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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他与青箬还有赵霁险些晕厥过去。
但是他们又心中侥幸地想,没有找到尸体,是不是证明还有希望,有可能皇上被人救了?
虽然他们心中都知道,这个希望有多渺小和不切实际——
寒毒毒发,经脉受损,身受重伤又带着毒发的寒毒,怎么可能生还?
就连夕昭都说了,帝王星陨落,而这情林除了他们还有谁有那个起死回生的本事?
苍鹰将这些消息一五一十地告知了远在卫国替皇上暂打理政务朝事的成王卫晞,叫他做好准备。若一个月之后还是找不到卫皇,便立他为新君。
成王的回信却是一句——
卫国暂时交给他,务必要他们找到皇上,不管是活人还是尸体。
而卫国朝中还不知卫长临出事了。
至于夜无澜……
苍鹰与二月第一时间将夜无澜关了起来,唯恐他将卫长临九死一生的消息传出去,引起动荡。
而他们一边继续昼夜不分地找寻卫长临的下落,一方面等云玖醒来。
皇上说过,他不在,娘娘便是他们的主子。苍鹰等人不想云玖再有什么差池。
而此时,云玖怀有身孕这个消息无疑是黑暗里亮起来的那一道光。
叫所有人激动地要落泪。
只是,云玖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明明身体调养好了,但她又很明显地在消瘦,瞧着像是随时要枯萎。
“娘娘,十一月他们也来了,还有您的外公,他们得到消息都赶过来,就在山下。你看,还有那么多人关心你,你快醒来吧——您还有陛下,郡主还有十皇子这些亲人,他们都很担心你,听说了这些事后,都马不停蹄地赶来……就算,就算您不顾念他们……您也要想想肚子里的小皇子小公主啊!”玲珑替云玖擦着手,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哭腔,眼睛红红的显然哭了很多次,她凝视着床上面色若白纸,像沉睡不再醒来般的云玖,眼泪啪嗒就掉下来,砸在床沿上。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求您了,别吓奴婢……长袖善舞还有翡翠她们定然也是担惊受怕,这么多人担心您,您不想起来看看吗?您肚子里的孩子……他是您与皇上的羁绊,您难道不想替皇上留下一点血脉吗?娘娘……快醒醒吧……外面鹅毛大雪,您现在不用怕冷了,您不想带着孩子一起,看看外面的雪景吗……”
玲珑低头垂泪,没有看到的是,床上原本一动不动的云玖,眼皮子动了动,右手食指轻抬了抬。
孩子。
云玖躲在白茫茫的角落里,只觉自己耳边有人在哭,这些天来,好多人絮絮叨叨地和她说话。好吵啊,吵到她好眠了。
吵到她找卫长临了。
只是,当她想要屏蔽这哭声时,听到了“孩子”两个字。
角落里,红裙的女子身子轻颤,缓缓抬起头,望着自己上空白茫茫看不到尽头的漩涡处,忍不住疑惑,“孩……子?”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小腹,鬼使神差地,感觉里面有东西在动,她吓得一惊,而后便听到一道软萌的声音……
“娘亲……”
娘亲?
谁?
谁在说话?
“娘亲不要睡了……”
再然后,她听得越来越清楚,那耳边有人在说——
“这是皇上留给您的念想,您就不想替皇上留下这个孩子吗?”
皇上?
啊,皇上不就是卫长临?
卫长临的孩子……
她和他的孩子!
“唔——”
玲珑正哽咽着不能自语,便听到一道轻细的嘤咛声,不禁身子一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当她抬头,便对上一双幽幽惺忪的眸子。
“娘娘!娘娘您醒了——您终于醒了!”玲珑先是一怔,而后便狂喜不已,眼泪断了线地掉,喜不自禁地冲外面喊道,“来人啊来人,娘娘醒了!”
云玖伸手,“玲珑……扶我一下……”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轻细没有力气。
神色恹恹的没有什么精神。
玲珑忙去扶,小心翼翼地给云玖腰上垫了一个厚厚的软枕,又给她披上厚厚的狐裘。
外间,听到玲珑的呼喊,急急匆匆赶进来的六月等人进门便见到云玖靠坐在床上,安静又沉默的样子,不禁一个个湿润了眼眶。
一个多月了!
