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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个人,我没有什么要管的。他可以逃得远远的。但是我想,他会到山谷去找阿亚尔部落,一定要制止他这样做。岩石挡住了视线,看不见马。但是当他爬高的时候,必然要从岩石后面露出来。我以逸待劳。不久,我听到了马的响鼻声和马蹄声。我看见了他,瞄准他的右肩按动了扳机。只听见一声叫喊,骑马人落下马来。
“我把他从马上射下来了。”我说,“赶快去把他带到我这面前来!”
许多人跑过去,把他带过来。他已经昏过去了。
“请医生给他包扎,然后把他绑起来。”我命令,“他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
“为什么要捆绑?”我身后一个声音问,“这个人看来是好人,给我们领路领得很好。谁由于怀疑就对一个人开枪?”
这几句是用英语喊出来的。我回头看,只见那儿站着假亨特。他正朝我走来。
“您指责我?”我用同样的语言问他,“您没有机会。”
“您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个士官有罪?”
“有。”
“您必须把它拿出来,给战士们看。您没有权利对他开枪。”
“哼!我所做的,对克吕格尔拜负责。您怎么会对一个叛徒这么热心?”
“必须先证明他的罪行。”
“罪证已在。起初我就发觉,您对这个人特别倾心,与他干了许多秘密勾当。现在,没有叫您,您倒不请自来,为他辩护。您有什么理由可申述?”
“我没有必要在您面前为自己辩护。”
“这是您的看法。我的看法有所不同。要我说出您与这个叛徒的亲密友谊的原因吗?”
“您很难说得明白。”
“不费吹灰之力!他是您和上尉之间的纽带。您想解救上尉。”
“如果您这么想,我很遗憾。我对您很信任,给您讲了那么多的情况。”
“我既不要您的信任,也不要您的情报。我知道得够多的了。您认识一个叫托马斯·梅尔顿的人吗?”
“托一马一斯一梅一尔一顿!”他一个一个音节地吐出来。
“是的,您不能否认,您认识这个人,至少听说过。”
我点到这个名字,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当然一定有所了解。这,他是明白的。可是,他大概以为我不可能把问题看得很透彻,觉得否认是不对的。于是,他回答:
“我不否认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这与您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啦。您知不知道托马斯·梅尔顿是谁?”
“知道。一个西方人。”
“还是伪君子和杀人犯。”
“可能。您不关心这些。”
“因为据我所知,您了解乌因塔堡的故事。”
“您也有所闻?”他未加思索,脱口而出。他这等于承认,他了解这段历史。
“知道一些。”我接着说,“他当时乔装打扮,结果被逮住。于是发生了战斗,他杀死了一个军官和两个士兵。是不是这样?”
“我想是。”他装着无所谓地回答。
“然后,他出现在爱德华堡。您也知道此事?”
“您问到哪儿去了?我与这个人毫无关系。”
“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他在那儿作为俘虏被移交出去,而且是被一个西方人,这个西方人叫,嗯,叫什么来着?”
“老铁手。”
“对!老铁手。他是苏格兰人还是爱尔兰人?”
“不,而是一个德国人,他到处伸出他那只脏手。”
“是的。他什么都管。我马上想起另一个故事,在这个故事里,老铁手本性难移。托马斯不是有个哥哥吗?叫哈里,去过墨西哥索诺拉,争夺一笔财产。”
“听说过。”
“他有没有被老铁手驱逐?”
“被赶了出来。”
“托马斯有一个儿子,叫约纳坦?”
“老天爷!您怎么扯起他来了?”
“约纳坦作为一个人的旅伴到了欧洲,然后又到了东方?”
“在哪儿……您怎么……知道的?”他结结巴巴地问。
“我是偶尔听到的。他作为旅伴陪同一个美国人,那个美国人叫什么?您不知道吗?”
“不知道。”
“不知道?如果那个美国人不是正好与您的名字相同的话,也就是叫斯马尔的话。是不是?”
