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目光从女人滴血的手移向她的脸,突然明白了女人这么做的用义。她是不想和他结婚。他紧紧凝视着她,喉结艰涩滚动。
女人依旧冷若冰霜的望着他,好似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他,是一面没有生命,不知疼痛的墙。
但,他好痛,胸腔里那颗之前就已很疼很疼的心,此时已痛的令他每一下呼吸都艰难无比。
见他们都不说话,他妹妹再次催促,他快速而强制的抑住剧烈的心痛,冷静的道:“婚礼取消。”
他妹妹诧异了瞬,旋即便看见女人受伤的手,立刻听从他的话去通知宾客。
妹妹一走,他马上打电话给医生,让他过来帮女人处理伤口。
女人对自己真是够狠,下手很重,伤很深,都伤到了神经血管,可医生在给她缝针的时候,她一声不吭,就连眉头也没有皱动一下,只目光呆呆的盯着前方,仿佛她不存在于这个空间。
他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内心悲哀到荒凉。直到医生处理完伤口离开,他都没有与她说话。
他不知道该什么,安慰的话,深情的话,关心的话,女人一概都不会听。那么,他说来又有何用。
凝视了她片刻,他便走了。下楼时,他遇到了他的妹妹,他妹妹问他女人的情况,他摇头,什么也不想说。
见他情绪已是跌至深渊谷底,且面容藏匿不住痛心疾首的,他妹妹表情显现出她也很难过,识趣的不再问他,上楼去了。
他去了花园为婚礼而搭的暖棚,宾客全都走了,先前欢声笑语的热闹氛围,此时一片寂静冷清。他缓缓环顾了圈,桌上精致的古董茶具,色彩缤纷的桌花,用速写手法画成的座位卡,还有宾客们喝过的香槟,食用过的甜点,都仿佛还在期待着见证他与女人的宣誓。
女人的佣人过来问他要不要把这里收拾掉,他沉吟2秒,挥挥手。他现在还不想收,他想让这副象征幸福的场景再保持的久一点,即便这场婚礼已经取消,近期也不会再举行。
佣人会意的离开,他突然想到女人现在一定还像刚才那样坐在化妆台前发呆,他立刻又叫住佣人,让她上楼去帮女人换衣服休息。
他的话正巧让踏进门的他妹妹听到,待佣人一走,他妹妹马上就对他说:“franco,你就不能放手吗?”
他顶弄下口腔,“我为什么要放手?”他找不到理由,不放手的理由到是有很多。
他语气是执拗的,他妹妹很是不理解的,“她不爱你。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他心被这话刺痛。是啊,女人不爱他,一直都不爱,无论他怎么做都改变不了。
可是,他还是不愿放手。除了因为他自己,还为了他们的女儿,女儿不能没有妈妈。
他从小就失去母亲,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滋味,他不想让女儿也像他这样,虽然他不会像他父亲那样,他爱女儿,会宠她,可还是不一样,母亲的位置谁也代替不了。
看出他的执着,他妹妹颇无奈的叹口气,“你们2个都一样倔,这样只会伤害对方更深,让彼此更痛苦。”语气一转,变得劝解的,“franco,清醒一点吧,中国人不是有句话嘛,‘退一步海阔天空’。离开让你不幸的人才能得到幸福,当初你懂得用这样的道理劝我,为什么到了你自己就做不到了?”