主子终于醒了!
“主子!”
“娘娘您醒了!”
平静地看了眼跪了一地的男男女女,云玖声音很轻,听不出任何情绪,“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六月却依旧跪着。
她抿紧唇,然而苍鹰无声地将她拉起来,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他知道六月想要做什么,但是不管是为了六月的命,还是为了娘娘的身体,他都不会让她这个时候犯傻。
“他……在哪。”
半晌,云玖才眸子轻眨了下,面上依旧没有情绪,声音里带了一丝颤意,问。
第666章 那就当他死了,云玖的平静()
“死不见尸……么。”
良久都没有人回话,云玖似是扯了下唇角,一个凉薄又嘲讽的笑,不知是在嘲讽谁,但她眼眸一片幽暗深邃,视线不知飘向了哪里。
醒来的她,不哭不闹,平静得就像是没事人。
众人道她是哀痛至极,太过伤心才会如此,不免心下凄然。
苍鹰拱手,“娘娘,既然没有找到尸体……也许皇上吉人自有天相还活着!”
想要以此来宽慰云玖,只是云玖却冷淡地看过来,静静地凝了会儿苍鹰面上的神色。
“哦?”轻轻一笑,嘲讽的语调,她淡淡地看了眼自己的手,这只手,就是这只手,接受了他全身的真气内力……
“与其抱着这样渺茫的希望,不如……就当他死了吧。”
语气转冷,端的是冷漠无情。
众人一滞,苍鹰更是面色震惊,抬眸不敢置信地看向床上冷静平淡的女子,喉头哑然。
她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可是转念一想,云玖前半句“与其抱着这样渺茫的希望”,苍鹰一时又不知该如何说。但心底对云玖是有怨气的——
他的主子,一国之君,那样高贵无双的男子,却为了救她牺牲了性命,可是她……醒来没有半点哀伤,甚至说出这样冷漠的话来。一时之间,苍鹰恼怒不已,替卫长临不值!
“都出去吧,本宫累了。”
云玖沉默了一会儿,闭上眼,懒洋洋的神情依旧恹恹的带着冷淡和漠视,轻声吩咐道。
“六月留下。”
“是——”
“娘娘!”
“苍鹰——你出去。”
云玖说留下六月,叫才怒头上的苍鹰神色一变,出声就要说什么,却被六月冷淡地打断。
不管是为了什么,她都要向主子请罪。
众人退下,只留下六月,跪在云玖床前,神情恭敬顺从。
云玖抬手摸着自己平坦一片的小腹,语气带了一丝暖意,“这个孩子,还好吗?”
“……孩子现在月份还小,探不出什么,不过主子切记要好生安胎,您身子弱,之前又昏迷了许久,孩子怕是也不大好……”六月没料到云玖第一句话说的是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又怕她担心,忙加了句,“属下给主子开了安胎药,只要好好服药调理,主子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嗯。”云玖手都不敢用力,只虚虚地放在小腹上,眼神复杂地盯着平坦的小腹,有几分好奇意外又有几分期待温柔,她自己也才十五岁,是个孩子的年纪,却有了孩子,但加上前世,她其实活了很久了。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却又叫她觉得,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
她原本……
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孩子。
可现在,她的毒解了,她可以孕育一个健康的孩子,她也可以当母亲了。
孩子……多么陌生又叫她心底温热的词。
是不是,他知道他不能再陪着她了,就留下这个孩子……
卫长临啊卫长临,你真狠心,说好了要我忘了你,却又给了我这个孩子,叫我永远都只能是你的妻子。
你就不怕——
我带着孩子改嫁?
这个孩子多可怜,险些被她扼杀了,而他还没出生,他就失去了父亲。
“主子……属下自知罪无可恕,只求主子让六月伺候照料主子顺利生下孩子,待主子顺利生下孩子,六月报了仇后便任凭主子处置……”
六月苦涩地咽了咽,重重伏地跪下,声音清脆又带着恭敬地道。
云玖手微顿,停留在小腹上,静静望向伏跪在地的六月,眼眸颤了一瞬,又再度恢复平静无波。
半晌,才淡淡地启唇,“你何罪之有?”
