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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陆元钧身穿一身赤红色蟒袍,两肩绣着明亮鲜艳的蟠龙,张牙舞爪。陆元钧头戴金冠,面容俊朗,站立在武臣前,脸色平静。
梁王背后有大周军方的支撑,而弹劾他的,则是那群文官。
众文官的前方,同样站着一身着赤红蟒袍的亲王,和梁王面容上有几分相似,不过却显得更为年轻一些,这位是燕王陆元正。
一文一武,两位亲王
“神都府的报告上说的很清楚,方楚楚是自己跑进了杨家老宅里,被歹人杀死。有趣的是,昨夜有个内卫,也在杨家老宅里同样受到了歹人的袭击。”一个紫袍武官从队列里走出来,和出列的文官对峙着。
“内卫是天子亲军,歹人敢袭击内卫,正是说明这背后有人指使,否则谁会有胆子在神都动手。”文官冷笑道。
武官道:“可笑,那是不是以后有只鸟飞到杨大人府上死了,你们也要弹劾一番。”
文官摇摇头:“自从方大人主掌御史台之后,夏官诸臣便处处针对御史台。上次监察御史前往征北军中,居然莫名死在了中军大帐里。征北军以一个水土不服搪塞过去。我问你,可有这事?”
武官脸色一变,杨懿走了上去,道:“没错,确有此事。”
“可有医官证明,何时死亡,如何而死,没有。你们夏官只有一张简简单单的通知,那个监察御史的家人哭着去神都府敲鼓,此事上报至尚书省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无人受理,无人敢查!最重要的是,这家人返乡的途中居然也死了。”
文官越说越愤怒,一步步靠近杨懿,紧盯着他:“杨大人,我斗胆问一句,是不是那监察御史查到了什么,值得你这么大费周章。众目睽睽之下杀死一位监察御史,可比在黑灯瞎火的时候杀死方大人要困难的多。”
气氛有些微妙,龙椅上的那位始终没有开口。
杨懿的耳朵动了动,没有人注意。这是他从小的一个习惯,只有在紧张的时候,他才会有如此迹象。
杨懿的嘴张了张,这一刻犹豫,他便有些后悔了。
因为他瞧见了,那些文官可都盯着他呢。
这些文官,很擅长揪住你的一点过错,就往死里弹劾。
“好了!”
一声轻喝从九阙凤台上传来,文武官员同时停止了争辩,对着那九五之尊的方向齐身拜去。
“在杨家老宅发生的事,着司邢寺前去调查,此事了结,不要再提了。”女帝沉声道。
“臣遵旨!”一群大臣跪拜下。
女帝显然被朝堂之上的争吵烦心不已,身旁萧千琴陪着,簇拥回深宫。
杨懿用长袖遮住惊魂不定的目光,恍然瞥见了站在他右侧的那群文官,他们在用一种很危险的目光看着自己。
方楚楚白死了。
这是弹劾夏官,乃至梁王的大好机会。
陛下居然不想再追究了!
侍御史邱池瞥见梁王的嘴角渐渐勾起上扬,拳头不由的握紧几分。
钟鸣,下朝。
邱池步伐匆匆,越过刻意放声大笑的武官,走到司邢寺卿卫向明面前。
“卫大人,留步。”邱池轻声道。
卫向明转过身,瞧见是一个侍御史,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
侍御史是个从六品下的小官,若非御史的身份,九卿之一的卫向明还真的不想理会。
但他又不得不理会,没有会想惹怒御史台的疯狗,特别是这群台院的御史。
卫向明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原来是邱大人,找我何事?”
