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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
骑在奔宵身上,贾敛的耳边仿佛还在还绕着那些匈奴俘虏惨烈的求饶声、绝望的痛哭声和竭斯底里地的怒骂声。当时候的他却是一直冷酷着神色,直到望着那个被用作埋尸的大坑被泥土重新埋上,心中才长叹一声。
杀俘不祥的道理,贾敛心里明白。同时也知道此事传开后,朝野之中会对他有多少的纷议,会为他光明坦荡的未来平添无数阻碍,但贾敛并不后悔做出这个决定。他看重与牛金的这份情是一个原因,但把那一万五千名匈奴精锐除去了,匈奴的实力或多或少都会减弱不少。他宁愿自己成为百官和百姓眼中的杀神,也不愿成为让自家兄弟心冷、有性命危险的仁将。他的仁慈只会给予大周的百姓,对于外族就只有一个字──杀!
匈奴人是马上民族,不擅攻城,只是当中可不包括呼韩邪麾下的部队。
只见与上次平凡的装扮不同,呼韩邪身穿一套锁子黄金甲,尽显霸气。
他满意地看着身后自家七万匈奴大军眼中的崇拜、狂热之意,朗声道:我们大匈奴是草原上最勇猛的雄鹰,没有任何人能够成为我们的对手!但是每年的冬季,我们都会有族人饿死、冻死,这是因为我们不够勤劳还是不够勇猛吗?
不是!他身上散发的是一种傲视天地的强势。
呼韩邪声情并茂的说:贪婪无能的周人占据了最富庶丰腴的土地,勇猛勤劳的大匈奴人却要在冰天雪地里受苦。我们一大车的上好皮毛,在那些贪得无厌的周人手上甚至换不到一车的粮食。那些软弱的周人凭什么拥有最丰饶的土地!?凭什么把我们的辛劳所得都只能换回一家三口都不能顺利过冬的粮食!?
匈奴人不是没有尝试种植,只是虽然他们的大草原盛产马匹、牛羊,但土地贫瘠,根本不适合耕种。哪怕呼韩邪费尽心思,搞来一些小麦、粟米、稻米等的种子,还捉来一些周朝边城的老农精心照料,一年所得的粮食都不过够五百匈奴战士吃上一个月。粮食产出太低,马匹、牛羊过冬就要死上一大批,天时稍微差点就要闹饥荒,根本没有足够稳定的条件养活三百多万的匈奴人。
难道要我们都忘记草原男儿的血性?难道就要我们的族人冒着生命的危险,世世代代成为那些两腿羊的奴隶,去猎杀猛兽却只换来他们施舍似的些许粮食吗?难道我们就要向那些碌碌无能、贪婪成性的周人屈服,在他们的脚底下乞求吗?
不!不!不!一番话说得七万匈奴战士个个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脸色涨红,脖子涨得像快要爆炸的样子,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
木那塔是个普通的匈奴十人长。
他记得以前右贤王大人还未编制商队在西域各国经商前,他和部落的族人们一起去冒着生命危险狩猎,剥下野狼、狐狸等皮毛,跑了上百里的路,运去一车最好的皮毛,换回来的就只有一车发霉的粮食。回程的路上,他和族人们总是要吃一些,往往回到部落去最多就只能剩下大半车。
可是要知道去程的时候,他们也是要带着自己的口粮的。这样计算下来,木那塔愤懑的发现自己和族人运上的一车上好动物的毛皮,减去必要的消耗所得来的就只有区区十几袋发霉的粮食。
匈奴人不是不努力,不是不事生产。所有人不是辛勤地耕种,就是不辞劳苦上山下河的捕猎,就连不满膝盖高的小孩子都懂事地去帮忙放牧。可即使是如此,粮食都还是不够吃,他们根本储不够足以过冬的粮食。
没有足够过冬的粮食,就只有饿死人。
往往先饿死的是年老的匈奴人,然后就是小孩子,之后就是妇人,最后就是匈奴战士。
木那塔清楚记得他阿爸在十几年前的冬季,把最后一块肉干塞进他的嘴里后,欣慰地笑着,在他面前活活饿死了。
既然我们没有活路了,就去拚出一条生路!拿起你们手中的刀!攻入雁门!打下周朝的土地来给我们的族人耕种、放牧!长生天会保佑我们的!!呼韩邪高举虎头湛金枪,大吼。
杀!杀!杀!木那塔振奋地与其他匈奴战士一起高高举起手中的兵刃,力竭声嘶的大喊。
听本王号令!敏何查率本部人马对雁门城头奔射!
