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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玲似乎是在安慰她一般，伸手轻轻摸了摸她额前的碎发：“你不能消沉，你背负着她的命。”
戴雨停心头梗得难受，似乎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所以你要好好的活着，不能把自己随便交出去，更不能辜负了佘珏他们救助你的一番好意。”陆玲叹了口气，似乎也发觉眼前这人一句话都再说不出来了。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待在这里的时间有点长了，估计邵石砚在楼下也等得着急了。
陆玲起身，悄悄地离开了。
……
戴雨停脑子里嗡嗡作响，连自己怎么出了会议室的门都记不清了。
趁着茶水间里没什么人，戴雨停站在那儿发了会儿呆，直到心神安定如常，才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你怎么在这儿？陆玲呢？你怎么也不把会议室的茶水杯收一收……”赵黛一脸埋怨地走了过来，“正好有客人进去，看见了一堆用过的茶水杯。”
戴雨停赶忙起身：“不好意思啊赵哥，我马上去收……”
赵黛却把她按着坐下：“没事，我已经叫小张去帮忙收了，你先好好工作吧。下次别这样了。或者，你下次要是太忙不过来，可以给其他人说一下，但是别再丢那儿不管了，知道吗？”
“嗯嗯，知道。谢谢赵哥。”戴雨停赶紧赔笑，好在没出什么大事。自己刚刚那段走神，真是太没用了。
握紧掌心的手机，戴雨停深呼吸几次，才止住了想跟邵冠宇联系的想法。
正如陆玲所说，即使自己真的任由邵冠宇处置，他也未必会放过此时心灰意冷的佘珏。
趁着这个机会，打垮盛辉简直指日可待。
想到这里，戴雨停轻轻叩了叩佘珏的办公室门：“小佘总，在吗？”
……
佘珏倒是没有意识到戴雨停会主动来找自己。
不过，她憋红着一张小脸，似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安然等她说完，佘珏才略略点头，算是对她做了回复。
她的意思不过就是，希望自己能振作起来，也希望自己不要放弃盛辉集团。
佘珏心内有些失笑，她是以为自己因为舒窈的死，而一蹶不振吧？
虽然……自己也确实挺丧气的。
佘珏默了默，朝她摆摆手，示意她先出去。
而后，佘珏独自一人，背着手站在办公室偌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即便是隔音玻璃，也有丝丝杂乱之声渗入耳内，佘珏凝神静听，仿佛要将自己和这环境融于一体。
……
“问雁，我想跟你说会儿话。”安阳的语气几近哀求，“我想……”
“安总，这是公司。”问雁的语气更加冷漠，“有什么公事，咱们可以在电话里说。”
转身就要往门外去，安阳赶紧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的告白？总得有个原因吧。比如，你不爱我了？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或者，你有别的喜欢的人了？死也得要我死个明白啊。”
问雁被他拉得无法离开，干脆回头，唇角挂着笑：“你觉得呢？这么多年了，你就一直没想明白答案？”
安阳一怔：“以前的那件事……我已经……”
“是啊，你跟人离婚了，你连孩子都不要了。所以呢，我就该和你和好？
是，我俩以前都有错。我错在于没有来得及听你解释。那你呢？你就以为你结了婚再离婚就是修补了错误吗？你以为你表个态，你说你爱我一辈子，我就应该回应你？或者说，你就觉得我李问雁这辈子一定要围着你转？！”问雁最后一句几乎是带着些嘶吼。
“那你……”安阳抽了口气，本有什么话想脱口而出，却在这两个字之后陡然变了语气，“可是问雁，我已经在修复以前的错误了，你为什么就不能试着接受我一下？”
“安阳……”问雁的声音忽的柔了起来，却又包含着满满的哀伤，“我们……早就已经回不去了。自从你结婚的那时，就已经回不去了。”
最后，一字一句，重重地敲在了安阳的心上。
第178章 十万火急（）
