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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哀家有直觉,交给你此事才能有大圆满。”太后的嗓子发哑,语气却是强硬不容辩解,“如果你替哀家办成此事,哀家也会许你一件事。”
“我这人没什么野心,一路走走看看就好,实在不敢要求太后为我做些什么。”顾长明说得太婉转,方才太后一句话等于是赦免了整个长春宫上下数十条人命,他心口微微一松。如果不是这样,他是不是会求太后一个恩典?
“哀家不是要为你做什么,你是年少出名,鲜衣怒马的日子过得何等逍遥。哀家要许给你的,是你想要知道却百思不得其解的。”太后走到容旭的尸身边,深深看一眼,拉开白色的绸布把整具尸体掩盖起来,“哪怕不是太后,一个母亲想找到害死自己儿子的真凶,长明公子也是选择冷眼旁观吗?”
“太后,我不是朝中之人,也不能随意进宫,真的不是很适合担当重任,而并非是有意推辞。”顾长明不想太后误会,主要太后方才那段话,情真意切,只差声泪俱下,不忍拒绝。
“如果哀家说,你找到孩子容旭的真凶,哀家就把你父亲顾武铎的下落告诉你呢?”太后的话像是一道炸雷,响彻在顾长明的耳边。
他找过不少父亲可能去的地方,不要说线索了,连蛛丝马迹都没有。顾长明曾经揣测过,父亲的意外失踪可能与皇上有关,但是诶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谁也不可能冲到宫里去质问皇上的。
太后的这句话等于是坐实了他的想法,他飞快斟酌一下后想要再次确定:“太后果真知道家父的下落,家父如今可还安好?”
“顾武铎的本事,你当儿子的应该很清楚,所以他目前还活着。”太后用词很谨慎,明明可以说活得很好,话到嘴边却只是一句还活着。让顾长明的一颗心七上八下始终放不平稳,然而太后毕竟是太后,不会撒谎来求得顾长明的帮助,“哀家得到的一点线索是,容旭身边的那条西域犬不是朝中官员所送,也不是宫中的人。”
这样的大型犬肯定不会来自正规的渠道。让顾长明吃惊的是,太后这样想要抓到凶手,肯定是布下天罗地网的搜查,得到的线索却少得可怜。
“你明白哀家为什么要你去找真凶了吗?真凶不在宫里,不在哀家能够触手的范围之内。而你始终在宫外行走,能够比别人走得更远,看得更广。哀家感觉到事情不会因为容旭的死而结束,他们花了这样的精力,这样的手段,不过是害死一个不管事没有实权的闲散王爷,根本没有意义。”太后直视着顾长明,不是咄咄逼人,而是说得合情合理,“如果下一步会威胁到皇上的话呢,我们到那个时候再想要要阻拦,还有什么用?”
顾长明深吸一口气:“太后教训的极是,是我的目光短浅,只看到眼前,而没有想到后面的这些更深的细节。”
“你不是没有想到,你是不想掺和进来。哀家却偏偏要你掺和进来。”太后转过身,从小柜的暗格中取出一个锦囊,“这个东西你贴身放着,平时不用拿出来细看,关键时候保你性命就是了。”
顾长明眼中没有一丝的好奇之心,双手接过锦囊:“我会尽力而为。”
“很好,哀家有你说的这四个字已经安心了一半。”太后叮嘱完这些,对着他挥挥手道,“你去吧,最近不用进宫了。容旭的丧事会让哀家没有心情再见任何人。至于你留在身边的那个柳姑娘,哀家只当没有这个人的存在过,以后再不会提起。”
顾长明对着太后行了个慎重之礼,将锦囊收入怀中,只身退出了长春宫。
一出长春宫宫门,那种芒背在刺的阴冷感慢慢消退而下。司徒岸果然守在宫门边,见顾长明出来,没有意外的表情。两人谁都没有开口,对视了一眼后。司徒岸从暗处召唤出两个人,守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自己过来亲自送顾长明出宫。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却有种特别的默契。司徒岸一直把顾长明送到宫门口,看着他招呼踏雪过来,飞身上马。很快转身,隐入宫门口的大片阴影之中。
顾长明骑马而归,家中有在焦急等着他的人。戴果子站在顾家门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吹了多久的夜风。顾长明下马的时候,手掌搭在他的半边肩膀上,寒露层层:“我去宫里一次,又没有什么危险,你在这里等着做什么?”
