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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其次,其实其次才是来给他祝寿的吧。心里头明白,夕昭也分不清是哭笑不得多一点还是失落无奈多一些。
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云玖细眉挑了下,“蓬莱岛怎么去?”
让她说,便真的是丝毫不拖泥带水的。
蓬莱岛?
夕昭眼神一黯,长睫微扇,犹如一把细密的扇子,敛去了下面一双清冷出尘的眸子中复杂黯然的神色。
果然,留不住就是留不住。
“好。”半晌,静默之后,夕昭抬了抬瘦削白皙如玉的手腕,隐约可见手背上细小的脉络。他抬眸静静凝着云玖,眼神带着晚辈的慈爱温和,“待本座这次寿辰过了,就带你去寻蓬莱岛。”
带?
云玖摇了摇头,“不麻烦夕昭长老带了……”
给她地图就行了。
哪知,夕昭意味不明地冲她轻笑了下,“放心,本座去自然有本座的道理。”
“好吧,那就先谢过长老了。”
云玖起身,微福身,便要告辞的样子。
夕昭微仰着头,细细看了眼面前亭亭而立的少女,目光落在她微隆的小腹上,愈发柔和,“这孩子,日后很有一番作为。”
第714章 棋逢对手,讨要赌约与她合奏()
咦?
云玖眸子微亮,“长老怎知道的?”
她不由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心道,夕昭活了百年,不说武功,定是还会些占卜通灵之术的。
“算的。”夕昭见云玖难得流露出几分母性的温柔自豪,不禁柔和了自己的眉眼,心里叹了一句——
百年太孤寂了,难得有个有趣的小辈,所以才会有这许多不同往日的反常反应举动吧。
知是问不出更多的了,云玖便打消了念头,既然得了夕昭的承诺,云玖也没其他事了,便作势告辞。
夕昭抢先一步,声音平静温和,“云玖。”
“嗯?”
他起身,宽松颀长的袍子顺着他修长的身子展开,只听他道,“或许,你愿意陪我下一盘棋吗?”
下棋。
云玖想起之前这人便有次邀请她下棋,只是那时她以为卫长临死了,心中哀痛,便是回夕昭,除了卫长临,她不和别人下棋了。
此时夕昭再提议,云玖犹豫了下。
其实除了和卫长临,她还和好多人下过棋,只是失去卫长临后,她决心不碰棋。
现在,卫长临还活着,她还得指望夕昭带她去寻蓬莱岛……
左右权衡,她点头,“我执白。”
夕昭闻言面上竟是缓缓展了一个有欣喜意味的笑容来,眼中闪烁着满足惊喜,这样的神色出现在这张圣洁不崩的脸上,委实有些违和,叫人惊呆。
他却浑然不觉,将炕上桌下的棋拿出来,一手捏着袖子,一手开始摆放。
“那我便执黑先行,请。”
云玖坐下,理了理裙子,不禁狐疑地看了眼低眉认真盯着棋盘的夕昭。
为何,感觉夕昭过个生辰,像是打开了新人格呢==
殿内没有熏香,似乎从云玖怀孕后,夕昭就没有在自己的殿内命人熏香了,云玖鼻翼微耸,只嗅到一股草木香。
她执白,下棋的姿态透着一股自然而然的优雅和自信。
而夕昭,他的棋艺委实不错,只是棋风和他这个人有些不像,霸道直接,不同于卫长临步步为营,总是一环扣一环,夕昭就显得太过霸道凌厉了。几乎是不给对手喘气的机会。
下到后面,云玖瞧了眼自己进退维谷的白子,手指微微摩挲着手里这颗白子,直到摸到棋子温热,她都迟迟没有落子,细眉微凝。
夕昭便抬眸,一手从棋盒上收回,两手微交握,细细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神情十分淡然悠闲地凝望云玖,心情很是愉悦的样子。
他唇角翘起一个细小的弧度,见云玖蹙眉为难的模样,他忽然轻启唇出口,“不如打个赌?”
“什么赌?”云玖正想着接下来如何行棋,便听到夕昭这一句,微怔,问道。
心里却是暗暗嘀咕,夕昭一个老人家,下棋这么霸道狠辣,都不知道稍稍让着点小辈?