佘珏手中的文件翻得哗哗作响，一边飞快地扫视着文档，一边右手在文件上勾勾画画。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如果舒窈还在，一定会觉得此刻的佘珏简直帅到没边，额前碎发落下，虽显凌乱，但却意外地在佘珏这张仿佛是上天精雕细琢的五官下，显现出了另一种慵懒美。
脸上深深浅浅的疤痕依旧还在，不过，佘珏仿佛也并没有再放在心上。
右手边的电脑屏幕上时不时地会跳弹出来几条新闻，正在忙碌的佘珏微微皱眉，心想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安装了这种跳新闻的软件，打算什么时候把它们删掉，结果，眼角却意外地瞟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容。
和舒窈分分合合这么久以来，虽然见到舒窈父母的次数少得可怜，但因为是舒窈的亲人，佘珏自然也就把他们的面貌记在了自己的心里。
而此时，这两人的照片，赫然就出现在这页新闻的头条——路遇山体滑坡，中年夫妻双双遇难。
佘珏心内咯噔一下，轻点鼠标，点开了这条新闻。
里面的内容简单极了，甚至只附了两张图片。
一张，是两人的车子被山体滑坡给埋在了土堆下；
另一张，则是两人生前的一张合影。
合影中的两人微笑着靠在一起，似乎拍摄时间已经很久远了，脸上连皱纹都没有多少。
“陈警官，帮我查查……”
佘珏把舒窈家里地址和父母名字飞快地报出来，电话那头的陈警官几乎都还没找着纸。
“小佘总，别急，我马上给您查，查到了立刻告诉您……”陈警官干脆把这么一大串信息写上了自己的胳膊，“……好的，没事没事，不麻烦，能帮到小佘总，我义不容辞！”
一通电话下来，佘珏才发觉自己的掌心间已经被捏得微微渗汗。
……
“你是觉得，舒窈出事和舒窈父母出事，都是因为……”安阳在来盛辉之前，已经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毕竟，除非大事，否则，佘珏从来都很少单独找他。
“嗯。不过，没有证据。其中的出事原因，我也让陈警官去查了。”
“你让陈警官去查了？”安阳端了面前的一杯咖啡，放置唇边，“有任何消息都告诉我。”
“你也想知道？可是……我以为你也可以猜到。”佘珏眼内精光微闪，和这几天在办公室的颓废之感判若两人。
“佘珏……”安阳很少这么缓慢地念着他的名字，此时面上却显得很是无奈，“我知道你以为是谁，可是，恕我直言，他不是这样的人。”
“你这么觉得的？”佘珏唇角勾着笑，“你怎么就这么清楚？还是因为，你本来就和他是一路人？”
安阳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有把反驳的话说出口，只是饮下一口咖啡：“这两天佘总找你了么？”
“偶尔。但是……有点奇怪。”
“怎么？”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佘珏移开了目光，只是将有些呆滞的目光移到了自己面前的咖啡杯上，“有点奇怪。就是有点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身边多少人都是他安排的，你的动向，你身边人的动向，他能不知道？”安阳有些觉得他大惊小怪了，“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你爷爷多少年来，不都把你捧在手心里，生怕你掉了根头发似的。”
佘珏没有接话，安阳则是继续道：“盛辉最近的状况你也知道，你……考不考虑联姻？比方说那个莘承悦？”
“你当我跟你一样？你把问雁姐追回来没？”佘珏戏谑般地看了他一眼，“不准备告诉我一下你们的进展？”
安阳被他噎得一句话再说不出来。
很想跟他说，问雁和舒窈的情况不一样。问雁那时只是误会了，舒窈这时是……
可又怎么说得出口。
戴雨停正好敲门：“小佘总，你在吗？“
佘珏开口应了一声，也就让她进来了。
安阳挑眉看向这个姑娘，原先的大黑框眼镜已经没了，大概是换成隐形眼镜了吧，还穿了职业套装，脚踩一副高跟鞋。
倒是和之前见到的样子，相差了许多。
“你最近变漂亮了。”安阳朝她一笑，这才认真地看了看她的五官，长得……还不错，算不上惊艳，但也是挺端庄秀气的类型。
“安总，你信不信我马上把你刚刚说的这句话转发给问雁姐。”佘珏皮笑肉不笑道。