六月维持着那个姿势,低低回道,“六月……不该将蛊虫给了卫皇……”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他了。”云玖轻声打断她,低头温柔又空洞地望着肚子,轻轻抚着,“和你有什么关系……骗我的人,有错的人……不是你。”
眼角微红,云玖眯了眯,眨了下眼睛,便恢复如初。
她不怪任何人,却唯独恨了他。
恨了那个用性命救她,用这种方式叫她尝到痛失所爱的痛苦的人。
六月身子一僵,却又听云玖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我和孩子就拜托你了,其他人……我不放心。”
这个其他人,指的是谁,心照不宣。
六月微怔,不想云玖对夕昭也不信任。
但还是应下,“是。”
“下去吧,我乏了。”
昏睡了那么久,却还是嗜睡,云玖闭了闭眼睛,缓缓往下躺。六月起身,忙上前服侍她躺下,将狐裘和软枕取走,软枕放置一侧,狐裘挂起。
而后云玖面容恬静无波地睡下。
六月端详了会儿她安静的面容,咬了咬唇,直到听到绵长温和的呼吸声,才松口气,出去。
待她一走,床上原先闭着眼的人,却睁开了眸子。
一对美目沉寂如水,深邃如井,清醒得哪里像是方才犯困的样子?
被子里的手动了动,下一瞬,便见她拿出脖子上挂着的红绳串起的玉扳指,细细摩挲上面温润细腻的纹路。
眼底深处划过一丝哀戚。
“长老。”
“听说她醒了。”
云玖正望着玉扳指出神,却听外间玲珑压低的声音与阴柔的男声响起,手一僵,将玉扳指放回被窝中,闭上眼。
只是留意着外面的对话。
“是,不过我们娘娘她又睡下了。”
玲珑的话一板一眼的。
外间,夕昭雪白的袍子很是单薄,明明是大雪纷飞的寒冷冬日,他却一袭单薄的袍子,仙风道骨,出尘圣洁,丝毫不觉得冷似的。
闻言,只摩挲了下法杖上的宝石,声音阴柔又磁性,“既是如此,那本座等她醒了再过来探望。”
玲珑应下。
只听到一阵轻细的铃声响过,夕昭似是又吩咐了玲珑一句,便走了。
屋内,云玖美目睁开,里面一片沉沉——
盒子,是空的,没有灵药。
她想到卫长临在密室中的话,眼里便是一片暗沉的阴郁之色。
她抿着唇,迟早,她会弄清楚,是谁,将灵药拿走……
第667章 替他镇守,神机妙算来人却()
四国都到了冬季,就是卫国也迎来了第一场雪。
鹅毛大雪如片片飞花入人间。
今年的冬雪,格外得大。
几日光景,就叫卫国京城笼罩在一片纯净的雪白之中。百姓无不感叹——
瑞雪兆丰年,这是上天降的福泽。
而卫国的皇宫却是冷清寂静得形同无人。
一袭白色狐裘披风的男子置于树下,背影无限悲凉。
“王爷!”
陈清婉远远便瞧见卫晞了,他维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许久,莫名让她鼻尖泛酸。
心里念着,口中也不由自主地唤了出来。
手中抱着暖炉,陈清婉穿着厚厚的水青色斗篷,一步一步踩着厚厚的积雪,脚下“吱呀吱呀”的声音惊扰了伫立在树下的卫晞。
他转过身,一张俊朗的面容上讳莫如深,见是她,只礼貌地颔首,“陈妃。”
他更瘦了。
陈清婉知道这一两个月来,卫国大小事务都经他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本是潇洒自在不拘束的性子,却不得不被这些政务缠身。
近来,她听宫人说,他每日天不亮就进了宫,窝在御书房批改奏折,处理政务,到了夜深子时之后才回王府。
其实他们一个处理前朝,一个打理后宫,不是没有机会见面的,只是自那日被拒绝后,他便对她愈发客气疏离,而她……也无面目再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