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唐大人,唐大人!”
眼前这人在疯狂的摇晃唐云,让唐云总算勉强清醒了一些。
入眼是一只银线绣成的麒麟,再看那人的脸,原来是荆良。
荆良一路打听,遇见了在皇城上的阿巧和长孙灵秀,这才找到这里。
“我去厨房煮了些热粥,赶快给他喝一点。”长孙灵秀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来。
荆良的手一直在抖,没法平稳的拿碗,他来的时候帮助监门卫斩了那头巨蟒,手上的虎口已经裂开。长孙灵秀只好跪坐在唐云面前,将勺子里的热粥吹温,送进唐云的嘴里。
饥饿久了的神经,促使唐云张开嘴,将热粥囫囵吞下。
很快,唐云自己将碗夺过来,如同喝水一般尽数吃静。
“慢点,很烫的。”长孙灵秀担忧的说道。
唐云将空碗还给长孙灵秀,此刻热气入腹,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
“阿巧呢?”唐云四处打量。
荆良道:“阿巧去陛下那里复命了。”
唐云问道:“外面的情况如何?”
长孙灵秀温柔的取出一方手帕,将唐云胡茬边的米粒擦干:“天降大火,所有的妖物尽数被烧死,现在各卫的将军在街上来回巡逻,寻找未死之妖。神都府和冬官衙门正在帮忙收拾神都破损的宅邸。”
听见群妖尽亡,唐云总算松了一口气。
“你是神都的功臣,陛下定会重重赏你的。”荆良挤出一个笑容。
话音刚落,从外面飞出一骑,一道身影冲了进来。
是萧千琴。
荆良连忙起身,抱拳道:“见过萧统领!”
人人都知若水守护皇城中的贵人,却不知这若水的真正统领,便是女帝身边看似娇柔的内相。
萧千琴见到唐云没事,一直绷着的脸终于松懈下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慌张什么。
当唐云受命,冲进妖怪群中的时候,萧千琴的心跳的飞快,好像整个心都要飞出去。
荆良注意到,萧千琴的身上,血迹尚未干涸,虎头刀鞘已经有些缺口,显然刚经历一场恶战。
连萧千琴都参战,可想而知,唐云走后,女帝身边到底经历了什么。
萧千琴道:“唐云,陛下要见你。”
长孙灵秀将唐云搀扶起来,一同走出捉妖司的衙门,院落前的多了两头散发着焦黑气的骨架。几人骑马飞快前往太乾殿。
此刻,圣驾回銮。
女帝坐在龙椅上,听下方官员汇报着神都城的情况,眉宇始终带着一丝怒容。
“启禀陛下,捉妖司丞唐云求见!”
正在汇报的官员默默住口,所有人转身看着那个走到大殿之上的年轻人。谁都知道,他才是今天的主角。
唐云脸色苍白,今日是他第一次,正式站在这文武百官面前。
他还是有些虚弱,但依旧挺直腰板。
燕王和梁王目光有些怪异,就在刚才,这人亲手拿刀,放了他们的血。他们是阳帝的亲儿子,自然血脉极为纯正。
“臣唐云,参见陛下。”唐云拜道。
“唐卿平身吧,今日多亏了唐卿相助,方能让神都万千百姓免于妖兽祸乱。来人,赐座!”女帝道。
有宦官抬来座椅,唐云再拜:“谢陛下。”
唐云坐下,女帝开门见山问道:“此事的来龙去脉,唐卿可知晓?”
所有人都看着唐云,他将事情的经过,全和女帝说了一遍。
从山神庙到胡柴岭,还有桃源村,期间惊险多变,听的百官之中惊呼连连。
唐云道:“臣推测,这妖狐背后,肯定有人在操控。臣来时问过长孙氏女,她的箭并未射中妖狐的要害。只需要仔细盘问,定能问出什么。”
“妖狐在何处,押上来!”女帝喝道。
过了许久,看押妖狐的左骁卫朗将惊慌失措的跑到大殿之上。
“末将该死,那妖狐,它它不见了!”
