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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和琉璃她们怎样了?”冼紫芫坐直身体,下意识将盖在身上的棉被拉了拉,她并没有更换衣服,只是觉得有些微冷,靠坐在床头的时候拽了棉袄盖在自己的身上,这一拉,好像可以让自己有一种躲避的可能。
“她们该死!”来人的声音里透出不耐烦,似乎觉得冼紫芫讲的是废话,是在浪费他的时间,“原是想着不必我亲自动手,谁知道那个臭丫头竟然想着以死反抗,自然只能让她闭嘴。”
“你把她们二人怎么了?”冼紫芫声音有些哆嗦,她没有武艺在身,否则这个时候她一定会冲到那个人面前,至少可以有一搏的机会。
“我没把她们怎么着,是她们自己不想活了。”来人更加的不耐烦,“你和你祖母那个老太婆一样的罗嗦!临死了还要罗里罗嗦的讲上一大堆。”
“小春只是一个伺候人的奴婢,她什么也不会,你为什么要杀了她!”冼紫芫生气的提高声音,“琉璃她是有些武艺,但她与你的事情完全没有关系,你凭什么要对付她们!你一个前辈,你好意思吗?你要不要脸!”
“要脸?”来人冷冷一笑,“脸皮是最最没用的东西,我从来不要这个东西,你要的话我送你,反正于我无用!我今天来,你也晓得目的是什么,是你自己结果你自己还是我亲自动手,能够让我亲自动手也算是你的荣耀。”
冼紫芫咬着嘴唇,慢慢的将心跳恢复平缓些,她心跳一紧张,腹中就有些浅浅的不适,还有些恶心呕吐的难受,似乎是腹中刚刚有的小生命感知了她的不适,也有些小小的紧张,她轻轻吁了口气。
“抱歉,我还没打算死。”冼紫芫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您是前辈,有着无上的权力,可以随意杀人,这是您的自由,但紫芫担不起您所谓的荣耀,您还是收回您的念头吧,我不会让您杀死我,也不会自己选择死。”
第288章 生死一线间2()
来人冷冷一笑,似乎觉得冼紫芫讲的是他听到的最最可笑的话。
“我知道,您有紫芫想也不敢想的武艺,简单一出手就可以杀死紫芫。”冼紫芫盯着那个其实并不在她视线里的来人,他从来不会轻易出现在外人的视线中,除非他有不得不出现的原因。
祖母说,这个人在忆敏前辈离开后就选择藏起了自己,他说,他的容颜只能有一个人看,那只能是忆敏前辈,别的人看是要把眼睛剜了去。
来人依然是冷漠的一笑,那笑声中就没有丝毫的温情,虽然不回答冼紫芫的问题,却明显的表示出对冼紫芫回答的不屑。
冼紫芫脑子里快速的转动着,如果这个时候玄易在,她想,他会不会救自己?还是和面前这个不显身的人一样只顾着若水?他不在其实也好,来人的武艺实在是太高,玄易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枉送了性命没有必要。
真是很奇怪,在这生死不过一线间的时候,她竟然还有闲心想这个,但是想这个也不是完全的没有用,这一想,她的脑子里有了片刻的冷静,因为她想到了可以令这两个人有所忌讳的一个人。
“但是,我想您一定不会杀了紫芫,不过是训责两句提醒一下紫芫。”冼紫芫稳了稳心神,慢慢的说,“因为紫芫知道,若是紫芫出了问题,若水妹妹也一样会出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有一瞬间的空气凝固,没有声音没有回答,只有外面的风雨之声,冼紫芫甚至有一种错觉,刚才根本没有人在和她讲话,只是她自己想的太多所以出现了幻觉,因为这一瞬间的空气凝固和再无声音似乎有一年那么长。
“你敢拿若水的性命开玩笑!”来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杀气。
“您若不是信,可以试一试,反正紫芫是条贱命,生或者死不过是您一念之间的决定。”冼紫芫平静的语气中藏着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紧张,面前的人是个反复无常之人,他只有面对忆敏前辈的时候才会温和体贴,甚至对若水也只在心情好的时候才会不显真容的教若水武艺。
