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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亨特-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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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您?”
  “是的。我带他到美国去。乘第一班船离开突尼斯的比塞大港,您也将乘这条船。我已经原原本本向您谈了这些情况。如果我需要帮助,您也许会发慈悲,支持我。”
  “我非常愉快地接受,亨特先生。”我回答,为他恰恰选择我做盟友而感到高兴,“您认为,我能用什么样的方式对您有所帮助?”
  “现在还不清楚。首先请求您当我与他之间的信使。”
  “信使?您不想亲自与他交往?”
  “不想。至少不想公开。您大概会承认,我要把一个军官从部队里弄出来,并帮助他逃亡,这不是很容易的。我事先必须隐藏着,否则,他逃出来以后有很多麻烦事。况且,他现在不在突尼斯,我不知道他是否回来了,必须先弄清楚这个情况。您能不能代替我跑跑腿?”
  “很高兴。”
  “那我就告诉您,我不会到比塞大港去。船长已经指示,要我在比塞大港之前就下船。我从那儿秘密到突尼斯东南部的加迪斯村,住在上尉的一个朋友家里。那个朋友是马贩子,叫做布·马拉马。我隐藏在他家,一直到我和上尉一起上船为止。任何人都不知道我在那儿插手此事。您一直乘船到港口,打听卡拉夫是否回来,然后到加迪斯去找马拉马,把您所听到的情况转告我。这个要求对您是不是太过分?”
  “不过分。我要冒小小的风险,所以非常高兴地听您的差遣。如果您允许的话,我很高兴为解放上尉作点贡献。”
  “那我们就一致了。您是埃默里的好朋友吗?”
  “是的。”
  “那我就不想让您与他分开,您就和他住在一起吧!您的索马里可以与我共住一室。您觉得合适吗?”
  我表示同意,因为我担心,如果我提出与他同住一个船舱的话,会引起他的疑心。此外,我现在不需要像以前那样观察他,因为我帮助他解放上尉,无论如何可以知道我所需要知道的情况。
  这个年轻人估计就是约纳坦·梅尔顿了。那位突尼斯上尉当然也就是他的父亲托马斯了。
  约纳坦隐藏在突尼斯,声称是为了避免以后由于上尉逃亡而引起的麻烦。不过,我知道真正的原因:真正的斯马尔·亨特已经被引诱到突尼斯,去见上尉。在他消失之前,约纳坦是不能冒名顶替的。上尉的外出与亨特的被谋杀,是密切相关的。如果他仍然外出未归,亨特就可能有救。如果上尉回到了突尼斯,亨特必死无疑。现在,船的甲板像火一样烧着我的脚。
  埃默里听我讲述完假亨特的情况后,和我一样着急,而温内图却然镇静自若。他好像最受尊敬的人一样,晚上与这个危险分子无忧无虑地睡在一室。指定给我们的两个船舱,中间隔了两个小间,其目的不得而知。可能是不让我们观察和偷听温内图和约纳坦在那边的谈话。虽然那边也不能偷听我们,但是我和埃默里关于我们现在面临的任务的谈话,还是低声进行。这是出于小心,我们已经养成了这种习惯。
  尽管我从约纳坦那儿知道了这么多情况,埃默里仍然抱怨我,说我不该接受这个差事。他还说,温内图与约纳坦住在一起,用处不大。我也是这么看的。但是,我们很快就知道,我们错了。大约是午夜过后两个小时,我们早已入睡,我被门上一个轻轻的敲击声弄醒了。那声音非常轻,埃默里仍然睡得很安稳。我的耳朵是经过训练的,比他的灵。
  我起来走到门边,没有开门,问:
  “外面是谁?”
  “温内图。”回答的声音很轻。
  我赶紧打开门,阿帕奇人这时来访,一定有重要的情况相告。
  “这儿黑洞洞的,”他说,“我的兄弟们难道不可以点灯吗?”
  “看来,你不仅要对我们说点什么,而且要给我们看点什么。”我说。
  “是的。是我把它偷出来了,要尽快放回原处。”
  “他把它装在口袋里了?”