“方大人的遗体,神都府是没资格审查的,想来已经交到司邢寺了。”邱池试着问道。
卫向明点点头,方楚楚的尸体是送到司邢寺了。
司邢寺前朝名为大理寺,掌刑狱之案审查,死者是御史台的长官,神都府不会受理,移交到司邢寺。
邱池长叹一声:“有件事情,麻烦卫大人。还请大人将事关崇让坊命案的一切事务全部封禁,不要让任何人过来查验。”
见卫向明眉头皱起来,邱池又补充道:“陛下已经不想再追究了,但难免夏官那群人会做些手脚,销毁证据。”
卫向明想要拒绝,他根本不想参与两王之间的党争。
“若是卫大人能做到,燕王殿下会感谢您的。”邱池说话的语气,像极了一只琢磨人心的老狐狸,和朝堂上义正言辞的御史判若两人。
不知不觉,文官无意间将卫向明围住,一同出了承天门。燕王迈步上了等候多时的马车,转身无意间瞥了卫向明一眼,便让卫向明的心如坠冰窟。
陛下久未立太子,明眼人都能看出,帝国未来的继承人,将会在两位亲王里诞生。
燕王掌文官,梁王掌武官。
司邢寺不属文武任何一派,卫向明自诩官场上的不倒翁,首鼠两端。现在他如梦方醒,再这样下去,新帝登基,他也早晚会被清除。
“好。”
卫向明说出这个字,便再也收不回去了。众臣进入各自的马车里,马蹄好像踏在卫向明的心坎上,让他的心烦躁不已。
司邢寺,杵作堂。
“上官有令,杵作堂暂时封禁,一概人等不得入内。大人,请回吧。”
杵作堂门前立着一排衙役,旁边还有一个主簿,摆张桌子在门前,所有进出的人都要严格审查。
内卫的腰牌,头一次没了用处。
司邢寺的态度很强硬,谁进去都不好使。
但,那个妖怪的尸体,可还存放在杵作堂里。
这尸体昨夜便被武侯收走,他问了一圈,才知道居然被送进了司邢寺里。
唐云转身离开杵作堂,直奔司邢寺正堂而去。
原先接待唐云的小吏还记得他,见到那身麒麟锦甲,连忙迎上去:“大人,您来了。”
“长孙灵秀还没有回来吗?”唐云问道。
小吏摇摇头,唐云心里叹息,让小吏找出昨夜关于屠夫的资料。
小吏带着唐云走入一个类似偏殿的地方,面前是一排铜柜,上面刻着相应的编号。小吏找到了相应的柜子,转动机关,很快一封卷轴便从铜柜里落下来。
“这人名叫郑五,世代屠户出身。他有个儿子,不过天生神智不清。是崇让坊梧桐街里仅存的几户人家。出事之后,神都府去他的家里检查了一下,不过并未发现什么东西。”
小吏将卷轴打开,里面详细记载了关于郑五的消息。
这人明面上,没有任何污点。
郑五婆娘死的早,一个人养活自己的痴傻儿子。每天需要从城外的农庄里买来肉,再跑到南市上去卖。
屠户是贱业,再加上还有个傻儿子,郑五未在婚配。
谁能想到,就这样一个人,到了晚上,会是一个杀人入麻的刽子手。
郑五献祭时所用的头骨,都是最近在神都失踪的人,他们全部死在郑五的刀下。
崇让坊,梧桐街。
阳光洒在街面上,迷雾仿佛都已经消散。
唐云站在郑五家的门口,一个很破败的小院子,外面是一堵残破的土墙,坑坑洼洼的,从低矮处甚至能看见里面的情景。
“郑五到底做了啥事,让官差如此惦记?”一声沙哑的声音从唐云背后传来。
唐云转过身,原来是个老妪。她已经很苍老了,脸上全是岁月的折痕,头发如同一堆灰白的枯草。她很瘦弱,身上一件破烂棉袍,拄着一根拐杖颤颤巍巍的走过来。
老妪颤声道:“今早你们已经来过一次了,太多的生人会让小宝害怕的。”
唐云问道:“小宝是谁?”
老妪的声音如同夜枭般刺耳:“还能是谁,郑五的娃呗。许是郑五杀戮过多,让这娃天生就比人愚笨,外傅之年了,连话都不会说,老婆子看着都可怜。”
“小宝还在里面吗?”唐云问道。
老妪道:“官差想要捉去小宝审问,真是糊涂啊。就算那郑五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来,和这个痴傻的孩童有什么关系。这梧桐街本来也没几个人了,我看着小宝长大心疼啊。”
老妪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忽然一拍脑门:“小宝要吃饭了,我该去给他做饭。”
唐云盯着老妪颤步离开,转身推开郑五家的这扇门。
吱嘎!