“得得，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安阳连忙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我就是关心一下从我公司出来的员工而已，这都不行吗？”
“可以啊，就看问雁姐答不答应了呗。”佘珏继续怼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戴雨停，“你来有事吗？”
“我……就是想问问今早给您发的邮件看到了吗？里面的那个新的项目是刚出来的，赵哥让我问一下要不要签，如果要签的话，今天就要跟项目那边的人约时间了。”戴雨停刚刚被安阳的一句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此时连话也有些结巴了。
“嗯，我看见了。你就跟赵黛说，这项目我们不签。”
“啊？为什么？赵哥说最近的项目进来得很少，就算是蚊子腿也……”
“你这么跟她说就行了。”佘珏没继续往下听，只是简短吩咐，“盛辉还没沦落到要跟这么不靠谱的项目签约的地步。”
“啊？……好吧。”戴雨停有些沮丧地推门出去，头也垂了下来，似乎有些丧气。
等她关好门后，安阳才有些无奈地开口：“人家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而已，没必要说话这么不好听吧。”
“没兴趣。”佘珏三个字就这么结束了今天的聊天，然后干脆伸手推了安阳出门，“好了，我还要忙，你先走吧。”
“等等，你叫我来就为了问刚刚那个？”安阳皱眉，“没别的了？”
“没了。”
“这叫大事？十万火急？火烧眉毛？”安阳简直有些难以置信。
“有关她的，都是大事。”最后这么八个字说完，安阳整个人已经被他推出了门外。
草！
第179章 疑惑（）
佘珏去问雁姐家看到小觉的时候，小觉竟然还是认识他的。
还没等他进门，小觉立刻就喵喵叫着奔了过来。
问雁无奈地冲着他一笑：“小觉这段时间焦躁不安的，也不大搭理我。现在好了，主人回来了，你把它带走吧。”
佘珏蹲下身摸了摸小觉柔软舒服的毛发：“谢谢问雁姐照料了。”
问雁则是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顺便去给佘珏倒了杯水：“说不上照料，也就是给它换水补充食物，基本上都不需要人操心。”
“真乖。”佘珏奖励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小袋猫猫爱吃的小饼干，倒了几块在掌心，“来，小觉，喜不喜欢？”
小觉似乎很喜欢这猫猫饼干的味道，很快便凑了过来，见佘珏没有反对，便埋头开吃，还不忘把自己的小爪子搭在佘珏的手边，软糯糯地，佘珏这才扬了扬唇角。
见了自己面前这个真心笑着的佘珏，问雁才算是放下了心，把水杯递到他的面前：“你总算肯笑了。”
听此一言，佘珏面上的笑容却陡然消失了。
“别这样，你这么难过，舒窈也不会开心的。”问雁见他如此这般，心里也不大好受，“我听安阳说了，说你最近工作上很颓废，但是……”
“没事的。”佘珏忽然出声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语，“我把小觉接走了，谢谢问雁姐了。”
问雁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好。”
小觉和之前比起来，倒是长大了许多，连毛发都变得很长，乍一眼看上去，就跟一只毛茸茸的布偶似的。
佘珏抱着它一步一步走着，怀里传来了温暖的触感，倒是让自己冰凉的心有了一丝暖意。
好像……这样也挺好。
至于安阳说的商业联姻，佘珏嘴角挂起冷笑。
不，不会了。除了舒窈，我谁都不要。
“你个小兔崽子，给我过来一趟！”爷爷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暴跳如雷，“我把公司交到你手上，就是要你没事天天往外跑的么？！”
“我等会儿回公司。”佘珏的声音不咸不淡，仿佛完全没把爷爷的恼怒放在心上。
可就是这么不咸不淡的语气，气得佘总直想摔桌子。
“限你十分钟之内给我滚回来！否则我就把你们公司的那个什么，戴……戴什么来着的给开除咯！”
佘总不由得有些扶额，自己这都养的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