他只在乎一个女人,全世界他只在乎一个女人,只有这一个女人,司马忆敏,除了司马忆敏,天下就再也没有一个女人,甚至一个人被他放在眼中心中在意着。所以,冼紫芫不存丝毫的侥幸,她只是在赌一个可能,给自己一个时间想出对策,她唯一的反击就是用毒,但她要快在他出手之前。
来人没有任何的反应,空气再次凝固,冼紫芫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来人不会轻易尝试,他还不能真的无视若水的安危,她生死虽然不在来人在意的范围,可她脱口说出的话真实到来人也无法立刻断定真假。
隐约的有浅浅的呼吸声,是来人的,他在考虑和权衡。
“我知道您不会相信,不过您应该相信紫芫的祖母不会不管紫芫的生死,她在最后想起一些事情,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保护紫芫,所以,紫芫生若水生紫芫死若水死,您要是不信可以试试,或者您打伤紫芫,看看若水同时会不会也有同样受伤的情形出现。”冼紫芫语气比刚才更加的平稳和肯定。
冼紫芫心中忖度,如果来人不相信她的话,自然会尝试着打伤她,然后再去看若水会不会有事,而以来人的自信来讲,他最多在打伤她之后再点了她的穴位让她不能动弹,现在府上的人还没有人发现她出事,他离开,只要她可以发出任何的声音,都可以找到府上的人来把她藏起来,或者通知玄易。
当然,前提是玄易肯帮她而不是一定要帮若水。
还有一点就是,来人如果想要打伤她,就一定会走到她跟前,选择一个相对保险的方法打伤她,不会让她伤的很厉害,因为来人也不能肯定他打伤了她会不会同时伤害到若水的身体。只要他接受,她就可以用毒。
虽然来人的武艺很好,在用毒上,冼紫芫自信还没有几个人可以胜过她。
空气中清冷的味道越来越重,重到空气中除了这种味道再也没有别的味道存在,冼紫芫觉得呼吸快要窒息,其实不是这种气味让她的呼吸窒息,而是来人所带来的压力让她紧张到无法呼吸,她担心的是她腹中的婴儿,她出了事,哪怕是送了性命,她也不会在乎,但是,她有孩子,她不能让孩子出事。
几乎是同时,来人已经逼近到她面前,冼紫芫在瞬间突然抬手,空气中仿佛飞过许多扑面的细雨,如同外面的风吹到了房间里。
“你在用毒?”来人竟然用了有些诧异的声音,身影快速的闪开。
冼紫芫没想到来人会反应的这样快,但是,在短时间内来人也不会再靠近她,这种毒对她来说完全无用,但对来人讲,也是要小心再小心提防的。
“是,我不想死,也不想若水姑娘出事。”冼紫芫仍然用半真半假的语气说,“祖母一再和我讲,凡事皆可尝试,唯独与若水姑娘有关的事不要尝试,所以您最好也不要尝试,万一若水姑娘出了事,您要如何去向她的母亲交待,您可是答应过她的家人,一定要照顾好若水,在您离世前,她是您唯一需要关照的人。您欠她母亲的,您必须代她母亲照顾好她。”
来人突然再次沉默,摇晃的烛光下,冼紫芫的面色微微有些苍白,青丝如瀑垂在肩头,五官精致而柔美,和若水如同一母同胞,尤其是眼神清澈如水,完全与她的亲姐姐不同,这丫头长得比若水还像当年的司马忆敏。
司马忆敏,这四个字如同刀划过申莫言的心口,疼得他身体一颤,却又充满了甜蜜,司马忆敏,多么可爱的女人呀,是他的女人,虽然他和她没有任何的肌肤之亲,他那样的在意着她,甚至觉得接近她都是一种伤害,这天下有何人可以让他想起司马忆敏,纵然是若水,也只是更让他想起她的父亲柳炎君,到是面前这个面上透出三分聪慧三分倔强三分忍让三份笃定的丫头更让他想起年轻时的司马忆敏,一个天真烂漫,看世间如同桃源的小丫头。
脖颈处微微有几分寒意,那份寒意让申莫言一怔,身体微微一紧。
“你唯一打不过的人是忆白前辈,但不巧的是,本人正是忆白前辈不曾与人讲起的弟子。”一个淡淡的声音在申莫言身后静静响起,那把剑,带着熟悉的感觉落在申莫言脖颈之上,熟悉的好像当年血腥的厮杀。
“清风剑?”他喃喃的说,“这把剑竟然在你手里!”