第二十章 天授元年的雪()
大周天授元年,漠北枫州,桃源村。
雪花纷飞,村子里弥漫着喜气洋洋的气氛。忙碌了一整年,为的还是过一个好年。今天是除夕,家家户户早已张灯结彩。街坊邻居见了面,高高兴兴地互相问候。淘气的小孩成群结队的乱跑,家里的大人早就买好了鞭炮,爆竹声声能持续到第二天。
小六在村里半大孩子里面也算出头。老爹在家排行第六,村里人陶老六陶老六叫着,到了他自然就成了小六。小六打小就机灵活泼,每逢过年过节的,一手拎着一串自家腌的腊肉,一手拉着比自己大五岁的姐姐。两个粉嫩玉雕的孩子挨个串门,总会收到不少的礼物和夸奖。
小六帮父母贴好春联,又去柴垛旁砍了些木柴。总算忙完了,就看着姐姐拉着他的衣角,朝他打了个手势,拽着他就往村外跑。
村北头,一群小孩儿嬉戏玩耍。一个裹着厚棉袄的小胖墩双手冻得通红,还握着一个雪球,鼻涕一抽一抽的。看见小六姐弟俩,叫了一声:“六哥,过来一起玩啊。”
“不了不了。我还有正事要干呐。”
小胖墩憨笑地应了一声,后面一个雪球就砸在他头上。小胖墩怪叫一声,拿着雪球就冲进孩子群中。
姐姐捂着小嘴,嘻嘻直笑。小六拽着姐姐离开这“是非之地”,生怕哪里来个雪球把姐姐砸到。
村北是一座小山,山峦蜿蜒崎岖,树木茂盛。山路纵横交错,不是在山里经常走的人,很容易就会迷路。姐弟俩人从小跟着父母上山,对山路更是熟悉。两个小孩儿左拐右拐,终于在一个山洞前停了下来。
山洞前,一只白色的狐崽快活地奔跑嬉戏。巴掌大点的身板上沾满了雪,白色的毛皮在皑皑白雪中显得格外显眼,平整的雪地上踩满了梅花大小的小抓印。
小六打个手势让姐姐先站住等他,他一个人蹲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匍匐前行。然后纵身一跳,就听“嗷呜”一声,小狐崽就被小六捧在了怀里。
“好你个小豆丁,我说一大早怎么没见到你,原来是又跑这儿来了,今天别想吃肉骨头了。“
小狐崽缩成了一个小毛团,嗷呜嗷呜叫个不停,有点儿幽怨地看着小六。
小六的姐姐跑过来,一把就把小豆丁抢了过来。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瞪着小六,嘴里“咿呀咿呀”地叫。小六立马耷拉下来了,陪着笑脸跟在姐姐身后。
姐姐天生就说不了话,小六对于这个比自己大五岁的姐姐,可是怜惜的很呢。小的时候,村里的一帮小孩不懂事,围着姐姐嘲笑她哑巴。姐姐没掉一滴眼泪,就是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整整一天都没出门。
小六一句话没说,从墙角抄了块砖头就出了门。从村头到村尾,找到了那群小孩儿。据说那天要不是有大人看见了拦着,十有八九就要出人命。之后他爹狠狠地揍了他一顿,捂着通红的屁股蛋,看见姐姐在他旁边哭红的双眼,小六就觉得要是再来一次他还会这么干。
随着长大了,那些小孩儿渐渐长大,一个个也跟小六他姐姐道了歉。不过还是没人跟姐姐一起玩,她就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同龄人嬉戏打闹,所以打小就是小六一直陪着姐姐。
“姐啊,别生气啊,我这不是关心小豆丁嘛。”小六屁颠屁颠地跟在姐姐身后,小丫头假装没听见,头一扭,小蛮靴踩着雪地霍霍地响。
小灰狗躺在姐姐的怀里,小舌头舔舔嘴唇,眼睛舒服地眯成一条缝。
“小豆丁这么可爱,我咋能饿着它呢。咱娘炖的肉最香了,回头我做主,给小豆丁肉最多的那块骨头,让大黄在一旁嘴馋去。”
小丫头顿足,嘴角微微一翘。小六眼睛尖,拍手笑道:“笑了!笑了!笑了就不许生气了。”
姐弟俩人从山上走下去,小六从路旁雪地搓了个雪球,想着怎么也要给小胖墩个惊喜。这时就听见姐姐“咿呀咿呀”地叫,小六抬起头,姐姐的脸被雪光映地苍白。
桃源村村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队骑兵,清一色的明光铠,背着一杆长枪,腰间插着把横刀。军队的前头立着两骑,一个带着面具的将领扛着一把大刀,座下战马不时打响鼻。
村民们一年四季都见不着几次外人,更别提这些官军了。今天刚好是过年,家家户户没有了繁重的农活,都出来看个热闹。孩童不敢接近,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
村长是个年仅七旬的老人,以前在边境当过边军,见识更广些。老人拄着拐杖来到马前,知道桃源村惹不起这些军人,就壮着胆子问道:“军爷,这是要打仗啊?咱桃源村粮食倒是充足,军爷随便拿。只是青壮都去县城了,村里的孩子还小。就咱几个老家伙还有把子力气,军爷你要是看得上,找我们就行!”
