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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主簿,有什么不对吗?”顾长明一看寸细的反应,根本不用多问,肯定是哪里不对了。孙主簿应该没有武功,阿六常年在通天河河面上渡船,手臂力气本来就比别人大得多。
等到顾长明原路返回过去,见到阿六已经用手臂锁住了孙友祥的脖子。他的一张脸涨的猪肺颜色,双眼都像是看不见人了:“放我走,你们都放我走。我没杀人,没杀人。”
孙友祥被他掐得一口气都回不过来,顾长明来不及问寸细这是怎么回事,先救人要紧。阿六的力气在他面前犹如螳臂当车,根本不值一晒。
寸细紧跟着上去,给阿六的嘴里又塞了一条大肥虫:“就是那个老头拖着我走,我先把他身上的痒疹给克制住,也没说他就能放出来乱咬人了。”
孙友祥倒是很冷静,知道顾长明离得不远,肯定会回来救他的:“他这是失心疯了,还是其他的原因?”
“身上什么都有,和那些尸体一样,虫卵孵化了。”寸细对阿六都有些避讳,“尸体上都有虫卵,不过人死了,虫卵等于没有用了。我们去看的时候,都死得很干净了。”
“但是阿六活着,他还猥亵了那些女尸,所以虫卵留在他的身上了。”顾长明给过阿六说实话的机会,这人根本不要这样的机会。他突然有种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感觉。
“我刚给老头也检查了,他一点事没有。”寸细指了指裘仵作,“老头倒是个好人。这些虫卵大部分都不能活了,真是可惜。”
“是很稀有的蛊虫?”顾长明听他说可惜,想来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是,非常难以饲养的,平时能够弄到一点就很难,白白死了岂非可惜。”寸细看着阿六滚倒在地,脸上五官狰狞,“我的能力有限,勉强能够抑制住他的痒疹,这些虫子孵化出来以后,我可治不了他。”
“虫卵还会继续散播下去吗?”顾长明紧紧盯着寸细,生怕他一张嘴说,人传人就是一场居然的瘟疫,这个小小的曲阳县可是承受不起的。
“没这么快,那些虫子咬死了寄生的人,还要等个把月才会重新产卵。你要是能信得过我,我等人死了,把虫子都捡回来帮你养着,不让它们再四处祸害别人。”寸细有种马上要大展拳脚的振作感,“我算过了,他身体里最多也就二十只。”
“他不能救了?”顾长明见阿六的样子越发痛苦不堪,恨不得要在地上打滚,“你也诶有办法?”
“拖下去他只会更痛苦,他刚才要是不跑,我的两条虫子在他身上还能让他舒服一两天再发作谁知道他跑得这么快,还用了力气,激起体内的血性,虫子闻到血味儿,能不更加来劲吗。”寸细看看旁边的孙友祥,“这是个当官的吧。当官的都敢掐,他本来不就应该是死罪了吗。”
顾长明略微沉默了一下,阿六有句话不错,他罪不至死。可一步步发展到眼前的局面,又不能不说他是自己在作死。
“水运图还能问得出来吗?”孙友祥揉两下脖子,被掐得红肿了。他毫无畏惧的蹲在阿六身边,对刚才被差点掐到断气没有丝毫的阴影,“阿六,回答我的话,你是不是还能记得水运图!你要知道如果还有无辜的人不断死去,你就算做了鬼也不会安生的。”
寸细躲在顾长明的身后:“这是这里的小县官啊,挺大的派头啊,胆子也不下。”
“孙主簿是个很好的父母官。”顾长明当然是全力在其身边照拂,保护孙友祥的安全。
阿六艰难的转过头来看着孙友祥,孙友祥马上倒了一碟子清水放在他手边:“把你能够告诉我们的,全部都说出来。”
顾长明看着阿六手指底下蜿蜒不断的曲线,还有他逐一画出的圈圈。他抓过桌上的笔墨,趁着水渍没有干涸之前,依样画葫芦的描了下来。
“寸细,你留在这里,尽量让他别死得太痛苦。”顾长明扫一眼,知道其中的关键,“我去找那第五个人。”
“哎,你把我单独留在这里,就不怕我跑了吗?”寸细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顾长明还真的就这样连多看他一眼都剩下,径直而去。
第25章 先不要动()
顾长明根本没有想过寸细会跑,救人才是首要。曾经父亲问过他,可知提刑官的首要是什么?那时候他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少年,振振有词道:“那还用说,当然是将坏人抓住绳之以法。”
顾武铎的手掌按在他的发顶,目光深邃,不知道远远的看着哪一点:“长明,官为百姓才是首要。救人比抓人有时候更加重要。”
“难道抓坏人不重要?”顾长明似乎还有些不明白,“父亲不是一向嫉恶如仇?”
