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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秀妍直到现在还认为自己在做梦,不然自己怎么会到了这样一片陌生的天地中,最重要的是自己会飞,或者说会飘。
反正是梦,自己的梦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不如飘远一点,看着远处一片青山碧水,她打算飘到那边去当一当凌波仙子。
突然一阵强大的吸力,她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在扭曲,突然她被人缚住了脖子,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目带凶光地盯着她。
徒元义退却了一直萦绕在意识中的“愤老”之思,冷冷问道:“你是什么人?”
秀妍看看手上的绳索,惊道:“大叔,你干哈呐?有话好好说行吗?”
徒元义见这小姑娘奇装异服,最重要的他终于见到一个同类了。他当阿飘近百年了,你道他只是为了子孙不肖又亡国而心痛不已吗?那只其一,最难受的还是无尽的寂寞,他说话别人听不见,他做什么事别人也看不见。他“修炼”了一身本事,在外对活人却是用不上的,除非他灵魂修得强大到能化出实体。
徒元义看她不似汉人装束,问道:“你是鞑/子?”
秀妍道:“我是‘大子’,你还是‘小子’呢!”
“放肆!”徒元义白眉一肃。
秀妍呵呵:“喂,大叔,咱们是平等的好吗?不过是做个梦嘛,我不陪你玩了,我要醒来!”
秀妍拳头碰着脑袋,口中念念有词“该醒了,该醒了,醒来去更新!”
秀妍现在是个比较红的网络作家,现在正在耽美,还是有点口碑的。
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见到奇怪的人,又感觉身子轻飘飘,只当自己写作多了,出现幻觉。
“你难道不知道你已经死了吗?”
这像一记重锤敲在了秀妍的心头,她如被醍醐灌顶,画面依稀在意识海中呈现。
她在街头看到了他们,她的前男友赵嘉桓和前闺蜜华珍珠。
这世上有没有男友和闺蜜在通/奸,选择沉默退出的?她就是。
闺蜜原是她的大学同学室友,她们三年前一起进入了一家广告公司,她在一个项目的共事过程中与比她大五岁的经理赵嘉桓确定男女朋友关系。之后两年中,她工作努力又有男友罩,很快升为主管,但是华珍珠却还是一个普通职员。
然而,就在她跟进一个项目常常忙到深夜,也没时间约会,这时,华珍珠去向赵嘉桓献殷勤,最后献到了床上。
秀妍和赵嘉桓还没有同居,她原是打算交往些时间后,互相了解,感情稳固再同意搬去和他一起住。
她在忙碌的工作中,难免感到了疲惫和寂寞,那天忙完工作,就想去告诉他,忙完那个案子就答应他。
可她去了他公寓却撞见难堪/之极的事,男女在行鱼水之欢时总难以体面。
华珍珠当时跪在她身前,哭着说:“对不起,秀秀,我是真的爱嘉桓,我不是故意的。”
秀妍却看向赵嘉桓,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赵嘉桓目光复杂,说:“上个星期。”
秀妍心犹如被撕开,但是尊严不能让她低下头来,她扯出一抹笑,说:“怎么不和我说呢?我虽然忙,不会忙到连分手都没时间。老赵,你给我个电话都好呀。男/欢/女/爱,我尊重自然,但是男人光明正大的睡女人叫风流,偷偷摸摸背着还没分手的女朋友猴急睡窝边草叫做下流。”
华珍珠惊呆了,赵嘉桓哼哼两声,说:“辛秀妍,你装什么装?以为自己是谁呀?现在嘴上占点便宜,你以为就能掩饰你内心的脆弱吗?”