“我不知道。收起这些问题吧,我讨厌这些问题。”
“我不讨厌,因为事情确实重要。现在言归正传,我就是老铁手。”
“老铁……”
由于恐惧)他把这个名字只说出一半就收回了,好像是一次闪电把他打入地下一样。
“我的名字就是如此。您以前提到过这个名字。您说过,他到处伸出他那只脏手。我今天也许合演,与您和您的卡拉夫上尉。”
他竭力使自己镇静下来,说:
“老铁手!您想做这个人。您?不可能。”
“以后,光线会越来越亮地照着您。问问埃默里吧,他了解我,和我一起到过西部。您问问克吕格尔拜吧,他知道我是个德国人,在那边称为老铁手。此外,我还要给您一个惊奇。我的第二个陪同不是索马里人,不叫阿斯拉,而是著名的阿帕奇人首领,叫温内图。”
“温一内一图!”他重复了一遍,好像呼吸不畅通似的,“真……真的?”
“就像我是老铁手一样真。您如果听到过我们的事,大概会知道我们两人是不可分割的。”
“我知道。你们到突尼斯来干什么?”
“找那个托马斯。”
“混蛋!”他大声谩骂。
“我们先到埃及,没有找到托马斯,却找到了他的儿子约纳坦。约纳坦正准备去突厄斯。我们就说,他一定是去拜访他父亲。我们就同行。”
“而且……而且……”
“而且没有弄错。我们找到了托马斯,他长得与您父亲一样。”
“让我安静!怎么所有这些人都为我操心?我是斯马尔·亨特,与你们毫无关系。”
他想转身,我抓住他的胳膊:
“请等等,先生!我很想您与我有关系。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我还要不要与您有关系。我不能让您走开。我宁愿把您留在我身边,直到我与这位年轻的美国人谈完话,这个人到目前为止,一直与梅尔顿上尉在进行这场战斗。”
“我不知道,不知道他讲的任何话。”
“是吗?那么,他可是您最关心的人。他的名字与您一样,叫斯马尔·亨特。”
“不可能!”
“您看,这个人把您带入一个使您被当作假亨特的危险境地。”
“您不是认为……”
“我认为,您是真正的斯马尔·亨特,而且相信,您可以证明。我甚至知道得非常准确。”
“从哪儿?”
“从您的笔记本。”
“笔记本?您知道我的笔记本?除了我自己,没有人看到过。”
“您错了。我看到了里面的内容,不是我一个人,而且还有温内图和埃默里先生。您回忆一下,温内图在船上与您同住一个船舱。我们想知道您是什么样的人。温内图睁开了他的眼睛,这眼睛非常锐利,看清了您特别关心和收藏的信袋。您睡着了,他使用他的高超技艺。您由于良心好,睡得很死,他就从您的裤口袋里掏出了钥匙,又从箱子里拿出了信袋。他当然到了我们这儿。我们抓紧时间读。然后,他把它放回原处。现在,您能理解,我为什么相信您是真正的亨特了吧。”
“我的东西被你们偷了?”
“喔,不是,因为您保留着您的财产。您充其量只能指责我们有一点点好奇。现在,我不想偷您的东西。我承认要用那个信袋,但不是在您睡觉的时候拿,而是劳驾您在清醒的时候交给我。”
“我不会!”他对我吼叫。
“您会!”我用非常肯定的口气说,“您如果不掏出来,我知道怎么强迫您。”
“我没有带在身边,放在加迪斯马贩子家里。”
“您错了。如此重要的东西是不可能放在外人手里的。您在旅途中经常把信袋捏在手里,每次都插回上衣里面。就在这儿。我摸到了。”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敲了一下他上衣口袋的地方。他愤怒地躲开:
“不要碰我。我不会容忍的!”
“您将遇到比这更麻烦的事。注意!”
