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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得及停下，身后遭到重创，毕竟还是血肉之躯，直挺挺的向着前方，脸孔朝下倒了下去。
被他抓在手中的那人没有看到这一幕，在大宝做出致命一击的时候，双眼翻白晕了过去。顾长明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火折子，同时照亮了地上两个人的脸。
大宝的大半张脸都被血糊着，然而五官清秀，额发覆盖着额头，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而另一个穿的却是宫中太医的官服，顾长明冷笑一声，这张脸太陌生了，刚才皮鞭出手的时候，他就在想这人也算是高手，怎么会怂成这样不堪的模样。
穿着太医的官服就真的是太医了吗？顾长明手中剑尖挑开对方的衣襟，露出左边肩膀，隐隐绰绰的花纹露了出来。
宫中太医院的太医能打一套完整的五禽拳，气不喘面不改色的已经很是难得，这样能把皮鞭玩得自如的，怎么可能留在皇上身边，简直就是最大的隐患。
这些人把皇上的胆子看得也太大了点，敢情压根没有近距离和皇上相处过，一切不过是揣测。
顾长明在两人的身上各点几下，确保一个多时辰中不会醒转，两个都保持沉睡的状态才好。没等他站起身，凌乱纷扰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再一次出现一群人把他团团包围在其中。
司徒岸答应戴果子以后，才发现这小子了不得，三言两语的就把人给绕进去。这口才很是很少见了，比起顾长明而言，司徒岸更愿意和左右逢源的戴果子打交道。总觉得顾长明不通人情世故，很多事情无法变通，让人简直伤透脑筋。
柳竹雪始终对司徒岸不太信任，看着他的手下把母狗赶进木笼子，抬上板车，恨不得跟着那辆车进宫。
司徒岸朝着戴果子使了个眼色，这样可不行。要知道把这么一条危险的东西运进宫中，对他来说也是很费劲的，又要完成太后交代下来的任务，又不能出丝毫的差池，哪里有外人看起来那么容易。
“不介意的话，和我同坐马车进宫吧。”司徒岸好商好量的样子，很是难得了。
柳竹雪刚想硬一下脖颈，被戴果子从身后扯住，压低了嗓子道：“你以为他真是给我们脸面吗，那是因为太后指着顾长明破案，而我们是顾长明这边的人，否则他这样的大官为什么还要和我们商量！”
“官大了不起啊！”柳竹雪不服气的回嘴。
戴果子一本正经的点头道：“官大是了不起啊，官大一级压死人，你难道还不懂这其中的猫腻，更何况他和我们之间何止差了一级，你就知足吧。”
柳竹雪不否认戴果子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她看司徒岸这辈子都不会顺眼的，虽然是很别扭的跟着坐上马车，整张脸都是朝着车厢壁，一路上只字不提。
司徒岸更没有和他们周旋敷衍的精力，本来还想问问顾长明去了哪里？上车前，手底下有人前来回禀，说顾长明带着个年轻女子进了家酒坊，几个时辰了都没有出来。
“还干等着做什么，派人进去查，顾长明会进去的酒坊绝对不是酒坊这么简单的。”司徒岸越想越不对劲，恨不得自己分身有术，腾出一半的精力再跟进顾长明那边的进度。
“派了几个人进去暗查过，里面就是一家酒坊，堆放了不少各式的酒坛子。只是一个人都没有，掌柜的，酒保不见人，连顾长明和那个姑娘也不见人。”手下人说出这些时，看着司徒岸的脸色越来越黑沉，知道上官要发作了，脖子一缩等着暴风雨的来临。
“司徒大人，还去不去宫里了？”戴果子撩开车帘，笑嘻嘻的问道。
司徒岸顿时清醒过来，他只有一个人，绝对不能顾了这边再顾那边的，与其两头落空，不如先确定眼前。顾长明做事踏实，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来了，就出发。”对着手下一挥，让其继续去打探消息，随即单手撑在车辕边，飞身上车。
“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提起顾长明的名字，他出事了？”戴果子这么一问，缩在角落里的柳竹雪马上回过头来。
“我的手下能力有限，跟丢了顾公子，不知道这位顾公子查到什么重要的线索，一路紧追而下，把身后人都给甩开了。”司徒岸当然不会说顾长明或许在那个酒坊中出事了，到时候马车的两个人能丢下自己，回过头去找人，实在是个麻烦。