“可是我依然会把救人放在更前的位置,救得一人是一人。”顾武铎松开手来,嘴角有些冷冽的笑容。顾大人任职提刑官的时日太长,面对唯一的儿子已经忘记该怎么笑才更像一个父亲了。
顾长明发现他一直敬畏父亲,但是父亲不在以后,他想到的关于父亲的反而都是一些温馨的场景。他把阿六最后画下来的水运图在脑海中周转了几圈。随即到县衙后院,把自己的爱马牵来,飞身上马。
柳竹雪追出来,并没有要拦着他的意思:“顾公子,我会想办法过去和戴捕快汇合的,你只管先去做你要做的事情。”
顾长明端坐在马背上,冲着她微微一笑,真是个好姑娘:“你自己多加小心,问清楚寸细再出来。”
马蹄撒开就跑,速度太快。顾长明好像看到柳竹雪点了头,越是这么好的姑娘越是不应该出事,寸细很有些本事,能帮柳竹雪误中的暗算完全化解了才好。他可不想再看到柳竹雪的手中剑对准无故人的场面。
那些衙役的动作不慢,顾长明一路骑马而过,水运图上的三个点都布置下了人手,接到的命令都是一样的,如果看到穿戴齐整的年轻女子,不管什么情况务必要拦下来。
水运图上一共十七个点,顾长明一扫而过,过目不忘。只希望戴果子从另一头过来,两人能够相遇到而不再有其他的旁枝末节了。
等顾长明过了半程,见到戴果子也骑马而来的时候,先是一怔,心口又是一轻。戴果子明显也见到了他,嘴角透出一丝笑意:“你那边没事吧?”
“暂时没有,都安排好了。”顾长明调转马首,把县衙里发生的种种并作三言两语告诉戴果子。
“主簿大人没受伤吧!”戴果子一听到阿六要死还想拖住孙主簿,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没事,孙主簿很冷静很英勇。”顾长明想到孙友祥根本不怕阿六再扑上来反咬一口,而是逼着阿六用最后的一点力气画出水运图。不是所有当官的都有如此勇气,更何况孙友祥还没有任何的武功,是个彻底的文官。不愧是父亲的同窗,经过这些年,父亲还记得这么个人,必然是很有些过人之处的。
“那你说的那个人,出现了没有?”戴果子骑着借来的马匹,简直可以用归心似箭来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唐县的主簿与孙友祥平日里也算交好,所以认识戴果子这个人,知道是孙友祥的干儿子。所以没有费太多的口舌,就把所有的人手都给派出来用上了。
“你随我再去接下来的几个点,那人总会在其中一个出现的。”顾长明与他边说边前行,不愿浪费一点时间。
要是那女的不是今天来投河呢,你就能算得这么准?戴果子是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看着顾长明坚定的侧面,他还是把这句话又给咽下去了。既然决定要联手,就要信任对方才好。顾长明似乎没有怀疑过他的想法,反而鼓励跟随的人说出建议来,可以多加分析。
那么顾长明说是今天,多半就是今天了。
顾长明的马跑得快,为了等戴果子赶上来,故意放慢了步子,中途还停了两次。戴果子都没好意思问柳姑娘怎么没一起跟着来?他都自顾不暇了,生怕被顾长明笑话,别有用心。
前方不远处传来连续几声惊呼,顾长明的瞳仁一收:“快些过去,应该遇上了。”
戴果子还想呢,就算那些衙役见到有女人要跳河,几个围住一个,总有法子的。这样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要是几个大男人连一个姑娘都制不住,也太丢人了。
顾长明在他之前已经稳稳落下马,疾步往前而去。戴果子一看情景,冷汗都下来了。虽然顾长明一开始关照的百步一人,分开布置。但是衙役之间有特殊的传递信号,一旦发生情况,附近几个很快会赶过来。
否则这一地也有七八个人,脸上都是惊恐之色。顾长明看到地上的衙役都还活着,稍稍松口气,对方至少不是一个乱开杀戒的。他找到一个情绪看起来还稳定些的,按住了问道:“发生了什么,你们都怎么样?”