我转向站在周围的军官们,当然不是用英语。他们不懂我们的谈话,但是注意到,其内容对约纳坦可能不利。只要讲几句话,他就被抓住,被按倒在地上,并被捆绑起来。我拿着那个信袋,其它的东西留在他身上。他被带到被俘的阿云人一起,严加看管。这时,他再也不怀疑被我看透了。
如上所述,我们有三个骑兵中队。为首的是另一个上尉,即一个骑兵上尉和一个中尉、一个少尉。我给这些军官开了一个简短的军事会议,在会上介绍了事情的经过。
第一中队由上尉带领,埋伏在山口前面。第二中队包围那座山。第三中队上山占领山崖的两侧,必要时从上向下射击。第一中队又分为两个分队,第一分队由上尉带领负责右边,第二分队负责守左边。下面,即我所在的地方,按通常的部署,包括马匹、被阿亚尔部落看管的我军士兵。如果能够一开始就解放被俘战士,我们就多了一百人。
“什么时候开始进攻?”一个军官问
“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进攻。第一中队仅仅是挡住敌人,如果他们离开山谷的话。第二中队任务相同,如果后面的阿亚尔人逃跑的话。只有我和一部分人事先攻击看守人员,解救被俘的同伴。这不可能没有叫喊和射击声,但是仍然不能称为战斗。其他的人不得因此采取过激行动。”
“可是,你对看守人员发动攻击的时间,一定预先定好,便于我们知道我们该做什么。”
“对。我将利用早祷的时刻。”
“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们也要祷告,没有时间注意敌人。你是基督教徒,也许认为祷告是不必要的。”
“我不是这样看的。你们祷告,但要准备战斗。你们忘记了,阿亚尔部落的早祷是按哈菲人法规确定的。当第一缕阳光出现在东方的时候,他们就开始祷告。但是,在哈菲人时代,是在‘黄色晨曦’出现的时候开始祷告的。因此,当他们开始祷告的时候,你们的祷告已经结束。阿亚尔人祷告的时候,我快速上去,把俘虏解放出来。他们会由于我们的行动而大吃一惊,至少是在第一眼时忘记了抵抗。”
我们迅速动身前往山口,一个半小时以后到达出口的附近,立刻分头行动。第一中队到达人口之前,先行一步探路。第二中队接近左右两侧。我率领第三中队绕过山口,到达它的南侧。我让部队在那儿停下来,察看四周动静。
阿亚尔部落十分大意,没有在这儿设岗,所以,我深入到谷地二百步,没有碰到一个人。
到目前为止,在月光照耀下,一切进展顺利。可是现在,月亮下沉,在半小时之内就会消失。
我把手放在嘴里,学了三声鹰叫。这声音回荡在山谷之中,我相信温内图听到了。
现在就等天亮了。我又越过了几道岗哨。其他的人留在外面,按我的指示,保持安静。除了马偶尔发出响鼻声,听不见任何声音。
时间流逝,月亮早已消失,星星也渐渐失去光彩。东边天际的颜色一点点发生变化。
“先生,我们祷告?”上尉问我。
“好。声音要轻。”
他们跪在地上念规定的经文。头顶上,天色越来越亮,逐渐变成黄色。山谷里面的人不可能看出来。然而,这时从下面传出一阵大声呼叫:
“起来祷告,起来朝圣,祷告比睡觉好!”
天已亮,我们可以看见较远的距离。我一闪身进入山谷。我只管前进,用不着担心被人发现。昨天我已获悉,山谷是笔直的。
马就离我不远的地方。被俘士兵们躺在它们后面。他们没有被捆绑,只是由大约二十名武装的阿亚尔人看守。再过去是一间空房。空房后面才是真正的兵营。我看到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祷告,俘虏们也由看守带领做祷告。我赶紧退回来,从被俘者中找出三十个人。
“动作要快、要轻!”我命令他们,“那边有二十个看守,你们用枪托把他们打倒,然后赶快跑回来。”
他们快步进入山谷。主祷人的声音与站在旁边的人的合唱交织在一起。我们走到马旁边,骑着马绕过他们,并冲到他们中间,用高举的枪托撞击看守。他们吓得口瞪目呆,他们一个个被枪托打倒在地上,只有两三个人喊叫着逃了出去。
“起来,你们起来!”我向俘虏们叫喊,“你们自由了。赶快去骑马,尽量多牵些马带出去,带到你们的解放者等待你们的地方去!”
他们一跃而起,翻身上马,每个人还牵着另外一到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