“那是，顾大哥的本事这么大，你的手下跟踪他，肯定早被他发现了，所以才把尾巴甩开的。”柳竹雪颇有些小得意，好似顾长明能让司徒岸吃瘪，就是替她出气了。
“那是太后都深信不疑的厉害角色，我的手下便是十个二十个加在一起都比不上的。”司徒岸见柳竹雪转过头来，笑得叫一个娇美如花，心头有些不爽利，故意将目光从柳竹雪脸上又划到戴果子脸上，“柳姑娘这些日子逢凶化吉，否极泰来，都是顾长明公子的功劳。刚才柳姑娘一听到顾公子的名字，立时喜笑颜开，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两人应该是好事将近了。”
于是，这一路上，马车中保持着非常诡异的宁静，戴果子和柳竹雪都闭嘴不说话。司徒岸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心下偷笑，再厉害也不过是几个毛头小子，真以为老子这些年在官场在宫中都是白混的吗？一句话能让你们堵着心，偏偏老子说得还是好话，你们想发作都没有机会。
一直等马车停在宫门外，柳竹雪看着司徒岸先下车，脸色有些尴尬的看着戴果子：“果子，我对顾大哥没有那个心的。他是看我可怜好心收留我。”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也只是他好心收留的其中之一。”戴果子桃花眼带笑，一点看不出真正的心情是好是坏。
第98章 变成怪物（）
小凤凰后背抵靠着小葫芦，让身周的那些孩子千万不要跑远，最好全部聚拢在一起。此处光线太暗，又不知道还有多少坏人会躲在暗处。
“我们有个很厉害的帮手，你们刚才也见到了，再撑一撑等他回来就带你们回家。”小凤凰的声音很清脆，在这种时候很能安抚人心，“一个不缺，带你们回家。”
“你还真敢夸下海口，这些毛头孩子缺胳膊少腿的，除了会拖后腿还能做什么！”小葫芦本来想着把敌人的老巢找到，小凤凰自然带着自己直接离开，“你几时起变得这么心软了，就因为那个顾长明？”
“别说我，你又为什么答应以身犯险，是不是也因为那个顾长明？”小凤凰笑眯眯的回嘴，这是两人习惯的相处方式。小葫芦的嘴巴毒，她也没好到哪里去。但是心里头都清楚，他们两个和齐坤门中的其他人或许有些两样的，所以才会显得特别亲热。
“我是同病相怜，同病相怜不可以吗！”小葫芦嘴上是绝对不肯承认的，人都来了，说明了所有。
“既然来了，就尽力护他们周全，有顾长明镇场子，没什么好担心的。”小凤凰手中的匕首一转，雪亮的光芒，映射出她清秀的面容。
大概是两人的态度感染到周围，那些孩子渐渐平静下来，依照小凤凰的叮嘱，紧紧挤在一起，相互给予勇气。
小凤凰始终警惕着，却没有其他人过来，难道说是他们运气太好，这里把守的人正好都离开了？小凤凰随口问了一句：“你们逐一报数，等会儿出去的时候，一个都不会拉下。”
好不容易把数字给凑了出来，一共有十七个。其中有人惊呼：“怎么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小丫头不见了！”
小凤凰以为所有抓来的都是小子，没想到里面还有个丫头：“刚才谁在说话，过来说清楚，和你在一起的小丫头多大了，几时发现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到底多大，大概五六岁，她脑子不好使，但是知道害怕一直抓住我的袖子。”那个说话的少年明显比别人高了一头，也没有那么胆小。
小凤凰大概看他一眼：“你是城西小老大手底下的？”穿的衣服上全是补丁，一看就是个小乞丐。
“你们认识小老大！”少年一下子激动起来，“是小老大让你们来救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先说小丫头，几时不见的！”小凤凰没空和他闲扯这些，小老大派人来救你们，我看你的脑子也不好使了，“你不是说她一直抓着你的衣袖吗？”
“就刚才你们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让我们凑在一起，又要点数，我发现她不见了。”少年努力想要四下张望，奈何光线实在太暗，除了两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见。
