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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前一步,鲜少地面上起了一层厉色,气势压过了杨宝儿,她近一步,杨宝儿不由自主的在她这般目光注视下后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才拧着眉头,斥了声,“你想说什么!”
眼神却微微一别开,没有与陈清婉对视。
陈清婉神情木然,眼中却凝聚了复杂,声音带着一丝同情,“你真可悲,到这一刻了,还在为自己当初犯下的罪孽开脱,还认为我不该如此对你是吗?”
声音微扬高,陈清婉面容微泛白,唇角翘起一个冷嘲的弧度。
目光如炬。
杨宝儿想也不想地推了一把,直直将陈清婉推得往后倒退好几步,后者险些身子一歪撞到树干,好在及时站稳。
“怎么,你又想故技重施,将我推进湖中不成?”陈清婉站直了,面上讥嘲之色不掩地冷哼了声。
杨宝儿听不得她这般阴阳怪气之语,横眉冷竖,“你休要胡搅蛮缠,当初之事,我早就跟你道过谦了,你还要纠缠到几时!”
见杨宝儿这时还不知悔改,只一味地指责自己,陈清婉最后一点温婉也褪下,面容冷漠如冰。
微拢了下身上天青色的外衫,她笑容讽刺,“我纠缠?杨宝儿,死不悔改,大概说的就是你了——当初,你不问缘由便冲过来对我动手,然后将我推进湖中,不顾我死活,不让人救我,令我在寒冬腊月时分,在冰冷刺骨的湖水中无助等死……”
“休要冤枉本宫,你不是好好地活着吗!”杨宝儿见陈清婉旧事重提,面上一白,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心虚,而后便被恼怒取代,横着眉,呵斥打断了对方的话。
陈清婉却是面无表情地继续说着,“是啊,我现在好好地活着……若不是后来被人救了,我还能活着吗?你知道你害得我有多惨?”
她冷冷地直视着面前这个亲手将她推到万劫不复地步的女人,心中千般怨万般恨,皆无所出处,她想到昔年旧情,却是转眼被她当做浮云,对她下那般狠手……
想到这辈子都不能孕育孩子,陈清婉微不可闻地伸手捂着小腹,眼中赤红一片,泛起了泪意。
她好恨,好恨当初瞎了眼,才会将这么一条毒蝎当做闺中密友,毁了自己后半生!
第410章 永辰宫偶遇,他不记得()
杨宝儿眉头微凝,面上渐渐起了一层不耐和寒气,她生冷地说,“原是想你我毕竟曾经朋友一场,现如今后宫形势这般,本宫想着与你和睦相处,共同对付外人的,但现在看来,是本宫多想了,陈妃现在攀上了皇后的高枝儿,哪里还肯与本宫合作不是?”
她说罢,眸色鄙夷冷漠地扫了眼陈清婉,而后一甩宽大的烫金银丝飞袖,神情高傲冷淡,“既然这样,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而后转身便朝自己的宫女走去,领着浩浩荡荡一行人,声势浩荡地离去。
留下陈清婉,眸光寒寒闪过杀意,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成拳,长长的金丝护甲嵌入手心肉里,她却不觉疼一般,眼睛渐渐睁得酸涩了,才眨了下若蝴蝶羽翼的长睫。
朱玉小跑着赶过来,见她木着脸,不由担忧关切地问,“娘娘,可是贵妃欺负您了?您没事吧!”
陈清婉喉头滚动,哽涩难言,出来的声音沙哑得有些难听,她平平地道,“无事。”
她怎么可能再被杨宝儿欺负?
她还没狠狠践踏杨宝儿愚蠢的自尊与可悲的骄傲呢……
扶着朱玉的手背,陈清婉神情始终阴郁恹恹,提不起精神来,面容素淡漫无目的地绕着御花园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永辰宫。她瞧见一人,白衣墨发,手持纸扇,说不出的风流俊貌,潇洒倜傥。她美目微恍,神情一怔,定在原地。
“陈妃娘娘?”
而那人却是这时候转过身,袍摆微拂,一张俊朗的面容便对上陈清婉,桃花目微微眨了下,似有些不确定,稍愣了一晌,才合起折扇,上前一步,客气有礼地颔首。
“王爷……”陈清婉拼命挤出一丝笑容来,尽量让自己看得不那么僵硬,可扶着朱玉手背的手却蓦地缩紧,五指都在颤抖,喉头一抹哽涩咽下。她轻轻点了下头,笑容这才有了实质,“王爷怎会在此?”