“有虫子,那虫子一出来,我手脚都麻了,动不了。”那个衙役算是身材魁梧,眼睁睁看着人家手指头动动,就把一群大老爷们放倒了,脸皮都快丢光了。
“她人呢?”顾长明大致看了看,这个点离河面还有二三十步路。他不等那人回答了,不用多问肯定是向着河面过去了。他向前跑了几步,又停下来警告戴果子:“你离得稍远些,小心中了暗招。”
戴果子本来一味闷头跟着他跑,被这么一喊,呆住了。这是要跟着还是不要跟着,顾长明虽然是好心提醒,他也不能认怂啊。否则回头事情完结了,柳竹雪问你们当时是怎么做的,难道要说顾长明长驱直入,单身应敌,而戴果子不敢靠前,白捡了个功劳?
“你跟着过来,就别太近。”顾长明的耳力好,一听戴果子的脚步声,知道这人在犹疑,心里头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的。他就是想两人扯开点距离,能够相互有个照应。要是对方太难应付,也好援手退路。
顾长明嘴里在和戴果子说话,眼前一疼,看到的是桃花般的艳丽颜色。那女子穿着一身的桃红,已经站在最适合入水的位置,却不心急,背对着他,双手合十,不知在做什么。
“站住,先不要动!”顾长明见她一只脚要是往前,整个人就能扑入水中。他记得前面的四具尸体皆非溺水而死,难道到了这一个就成了例外。
那女子像是听到了他的话,当真是一动不动,只有肩膀处微微发颤,不知是风吹的全身透凉还是其他的原因。
“姑娘,我们已经把与你一起的四人尸体都收敛了。你先离开那块石头,上面有青苔,容易脚滑。”顾长明的声音很平和,似乎是生怕惊吓到对方,“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可以好好商量的。没有什么是非死不可的状况。”
戴果子顺着顾长明的说话声,站在那里,没有再往前。他定睛看四周,不过只有他们三个人,那么说来,前面四个也是自杀?
有些话,孙友祥可以和戴果子说,却不能与顾长明商量的。他说已经是四具尸体了,哪怕是抓住了凶手,上面要是判定是主簿监管不力,没有治理好一方安宁,同样是官职不保。
戴果子听了心里头着急,连忙问道:“抓住凶手都不行的话,那也太冤枉大人了。”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可以让我开脱。”孙友祥叹了口气道,“如果对方只是自杀,那么本地官员就不会有责任。她们又不是本地人,不过是换个寻死的地方。若是一定有那多事的要问,为什么会在此地寻死?只推说是当地的习俗,也不是中原人能够搞明白的。”
戴果子听孙友祥说这些的时候,只觉得虽然想法不错,可能性太小。看目前的趋势,居然是被孙主簿都说得八九不离十,仿佛是有先见之明一般。要是再能带回去一个自杀未遂的,肯定会对孙主簿更加有利的。
顾长明说完这些,站在原地没有往前进。他很知道自杀者在前一刻的心态,有时候只是左右摇摆,一线之隔。要是有人迫近一步,才是最危险的态度。
奇怪的是那个女子依然不动,顾长明心说,哪怕是点点头或者是摇摇头呢,好歹是个回音。这样僵持下去,他有种愈发不妙的奇突感。居然在想这人虽然站着,会不会已经咽了气。
可是刚才顾长明不会看错,眼前人的肩膀还有些许的动作,不像是已经成了尸体的。
“哎,我说你要和她磨叽到几时啊。”戴果子想要给孙友祥个最好的借口,这个借口就在眼前,他怎么也不能放手的。他不理会刚才顾长明的警告,向前冲了过去。
顾长明肯定不会方向,伸手扳住了他的肩膀。戴果子半个人都冲过他前面,被他锁住动不了,差点没破口大骂:“她这不是还没死吗,难道要看着她在我们面前!”
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