“我赢了,你再陪本座做一件事如何?”夕昭斟酌着,最后还是用了“本座”二字。
云玖:……
她眯起眼角,灵动生辉的眸子中带着防备,“你得先说是什么事。”
“哈……真是小狐狸。”夕昭低低呐了一句,面上笑意深了深,缓缓开口,“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你琴弹得不错,如果我赢了,云玖介意陪本座合奏一曲吗?”
又是下棋,又是让她弹琴的……
云玖唇角抽了抽,总觉得夕昭是在借他寿辰开始要挟变相要她表演似的。
合奏……
“要是你输了呢?”云玖不答反问,挑着眉,小表情格外的倨傲。
雪肤华容,瑰丽天姿,哪怕是已经怀了孩子的人了,也依旧是一副让人莱想要怜爱的小姑娘心性。
虽然她自己不觉得。
夕昭轻轻地笑了,神色颇有几分狂,抬手捻起一枚棋子,背脊笔直,眉宇意气风发,淡淡启唇——
“我不会输。”
好狂的口气!
眉梢一扬,云玖便落子,声音慵懒带着几分挑衅,“那可不一定。”
和高手下棋,便是浑身血液澎湃,云玖已经很难找到敌手了。
夕昭瞄了眼她落下的那枚白子,瞬间将他凌厉的攻势化解了一半,他抚掌,眉眼轻轻舒展,而后却眼中飞快簇了一团白光,下一瞬。
“啪嗒”。
依旧是霸道的攻势,却是——
一击必杀。
云玖望着自己面前全军覆没的白子,久久没能说话,小嘴微张,神情说不出的吃惊。
这人一招击杀了她!
云玖手指一抖,手里的棋子便跌落,唇角扯了扯,抬眸,有些幽怨,“长老,你下手也忒狠了些……”
她还是个孩子,还是个怀着孩子的孩子啊。
老人家都这么不爱护晚辈的吗==
夕昭见她流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不禁笑了,这次,笑得有几分爽朗,外面候着的间柏间松不禁交换了一个眼神,皆是看到了惊诧之色。
他们首座居然也会这样的笑?
一时都以为是自己年事已高,耳朵听错了。
“不狠,你这丫头定是要反悔的。”夕昭将棋子一点一点收回,面上还带着欢愉,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畅快过了。
恍惚记得百年前,他也有过意气风发的时候,找到了几分一百多年前和师父和师叔们下棋时的感觉。
云玖摊手,“说得好像,我答应过长老你的赌似的。”
她神情慵懒又迷人,眉眼都是奸诈。
夕昭手指微停,抬头便瞧见这样生动灵气的云玖,心想,真的是不一样,卫长临死了,她跟着消沉,卫长临活着,她也跟着鲜活。
微恍了下神,他唇角抿起,“念在本座寿辰,你这个小辈不也应该答应吗?”
云玖:……
噎了下,默默起身,理了理袖子,云玖无奈地叹气,“好,长老您是老人家,怎么说都好,晚辈我先去取琴了。”
说着便领着侍女出去。
在门口,便遇到了间松间柏兄弟二人,瞧着是等候许久了的,她挑眉,等二人向她打了招呼后,她才懒洋洋地回了个招呼。
只是,她走后,间松间柏盯着她的背影,皆是若有所思,神色微凝。
这些,云玖倒是一概不知。
第715章 灵药的压制,百年孤寂动七情()
间柏间松进来时,夕昭正背对着他们,慢条斯理地收拾着棋盘,侧脸圣洁却没了一贯的漠然。
察觉有人,他也只是回头看了二人一眼,语气淡淡的很是温和,“来了。”
“首座,先给我看看你的伤吧。”
间柏恭敬地开口。
闻言,夕昭手微顿,面上的温善之色也浅薄下来,只静静地收拾完最后一点棋子,声音轻轻的,“不碍事。”
“怎么能不碍事呢首座!”