将军直接挥手打断了村长说话,沉声道:“桃源村一百一十八户,都在这里吗?”
“是,军爷有啥吩咐。。。。。。”老村长还没说完,就看见将军手中大刀手起刀落,感觉到胸前一凉,紧接着倒在了地上。临死前他都不明白,为什么大周军人会对着自己挥刀。
“通通杀了!”
将军身后的骑兵统统竖起了长枪,齐齐向前冲锋。让各国闻风丧胆的大周铁骑,轻易就撕碎了桃源村的村民。原先还喜气洋洋的村庄,转眼间就成了人间地狱。
鲜血,弥漫了整个山谷。
哭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小六看得目眦尽裂,他亲眼看见从小玩到大的小胖墩被一刀斩去了脑袋,尸体被战马踏的四分五裂。他想起了还在家里的爹娘,一瞬间眼睛都红了。
“你们这些混蛋!”
小六一路怒吼地跑下山去。姐姐想去抓住小六,她突然觉得小六的背影变得越来越遥远,似乎她抓不住,就会从她身边溜走。
小豆丁被她松手摔在了地上,呜嗷直叫。
她快跑几步,小手想要抓住小六衣服。可是小六跑的太快,她只能顺手拽住他脖子上挂的玉牌。
拴着玉牌的细绳“啪”地应声而断,脚被一块藏在雪地里的石头绊住。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哪知道那里却是个雪窝子,身体一坠,就掉了下去。
掉落之前,她看到了小六被一杆长枪刺穿了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
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这雪坑极深,她望着洞外的天空,只觉得天空越来越斑驳模糊,天旋地转,意识不断地消散。
“咿。。。。。。咿!”
她想要呼喊弟弟的名字,但是却只能发出无声的呢喃。
手中还紧紧握着一个玉牌,她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玉牌,是爹娘请人在县城里刻的。一个刻着小六的名字“陶丰年”,一个她的名字“陶庆余”。
。。。。。。
大周天授元年的除夕夜,枫州外下了一场大雪。
军兵确认所有人尽皆死去,割去他们的头颅,扬长而去。
没有人知道,在那大雪盖的一层又一层的地面上,骤然传出了一股微弱的心脏跳动声
第二十一章 悲剧始末()
大周天授元年,邺州。
此地和枫州一样,同属漠北都护府管辖的范围。因为位于大周的北面,常年经历风雪天气。如今中原正是尚不觉冷,这里已经是大雪纷飞。
北荒和大周的战争,已经到了僵持的阶段。即便大周在中原已经取得了很大的优势,但面对强横的北荒大军,依旧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征北大军面对的是北荒左贤王庭下的漠北铁骑,这些北荒铁骑骁勇善战,即便是在劣势的情况下,依旧能够对大周的军队予以沉重的打击。
双方无论谁占了上风,实际上苦的,都是当地的百姓。
邺州距离枫州并不远,但是相比于枫州更靠近内陆一些。
每日清晨,鼓声刚刚从城里传出来,站在邺州城外的百姓便抬起头,活动一下因为冰冷而变得僵硬的身躯,在城门前站好位置。
他们是躲避战乱的难民,穿过无尽的雪原,来到这里寻求庇护。在外面已经围上了很多人,城池的容纳量是有限的。因此每当接纳一定难民的时候,便会将城门关上,任凭城门外的百姓嘶吼连连,但那铁门却始终不曾打开。
现实是残酷的,人为了活命,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往往有人因为抢一个位置而丧命。
“都给老子闪开,谁敢在我三丈之内,定死不饶!”一个校尉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大声喊道。
轰!轰!轰!
一群群军兵手持大盾,从城门洞里整齐的列队走出。他们的目光是冰冷的,谁敢在这里惹事,他们手中的刀便会伸出来。
活命的冲动能够刺激人的神经,让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