我打了个冷颤,心急速坠沉。
他答应了。
我浑身冰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可他却是不再看我,走向一旁的沙发,“让秦朗进来。”
冷冷撂下这句话,楼少棠坐到沙发上,交叠起双腿,脸孔比说的这句话还要冰冷。
他转开脸,看向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
我站在原地,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落。
我知道我不该哭的,不该让他觉得和他离婚我是痛心疾首和万分难舍的。
可是我做不到,我忍不住。
我不想离开他。
我离不开他。
但是,我不得不离开他。
“不是要离婚嘛,还站着干嘛,快点。”
他冰冷的毫无起伏的声音再度响起,随之天空响起轰隆一声雷,豆大的雨点刹时倾落,敲打在窗户上。
尽管他脸覆满冰霜,但我十分清楚他内心此刻也如窗外,下着飘泼大雨。可骄傲如他,他不会再求我留下。
就算求,我也不会留。
虽然我们现在都很痛,但这是为了他好。
痛,也值得。
我吸去鼻腔里的酸涩,抹掉脸上的泪,微颤着手从包里摸出手机,给秦朗打了过去。不一会儿秦朗过来了。
一进来,他目光就看向地上被揉成团的离婚协议书,担忧的面色明显一松。
“楼先生,你找我?”他嘴角噙起一丝放心的笑,走向楼少棠。
“重新拟一份离婚协议。”楼少棠身形未动,目光依然看着窗外,冷冷道。
秦朗一下怔住,立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立刻看向我,用眼神问我怎么回事。
我不说话,眼眶里又重新蓄满了泪。
他是聪明人,什么情况一目了然了。
因为气氛实在是太过压抑,令人窒息,秦朗扯松了点领带,清了清嗓子,道:“我,我没带电脑。”
他公文包里是常备笔电的,这事我和楼少棠都知道,他这样说分明是想让我们再多点时间冷静。
“手写。”楼少棠没有半秒迟疑地说。
我心尖一颤。
楼少棠这是也决了心意了。
一旦他做了决定,什么都阻挡不了他。
秦朗噎了下,盯看了楼少棠几秒,随即很无奈地轻吁出口气,打开公文包,磨磨蹭蹭地从里面抽出2张a4纸。
看他环顾四周,好像是不知该坐哪里写,楼少棠起身,阔步走向餐桌,抓住白色桌布的一角,用力将桌布一把扯掉,桌上的烛台和盛着牛排的餐盘顷刻被扯到了地上,发出乒呤乓啷震颤人心的碎响。
我闭上眼睛,滚烫的眼泪从微合的眼缝里流出,紧握着双手,强力稳住自己微颤的身体。
片刻,秦朗走向餐桌的脚步声传进我耳朵里,随即房间就安静下来,只有笔在纸上沙沙的书写声。
啪——
火机弹开的声音兀地响起,我心微微一颤,睁开眼,只见楼少棠已坐到了秦朗左手边的座椅上,正拿火机点燃嘴里叼着的烟。
烟很快被点燃,他把火机往桌上一扔,火机擦过桌面重重落到我脚背上,然后弹到地上。
我脚背一疼,却是装作无事。
他没有看见,深深地吸了口烟,又长长地吐出。
他望着我,我也望着他,浓浓的白色烟雾在我们之间飘飘袅袅,似是隔了一座屏障。
我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但能清晰感受到从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
他是对我死心了,是吗?