“谁说进宫没有危险,干爹以前就时常和我说伴君如伴虎。这种时候喊你进宫,肯定不是什么便宜的好事,我能不担心吗。好吧,就算我不担心,这里面还有两位,她们能不担心吗!”戴果子上下瞧了顾长明一眼,确定他全身无恙,偷偷松口气,脸上却显出气鼓鼓的样子,“看样子我是吃力还不讨好,入不得你这位顾公子的法眼了。”
顾长明才经历过那样一场无声息的惊心动魄,哪里还有和戴果子吵嘴的闲心:“你说里面两个人,小凤凰已经回来了吗?她把小葫芦有没有带回来?”
第77章 原形毕露()
戴果子立刻察觉到顾长明的脸色不好,想必是宫中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连忙换了口气只说正事:“小凤凰已经回来了,还把小葫芦带回来。我听柳姑娘说过小葫芦不是孩子,只是个长得像孩子的成人?”
“是,这种恶疾虽然稀少,也不是只有他这一例。区别在于他的脸长得天真,连嗓子都保持了童音,所以比其他患病者要容易生活的多。”顾长明听到小葫芦被带回来,想着总算有一件事情是在他的预计之中了,“先找柳雪竹过来,我有点事情要告诉他。”
戴果子一听和柳竹雪有关,连忙问道:“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顾长明回过头来,正好站在光线交界的位置,半张脸藏在暗处,让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对柳竹雪来说,应该算是好消息。”
虽然没有抓到杀死柳致远的凶手,在柳竹雪心里,父亲就是因九皇子而死的。她一个孤身女子,肯定是不能报仇,更不可能对他们提出非分要求,求顾戴两人想办法为她报仇。曾经柳竹雪在顾长明面前提起过一次,眉宇间褪去了柳家大小姐的天真娇憨。
“连自家兄长都只字不提的事情,领着用父亲性命换来的官位,高高兴兴的走马上任去了。我又怎么能够奢望别人牺牲来助我完成夙愿。”柳竹雪有种直觉要是她硬着头皮提出了请求,顾戴两人可能会出手,那也不过是鸡蛋碰石头,毫无意义。
然而柳竹雪一天天憔悴下去,戴果子尤记得在曲阳县初见时,虽然柳竹雪也是与父亲负气离家出走,姿态骨子里依然是骄傲的千金闺秀。现今面容还是一样,眼神却已经完全变了。
“那我去喊她过来,我觉得她跟着在做事能够分分心,比先前天还话多些了。要不你多给她安排些任务?“戴果子算是有商有量的。
“你放心,小葫芦来了以后,很多任务等着我们分头去做。到时候,你别喊苦喊累就好了。”顾长明的嘴角轻轻一划,那笑意却没有传到他的眼睛里。
戴果子略微担心,向前踏上一步,试探着问道:“顾长明,你没事吧。”
“没事,走了一圈有些累。”顾长明不想和戴果子的目光接触,飞快转过身去往书房的方向而去。
戴果子一回头见到小凤凰鬼鬼祟祟的倒挂在那里,这个女贼的轻功是真好,非但他没有察觉到,连心绪不稳定的顾长明也没有发觉两人的对话中多了一个听者。
“他一回来就要见柳姑娘?”小凤凰问了一句奇怪的话,“他不是说等小葫芦来了,会有重大的安排吗?为什么他不是来找我呢?”
“你就省省心吧。”戴果子就差飞白眼给小凤凰了。
“为什么是我省省心?”小凤凰用眼睛瞪他,“你把话说清楚。”
“你别像只蝙蝠一样倒挂着,我们还能好好说人话。”戴果子没好气的直哼哼,眼见着小凤凰腰肢一扭,无声无息的落地,“你以为连我都能看得出来的别有用心,顾长明能够不知道。他性子好,不会当面给你难看,你好歹也收敛一点,能不能别见着他就是一副要流口水的样子。”
“我哪里有!”小凤凰强烈抗议道,还是忍不住用手摸摸嘴角,她当真有做得这么明显?嘴巴一圈都是干干的,根本就没有口水,戴果子骗人!
