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因着贾敛组建新军的关系,他手上的兵权足足较太子等人加起来的还要多上一畴。只要得到贾敛的兵符,直接以兵力碾压式解决太子等人,到时候就大局已定,就是周文帝醒转过来也回天乏术,只得一如当年唐高祖李渊般捏着鼻子认了!
嗤!不过是想要我的兵符而已,给你便是。接着!贾敛挠了挠头,从袖子掏出一件物事,随意地抛给康禾泰。
康禾泰手忙脚乱地从半空中接着那东西,定眼一看,立时就傻了。
这是一个刻有半边狰狞狼头的铜牌,另一边狼头的铜牌则被收藏于宫里。
康禾泰简直要哭了,他背着秦王搞了这么多事不就是为了兵符,早知道贾敛对此毫不在意,他又何需冒着得罪秦王、张旭、冯子芝等人的风险,直接威迫贾敛呢!不过也好,秦王总算能成功夺得大位,他的一番心血没有白费。
就在他热泪盈眶,回顾起自己这些年来为秦王劳心劳力所做的一切,想要找个没人地方大哭一场之际,贾敛半靠在冯子芝身上,懒懒的道:你想要,兵符给你又何妨,只是
我的兵只认人,不认符。一句十分自信的话就残忍地打破康禾泰脑里的一切幻想。
康禾泰脸色立马僵硬起来。
士兵只认人,不认符,就不能调动,那么他做了这么多事都是为了些什么?
大喜大悲之下,康禾泰眼前发黑,一阵晕头转向,恨不得立时就昏厥过去。
秦王虽然气恼康禾泰隐瞒他行事,但终究是不忍看见他被贾敛如此戏弄,岔开话题的道:不知静涯有何指教?
贾敛坐直身子,双目牢牢注视着秦王,缓缓的道:何以从前太子和王爷没有想过要倚靠兵权争夺大位?
秦王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当时候父皇龙体安康,掌控朝中大小事务,而现在
现在却奄奄一息、命不久已!所以大家一看真龙盘卧,就想行大逆不道之事吗?贾敛双目悄悄染红,不留情面的道。
他这是替他的三爷伤心啊!
世人皆道天家无情,难道皇家就真的没有真情在吗?
在桌案的遮掩下,一只白哲冰凉的手悄悄安抚似的握着贾敛的手。
贾敛看到冯子芝担心的目光,心下一暖,皇上可曾让王爷短吃少穿过?可曾让王爷贫病交迫过?又或者可曾对王爷漠不关心、视而不见过?
没有。一连三问,使得秦王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干涸得很,艰难的道。因为他生有残缺,所以在诸子之中,除却太子以外,父皇最宠爱、最宽容的就是他。
敢问王爷,你们兄弟从前可有过手足情深的日子?
有。秦王回答得毫不犹豫。他记得在他还是很小很小的时候,晋王大哥会带他骑马、爬树,二哥会手把手的教他读书识字,四哥会替他剥橙子吃,五哥会弹琴给他听,六哥会教他舞剑小八、小九、小十也曾经有过一段很缠他的时间
秦王掩额失笑,要不是贾敛今天提起,他也忘记原来他们兄弟之间都曾经有过亲密无间的日子。
既然如此,王爷又如何能忍心看见皇上老迈病重之时,还要看见自己的儿子手足相残,甚至是要弑父弑君!王爷又如何能忍心与自己的亲兄弟刀剑相向,甚至是要挥下屠刀,残杀兄弟啊!就譬喻他和贾政一般,就算他再看贾政不顺眼,又有奸臣(贾赦)在旁不停挑拨,他心里把贾政五马分尸无数次,但他终究是没有动手啊!而且他们之间连最基本兄友弟恭的日子也没有过一天!
冯子芝没有阻止贾敛有点逾矩的说话,反正当初选择秦王不就是因为他待下宽厚,心胸广阔,连康禾泰那么激进没脑子的蠢货也能忍耐,自然也能容得下他和贾敛的爽直吗?