好,这样就好了。
楼少棠,不要再爱我了,重获自由后你将不会再有任何拖累,不会再遭受无妄之灾,全心全意去发展“天悦”,实现你宏伟的人生抱负吧。
“好了,楼先生。”秦朗心情压抑的声嗓打破冷凝的空气。
他将协议书递给楼少棠,楼少棠一眼没瞟,对我冷冷点了下下巴。
秦朗会意,把协议书转递给我。
我捏了捏拳,上前几步,伸出手接过,拉开楼少棠对面的椅子坐下,没有看协议书的内容,直接对秦朗说:“笔。”
秦朗愣了下,反应过来,“噢。”把手上的笔递给我,看向楼少棠,眼神流露出想让他回心转意的意味。
楼少棠不再抽烟,把烟夹在指间,面无波澜地看着我。
我暗吸口气,握紧笔杆,将笔尖落到签字处,刚准备签写,只听楼少棠平静且无温度的声音响起,“涂颖,你想清楚,一旦你签下这个字,我们就再无瓜葛。”
我手微顿了下,心又被撕裂一次。下一秒,却是坚毅地再次落笔。
“翟靳是我的仇人,如果你和他在一起,意味着从今以后,你也会是我的仇人。我只会恨你,不会再爱你,你要想清”
楼少棠语速越来越急迫,只是还未等他说完,我已在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最后一笔落下,楼少棠急切的声音戛然而止,房间内瞬间陷入静谧,仿佛室温也骤降至了冰点。
我们三个人谁也没再说话,时空都似是被定格了。
我木然地盯着协议书,脑中回响的全是楼少棠刚才说的话。
他将不再爱我,不再爱我。
从今以后,我将会成为他的仇人。
心似被一刀一刀地割裂开,疼得我难以呼吸。我微启开唇,想要汲取一点新鲜空气,可发现吸进肺腔里的全是令我快要窒息的悲伤气息。心痛加剧了。
片刻,一声喉结艰涩深滚的声音从对面传进我耳朵里,紧接着是一声混着极为自嘲和讽刺的哼笑。
我缓缓抬眸看向楼少棠,不知何时他身体已前倾至桌沿,此刻正慢慢地向椅背上靠去,盯凝我脸的目光里盈动着水色,但温度却是在一点一点地变冷。也是不知何时浮现到脸庞的戚然之色在慢慢褪去,逐渐恢复到先前的寡冷。
我紧抿唇瓣,强压下内心如潮的痛涩,强作镇定的把协议书和笔递给他。
楼少棠薄冷的唇紧绷成一条直线,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半晌,伸手一抽。
手指被锋利的纸张割得一痛,应是破了道口子,但我没去管,拇指紧按住痛处,看着楼少棠。
楼少棠把协议书放到桌面上,握住笔
第305章 每一个鲜活的曾经()
他握得很用力,整条手臂都在微微颤抖,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凸,骨节突出,泛出骇人的白。
笔尖只在纸上停留了几秒,他便快速签下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他把笔往桌上一丢,蹭一下起身,椅子翻倒在地。他一个眼神都没再给我,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
我绞握着双手,目光牢牢粘在协议书上龙飞凤舞的“楼少棠”三个字上。
虽然已经和他签过三份离婚协议书,但这是我第一次在上面看见他的名字。
第一次,是他逼我先签的。
第二次,是他骗我先签的。
这一次,他当着我面签了。
“楼太太。”
秦朗的唤声将我注意力拉回,我迅速把快要冲出眼眶的泪水逼回去,看向他。
秦朗望着我,似是在犹豫的,片刻,说:“协议书我会晚几天再递交出去,如果你”
“不用,你尽快办。”我果决地打断他。这事拖一天,楼少棠就多一份危险。
秦朗皱了下眉头,表情微微起了丝气愤,却是什么也不再说,收起协议书,而后从椅子上起来,似是对我无可理喻的慨叹了声后也走了。
我仍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倾盆大雨,寒风从洞开的窗户呼呼地吹进来,灌进我宽大的毛衣领口里,可我身体已经麻木了,一点也不觉得冷。
雨水打湿了窗帘,窗台上的多肉盆栽也已被雨水积满。
昨天和楼少棠发消息时他告诉我,这个盆栽是从他住进这里的那天起开始养的,他一直悉心照料着,打算在再见到我时送给我。
可是现在,
盆栽被雨水淹死了。
我和楼少棠结束了。
我不知自己是怎样走出拘留所的,当我走出大门时已浑身湿透。翟靳看见我,立刻从车上下来跑向我,脱下身上的外套遮到我头上。
我停住脚步,侧过头,用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