“还有一点,顾长明对柳竹雪好,是因为柳竹雪遇到了大难,我们都想多照顾着她一点。你也别忘记了,你重伤躺着一动不动的时候,是谁不计前嫌照顾你。就算顾长明真的和柳竹雪成了一对,也轮不到你来眼红。”戴果子说完这些,虽然够解气,自己心口也是酸酸的。
小凤凰被戴果子说得憋气,又很清楚他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索性别转过头一溜烟的跑了。
戴果子在原地露出个很是无奈的笑容:“其实也轮不到我眼红,我比你要有自知之明的多。”
柳竹雪很快收到消息,过来书房见顾长明。
顾长明正在喝一盅热汤,出门赶得及,回来才发现整整有十个时辰滴水未进了。当时心里头牵挂着更加重要的事情,等一坐到自家书房的宽椅上,才听到肠胃全体都在抗议。
“顾大哥,你的脸色不太好。”柳竹雪见他连一盅汤喝到一半都想要放下来,连忙阻止道,“我知道越是累越是不想吃东西。你以前是怎么和我说的,不管有天大的事情,只要让自己先不倒下来,才能继续往前走。今天又轮到我把这句话送给你了。”
顾长明微微侧头一笑,把热汤三两口全部喝完,优雅的擦一擦嘴角:“你这么快能够振作起来,我们都很替你高兴。”
柳竹雪低头轻笑:“怎么果子也说了类似的话,你们是担心我真去出家不成。放心吧,放心吧,我都想明白了,以后不再说这种傻话,否则师父听到也要数落我一大通,又要让我抄很多遍的佛经。我还是自己先放宽心才好。”说完还念了两声佛。
“容旭死了。”顾长明趁着那明艳的笑容还没有收拢,把这个消息说了出来,“死在了太后的长春宫中,我亲眼见到了尸体。不会有假。”
柳竹雪沉默不答话,两只手却紧紧抓住了扶手椅的两边把手,用的力气过猛,以至于指甲全是白的,血色全部退了下去。
“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现在都可以问我。但是过了今天,我们把这件事情就锁起来,便是再提到容旭也和你无关,你不要去想曾经和他的冥婚之约,什么都不要想,听明白了吗!”顾长明知道柳竹雪的轻松都是装出来的,一提到容旭的名字,整个人就要原形毕露了。
“为什么不让我提,不让我想,我已经不要求为父亲,为柳家上下无辜死去的几十口人报仇了。但是连念头也要全部掐断吗?”柳竹雪不敢松手,整个身体因为激动发软,生怕一旦松手,人会顺着椅子滑落到地上。
“我答应太后,为她找寻当初给九皇子下陷阱的真凶。太后同时答应以后再不会为难你,你可以留在开封府,也可以天下游历,没有人会成为你的阻拦。”顾长明刚才对戴果子说,这是个好消息,如今看到柳竹雪的反应又觉得自己可能是判断错误了。
这个好消息像是一把锐利的刀,精准无比的插在柳竹雪的旧伤口上,又快又狠,鲜血淋漓。虽然有人告诉柳竹雪,这是帮你把坏死的部分割走,让你能够更快的恢复,但是痛彻心扉。
“都是为了我,否则的话你可以不要接下这么棘手的案子。”柳竹雪明白,要是连太后都查不出来的凶手会是多么难破解的悬案。顾长明完全可以不用淌这浑水,然而一旦答应,就可以为她遮风挡雨,再没有后顾之忧。
顾长明又笑了:“虽然我说的确是为了你而答应,你听了会对我感恩,我还是想说,你在里面起的作用最多只有三成,还有七成是我自己想要接这个案子。”
太后有句话说得很对,宫里的势力再大,一旦到了民间,像是一滴墨滴在了大海河川中,除非消耗极大的人力物力,否则事难办到。更何况,太后对九皇子做下的这些,始终是在瞒着皇上的情况下进行着。
至于皇上到底是还真不知道,还是按兵不动,顾长明暂时没有想要刨根问底的念头。
“我见到容旭的尸体,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顾长明本来是可以根据死人现场,推断出凶手大致的画像。而容旭等于是发疯之后的自杀,但是那具尸体充满了戾气。本来容旭病变后,杀了多少人,他是算不出来了。仅仅是柳家已经够数。
“顾大哥,你觉得是哪里不对劲?”柳竹雪强行平缓自己的心境,顾长明这话说得认真,柳竹雪明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