一派胡言乱语!王爷!再不行动,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之时啊!!康禾泰醒过来,急急道。
王爷!静涯说得对啊!同室操戈、兄弟阋墙、迫父弑兄杀弟之事不能做啊!君不见昔年唐太宗玄武门之变后,其子起兵谋反之事不止二三!纵是让王爷成功了,但王爷在本朝开此先例,日后同根相煎、骨肉相残的惨剧亦会继续下去啊!!请王爷三思!!!张旭率先拜倒在地,出言相谏。他是正统的文人世家出身,自有一番世家风范,着眼点不在一朝一夕,大不了辞官而去,回乡耕读传家,过得两代又再卷土重来便是。
请王爷三思!身后那些不论是胸中有丘壑,还是纯粹因着胆小怕事的文官也一道拜倒在地。
康禾泰看得出秦王有所动摇,也不甘后人的拜倒在地,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啊!臣请王爷三思!
请王爷三思!同样隶属激进派或者打算拼个从龙之功的人也出列大声道。
够了!本王自有决定!秦王不堪烦扰地道。他烦躁地起身负手踱步,众人紧张的目光紧紧地随着他的身影移动。
一步,两步
良久,秦王站定身子。
他缓缓的道:若天命在本王,无需本王做什么,大位自当归与本王;若天命不在本王,那么本王做得再多,都不过是白费力气。说罢,他也似是放下心头大石般,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若父皇毙了,他这个没军权、没母族支持,却又有争位资格的皇子就只有死路一条。不论是太子、晋王、齐王还是楚王上位,他们宁可留下其他没有资格的皇子,也不会选择放过他。
王爷!!!康禾泰简直要把喉咙里那口血吐出来,血溅秦王府!
与之相反,王爷英明!张旭喜形于色。
康先生不必多言,本王心意已决。接下来的这几天本王会长住宫中,家小就拜托静涯了!秦王向贾敛深深的一躬。他这是把秦王府里三百四十二口人的身家性命都托付给贾敛了。
冯子芝轻轻扯开贾敛,不让他受秦王全礼,眼中闪过赞赏的神色。
他不管秦王真的不忍还是假的不忍,起码他的姿态都已经摆了出来。如果是真的不忍的话,他和贾敛日后靠着秦王这份心软能够放肆的地方就更多了;如果是假的不忍的话,那也证明秦王是个聪明人,跟聪明人打交道总比跟蠢人来得容易。
康禾泰那个蠢货都不想想就算秦王想要先发制人也好,黄雀在后也罢,他有这个能力吗?贾敛不愿意配合他们的计划,他们单凭秦王府那几十亲卫就想把太子等人杂杂八八加起来上万人一网打尽?笑话!
现下秦王府有贾敛派人守卫简直就稳如泰山,秦王一下子就再无后顾之忧。而他进宫侍疾,全日待在周文帝身边,遇到什么也能见机行事。说不定周文帝醒转过来后看到这个孝顺儿子,感动得一塌糊涂,高兴之下就废太子并把储君之位交给他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而且,冯子芝总是感觉有点不对劲。
王爷请放心,敛待会就随王爷一同进宫。有敛在,定不会让王爷有丝毫受损!敛会调动最精锐八百兵士驻守,其他士兵亦会在城北集结,若是有宵小敢对王府不利,他们随时都可以把宵小杀得干干净净!贾敛直接抱拳严肃的道。
当日冠礼上,皇爷赐他湛卢剑,他定然不能有负皇爷的期望。
湛卢剑乃仁道之剑,这不单止是表示了周文帝希望贾敛无坚不摧但又莫要让杀气控制自己,更希望他的大将军未来能够劝谏君上,行仁道,施义术。
也许贾敛不懂什么是仁、什么是义,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起来,弑兄杀弟戮父屠侄也绝不是仁义之举。
第八十章 玄武门之变()
半个月足够发生什么事情?
