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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耳畔的低低细语,想到那些令她无法抵抗的温柔缠绵,她有一刻宁愿这所有只是一场恶梦。
但是,这休书是如何到了太后娘娘手中,难道是玄易交给了太后娘娘?应该不会,玄易不会这么傻,就算是要休她,也应该是直接休书给她,寻个她不洁不守妇道的理由,而不是一封文字措辞甚是枯燥,对,就是枯燥的感觉,好像是一份公文,不带愤怒,不带怨责,冷漠无情,却并责骂之意。
琉璃也瞟见了那两个字,立刻猜到是什么内容,面上也微微有些变,休书的事玄易可没和她说,可是,她也和冼紫芫有同样的疑惑,玄易的休书怎么会落在太后娘娘手中?
冼紫芫并没有开口读出上面的文字,而是从椅子上起来,轻轻跪下,脑子里快速的转着,思忖着此时要如何才好。
“怎么?”太后娘娘语气温和的问,“是不是不认得上面的字呀。”
冼紫芫知道此时她不能随便讲话,太后娘娘一定是考虑的很周详,而她则是突然看到这封休书,而不是晓得这休书从何而来。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她不可以说话,但可以落泪,不可以哭出声,但可以让泪水直接滴落在地上,她不可以当着关家夫人的面读出上面的文字,至少不是她亲自读出。
想起祖母去世前,因为身体虚弱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她因为得罪母亲被母亲罚跪在下雪的院中,她不敢有任何的举动,只能僵硬的跪着,地上寒气逼得她一直在颤抖。
然后,小春偷偷跑来,说是冼家老夫人吩咐自己过来和她说,祖母让小春告诉她:不要争辩,不要哭出声,但可以落泪,让泪水落在地上。
于是,她终于开始哭,但没有哭出声,咬着嘴唇,让泪水一滴一滴落在面前的雪地上,那泪水大颗大颗的砸落在雪地上,然后,小春的母亲故意引着冼夫人经过,母亲看了一会,竟然没有再继续惩罚她,让她起来回去,而她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就同时眼前一黑昏倒在雪地上。
不出声的落泪可以让心中的委屈在泪水慢慢缓解,不争辩的落泪,是一种任何人无法拒绝的无助和悲哀。祖母在教她示弱和回避。
这一刻,冼紫芫只能这样,只能示弱,只能回避。而且她相信她既然是太后娘娘的棋子,在没有寻到其他合适的棋子时,仍然会选择她对付玄易。她没有说话,没有回答太后娘娘的话,却微微垂下头,心头充满了委屈和自嘲,早已经藏在眼中的泪水此时夺眶而出,那大滴的泪水静静无声的落在她面前的地面上,略深了几分颜色,然后消失不见。
太后娘娘看着冼紫芫,似乎是在等她回答,也不开口。
琉璃心中奇怪的很,实在想不明白这休书是怎么一回事,不过,看字迹确实是玄易所写。而且,最主要的是,休书所用的纸张也是玄王府才有的。
“心仪公主,太后娘娘在问你话,你怎么可以装作听不到?”关家夫人一旁略带几分嘲讽的说,“要不是太后娘娘问起关府有没有去喝你和玄公子的喜酒,我也不会想起昨天玄易在醉仙楼宴请那位什么大兴王朝女子的事情,也不会和太后娘娘说起此事。你是皇上亲自册封的心仪公主,怎么可以随便就输给一个大兴王朝的寻常女子,听说还是一个江湖大魔王的弟子。”
冼紫芫依然垂头落泪,泪水落在地上,却静静无语。
太后娘娘一直看着冼紫芫,似乎是想要从她跪在地上的身影看出什么玄机来,但是,自始至终,冼紫芫一直垂头落泪一字不发。她的沉默不是倔强而是一种无奈和无助,落泪不是抱怨而是委屈和茫然。
“起吧。”太后娘娘终于开口,淡淡的语气说,“以你的情形也确实是难为你了。不过,你既然如今已经是玄易的妻子,哀家看这休书之上也没有说你有什么不妥的言行,哀家知道,玄易品貌出众,家世富贵,自然是不会看上你这般寻常些的女子,哪怕你已是心仪公主的身份。但是,只要你不做出让他找到把柄必须休你的理由,哀家自然会替你做主,这休书你自己拿了回去吧,只说是打哀家这里取走的,他必然会明白哀家的意思。”
