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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禁咬了咬唇,“本宫的婢女呢?你出去,让她来伺候!”
颤了颤指尖,云玖双眼都冒金星了,身形不稳地倚靠着梁柱,掏出手绢儿细细地擦了擦嘴角,只觉嘴中一片酸苦。
顾不得对夜国人的厌恶,接过丫鬟诚惶诚恐递来的清茶,漱了口,吐出茶水,大口地喘着气,面容苍白得吓人。
丫鬟不知她身子骨如此娇弱,但美人就是这般冷言冷语都是令人惊艳的,丫鬟短暂的愣神之后,便端着托盘出去,将云玖的话原原本本地告知外面负责看守的人。
不多时,先前那名黑衣人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个鼻烟壶,听完丫鬟的复述,他拧了下眉梢,对这位明明是阶下囚了却还娇气得像主子一样的卫后感到头疼,然而思及上头的吩咐,便叹一声,将治晕船的药递给自己的同伴,再折返回去,请示那位的意思。
主船舱之中。
一身灰袍,戴着黑色的面具,拢进兜帽中的头发露出几许灰白的中年男子,盘腿而坐,倏地一双浑浊又幽暗的眸子睁开,“如何。”
声音沙哑得像是磨砂过,带着森森之意。
整个屋内都是一片暗沉阴冷之气。
黑衣人恭恭敬敬地拱手,将云玖的要求说了出来。
灰袍男子闻言低低地发笑,这笑声委实不好听,像是鬼啸般,叫人浑身起一层鸡皮疙瘩的难受。只听他短暂的冷笑过后,才动了动没什么血色的唇,声音如地狱传来般,说道,“暂且依着她,任她也耍不了花样来。”
黑衣人微顿,主上对这卫后多加忍让包容倒是能理解,只是老主人……
并不是这样性情的人。
似察觉到黑衣人短暂的惊讶与疑惑,灰袍男子微微抬眼,浑浊的眼里闪着一丝诡谲的阴笑,“还有什么疑问?”
黑衣人觉得就像是暗处的毒蛇猛地睁开眼睛朝他看来般,脖子微微一凉,他咽了咽口水,声音也带着几分明显的惧色,忙道,“没有,属下告退!”
云玖想过,自己本就不舒服,加上对这些夜国人现在是厌恶至极,便可劲儿地折腾外面看守的,以及伺候的人。
也并不奢望这些人会真的将玲珑带来,她不过是试探下这些人的底线,顺道,想要见一见这船上主事的。
据她所知,夜无澜并没有与她一道离开,想来也是,夜无澜那般会演戏的人,怎么会暴露他自个儿,让卫长临以及她父皇盯上?
正思忖着,门开了,下一瞬,便听到玲珑熟悉的女低音,“娘娘!”
云玖嚯地朝门口望去,见玲珑除了有些狼狈之外,并没有任何受了折磨的迹象,她心下松口气,面上不显,只扬了扬眉,看向门外的黑衣人,声音倨傲,“本宫的婢女,可不只这一个。”
门外的黑衣人倒是不急不恼,恭敬地垂眉,面无表情地接道,“小姐还是莫要为难小人的好,船上,就这一位您的婢女,那两位,可不是婢女。”
哪怕点了穴道,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能将所有人关在一起。至少,能防范于未然。
知道这些人不会再配合自己的颐指气使,云玖便止了话头,却是看了眼被他们绑着的云落,冷冷地对他们命令,“将郡主的绳子松开。”
黑衣人垂眉低首,依旧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恕小的不能答应。”
“你!”眉一抬,云玖冷笑,“那就将你们能答应的人叫来。”
说到这,意思已经很明显。
黑衣人又不傻,眉宇微凛,但并没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敬或不耐,面瘫着一张脸,淡淡道,“小姐还是赶紧喝了药休息吧。”
至于康宁郡主的绳子,郡主可不是卫后这般娇滴滴的弱女子,又冰雪聪明,他们可不敢贸然松绑。
这绳子可是用特殊手法绑的,他们不解,卫后和这名呆头呆脑的丫鬟,也是没辙的、
见无论如何都说不动黑衣人,云玖觉得扫兴,也不接着撬他们的嘴了,只让玲珑关上门,询问起十三月和青箬的情况来。
玲珑一五一十地说道,“娘娘放心,十三姑娘和青箬姑娘都没事,这些人只是封住了奴婢们的武功,却并没有对我们如何。”
听到自己另两个属下没事,云玖眉梢才微微缓和下来,只是心头到底被一股逃脱不得的焦躁烦闷萦绕。
玲珑却是伺候着她喝了药,然后给她擦拭了身子,再如法炮制地伺候云落用膳梳洗,而后服侍她们躺下。
海上的路还长,若是一直这般耗神,怕是娘娘这柔弱的身子骨撑不住。