间松是个急性子,他见夕昭一副没事人的淡然模样,便急了,推了把温和的间柏,面上抑制不住的怒气。
“您不能仗着自己有灵药护体就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提到这,空气蓦地凝滞了一瞬,间松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便立即跪下,苍老的面上带着强烈的懊恼,“间松失言。”
间柏不由温和地瞪了眼说话总是不经斟酌的间松。
“你先出去吧,间柏留下。”
夕昭转过身,手负在身后,圣洁俊美的脸庞上洁白无瑕,白发与月白的袍子交相呼应。整个人说不出的淡泊,静静望了一眼间松,没有烟火气地开口说道。
“……是。”
间松抿了抿唇角,深深吸口气,拱手,而后恭敬地退出去。
“间柏。”
“首座。”
夕昭坐下,温和地开口,间柏忙垂首,恭敬无比。
只听衣衫悉索,没多久便闻到一股混合着草木香的血腥气,间柏抬头,便看到——
夕昭微微拉下肩膀处的衣衫,露出胸膛上,一个乌青的掌印,上面隐隐流着血,因为他的动作而顺着草药流下。
“首座!”
倒吸一口凉气,间柏面色极其难看,嘴角翕动,不禁瞪大了眸子,“怎么会这样!”
那一掌,是间杨打的,间柏自然知道。
但他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原先已经被他处理过的伤,这会儿理应痊愈才是,怎么会……
反倒是愈发严重起来了!
“灵药……不是可以加速伤势愈合的吗?怎么会……”间柏面色青白,上前,替夕昭号脉,后者面色始终淡然得很,似乎这吓人的伤势不是他的一般。
听着间柏带着颤抖的疑问,夕昭眼眸微微晃过一丝无奈,但并无感伤,“是啊,灵药的确是能加速伤势痊愈……但前提是……”
不能动七情六欲!
“首座你!”间柏似乎从夕昭微微苦笑的脸上窥探到了一丝天机,他又心思细腻,当即想到方才在外间候着时听到的,夕昭爽朗的笑声,顿时如遭雷击,身子一僵。
难道首座他……
夕昭也不隐瞒,只有些哭笑不得看了眼自己身上那个掌印,“没有想到,我夕昭活了一百多年,已经是残破红尘的岁数了,却犯了这样可笑的忌讳……”
灵药之所以延缓人类的衰老,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便是夕昭潜心修炼,心无杂念,摒弃了七情六欲,他修炼的心法如此,是以,灵药便也给了他限制。
不得动七情六欲。
一百多年来,都不曾动过,却在这个年纪,有了杂念。
就连间柏都感到震惊和崩溃,首座是何等圣洁高贵之人?在他们神殿人心里,首座便是那不沾染尘埃,不理世俗的世外之人,是远离纷争的仙人!
这样宛若神明的人,他们都以为他不会有七情六欲,不会有疾苦,却不想,到头来却……
“她说得对,既处于红尘,又何来远离……我活得再久,也改变不了只是一介凡人的事实。”夕昭声音很轻和,似乎有些感慨。
是凡人,便逃不开七情六欲。
说到底,百年的清心寡欲,也不过是因为他从未遇到这么一个带着异人天道命格,又特别的女子罢了。
喜欢?
自是的。
但没有那么深刻,他是夕昭,他的喜欢,就如他对待这情林一花一草那般,带着怜惜与眷顾,却没有占有。
他只是,太孤独了。
一直被奉若神明,就连他自己,都会偶尔疑惑,自己到底是神还是人,亦或者……怪物。
可小姑娘骄傲又不可一世,不会恭敬地唤他“首座”,也不会恭维奉承他,我行我素,自私却也心里柔软,那样鲜活明媚的红,像是要将他这白茫茫的百年染上一点红才罢休。
他知道,他比她长了这么多岁,她叫他一声爷爷都是轻的,说出去就是他自己都感到羞耻。
她如花的年纪,身份高贵,有了相携的伴侣,有了孩子。
她不如自己长的一生里,也许,自己只是一缕青烟。
可他漫长的长生中,她却留下了一抹鲜艳活泼的红。
他分不清这喜欢是对晚辈的疼爱多,还是沾了男女之情多,亦或者两者其实都有。
但是身上无法愈合的伤告诉他,无法自欺欺人的说没有动过情。
即使是很浅的,很短的,那也是沾染了七情六欲,他再也回不到那个清心寡欲的夕昭了。
“首座,你怎么这么傻……”间柏一边替夕昭处理着加重的伤,一边红了眼眶,灵药的压制下,夕昭的体质早就变了,若是从前,谁伤了他,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