冼紫芫依然不语,身体微微颤抖,她是真的在生气和悲哀,不过是在生自己的气和悲哀自己的棋子命运,泪水滴落在地上依然无声。
琉璃立刻上前扶冼紫芫起来,听到冼紫芫终于开口,用疲惫而有些无助的声音说:“紫芫谢过太后娘娘恩典。”
不知道为什么,琉璃却好像瞬间明白了冼紫芫内心中的声音,如果换了是她一定在心里骂太后娘娘可恶,明明是太后娘娘把冼紫芫当成了棋子,致冼紫芫到了这种地步,却偏偏要做出一幅冼紫芫自取其辱的样子。唉,偏偏在玄易那里,冼紫芫也是一枚棋子,这休书一定是玄易有意让太后娘娘得到。
扶着冼紫芫重新在刚才的椅子上坐下,取了干净的手帕递给她拭泪。
那边,太后娘娘却不再理会冼紫芫,而是看向关家夫人,颇是关切的语气问:“你家大公子在边关和冼家大小姐过的如何?是不是有喜了,要你亲自过去探望。冼紫瑷这丫头也是,有什么事不能回京城来,非要你这个做婆母的亲自过去,实在是太没规矩了。”
“唉,娶了媳妇忘了娘。”关家夫人叹了口气,看着太后娘娘,一脸无奈的说,“如今正迷着,眼里哪有我这个当娘的,到是他身边的一个妾室因为有了身孕一直不舒服,虽是妾室,好歹是我们关家的长子长孙,老爷心里高兴的很,所以才让我到边关去接了来在府上呆着,早日产下腹中婴儿。”
太后娘娘也用寻常人家聊家常的语气说:“可不是,这后宫就是这样,皇上这孩子也是,在前朝处理国事一向雷厉风行,从不犹豫,可在这后宫就心软的很,硬是让一些女人得了宠后不晓得自己是个什么人物,哀家这个当婆母的也难做的很,管得严了些,被人咬着牙齿痛恨,管得松一些,这后宫就得乱成一团无法收拾,真真是头疼的很。”
琉璃有些担心的看向冼紫芫,怕她此时觉得被人冷落而尴尬。却见冼紫芫依然垂头而坐,手中拿着那封休书,没有揉搓,反而是折成方形拿在手中,手指纤细,偶尔会有些极轻微的颤抖。琉璃知道她确实是在生气。
第167章 休书4()
太后娘娘一直在和关家夫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先是谈关宇鹏和冼紫瑷二人,抱怨如今这女人嫁了人真是难管,然后又扯到关宇程,说到在宫中细细挑选的要为关宇程定下一位公主的事,关家夫人自然是开心的很,如果次子能够娶个真正的公主回家,一则可以拉近和皇室的关系,二则也可以避免皇上哪天不开心想起旧事收拾关家。
大概这样聊了接近两个时辰,琉璃觉得听到耳朵都起茧了,太后娘娘终于在面上显出几分倦怠之意,声音散漫的说:“哟,都这个时辰了,哀家还真是累了,关家夫人呀,哀家就不留你了,等到哀家选好了合适的公主,一定会亲自安排二人在哀家这里见上一面,玉成一桩好事。”
关家夫人面上也有些浅浅的倦意,听太后娘娘这样讲,立刻行礼告辞。
“玉润呀,送关家夫人出去。”太后娘娘向后靠在软垫上,口中倦倦的说了一句,却并没有提要冼紫芫留还是走。
关家夫人离开后,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太后娘娘一直闭目休息,冼紫芫也一直垂头不语,二人就这样安静的呆在同一个房间里。
虽然二人都不说话,琉璃却觉得整个房间的氛围压抑的可怕,她甚至不敢呼吸,怕呼吸的声音也会变得清晰入耳,整个人压着呼吸只觉得胸口闷的发痛却仍然不敢放出呼吸之声。
玉润早已经站的僵硬,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却也同样的屏着呼吸,偶尔的轻轻的呼吸一下,大半的时候,除了扇子扇动的声音外,根本听不到其他的任何声音。而扇动扇子的奴婢们一直垂首而立,不论这儿要发生什么,都与她们完全没有关系,她们只要扇好扇子就成。
冼紫芫一直不吭声,她知道,现在谁先开口,表明谁对这件事更在意,太后娘娘如何拿到的休书?玄易是怎样的意图?她完全不知道,所以她一定要坚持到太后娘娘先开口。太后娘娘问什么,她答什么。
终于,在又过去了不少的时辰后,太后娘娘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冼紫芫,她依然是自己闭上眼睛休息时的模样,甚至连坐姿都没有变换一下。