“你喊她试试，有名字吗？”小凤凰跟着干着急，又不想离开小葫芦身边。天晓得坏人几时出现，她的武功有限，怕是保护不了这么多人。
“她脑子不好使，话都说不清楚，问她的都答不上来，没有名字的。”少年越说越急，“她个子很小，胆子也小，应该不会走远的。你把刚才那个火再点亮一下，没准就在周围，只是我们看不见而已。”
小凤凰用肩膀碰了小葫芦一下：“你说点亮火折子行不行？”
“保持原状最太平，等顾长明来就好了。”小葫芦不敢冒险，虽然没有敌手，他后背始终凉飕飕的。没准一直看不见的高手潜伏着，就等他们露出破绽来，“我总觉得附近有不安全的东西在，你应该也有所察觉。”
小凤凰心里纠结挣扎，要是跑丢的是个小子，她绝对没有这么紧张，还是个脑子不好使的小丫头，要是落在这里没有带走，肯定就是一个死。
呲的一声，火折子被擦亮。小葫芦心里暗暗咒骂了几十句，你几时这么有胆量，这么不怕死了。小凤凰在火折子点亮的瞬间，迅速向四周探视，她的眼力好，耳力也好，刚才一片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中，听不真切。很快发现不远处地上趴着个小丫头，一条腿在不停的抽搐中，像是受了伤。
“小葫芦，你顶着点，我马上回来。”小凤凰移开身形，后背一凉，仿佛是不祥的预感。等她快步走到小丫头身边，蹲下来想把人抱起来，地上的人先动了。
“小凤凰！”顾长明经过一场恶战，踏血而回，正好见到地上一道趴着的黑影，行动迅速和大宝简直一模一样，朝着离最近的小凤凰恶狠狠的扑了上来。
顾长明的动作再快也就来得及手指勾到小凤凰的衣领把人往后拽了一尺有余，小凤凰的胳膊被一口咬住，锐利的牙齿直接刺破衣物，刺进皮肉之中，她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行凶者已经被顾长明一掌挥出，小小的身体高高抛起又重重落下：“都散开，离开她！”
顾长明反手撕开小凤凰的衣袖，露出光溜的胳膊，火折子落在地上，还能照出一小片的范围，正好照在那个深深的牙印上。
牙印已经转变成青紫的颜色，小凤凰完全傻在哪里，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小丫头能够咬出来的痕迹，不像是人咬出来的。
顾长明接过她手中的匕首把牙印周围一圈全部割破，把里面被感染的血挤压出来，头也不抬的叮嘱道：“小葫芦，注意那些孩子有没有异动，他们都被人喂食了相当凶猛的药，随时会变成咬人吃生肉的怪物。”
小葫芦本来胆子都快吓破了，但是顾长明的声音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让他的神魂很快落位：“要是还有会咬人的，我能不能攻击？”
“可以，直接攻击，不要有任何的犹疑。”顾长明低头为小凤凰继续处理伤口，毒血被不断的挤出来，整条手臂都快因为失血变成惨白的颜色了，“稍有松懈，只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小葫芦有种错觉，顾长明的心肠比他们这些旁门左道的更加生硬，说到攻击两个字的时候，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不能完全挤出来，必须要快些出去找到解药。”顾长明一直挤压到血液是鲜红的颜色。
“如果没有解药，我是不是会变得和她一样？”小凤凰指着地上那个小小的一团，完全没有生命迹象了。顾长明一掌已经要了对方的性命。
“你的伤是被咬造成的，不会这么快，我们会想办法的。”顾长明抬起头来，双眼晶亮，“你在看那个伤你的孩子？”
“她真的只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小凤凰别过脸去，眼睛微微发酸。
顾长明没有说，就在刚才有个差不多的孩子，在被重击加点穴的双重禁止下，迅速醒过来，把企图围攻顾长明的十几个人全部撕咬而死。那个冒充太医的离得近，第一个被咬死。
顾长明想到在柳府看到那一幕，这些人终于又弄出个和九皇子一样的怪物，攻击力比九皇子更加犀利狠毒。毕竟柳府那些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而这些人手执兵器，都是身怀武功的，依然没有还手之力。
衣角上的鲜血是顾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