  “不是。我的兄弟们看见过他提的那个小箱子。我躺下以后,装作睡着了。他打开箱子,整理里面的东西。里面有一个信袋,他打开它,拿出好几个证件,读完又放回去,同时又不时地偷看我,使我不能不认为,信袋里面肯定有秘密。他把东西放回箱子锁好,他睡着以后,我花了很长时间,才从他口袋里取出他的钥匙。”
  “天哪!你看来是个神偷。”
  “一个人应该是能够做他想做的一切。我打开箱子,拿出了信袋。我的兄弟们可以看看,里面是否有我们所需要的东西。”
  船舱墙上挂着一盏小灯。我们睡觉的时候把灯灭了。我把它点燃,这时埃默里已经醒来。我把门重新锁好,然后开始检查这个信袋。
  除了有价证券和一些文件以外,里面有几封仔细折好的信。我拆开,第一封马上引起了我们极高的注意。信是用英文写的,大意是:
  “亲爱的约纳坦:
  你背着亨特,从开罗领事馆取回了他的信,多么幸运!多么重要的消息!他的父亲死了,要他回家。无论当局,还是律师,即他的朋友穆尔菲,都写了信。这证明确有其事。你当然将继承这份遗产。然后,就有办法把我从这个可悲的监禁中解救出来,给我一处较好的安身之所。
  你问我是否同意你的计划。我告诉你,没有比这更好的了。我们通过一封以律师名义写的信,把亨特引诱到突尼斯来。你是一个全才,上千次地摹仿过律师的笔迹,亨特不可能怀疑。他的学法律的朋友正在突尼斯,想与他谈一些重要事情。他会马上动身,搭最近的班船到突尼斯来。你当然不需要到这儿来,因为你们惊人的相似之处可能会引起轰动,我们的恶作剧也许会被发现。我认为,我们要做到完全有把握。你必须暂时留在埃及。你要找一个理由推托,比如说突然生病。如果你住到希腊人米哈利斯家里,我下一封信就可以寄到你手上。
  你是非常机灵的,可以用这封伪造的信把亨特驱使到我这儿来。你只要说律师穆尔菲住在我这儿,亨特就会直接到我这儿来。只要他来,我就可以找到机会,让他尽快地、秘密地消失。然后,我一叫你,你就可以去取代他。”
  这是信的大部分内容。下面有许多注释,对我们无关紧要,可是对收件人十分宝贵。正因为如此,他才收藏起来。为了便于惩罚他们,这封告密信不能被毁掉。
  第二封信是最近写的,开头差不多一样:
  “亲爱的儿子:
  你的事情办得很好。一切都进行得顺顺当当。亨特找到了我,住在我这儿。只有一点不如我意,他按照穆萨的指示,把可能的信件和其他物品都放在开罗了。他对我讲述了你的情况,对你因病不能回家表示遗憾。他当然还不知道,他父亲已经去世。
  他马上向我打听他的朋友穆尔菲律师。我已经准备好,想出了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但是我并没有把答案拿出来,一个突发事件帮了我的忙。阿亚尔人对克吕格尔拜发难,因为他提高人头税,提高的幅度太大了。
  我得到命令,带领骑兵中队立即赶赴现场,惩罚他们,迫使他们多交纳一倍的税。我把亨特带去了。我对他说,律师没有料到他这么快就会来,没有在这儿等他,先外出观光游览几天。他很笨,相信了我的话,尽管阿亚尔人离突尼斯至少一百五十公里,他还是跟着我去找律师。明天我就出发,将会有一场战斗,那时我找个机会,让他再也不能回来。
  我算计事情要办四到五周。然后我们在突尼斯见面。你要在这期间到达那儿。我的朋友,法国船长维勒福特的船从这儿到亚历山大,会来接你。他答应不把你送到港口,而让你在卡马特角上岸。你不能在那儿公开露面,要等我来找你。你到我这儿来之前,要打听我是不是已经回家。如果我没有回家,你一定要隐藏。为此,我与马贩子马拉马谈妥了。他住在加迪斯,突尼斯东南方向。他很乐意接待你,为你保守秘密,不让任何人知道你的存在。
  不用说,我会把斯马尔的一切都收光,带给你,以便你有证件。那时,我根本就不请假,而是干脆逃跑。我们乘下一班船经过英国去美国,只在英国作短暂停留。路上,我们必须结识几个人,尽可能找能干的人,这些人把你当做斯马尔,必要时为你作证,证明你身份的真实性。”
  这几行字后面还有几页,写的是与我们无关的事情。
  其他的信对我们没有什么用。这两封信足以使我们看清梅尔敦可耻的计划。
  “我们清楚地知道了他在海角下船的原因。”埃默里说。
  “还有他找熟人的原因。”我补充。
  “是的。我认识他,把他当做亨特,必要时出来证明他身份的真实性。这个恶棍将从我耳朵里听到,他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温内图现在可以把这个信袋放回箱子并锁起来。”
  阿帕奇人提起箱子走了。第二天,他报告我们,这个假亨特睡得很死,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点儿也没察觉。
  这一整天,约纳坦对我们漠不关心。我等他对我们的君子协定回话,白等了。他没有找我。他肯定是怕我的提问,不想被一些问题弄得狼狈不堪。接着下来的一个夜晚又过去了。早晨,我们快到目的地时,约纳坦走到我面前问:
  “您愿意给我帮助吗?”