破旧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响声,一抔尘土从院子里飞扬出来。
方才还晴的天气,转眼便阴了下来。
雾,又从梧桐街的尽头,飘了过来。
第十二章 人尸饲妖()
崇让坊,梧桐街。
街面再次被迷雾所笼罩。
天阴的可怕,乌云遮住烈日的阳光。
唐云踏步走了进去,一进来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腥味。
别尘土覆盖的青砖上,还能瞧见难以被抹去的血迹。院子的一边放着一个大盆,里面盛满了血水,一块已经腐烂的肉飘在血水上,苍蝇到处乱飞。
地面上有不少杂乱的脚印,应该是今早神都府的差人过来留下的。脚印很深,上面有一排规则的沟壑痕,只有官靴能够留下这样的脚印。
唐云推开屋子,这应该就是郑五居住的地方。
屋子里很脏乱,墙纸上就好像被黑雾所遮住一样,阳光从外面是透不进来的,放眼过去,一片昏暗。
有个烧的漆黑的墙壁,壁炉里还散落着些柴火,唐云将锅盖打开,一双愤怒的眼睛在盯着他。
里面是一只羊头,怒目圆睁,愤怒的盯着唐云。在这漆黑的环境下,尤为诡异。
在墙壁的两侧,则是两个破旧的铺盖,整个屋子里没有床铺,只有这样近乎破烂的毡布盖子。
咔吧
咔吧
怪响是从后院里传来的。
唐云推开门,迎面是一块肉,被铁钩掉了起来。头顶是一片帐篷,放眼望去,全是被铁钩吊起来的血肉。
他面前的肉,应该已经在空气中放的时间久了,有蛆虫从里面涌了出来,狰狞恐怖。
那声音,就是从这片肉林深处传来的。
血腥气在弥漫,唐云越过这片肉林,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一个衣着单薄的小男孩坐在地上,他的体形很奇怪,头很大,身材却显得很瘦小。
男孩手里捧着一块肉,男孩的牙齿很锋利,将这块血肉里的筋骨慢慢嚼碎。
这是块生肉,鲜血从男孩的嘴边流下来,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血河。
“你就是小宝?”唐云走上前去。
男孩没有理会唐云,就好像唐云不存在一样。他奋力的吞噬着手里的肉,一个人,吃一块生肉。
唐云蹲在他面前,问道:“你爹爹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唐云没打算让一个痴傻的孩童说清楚什么,但他既然和郑五生活在一起,潜意识里也应该清楚一些郑五的习惯。
沉默了许久。
男孩忽然停下了吞食,将手里的血肉随意丢弃到一边,这个时候唐云才注意到,这个男孩的牙齿,居然和漠北的野狼一般锋利。
“这肉不好吃”男孩磕磕巴巴的说道。
男孩有些踉跄的爬起来,他瞥了一眼唐云,嘴里喃喃道:“爹爹肉想吃。”
“小宝——”沙哑的喊声从外面传来。
男孩的眼露出一道光芒,他从地上站起来,从这里跑到外面去。
前院,那个老妪站在原地,一脸慈爱的看着小男孩跑出来。她的手里,还捧着一碗肉汤。
这肉汤很浑浊,小宝一把抢过来,咕咚咕咚灌了进去。
唐云一直跟在小宝的身后,四周越发昏暗,如同身处黑夜之中。
男孩忽然睁大眼睛,他浑身狂颤,他咆哮出声:“饿,我饿!”
男孩忽然一跃而起,跳到老妪的背后,锋利的牙齿瞬间贯穿老妪的脖子,顿时鲜血狂涌而出。
他在撕咬着老妪身上的血肉。
“住手!”唐云拽住男孩的衣领,直接将他扔了出去。
男孩重重落在地上,打了个滚,泥土全都蹭在身上。
嗡!
有声轻响在唐云的耳边传来,他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忽然散发出一道摄人的红光。
附近妖气渐渐浓重,天空之中如同墨染,九天之上的雷霆隐隐乍现,风呼啸而过,片刻之间便落下了雨滴。
轰!
玄雷轰鸣,仿佛天在愤怒,要惩罚有罪之人。
雨点落在老妪的身上,老妪瞪大眼睛,身体不断颤抖,她脖子上的血迹还在一点点向下落去。
“你为什么——”老妪撕心裂肺的吼道,“你为什么要打小宝,他还是个孩子!”
噌!
唐云将怀里的虎头刀出鞘,紧盯着趴在地上的那个“男孩”。
男孩那个巨大的头颅,很怪异,且越发膨胀起来,几乎快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