冼紫芫也一怔,她看过玄易用剑,但那把剑应该不是清风剑,绝对不是,但现在压在申莫言脖颈上的剑又绝对是清风剑,所以她甚至忘记奇怪这个时候玄易会出现在这里,只呆呆看着那把让申莫言突然安静下来的清风剑。
“他竟然把清风剑给了你,却没有把流云剑给若水!”申莫言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也不理会他一转头,锋利的剑刃立刻刺破了他脖颈上的皮肤,有鲜血立刻顺着脖颈流了下来。
第289章 生死一线间3()
玄易完全没有收回剑的意思,那些流下的血也没有让他有丝毫的意外和慌乱,他的声音依然沉稳,虽然刚刚出现的时候,他的眼底眉梢有着担忧,现在他的脸上只有平静这一种情绪。
“因为,忆白前辈说:你要保护好若水,但不必娶她,我希望她嫁个寻常的男子,一辈子做一个寻常的人,最好永远不要有人知道她是锐王爷夫妇的外孙女,也不要有人知道她的父母是柳炎君和司马忆敏。”玄易平静的语气中透出三分淡漠,“而清风流云剑是心意相通才能有最好的发挥,忆白前辈认为在下和若水无法做到。”
“流云剑在哪里?”申莫言看着玄易,“司马忆白把它给了谁?”
玄易扭头看向冼紫芫,淡淡的说:“在下也不知,忆白前辈没有和在下讲过,但,紫芫一定知道,她知道那把剑藏在哪里。”
冼紫芫轻轻吁了口气,缓缓的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相信有一天锐王爷的后人会知道,而且,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说,所以你们可以相信我不知道,同样也可以不相信我不知道。”
“你等于没说!”申莫言恼怒的说,“我要找到那把剑,那把剑应该属于忆敏,她是锐王妃的女儿,流云剑应该给她陪葬!不应该再落入其他人手中,还有你手中的这把清风剑,我要带走,当年我向司马忆白索要,他竟然不肯给我,只要有清风剑,若是有来生,我一样可以找到忆敏,然后一样可以有机会在一起,这一世没有缘分,下一世我一定要早一步遇到她,娶了她,这一世我输给柳炎君,下一世,他一定会没有机会。”
“流云剑并不在忆敏前辈手中,一直不在她手中,从开始的时候,忆敏前辈会流云剑和心法,但她没有流云剑,因为她和忆白前辈是兄妹不是恋人。”玄易依然用清风剑压在申莫言的脖颈之上,“忆白前辈说,这是他们的父母告诉他们的,当年锐王妃没有武艺在身,锐王爷其实就封存了流云剑,大家偶尔见到的清风流云不过是锐王爷请工匠用上好的铁料锻造出的相似的而已。清风流云是有灵性的物件,它们只会为它们应该的主人出现。”
申莫言哈哈一笑,身体却摇晃了两下,唇角流出血来。
“他暂时不会伤人了。”冼紫芫这个时候轻轻吁了口气,“他刚才中了我的毒,这种毒是祖母专门为了对付他的,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杀了他,这是柳皇特意吩咐下的,他说对申莫言来说,最大的惩罚就是让他活着,不能追随忆敏前辈而去,他想死还真真是困难的很。”
申莫言伸手摘下面上的面具,刚刚一团黑的一个人影子,此时突然出现在玄易和冼紫芫的面前。
冼紫芫有些诧异的看着面前的男子,须发已经发白,但整理的很是整齐,没有外人所传闻的是个邋遢男子,一张脸,虽然有了些浅浅的皱纹,但和他的真实年纪比起来,还是年轻的让人错愕。
一张脸,英俊中透出三分妖邪,上挑的眉,上挑的眼梢,三分桃花三分煞气藏在其中,整个人冷的如同一团寒冰,没有一丝温情。
玄易听司马忆白说过,这个申莫言一直喜欢一身黑衣,和玄王府到有一点相似,玄王府的人喜欢一身银衣,要的是一份素净,而且当年玄王府的王爷玄锦默穿一身银衣也是为了纪念早早过世的母亲,时间延续到现在,也就成了一种习惯和自然。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让祖母一生悲苦的男人,原来是如此英俊冷漠的男子,不由得心中到生出三分的感慨,这毕竟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
“哼。”申莫言突然阴森森的一笑,“那个柳炎君,是的,我最终是失去了忆敏,但那只是为了可以让忆敏活下去,但我曾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