  “当然!”我回答。
  “您要打听上尉是否在家,然后到加迪斯来告诉我。”
  “好!”
  “您最好是到城北兵营里去打听。我什么时候可以在加迪斯等您?”
  “大概中午吧。”
  “好!我还有一个请求。我从卡马特角到加迪斯要走很长一段路,尽可能不要引起人们的注意,所以不便带箱子上岸。劳驾您把它保护好,带进港口,然后雇一个挑夫送到加迪斯马贩子手里。”
  “好吧。”
  “那我就与您告别了。下午见!”
  他和我握了握手,然后转身回到船舱。温内图根据我的眼色跟着他。一会儿,温内图回来告诉我,约纳坦从箱子里取走了信袋,装进自己口袋。
  在海角,船长让船掉头,把约纳坦放进一条小船,然后继续向港口行驶。在那儿,我没有忘记把箱子交给一个挑夫。
  我没有去兵营打听情况,而是立即去找我的朋友克吕格尔拜。他有两处官邸,一处在卡斯巴,即君主的宫殿;另一处在巴尔多,即离城四公里的一个坚固设防的城堡,也是政府所在地。我把我的同伴们留在旅馆,自己立即到卡斯巴,可是在那儿没有找到克吕格尔拜,于是我又走到巴尔多。我对这条路很熟悉。我过去来过两次,都是从这条路走向我亲爱的、极其幽默的御林军总监。
  巴尔多的建筑没有什么变化。前厅坐着的一位老士官,必须通过他才能向司令官报告。他正在坐着抽烟,军刀放在身边。
  “你想做什么?”他还是老习惯,没有看我。
  这位老士官被认为是御林军总监的组成部分,他开始是一名下级军官,后来升为上士。这位正直的、胡须花白的穆斯林,现在大概六十岁了,看起来还是精力充沛,其勇不减当年。别人只叫他老“赛拉姆”,因为他老是把这个词放在嘴边,赋予它一切可能的意义。如果他叫喊“喔,赛拉姆!”,意思可能是“喔,舒服”、“喔,可耻”、“喔,高兴”、“喔,不幸”,“多么糟糕”、“多么美好”、“多么令人陶醉”、“多么可怜”等等上百种解释。问题仅仅在于,他怎么发音,用什么表情,做什么手势。
  他的脸好像几周没有洗过,灰白胡须沾满了吃饭时滴在上面而没有擦掉的羊油。如果不是在吃饭,嘴边还会有烟袋水的气味,那根烟袋大概从来没有擦洗过。尽管如此,我还是打心底里喜欢与老赛拉姆在一起,并且发现他仍然那么活泼。
  “御林军总监先生在家吗?”我这样回答他的问题。
  “不在。”
  他还一直没有看我。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在得到一点小费之前,他是不会让他的司令官在家的。
  “但是,我知道他在家。”我回答,“把这五个皮阿斯特拿去,给我禀报。”
  “好!安拉这么明亮地照耀着你的理智,你应该可以见到他。拿来。”
  他住嘴了,抬起头来看我,从我向他伸出的拿着钱的手,看到脸上,第一句话还没有讲完,就高兴得跳起来:
  “喔,赛拉姆,赛拉姆,赛拉姆,又一次赛拉姆,第三次赛拉姆!你是,喔,我眼睛舒服,喔,我心灵闪光,喔,我的神情欢喜!安拉及时把你带到我们这儿。我们需要你。让我拥抱你,你把钱拿回去。宁愿让我的手干枯,也不能收你的钱,至少在今天。以后,你可以加倍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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