第553章 侍女的哭诉,最难过是他()
凤鸣宫中。
一向还算热闹的皇后寝宫,自云玖失踪后,便开始变得死气沉沉。
就连善舞,都不大笑了,总是愁眉苦脸,以泪洗面。
对外,凤鸣宫统一口径,皇后染疾,需静养。好在,现如今后宫是陈妃主持中馈,有陈妃在,凤鸣宫的事更是一个字都不会有人传出去,更别说……那日皇上下了死令,倘若泄露半个字出去,一律斩首。
柔嫔死了,太后也没了。
后宫真正是宁静平和下来,剩下的妃子寥寥无几不说,一个个都不敢生事,更不是陈妃的对手,都夹紧尾巴乖乖待在自己寝宫中。至于凤鸣宫原先那个小厨房帮着柔嫔在皇后娘娘膳食中下毒的宫女,且不管她是受了柔嫔要挟不得已才为之,皇上一怒之下,直接当众杖杀。
距离云玖失踪,已经是第七日了。
整个凤鸣宫沉浸在悲伤不能言的苦楚中,不知真相的宫人只道皇上因为娘娘的病而性情大变,一个个诚惶诚恐,不敢逾矩。
而云玖贴身的侍女,却是只能躲着哭,求神拜佛祈求上苍开眼保佑主子平安无恙。
抱着云玖平日喜欢的衣裳,听风和听雨听霜几个扶着桌案呜咽哭着,好不凄凉。
“娘娘……娘娘您去哪儿了啊……奴婢们好担心您!”善舞趴在妆奁台前,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地往下掉,她可怜兮兮地对着云玖喜欢的玉佩,哭得伤心。
一旁的翡翠,只撇过头,眼眶湿红,眼泪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滴到翠绿的裙衫上。
肩膀也是轻轻颤着。
“都收起你们的眼泪。”
此时,一身月白底杏红花纹宫裙的长袖,背脊挺直,端庄又冷静地望着众人,声音平淡冷淡地道。
众人莫不是红着眼睛看向她,却见她虽面上也带了几分疲倦,眉眼都是冷的,却着了浓浓的一层妆,叫人看不出任何悲伤的痕迹。
善舞红着一双杏眼,颤声问她,“长袖……你就不担心娘娘吗?呜,整整七日了,毫无音讯,我好担心……”
“住口!”
长袖冷着挑起眉,配上她格外浓重精致的妆容,大宫女的气势一下子全开,叫善舞哆嗦着闭上了嘴巴。
只见她怒其不争地扫了一圈众人,喉头微动,却是冷静地道,“娘娘自是不会有事,你们都是跟着娘娘从云国过来的,这点儿信心都无吗!身为娘娘跟前伺候的,岂能整日啼哭,娘娘若是回来可会高兴?”
她的话叫众人从悲伤担忧中惊醒,一个个自惭形秽地起身,垂首而立,“姐姐教训的是。”
娘娘说过,女儿也是有泪不轻弹的,眼泪,是弱者的武器,而非强者的。
长袖见众人醒悟,也不过多苛责,只声音缓和些,“都去干活儿吧,晚间皇上要过来用膳……你们,切莫在皇上面前露了哀凄之色。
皇上才是最难过的那个。”
她轻轻叹了一声,而后轻吐出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牵挂,她何尝不想哭?她担心娘娘的心情不比她们少,只是,比起难过,她更重要的职责,是守着凤鸣宫,带着众人一道等娘娘回来。
若说难过,善舞她们还可以相互慰藉着哭,可皇上……
她从未见皇上哭,但每晚,皇上在娘娘的卧室内,彻夜灯火不灭,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偷偷哭过,她也不能知道。
帝王,远比她们这些做奴才的,还要学会控制情绪。
娘娘丢了,皇上心里有多难受,可是他不能亲自去找娘娘,眼下成王戍守边城未归,夜国皇子迟迟不归去,皇上只能干等着消息,守着娘娘的寝宫。
抬眸望了眼快要黑下来的天色,长袖长睫微垂,面容有那么一瞬的祈盼——
祈盼,娘娘能够早日回来。
御书房。
“皇上,您都批了一日的折子了,用盏茶歇会儿吧!”小泉子望着提笔伏案批改奏折的卫长临,只见后者面无表情,衣冠整齐,面上也收拾得齐整,但神情却再无一丝笑意,整个人冷得融入了这夜色中。
他无奈地望着皇上面前添了又冷了,冷了再添,再添还是冷……如此循环往复,已经添了不知多少次的新茶,眼见着又要凉了,可皇上却愣是头也不抬,维持着原有的姿态,认真批折子。
整整七日,除开派出去的探子和暗卫回来,皇上会停笔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之外,都是这般将自己困在政务之中,不吃不喝。
除了午膳和晚膳,照常回凤鸣宫“陪”娘娘一道用,其他时辰都待在御书房。
这可叫小泉子担心坏了,这样下去,皇上的身子铁定吃不消啊!