“你还在这呀。”太后娘娘长长吁了口气,慢慢的说,“到底是年纪大了,和关家夫人说了一会话就觉得累,好在你也不是外人,当着你的面哀家休息一下,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冼紫芫声音平缓柔和,完全不提之前休书的事,只要太后娘娘不提,她一定不提,太后娘娘说什么,她就答什么,她就是这样想的。“太后娘娘每日要处理那么多的事情,虽然琐碎,到比大事还要劳心伤神。”
话只说一半,不多不少,也没什么意思,听着却不枯燥。
太后娘娘仔细瞧着冼紫芫,这一会,她到抬起了头,面上表情很平静,眉眼间略微有些忧伤,眼中还有隐约的泪痕,不明显,却清澈透明的很。“休书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太后娘娘直接问了这件事,冼紫芫刚才早已经在心中慢慢顺出了一些话语,这一会只安静的说:“紫芫还真是不晓得,只道是如今已经是玄公子的人,虽然未能得个体面的仪式,但终究是没有太误了太后娘娘的一番好意。只是紫芫出身寻常,虽然此时有着皇上亲自册封的公主称呼,到底比不得宫中太后娘娘跟前打小长大的公主,玄公子有些郁闷也是正常,紫芫不敢抱怨。”
“那个大兴王朝的女子是什么人?”太后娘娘假装随意的问。
冼紫芫微微摇头,一脸困惑表情,轻声说:“紫芫自打成了玄公子的人,就遵着足不出户的家训不曾离开逍遥居半步,那位大兴王朝的女子紫芫到是听玄公子提了一句,好像是玄王府的一位客人,远道而来,一向好客的玄王府自然是要好好招待一番,免得落了些话传到大兴王朝那边,说乌蒙国有意为难。至于二人是何关系,想来定是亲密无间,不然玄王府也不会如此在意。”
太后娘娘到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冼紫芫没有回避问题,她问什么,冼紫芫就答什么,也没有什么掩饰,可是就是听不出有什么意思,太后娘娘眉头皱了皱,在心中想了半天,也只能结论是,冼紫芫实在是太过软弱。
“你不能由着玄易这般胡来。”太后娘娘换了语气,“你如今好歹是他的人了,按着玄王府的规矩,若是你没有犯什么不可以饶恕的大错,玄易是没有可能休你的,但他却先写了休书在前,似乎有意要随时休了你。”
冼紫芫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却一语不发,只静静候着太后娘娘继续向下说,眉眼间全是恭顺和微微的忧伤,就那么看着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到没办法听冼紫芫说她是如何看待这份休书的,只得有些无趣的继续说:“你放心,哀家一定会替你做主,等到哀家替关家二公子寻了门亲事后,一定会让玄易带你到宫中来,哀家会当着你的面亲自训导他。”
冼紫芫轻轻起身,半叩礼的说:“谢过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摆了一下手,顺着冼紫芫的举动说:“罢了,也真是难为你了,既然这样,就早些回去歇息吧。”
其实,太后娘娘并没有打算这么着就让冼紫芫离开,但冼紫芫起身,又施了礼,那礼仪似乎就带着告辞的味道,她便顺口说了上面的话,还未待她反应过来,冼紫芫就已经恭顺的说:“谢过太后娘娘,已经打扰您这么长时间,真是紫芫不懂事,到误了太后娘娘好好的歇息。紫芫告辞。”
太后娘娘此时只得点头,示意玉润送冼紫芫和琉璃出去,随意的说:“玉润,去取些哀家喜欢的玩意送给紫芫带回去打发时间。”
冼紫芫依然是温柔道谢,口中轻声说:“紫芫以前愚笨,这几日到一直在看棋谱,只可惜到底不是从小有人教导,学的慢一些。”
太后娘娘目送玉润陪着冼紫芫和琉璃离开,心中突然有些空落,冼紫芫这丫头真的不让人讨厌,呆在那就让她觉得挺舒服,不是愚笨的人,但也不聪明的让人讨厌。这一走,小小的会客厅竟然一下子就冷清空荡了许多。轻叹了一口气,若不是正巧赶上,她也许不会让冼紫芫嫁给玄易成为自己手中的棋子。
上了马车,冼紫芫立刻靠在马车上休息,只觉得浑身肌肉酸痛,骨头僵硬的很,哪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