只见一支四千人的骑兵出列,个个背负着三石硬弓的他们乃是匈奴大军中最闻名遐迩的一支部队──射雕者!
只见他们分成两队,一左一右毫不犹豫地往雁门城奔去。摘下背上的硬弓,把铁箭搭上弓弦。
在离雁门约三百多步距离时,射!率领射雕者的主将敏何查把蒲扇般的右手高高举起,重重挥下,如同惊雷闪电,极具威势。
咻咻──陡然间,一阵尖锐的厉啸声响起,震耳欲聋。
不计其数的铁箭突然出现在空中,如同毒蛇般对着城头扑去。
天阿!这怎可能?这才三百多步!一名大周将军掩不着惊讶的道。
弓箭最有效杀伤力的射程一向在二百至二百五十步之间,但这群匈奴骑兵居然能在三百步开外把箭射上城头,当真是惊世骇俗。
哦?作为大周的军师,王翊也站在城头之上,他轻轻挑眉,稍一细想,就知道原因何在。
不过,这时也不是最好解释的时候,他不慌不忙的下令:举盾!
一声令下,城头上无数士兵连忙高举起大盾,保护自己与身边的同袍。
啧!见周朝士兵反应得这么快,呼韩邪知道这出其不意的骑兵攻城是失败的了,不满地撇了撇嘴。
啊──
一轮箭羽后,就只有一小半大周兵士因为不走运,被击中盾牌后反弹的流箭射伤,但很快就有其他士兵把他们抬下城头,并补上他们的位置。
攻城!骑射得不到太大的战果,再拖下去只会让周人有时间用弓箭反击,徒增伤亡而已,呼韩邪果断地下令。
咚咚咚──战鼓响起,鼓声震天,浩浩荡荡,延绵十里。
杀──匈奴战士怒吼,开始攻城了。
王翊依旧不慌不地的指挥士兵射箭的射箭,准备滚木的准备滚木,准备开水的准备开水。
大战刚刚开始的时候,震天的鼓声震得贾敛热血沸腾,贾敛直想直接领着骑兵大军一起冲锋杀敌。他昨天已经带着万多大周骑兵到达雁门附近,只是一路急行军下,士兵们的体力和精神都疲惫到一个点。贾敛只得吩咐下去好生休息一天后,才准备突袭呼韩邪大军。
虽然很想立即带领大军冲杀出去,但是专注地看了战场形势一会儿后,他的血液渐渐冷却,情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一时之间,战场上的厮杀声和战鼓声突然远去,变得细不可闻,只剩下一队队人马在眼前奔驰。贾敛惊奇地发现,他的脑海中似乎能够直觉到每一个战场的敌我优劣,每一支队伍的力量变化。他眼前仿佛看到,正在交战的两支军队变成了两个活生生的人,在互相搏杀。更深一层,他甚至能感觉到,这两个人动作中的生涩之意,就好像两个互不相熟的敌人,一边在拼杀,同时又都在犯错误。
贾敛突然指了指离他们较近的城头道:那边,有点撑不住了。
旁边的贾代善闻言一怔,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匈奴人顺着云梯往上杀去,城头上的大周兵士用滚木、热水往下倒去,只是蓦地爆发出来一阵高亢的喊声,却是有匈奴人登上城头了。
那边厢的王翊不动声色,随口嘱咐几句,只要一支人马立刻把那勇武的匈奴人杀死了,把尸体抛下城头,一连砸倒了好十数个匈奴士兵,并堵上了缺口。战场上再度陷入了僵持。
你怎么知道城头士兵撑不住了?贾代善有些疑惑地问道。
贾敛摇摇头,他也说不出来原因,那是一种独特的感觉。
第四十六章 本是传胪第一名()
这下子贾代善虽然没有说上什么;但却是起了心结。自从贾敛挟军心;强行杀俘的时候;贾代善就已经很是不悦。这儿子就不能想想杀俘对他们贾家带来的恶劣影响吗?不提究竟会不会死于非命,单说不论此战是胜是败;回朝后文官们定然会对他们群起而攻之。想起那些文官满口之乎者也;贾代善头也痛起来了。但当时迫于大势;他只得装作若无其事。
只是;之后的事却让贾代善彻底起了一个解不开的疙瘩。因杀匈奴俘虏一事;将士上下全都倒向贾敛;贾敛更把全军的指挥权接管了过去;成为这万多大周骑兵实际上的指挥者。而牛金死后;贾代善这个最明正言顺能掌管这上万兵马,军衔又是最高的正三品平北将军反成了有名无实的吉祥物?满心满想只以为牛金死后,自己就有出头天的贾代善如何能忍!?