卫长临手下奋笔疾书,丝毫不受小泉子言语的扰乱,斜飞入鬓的长眉,带着几分凉薄萧瑟,唇角下意识地抿着,继续他的公务。
还是小泉子,见这法子行不通,才看了眼外头的天色,试探地劝道,“皇上,到了晚膳时辰了,往常这个时辰,凤鸣宫的晚膳可是备好了。”
凤鸣宫的晚膳。
这话倒是终于叫面如死灰,心如死水似的卫长临拉回来,他手指一颤,一滴墨便滴在面前的奏折上,他却是管不得这些,将笔放下,声音低沉平缓,“走吧,回凤鸣宫用膳。”
哪怕阿九被掳走了,凤鸣宫也仍是残留她那般多气息,那么多回忆之处,他怎么都不会忘了每日过来用膳,就寝。
一个人抱着残留阿九体香却冰冷的被子,卫长临才尝到相思之苦,整夜睡不着。
担心她被人欺负,担心她吃不好,睡不好,担心她病弱的身子。
乘坐龙撵,不多时便到了凤鸣宫。
卫长临负手微微驻足在门前,望着朱红漆烫金的“凤鸣宫”三个字,仰着头,却是驻足不前。
“皇上,怎么了?”小泉子这几日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卫长临,生怕他心情不好又要大开杀戒……
这几日,但凡是与那日有瓜葛的,以及非议皇后的,都被皇上一并杀绝,小泉子担心再这么下去,皇上会真的性情大变,嗜血暴虐。
第554章 何以解忧,卫长临的温柔()
——“卫长临,哪一日你为我题个‘卫国第一宫’好了,这凤鸣宫还不够霸气。”
——“世人都道本宫无耻?呵呵,前十五年是父皇宠的,这余生,你担待点。”
——“我云玖可不是个好相与的,我眼里容不得沙子,既然我们成了真夫妻,你可不能再染指她人。”
——“卫长临,我疼……”
——“卫长临,我冷,你你抱着我。”
——“卫长临,我等你回来!”
——“卫长临,我爱你。”
卫长临喉头滚动,眼底氤氲着赤红的悲戚之色,眸光轻轻闪烁,将酸涩的泪意逼了回去,耳畔是她娇软任性的声音,眼前,是一幕幕她喜、笑、嗔、怒的容颜。
从前不觉,原来那个真正离不开对方的,是他。
没了她,凤鸣宫冷冷清清;没了她,锦瑟亭的花似一夜凋零;没了她,那满池的红莲又为谁而开?
没了她,这颗心,好像都痛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皇上?”小泉子立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唤着,他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便是归于平静,声音淡淡的没有温度地响起——
“无事。”
正要踏进殿门,身后便传来一道稚气童音——
“皇姐夫,皇姐夫!”
卫长临转身,却是朝他跑来的小胖墩儿云拾,他面上挂着两行泪珠儿,撇着嘴,一边抹泪一边唤着他。
“小殿下,慢点儿小殿下!”云拾的奶娘跟在他后头生气不接下气地提着裙子追着,生怕小祖宗给摔着。
而云拾虽然胖了些,但到底灵活,几下甩开了奶娘,直直冲向卫长临,双手抱着他的大腿,脸埋进他的腿中,嚎啕道,“姐夫,姐姐呢?”
虽然云皇隐瞒了云拾有关两个姐姐被掳走的事儿,但小家伙格外聪慧,敏锐地察觉到这卫国宫中发生了大事,而一向喜欢挤兑他的堂姐云落,还有他最喜欢的皇姐都像是人间蒸发了般。他年龄小,却不是个好糊弄的,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