华珍珠说:“阿妍,我知道你要强,我知道你难过,你恨我吧,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原本华珍珠是叫她阿妍的,大学开始一直这么叫,直到赵嘉桓爱叫她秀秀,她也跟着叫秀秀。此时这么称呼却有思及从前的事之意。
秀妍性子有几分清高,当然不想露出脆弱,正色道:“华小姐,别哭了,你没对不起我。你当垃圾收购站,帮我免费做清洁,还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脏倒贴赔上自己的身体。这样无私奉献、舍己为人的精神,我很敬佩。我相信你,你这种人,以后一关一关做清洁、做奉献,你很快能飞潢腾达了。”
赵嘉桓因为一再听到“下流、垃圾、清洁”这些讽刺的词被刺痛深处,忍不住拿起烟灰缸朝她砸去。这一砸也砸断了他们之间所有的情谊,她当场昏迷过去。赵、华二人还惧怕闹出人命,只能连忙送她去医院。
她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回到公司时,公司的风向都变了,爆出她曾经窃取过好几个华珍珠的策划,她能升上来靠的就是那些成绩。结果,被赵嘉桓发现她只是个嫖/窃者,所以发生争执,发生意外,而他们好心送她去了医院。赵嘉桓已经公开和她分手了,明面上只是很照顾受委屈的华珍珠。
她回公司时,华珍珠还是很担心她会闹起来,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各种说词。总经理郑小姐给过她机会解释,不过她没有气急败坏地急于解释,叹了口气,表示自己会尽自己所能完成手上的一个项目。
郑小姐一双眼睛穿透人心,看了她许久,却说:“我还是相信你的,你不必走。”
秀妍倒有些讶异,却也直言:“其实我知道,我就算证明我是原创,你们最多开除华珍珠,却不会动赵嘉桓,不是吗?那么对我来说真相就不重要了。”
郑小姐也不禁苦笑,每家广告公司都会极力留住人才,世上没有完美的人,赵嘉桓工作拼命,业绩和客户的满意度一直是同级中最高的。其实三年前就有广告公司来挖他,但赵嘉桓还是留了下来。公司当然不可能因为男女方面的一点私事辞退他,除非辛秀妍是老总女儿或者她的资历超越赵嘉桓。但辛秀妍到底比他年轻了五岁,几个工作的项目表现是好,业界名声却哪及得上他?
秀妍也不禁笑了,说:“郑总,我都明白。我也知道哪里跌倒,哪里站起来。我只是不想让人以为我会因此受到刺激,天天被人看成一个可怜虫。你能说相信我,我已经很开心。但我想让自己调节一下,我也想想好下一步怎么走。”
于是,她辞职离开了公司。
因为辞职调节期间没有收入,她决定把一间杂物房整理出来,分租出去,当个二房东,不想来了一个深腐宅大神写手岳晴合租。
一次聊天中,她知道了这世上居然有那么神奇的,岳晴深腐,辛秀妍初时是抗距的,但是渐渐被影响。明明文学水平深厚的岳晴,沉迷于写两个绝世男人的故事,辛秀妍好奇消遣结果一入坑暂时出不来了。
岳晴自己是写手,她写耽美文有个爱好,总是把她最讨厌的人安排进文中当恶毒女配,就是想破坏攻和受的真爱找存在感、以为自己是玛丽苏,其实不过是可笑的可怜虫,都是被打脸打肿的那类人。
秀妍以前不屑和赵、华二人纠缠过多,但许是和岳晴混久了,竟觉得在这种耽美的打脸却十分好玩,清丽脱俗。
她就是这样在精神放松时期,误入了腐的天坑,当时红楼同人很红,两人会各写一篇文,由着岳晴这个贵人大神提携,文字水平和逻辑水平不错的辛秀妍也很快打开了局面。
她当写手后,也总是把华珍珠写成恶毒自恋被打脸的女配,优秀高贵的男人们都不爱她而是优秀男人们彼此/相爱了,她在两个光辉美丽高能高贵的男人身边像只妄想变凤凰的草鸡。而赵嘉桓则全是反派扭曲的太监或者是反派最后变太监。
她当写手三四年间,一开始有岳晴这样的大神提携,收入还不错,而且网文写手这一行也是非常让人入迷的。她每每想要放弃写文出去工作,到底是她从前的职场理想还是有的,但是每每又延后,结果一写三四年。
秀妍意识记忆中的东西纷杂,最后定在了当时重遇狗/男女的画面上。他们居然也看她写的,揭穿她的小心思。原来是他们公司里有人是腐/女,看了多部她的,发现了不对劲,为何各部中各种奇葩卑鄙变态反派都是俩同事呢?