不服气?不服气!
不高兴?不高兴!
不满?不满!
可是军心都在贾敛处,他就是再有天大的憋屈也得憋着!不单止要憋着,还要憋得好好看看,不能让其他人怀疑他不服!而且这事还不能传出去!为将无能致使军权旁落这罪名对一个武将,还是对一个刚刚起复不过半年的武将来说;是一种绝对不能接受的罪名!
贾代善那个憋气啊!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还得捏着鼻子替贾敛收拾手尾。不知不觉间,隙缝已生;反目的种子悄悄地种在贾代善的心底里。
军侯;让兄弟们都冲杀出去吧!冉封跃跃欲试的道;做人比较直白的他完全忽视了旁边名义上的主将。
贾代善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但很快又强行压下。
观察力敏锐的池苍注视到贾代善难看的脸色,意味深长的瞧了他一眼后,就道:呆子,不懂你别说。
现在还不是时候。贾敛摇摇头。
现在大周和呼韩邪部不相上下,而且现在呼韩邪部只是压上了两万战士,呼韩邪大营还有五万战士留守。即使冲出去,有那五万战士在,他们也得不到多大的战果,反而会陷入泥沼之中,进退不得。
那究竟要等多久才是时候?眼睁睁看着他人厮杀,而自己则在一旁看着,这可不是他冉封的风格。
放心,快了。贾敛的目光穿过重重浴血交战的将士们,放到城头之上那被牢牢保护着的一角。
正被惦记着的王翊环顾战场一眼,稍一思量,就挥挥手,让身旁的贺齐躬下身来。
贺齐冷着一张冰块脸,顺从地弯腰。他还微微屈膝,好让王翊说话舒服些。
耳朵微动,贺齐点点头,一声不响的直回腰身,招来手下。
右贤王!您看!周人的箭停了,那边的城头也快要被攻陷了!匈奴副将兴奋的大喊。
哦?呼韩邪远眺过去。
那方向应该是阿提拉那小子!果然是个好样的!匈奴副将满是赞不绝口的道。
只见雁门城偏北的城头上,为首的匈奴小将甚是神勇,率先爬上城头,拼命砍杀,为身后的匈奴士兵开路。
无需将军的催促,大周的士兵也知道该怎么办。他们纷纷挥动着兵器,一股脑儿朝那匈奴小将扑去。然而,那匈奴小将的武艺甚为高强,左挡右格的不单止把往他身上砍去的兵器一一格挡下,还趁机砍死了几个大周士兵。
不过,城头上不乏家住雁门和边城的士兵,为了保护家小,他们仍是一往无前的冲杀,很快就与爬上来的匈奴士兵短兵相接。刀来剑往的,杀作一团,无人退缩半步。
战况一时交织着。
呼韩邪侧头,命令道:你带一万人往上冲,本王今天就要雁门城楼上周朝的旗帜统统都改为本王的白狼大纛。白狼是匈奴里呼韩邪特有的标志。
是!匈奴副将眼里尽是崇拜、狂热之色,自领一万人冲到偏北的一边,支援阿提拉。
攻城!攻城!他们爆发出惊天的吼声。
成了!
匈奴从不把周人放在眼里,也没有意识到这是王翊的计谋,还以为是周人胆怯了。他们无不是气势大涨,呐喊着冲到城下,驾起云梯,向城头上爬。纵然是英明睿智的右贤王呼韩邪也未曾与大周的智者、能将交过手,所以这次才会轻易中计。但是让呼韩邪吃了一次亏后,就再也难以让他中计了。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贾敛看得真切,眯起眼睛,满意地笑了。
兄弟们!随某杀!!!他举起着胳膊大吼。
杀!!!
贾敛一马当先冲进了匈奴大军,火龙沥泉上下翻飞卷起一道道血花,每一道血花都带走一个匈奴骑兵的生命。
他手中的火龙沥泉犹如一道催命符,指到哪里,哪里就有大片的匈奴骑兵永远的倒下。
游龙骑法是最适合沙场的枪法,简单而凛冽。天策将士久经沙场,擅长马战。此骑法如同游龙入水,变化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