“我没有不幸。”他立刻驳斥。爱上女人,他从来没有觉得是件不幸的事。
他妹妹看着他,很无语,刚要再劝就被他抢断,“别再说了,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他拉开椅子坐下,倒了杯香槟,仰头一饮而尽。他妹妹又看了他几秒,什么也没再说,走了。
他放下酒杯,又环视了圈暖棚,女人今天用自残来抗拒这场婚礼,但逃不脱还是要和他结婚的命运,只不过他会延期。
他算了下,5月比较合适,那时春暖花开,女人的手伤也好了,这个暖棚也不用再搭,直接就在露天的花园举行,届时,有阳光鲜花的陪衬,现场会更加美。
他越想越觉得这样非常好,心情再度愉悦起来。看眼时间,已是晚上8点,不知女人有没有睡醒,他起身回屋,去楼上她房里看她。
第463章 不想让她成为第二个母亲(番外)()
他敲门,女人没应,他猜她应该是还在睡,开门进去,刚站定在床边,女人就睁开了眼睛,看见他,她一下清醒的,脸孔一冷,坐起身。
他绽开以往待她的柔笑,坐到床沿,头朝她受伤的手撇了下,关心她是否还痛。其实他知道一定痛的,她割的那样深,出了那么多血,缝了好几针。
女人不搭他腔,把手放进被子里,他不介意的笑了笑,又问她饿不饿。他也知道她一定饿了,听佣人说,她一天都没吃过东西。
女人还是不理他,他依旧不介意,把他将婚礼延期的计划告诉了她,说完就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深蓝色比绒首饰盒。这个里面是结婚戒指,原本要在今天的婚礼上为女人戴上的。
他问女人是否还记得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被他切割成三份的他们家族的那枚红宝石,一颗已被制成送她的郁金香胸针,还有一颗在那只已沉睡在海底的手镯上,最后一颗被他镶在了一枚戒指上,并说就是他现在手上这枚。
说着,他打开首饰盒给女人看,女人一眼没瞧,冷眼睨着他。她的反应在他预料之中,所以并不失望,自顾拿出戒指,拉起女人的手,让她试。
因为戒指是他早前定制的,那时女人还没怀孕,现在她比之前胖了些,他不知道尺寸是否还合适,若是不合适他就让设计师去改。
他刚要帮女人戴,女人就要挣脱,但下一秒又不挣了,对他说,刚才他不是问她伤还痛不痛,那就让他把纱布拆下帮她看看。
女人竟会让他关心她的伤令他很是意外,他愣了瞬,随即就笑了,看来女人是看清情势,知道再不可能逃避与他结婚。
他也想看看她的伤情,此前,医生在帮女人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并没有仔细看过,只知道伤的很严重。于是,他一手捧住她手,另一只手一圈一圈地解绷带。生怕弄痛她,他动作小心翼翼,如对待一件易碎的珍贵艺术品。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让他心疼担心的伤口竟是狠狠刺向他心窝的利箭。原来女人不是随便割划的,她深刻的是一个名字,男人的名字——楼少棠。
他整个人都怔住了。他的反应让女人很满意,她冷笑,满面都是对他强烈报复的快感,又故意问他为何不帮她戴戒指了。
他不说话,双眸死死盯着女人手掌心,肉微微凸翻的鲜红的“楼少棠”三个字刺红了他的眼,他眼睑猛烈抽跳,浑身冰凉僵硬。心,在滴血。
女人还觉得不够,又讽刺的笑起来,问他,把他的戒指套在刻有男人名字的她的手上,意义是不是非凡?
这句话真的将他羞辱到了,他视线缓缓看向女人,满腔悲怆、愤怒和受辱。他想不通,他把这辈子所有的真心、良心、耐心都耗在了她身上,对她倾其所有毫无保留的好,甚至连命都能给她,她却对他如此狠绝残忍。
他扣住女人手腕,问她这究竟是为什么,她到底还要他怎样做才满意,才肯接受他。
他真的穷途末路,无能为力了,像一头笼中困兽,低声嘶吼着,没有意识到自己情绪已经失控,加注在女人手腕上的力度越来越大,将女人的手骨都快要捏碎了。
可是女人似是一点也不痛,面庞依旧冷酷无情,说他什么也不用做,因为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不会接受他。
女人对他的恨超越了他的想像。在听见她说她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的那一刻,他也真恨不得自己已经死了,这样就不用承受此刻这撕心裂肺的心痛。
他问她,既然如此为何不杀他,女人的话又在他千疮百孔的心上狠狠一扎。原来她是想杀他的,只是为了女儿不会成为孤儿才没有那样做。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努力想要克制住自己几近崩溃边缘的情绪,可是,情绪如失控的猛兽一下冲了出来。
他睁开眼睛,猛得把女人的手狠狠一甩,站起身,抡起床头柜上的一样东西就往墙上狠狠砸去。他没有看那是什么,只想要发泄。痛痛快快的,狠狠的,发泄。
于是,他把自己入目的东西一样一样的砸的粉碎,砸到最后,他大脑都空白了,也听不见周围任何声音,看不见任何人,只是纯粹机械般的砸。
他不知自己砸了多久,砸了多少,当感觉到脸颊一阵火辣的痛,才一下清醒,紧接着就听见妹妹的怒吼,“她性格这样烈,和妈妈一样,难道你想看妈妈的悲剧重演吗?”