卫晞原是得了卫长临和云玖的口头之约,进宫与兄嫂一道用午膳,顺道来他母妃的宫中坐坐,他怕瞎转遇上后宫妃嫔徒惹非议,是以才在永辰宫门前转悠。却不料,这么偏僻之处,也能碰到陈清婉。
他在外人面前一向客气有礼,温和好脾性,闻言没有什么架子地笑道,“小王进宫与皇兄皇嫂一同用膳,饭后散步,便来了此处。”
陈清婉微微颔首,眸光落在“永辰宫”三个字上,心中却明白。
她曾无数次偷偷躲在远处,见他每年中秋和过年时节来永辰宫小坐,今天忙糊涂了,又被杨宝儿气得勾出伤心往事来,一时忘了这茬……但未曾想,即使这样,下意识还是走到了此处。
永辰宫是他母妃生前居住的宫殿,中秋也是他母妃的生辰。他看似风流潇洒,但对他那位母妃十分孝顺。
她曾有幸见过那位娘娘,那时她尚且年少,那位娘娘模样顶顶好,性情也是随和好亲近,是先帝颇为喜爱的一位妃嫔,她甚至还夸赞过自己,年纪轻轻才华不浅,性情稳妥。
也因为她有意地接近,当时险些就促成了自己与他的因缘。
只可惜……
世事难料。
她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并无害人之心,却终是算不来自己心上牵挂之人。
微微恍惚一下,她也不知怎地,眼前有些模糊,声音也带了几分惆怅,“淑太妃娘娘最是喜爱合欢花……曾有一次,中秋宴上,先皇为庆祝娘娘生辰,将永辰宫种满了合欢树……”
卫晞原本是打算寒暄两句便走的,哪知竟是从陈妃口中听到了自己母妃的名字,不想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记得他母妃的生辰喜好。
他微微一愣,不由就多看了陈清婉一眼,见她神情忧伤,似有很多心事,不由劝慰一句,“母妃虽仙逝,但她一生过得很是自在随心,并无苦楚。多谢陈妃娘娘记挂小王母妃,天热风燥,娘娘还是早些回去歇着,莫要走动伤神。”
说着,便微微拱手示意,浅浅一笑,温和客气地转身离去。
陈清婉这才将目光移到他背影上,眸中隐约有泪光闪烁,却被她克制住,她声音苦涩,轻声唤住他,“王爷!”
朱玉不由一怔,面上划过一丝担忧,想要劝解陈清婉莫要犯傻。
可陈清婉却像是魔怔了似的,在卫晞疑惑转身看向自己时,眸光深处隐隐带着殷切之意,声音略犹豫地道,“王爷,可曾记得五年前清水湖畔遇过什么人?”
朱玉浑身一震,忙拉了拉陈清婉的袖子,压低声音,“娘娘,您失礼了!”
陈清婉听到婢女这一声提醒警告,身子也是随之一僵,但话已经问出去了,断然没有收回的可能,她只定定地注视着卫晞的面容,静待他的回答。
五年前清水湖畔?
卫晞眉心深深划过一丝疑虑,似乎在仔细回忆陈清婉所说之事……
半晌,他才摇摇头,“五年前的事儿,太久远了,小王不记得了。娘娘问这个做什么?”
五年前的事儿,太久远了,小王不记得了。
太久远了,小王不记得了。
小王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陈清婉只觉浑身像是如遭雷击一般,从里到外皮肉骨血都在疼,她咬了咬唇,嘴角上扬,眼睛弯起,略略一福身,笑容端庄温婉,声音疏离客气道,“无事,本宫认错人了。时候不早了,王爷,告辞。”
说完,几乎是逃也似地抓着朱玉的手,脚步快而乱地慌乱而走。
卫晞眉头微锁,扇尖抵着眉心,有些纳闷地耸耸肩,总觉得这个陈妃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陈清婉快步走远了,直到确定他看不见自己时,才死死抿着唇,抓着朱玉的手,声音带了一丝凄凉,眼中泪水满溢,“他不记得了……他不记得……朱玉,他说不记得……”
她一直知道他认不出她,甚至心中有些怀疑,是不是他连当年随手救过的少女也不记得了,但当真相真的来临时,她才知道,什么叫万箭穿心,痛苦难堪。
她心心念念那么多年,放在心底深处的那些回忆,却原来,连一丝痕迹都不曾存留在他的记忆中。
第411章 卫皇的态度,遣散后宫()
“娘娘,您别这样……”朱玉扶着无声哭得凄绝的陈清婉,不禁跟着红了眼,湿了睫,她哽咽着,“娘娘……您何苦这般折磨自己呢!成王殿下根本就不知道当年救过你的事,五年来,你躲在远处观望他,默默念着他,可是他……他根本就不知道,您又何必单相思自找苦恼呢?”