之后,公司很多人都知道了这种奇文。在网站做的作者推荐栏中看到了她,大家就都明白了。
赵嘉桓得意地笑,说:“原来你这么怨我,真当你什么都不介意了呢。”
华珍珠讽刺地笑,说:“秀秀,你是越来越出息了,现实生活中,你不是我的对手,靠着意/淫活着。真是可笑。”
就在当时,街头的一辆汽车意外爆/炸,然后她灵魂/出壳,看到了一片狼籍。她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拼命向自己的身体扑去,但是都被弹开。最后她尸身边染了血的精装红楼梦发出一阵旁人没注意到的白光,她感觉被吸了进去,一阵晕眩。
然后,就是飘在了这里,遇上这个奇怪的老头。
她已经死了。
秀妍心都抽痛了起来,她原是低低压抑地笑,忽想连死都不能死痛快吗,于是毫不计形象地呜呜大哭。
徒元义被她的哭声震得脑袋生疼,不由一把拉过她,骂道:“不许哭!”
秀妍脖子一紧,她也无法去研究为什么当了鬼还能被这种绳索困住,忙要夺过绳子。徒元义以为她要逃跑,哪里会由着她,又施了神通将她束缚。他这种术法好像是能专门制住她这种“阿飘”的。
徒元义轻松地将她扛在肩头,腾云驾雾般离开原地,不久到了一处有山有水、花团锦簇,依山傍水的地方。
这里有一座宫殿,秀妍看着倒像是以前去电视里看到过的唐代的宫室。
徒元义“法力”大增,懂得了幻化之术,宫殿是他按照生前的记记化出的,这一处灵气馥郁的地方极适合他的修炼,而且这里不像是凡间。金陵紫金山跃过一层凡人突破不了的结界就到这里了。
还是小四岁的五弟徒元康因为养在无子的孝仪皇后处,对他多加关照。
他从小书读得极差,小时还都是五弟给他当枪手,因他是皇后养子,所以他都听他的。
当初是惠妃生的二皇子徒元信、德妃生的四皇子徒元智与先太子徒元仁争储得最厉害,那两位皇子的出身高,人才又出众,所以首先招到了突然起事的先太子的残杀。
最后四王八公中的许多人出了力平定先太子之乱,而惠、德二妃则在儿子死后不久病死。
无子的孝仪皇后这才想到扶持养子徒元康,当时上皇也有意向这么做,所以给他的正侧妃和差事都十分讲究。然而,过得几年,年富力强,手握重权,素有贤名的徒元康让上皇感到威胁,上皇因而转为宠爱长相出众、天资聪颖、又是最宠爱的甄贵妃所出的老九徒元丰。至于老六、老七、老八就不出采了,老六幼年摔断了腿性情古怪阴沉,老八是个傻大个,而老七徒元义出身不高也不低,是曾经的湖广巡抚女儿玉妃的儿子,玉妃在他8岁时去逝,他养在了周淑妃那。但是徒元义虽然相貌堂堂,可当时在皇子里却是有名的“刻薄寡恩”,在朝中很不讨人喜欢。
当时徒元康也认为徒元丰才是自己的竞争者,没有想到父皇会传位给徒元义。
徒元康和徒元丰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份起事书,迎上皇返朝,再由上皇下昭(实际上是他们起草)废掉乾元帝徒元义,因为上皇身子不便,先由廉亲王监国。
这是并不是一个能轻易下决心的事,不是吃饭喝水,徒元丰掌心都出汗来。若不是他已经接到消息,他的好七哥已经抄了甄家下狱,只怕他一回京同样在江南落下把柄的他也没有好果子吃,他是绝对不会向廉亲王妥协的。
“五哥,你居长,还是你先留印吧。”徒元丰说。
徒元康看看老九一张好看的脸,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个弟弟曾被他高估了,他只是会在父皇面前卖乖讨巧而已,不过个绣花枕头。
徒元康拿起自己的印鉴沾了红印泥,在一式两份的起事书上盖上印,这才看向徒元丰。
徒元丰说:“五哥,你可要说话算话。”
说着也拿了印在起事书上盖上,若不是徒元义实在做的太绝,徒元丰也不想淌浑水。因为老五和老七谁当皇帝,他都是恭亲王爵。但是现在他落下把柄给老七,只怕王爵保不住不说还有性命之忧,而老五承诺他登基后封他这一支为世袭罔替的恭亲王爵位。
徒元康和徒元丰签订的与其说是起事书,不如说是合约,各持一份,这是对方的把柄,对方不能中途后悔。
签订之后,徒元康和徒元丰说干就干了,而那些在江南遭受损失的人家也有人贪这从龙之功并且报负寡恩之君徒元义。
贾府、王府、史府自然也接到了徒元丰的橄榄枝,毕竟甄家也是老亲了,而三府在金陵的损失一点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