他一下如同被雷劈中,怔住了,母亲被自己失手推下楼的悲惨一幕刹时浮现出脑海,一瞬间,浓郁的哀痛充斥着他整个心田,眼眶越来越酸胀,眼泪渐渐模糊他的视线。
他怔忡的望着妹妹,他妹妹怒容也已消失,眼中蓄满眼泪,满面呈现的全是悲痛。他缓缓转头看向女人,女人看着他,眼眸微微一睑,看似有些疑惑,但表情却仍是冷绝的。
他定定凝视着她,妹妹刚才的话再次在他耳边回荡。她说的没有错,女人的性格与母亲的很相似,她们都是烈女子,认定了一个道理,哪怕天崩地裂都不动摇,宁愿玉石俱焚也不更改。可母亲的结局是个惨绝人寰的悲剧,那么女人呢?会成为第二个母亲吗?
他不知道,他现在好乱。
他一语不发,转身,迈开脚步,缓缓走出房间。
他来到书房,坐到椅子上,拉开书桌抽屉,从里面拿出母亲的照片。这是他拥有的唯一一张母亲的照片,当年母亲去世的时候,他的恶魔父亲将他母亲的所有东西通通烧掉了,这张照片是他偷藏的。
他看着照片,手指轻抚母亲美丽的脸庞。这是他母亲刚生完他后照的,那时她还很年轻,与女人的年纪一般大,以为被深爱的人深爱着,也因为有他,她脸上洋溢的笑容充满幸福。
“玛芒?”
这声阔别20多年的称呼刚从口中呼出,他的眼泪便如汹涌的潮水从眼眶奔腾而出。
“玛芒,我该怎么办?”他将母亲的照片紧紧抱在怀里,痛哭流涕,无助的像个孩子。
他不愿意对女人放手,可是现在,他好像不得不放了。
他的心好痛,好痛啊。
房门突然被敲响,不用猜,他知道一定是他的妹妹,想必她又是来劝解他的。他置之不理,只是收敛了哭声。他不想让他的妹妹听见,他不想向任何人表露他脆弱的一面。
片刻,门外的人走了,他哭声才又渐渐放开。
他哭了好久,仿佛把这20多年没有流过的眼泪全都流尽了,擦干眼泪的那一刻,他终于下定决心。
他决定对女人放手。
这么做,不是放弃爱女人,他依然爱她,只是不愿看见女人成为第二个他的母亲。他要女人幸福快乐,不要像他的母亲那样。
当听见他说愿意放她走的时候,女人难以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确定的告诉她,她没有听错,女人喜出望外,随即抬脚要出房间。他知道她是要去保姆房里抱女儿,要带女儿一起走,他立刻出声阻止。
是的,他放手的只是女人,并非女儿。
女儿是他的,谁也不能带走。
女人被他的话一下扑灭了喜悦,恼怒的争道,女儿也是她的。
女人不同意把女儿留给他这是他早料到的,因为一个母亲是不可能舍得抛下自己儿女的。可他也不舍得,他已经失去女人,绝不能再失去女儿。女人走后,女儿就是他与她之间唯一的关联了,他要靠着女儿维系对女人的念想。女人不能对他残忍到让他一无所有。
不过他没有这么说,只说女人若舍不得就留下。原本只是一句不抱希望的随口话,女人听了却是以为他故意刁难,是他以退为进的计策,其实根本没要放她走。
望着女人愤怒又决不屈服的脸庞,他心知这一次她不会妥协,一定会走的。他也实话告诉她,他是真心放她走。女人不信,以自己是母亲的身份,向他据理力争要女儿。
尽管知道与父亲相比,母亲对孩子更重要,但他就是不肯把女儿给她,于是用自己不是跟着母亲生活,照样很好的力证反驳她。再次说到自己的母亲,他内心又起悲痛,但很快被他敛住。
女人脸庞掠过微微的似是怜悯的神色,不过只几秒便消散,随即冷笑,反诘他,没有母亲的生活他真的快乐幸福吗,如果他从小和母亲一起生活,就不会成长为一个杀人如麻,冷血偏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