听着朱玉的劝慰,陈清婉心头更是难过不已,捂着胸口,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是啊,她何苦……
默默爱着一个永远不知道她心意,永远不会回应她的人呢?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卫晞是她的执念,是她刻入骨髓的毒。
擦了擦眼泪,陈清婉挺直了背脊,眨了眨眼睛,声音还带着几分哭腔,但神情已经恢复了平和,“走吧,还有很多事要忙……”
此时的凤鸣宫内,云玖落下白子,吃掉了卫长临半壁江山,面上不带得意之色,眼里却是一片骄傲,听了青箬的汇报,她眉梢微抬,“哦?陈妃现在如何?”
青箬从今天一早起便得了云玖的命令盯紧陈妃与杨宝儿,果不其然,杨宝儿去寻了陈妃,只是结果并不如她意,陈清婉态度冷硬坚定地拒绝了杨宝儿的主动求和,并且二人又一次撕破脸皮。
这倒是云玖意料之中之事,只是没料到陈清婉与卫晞的孽缘这般深,偶遇不说,陈清婉甚至想过摊牌,只不过,卫晞没能认出陈清婉不说,连带着对陈清婉记在心底的救命之恩也给忘了。
这一下将陈清婉一颗芳心击碎成渣了。
青箬如实答,“陈妃娘娘带着侍女落荒而逃,然后……大哭了一场,神情十分伤心,不过,只难过了一会儿,便恢复如常,回去接着监工晚宴事宜了。”
听青箬的汇报,云玖手指微微摩挲着两指夹着的棋子,语气颇为感慨地自语道,“倒也是为难她了。”
一直专心于同她的对弈的卫长临,闻言不由轻挑眉梢,抬眸睨了云玖一眼,戏谑,“你莫不是起了恻隐之心,想要帮她一把不成?”
言语间丝毫不觉得拿自己的妃嫔与自己的兄弟打趣有什么不妥之处。
反而是比较关心云玖的反应。
云玖轻抬手,示意青箬退下,而后才瞥了一眼一副事外人模样的卫长临,狐疑地打量他,怪道,“我说,自古哪个帝王像你这般,巴不得自己的妃子与自己的弟弟有染一般?”
她的话叫卫长临微微努了努嘴角,似乎也在思考她所说的,而后点头,附和道,“嗯,也是,好像还真没有。”
但神情怎么都不像是醒悟的样子……
云玖默默“……”了下,不知为何,心间却觉得一甜,好吧,她承认,卫长临这般不在意自己的妃子是否给他戴绿帽子的态度,充分表明了他对后宫这些妃嫔的态度,也让她知道,他心中果真是只有她的。
嗯,好像哪里不对?
这会儿不该是为这事高兴吧。
“不过,这下我倒是明白陈妃与杨宝儿以及成王之间的恩怨情仇了。”云玖看了眼自己才占据优势便又陷入困局的棋局,微一蹙眉心,稍纵即逝,而后撂下棋子,“据你的调查,当年杨敬与陈鼎两党斗争还不似今天这般激烈时,两家女儿倒是有过一段手帕交的来往……只不过,在陈清婉入宫前,二人突然翻脸,从此成了死敌。而根据今日陈清婉提到的五年前清水湖畔,可以推测下,那时陈清婉还很信任杨宝儿,只是后者不知为何突然翻脸,将其推进冰冷的湖水中,且狠心地离开……陈清婉险些没命,也就是这时,成王恰巧出现,救了她。虽然陈清婉获救,却也因此落下不孕的病根,是以,她恨透了杨宝儿。同时,对救命恩人的成王也爱惨了……”
一点一点收起棋子,她复又看向似认真聆听她所说的卫长临,继续道,“那么再推测下,五年前,杨宝儿与陈清婉都是还没及笄的年纪,但世家女子,自然是十三四岁便开始议亲……杨宝儿,唔,她自幼便是当做要进宫的妃嫔教养的,虽然很可悲的是教歪了。那这样一个心胸狭隘,眼里容不下沙子的刁蛮少女,如何能与同是世家大族且处处比她优秀的陈清婉交好?”
卫长临见她停顿,便顺势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