半个月足够让太子趁周文帝病重的时候;成功拉拢东宫六率的大部分将领;并把不服者解决。
半个月足够让晋王集结好他多年培植、训练好的人手。
半个月足够让兵力不足以与上述两人抗衡的齐王和楚王联合。
半个月足够让宫中御医作出最后的诊决;宣布当今天子已经回天乏术,三天之内会回光反照。
一场无可避免的兄弟阋墙一触即发。
在皇宫的北边有一道宫门;名为玄武门。然则;此玄武门非彼玄武门。每年所有判处死刑的案件都会上交到刑部;由刑部与大理寺、都察院共同审理后确认案件并无异状;就会在秋冬季节于城北菜市口执行死刑。早些年;周文帝刚刚上位的时候;东厂四处搜证查缉追捕当时其他皇子的党羽;判死者甚众;致使居住在城北附近的平民每晚都听到不拘男女,总有哭泣、不忿之声响起,弄得人心惶惶。
王翊听闻此事后,亲自到场堪察一番后,大手一挥,请示周文帝后,就命人把皇宫北边的宫门改为玄武门。说起来也是奇;自改名以后,城北的平民发现他们晚上再也听不见那些凄然的叫声了。
东之青龙,西之白虎;南之朱雀;北之玄武合起来就阴阳五行中的四象。
玄武者;龟蛇合体;为水神,居北海,镇北方,主风雨。冥间亦在北方,故为北方之神。王翊此举是要以北方玄武镇压城北的阴气,虽然这名字意头不太好,但是周文帝雄才大略,自信满满的以为有自己镇压着,自己的那群儿子绝对翻不出什么浪花,就不以为意地准许王翊所请。
当时的他,绝不会想过竟然会有这同室操戈、骨肉相残的局面出现。
本王乃晋王李天璜,有事要进宫见驾!尔等还不快开城门!!晋王一派豪气干云的神色。
宫门上的士兵却巍然不动,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说话似的。
原本景泰的打算是派人挑动齐王和楚王先行出兵,待到他们三败俱伤后,晋王才出手把他们都一网打尽。然而,没想到齐王和楚王这次却是异常的理智,只是聚拢好手底下人,按兵不动,没有其他动静。
他们这一静就让晋王党难受不已。晋王与太子相争多年,双方早已势成水火。太子是天生的合法继承人,齐王等人若是识趣自请镇守皇陵的话,他还能饶恕他们。然而,若是晋王落入他的手掌之中,怕是绝对会生不如死。
既然不能成渔翁,那就以绝对的武力实行兵谏吧!一向爱隐藏幕后,坐收渔人之利的老狐狸景泰总算强势一次了。
哈哈哈!父皇病重,不能见人!大哥你有何等要事,就向孤禀报吧!太子突然出现在宫门之上,居高临下的道。
连日来,眼看周文帝快要龙驭归天,太子凭借他作为储君的优势,已经成功把部分负责驻守宫门的禁军收归旗下了。
晋王脸色一变,咬牙。他没有想过驻守宫门的禁军竟然也被太子拉拢了。
晋王,莫要多言,迟则生变!景泰靠近他,低声的道。
万一周文帝下一刻咽气,太子立马就成了新君,晋王就会变成叛逆。失去了大义名份,日后就难以使人信服了。
晋王吞咽了一口唾液,眼中闪过狠辣的神色。
不就是造反吧!有哪个皇子不想当皇帝的?反了、斗败了、被捉了大不了一死!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拼了!!
将士们听令!太子据储君之位结党营私,干预政事,扰乱朝纲!如今更是趁皇上病重之时,软禁皇上,欲要弑君杀父!!谋朝篡位!!!今日,本王就要率领你等勤王护驾!!!还我大周一个朗朗乾坤!!!晋王从腰间抽出长剑,大吼道。
护驾!!护驾!!护驾!!身后的将士们一腔热血涌上头,心潮澎湃地挥动着兵器回应。
晋王把手中的长剑狠狠地往下一斩,脸上青筋暴露的吼道:杀!
杀!!!
就在玄武门中双方将士箭雨绵绵、短兵相接的时候,太子却领着亲信直往周文帝居住的养心殿走去。
一来是千金之子不坐危堂,二来是太子急了。
他本以为父皇日渐衰弱,只要把守好各处宫门,待父皇一驾崩,他就能立即登基为帝,届时所有觊觎他大位的兄弟再不甘心,都只得俯首称臣。只是,现在老大居然敢率兵攻打城门,难保其他几个不安份的兄弟不会有样学样
太子步伐一滞。既然如此,那就只好想不到,最后都是要做舅舅说的那一步。
父皇你疼了儿臣这么多年,就再疼儿臣一遍吧!太子在心里这样跟自己默默的说,脚下的步伐更加坚实地踏着。
父皇,吃药了。从半个月前就已经进宫侍疾,不曾离开半步的秦王用嘴唇试了试药的温度,就耐心地一口一口的喂给周文帝。
明珠郡主一身劲装的随侍在侧,亲手拧干了湿润的帕子。在秦王每喂周文帝一口药后,她就跟着熟稔地抹去周文帝唇边的药迹。
周文帝脸如死灰,虚弱无力地半躺在床上,艰难的吞咽着一口口的汤药。
英明神武的一代帝王如今竟然气若游丝,连生活也不能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