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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的眉毛一扬:“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天亮之后我敲门喊她起床,随即她就打开了门,一开门,我吓了一跳,满屋子都是烟味,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她抽了一夜烟呢……还有,似乎,她根本就没睡觉,因为床上的被子没有揭开,她的衣服也穿地好好的,还是昨天的衣服。”方爱国继续说。
我皱紧眉头,思索着。
为什么?为什么章梅突然会这样?
我不由又起了疑心。
我不想让自己多疑,但章梅的异常表现却又让我不得不多想些事情。
我其实又不知道自己到底疑心在何处,到底为何疑心,我确实想不到章梅有什么理由可以让我起疑心的。
但,章梅的异常表现又作何解释呢?她为何一夜未眠,为何抽烟一夜,为何长吁短叹?
似乎,这是个不大不小的谜团。
“听到她打电话没有?”我说。
方爱国摇摇头:“没有。”
“期间你过去敲门没有?”我又问。
方爱国笑了:“这怎么可以呢?章姐关门说要休息了,我怎么能去打扰她呢……我只是坐在外间的沙发上看电视,声音调地很小,怕打扰她休息,所以我才能隐约听到她在离间的动静。”
“昨晚,在酒店外围的其他人,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迹象?”我说。
方爱国摇摇头:“没有,一切都很正常。”
我不说话了,继续沉思着……
一会儿,章梅下来了,身后跟着杜建国他们。
章梅换了一身衣服,脸上虽然化了妆,但我依然能看出她的眼圈有些发黑,神情有些倦怠,这是她一夜未眠的结果。
“易克,你来了。”章梅笑着坐到我身边,大家也都坐下,服务员开始上早餐。
我笑了下,招呼大家吃早饭。
吃完早饭,我对章梅说:“我陪你到酒店门口溜达溜达吧?”
“好啊,呼吸呼吸早上的新鲜空气!”章梅说。
于是我陪章梅出去散步,方爱国他们直接回了楼上房间。
我和章梅在酒店门前的喷水池前随意走着,太阳升起来了,章梅仰脸看着蔚蓝的天空,深深呼吸了一口:“早上的空气真好。”
“昨晚休息地好吗?”我说。
“不好——”章梅说。
“为什么?”我停住脚步看着章梅。
“因为心情激动呗。”章梅说。
“还是因为昨晚见到昔日老朋友导致的?”我说。
“是的,还能因为什么呢?”章梅说。
“至于吗?夸张了点吧?”我笑起来。
章梅笑了笑:“或许是夸张了点,但这种感情你是不会理解的……虽然我们当时做的职业都很卑微甚至是下贱,但我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啊,我们也是有感情的人啊……
“昨晚我自己关在房间里,想到见到小姐妹时候的场景,怎么也不想睡了……折腾了一夜,兴奋地走来走去,抽了不少烟,想想这些年自己的经历和大家的变化,不由就跟感慨。”
章梅的回答似乎和方爱国说的能吻合起来,似乎无懈可击。
第1866章 兴奋过度()
“你兴奋过度了!”我说。
“是有点,我不否认!”
“你是个很重感情的人!”
“你也是吧。”章梅笑起来。
“章梅——”
“嗯……”
“既然你是如此重感情的人,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呢?”
“我想今晚请你的那帮小姐妹吃顿饭,吃顿大餐!”
“哦……”章梅一怔,看着我。
我继续说:“这样做,一来呢,你就要走了,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们,二来呢;你和她们感情那么好,一起吃顿饭,也能好好继续畅谈一番,让友谊继续加深;第三呢,我想,你的那些小姐妹,一定都是美女,我这个人呢,不瞒你说,特喜欢和美女打交道,正好也借机认识下这些美女。”
章梅看着我,笑起来:“嗯……你的主意很好,不错,确实是个好主意!”
“那你白天和她们约下,晚上我做东,咱们去吃海鲜!”
“可惜,你的好意要落空了!”
“为什么?”
“因为昨晚她们都是特意从外地赶到星海这个老地方来聚会的,她们现在都不在星海做事了,都嫁人了为人夫为人母了,嫁的都不是星海人,今天一早,她们都离开星海了,都回各自的家里去了。”
“哦……”我带着惋惜的口气。
章梅的解释又是很合理,天衣无缝。
“她们统统都不在星海?”我说。
“做我们那种职业的,虽然卖艺不卖身,坐的都是素台,但传出去总归名声不好,她们要嫁人,自然不会在当地找的……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我不由点了点头,章梅说的确实在理,也是事实。
“不过,你的好意我还是领了,我代她们谢谢你……”章梅接着笑起来:“你这个家伙,都结婚有老婆了,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想认识美女,就不怕让你老婆知道了和你闹啊,老婆刚回来,好好伺候老婆吧,别没事沾花惹草的……还有啊,我怎么看你不想那种喜欢找美女玩的那种男人呢。”
我笑了下:“那你看我像那种男人?”
“阿顺经常在外跟前提到你,他老是对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你是个情种,不过,虽然说是你情种,但却没有说是喜欢沾花惹草,没说你到处勾搭女人,倒是很多女人都喜欢你,主动往你身上倒贴。”章梅说。
我尴尬地笑了下,刚才的计划落空了,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但听了章梅的那些话,似乎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正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酒店门口,夏季下了车。
夏季下车后,接着就看到了我们,向我们走过来。
“呵呵,易老弟,你在这里啊……”夏季边走边说。
“呵呵……夏兄,你来了。”我和夏季打招呼。
“我来这里陪个客户吃早饭的。”夏季边说边看了一眼章梅。
“哦,我这里有朋友,也是来陪朋友吃早饭的,刚吃过早饭。”我说。
章梅看看夏季的车,又看着夏季:“这位是大老板吧?”
夏季笑了下:“不敢当,请问你是……”
我刚要给夏季说章梅是我们集团的客人,章梅先说话了:“哎,帅哥,你先说你是谁?哪里有让女人先自报家门的呢?”
夏季有些尴尬,说:“我在三水集团工作,叫夏季。”
“哦……夏季董事长啊,久仰久仰……我听李顺提起过你的名字!”章梅笑起来:“李顺和你该是熟人吧,你们之间是有合作的吧?”
“李顺……李老板……你认识李老板……那你是……”夏季看着章梅。
“我是李顺的老婆。”章梅干脆地说。
“老婆?”夏季一愣,看看我,又看着章梅。
我心里暗暗叫苦。
“是啊。”章梅点点头。
“可是……没听说李老板结婚啊,李老板不是单身吗?”夏季笑着说。
“嗨,你这个人,真是死脑筋,就不能是没过门的老婆了?”章梅说。
“哦,没过门的……”夏季眨眨眼,眼珠子转了下:“那……是……唯一的?”
“废话……当然是唯一的……李顺整天和我在一起,我没见到他身边还有什么女人。”章梅说。
夏季又看我,我眼睛看着别处。
夏季愣了下,接着呵呵笑起来:“好啊,你是李老板的老婆,唯一的,好啊,很好,非常好。”
章梅带着奇怪的目光看着夏季:“好在哪里了?”
“呵呵……”夏季继续笑着:“你如花似玉,李老板风流倜傥,你做李老板的老婆,真是天生一对,郎才女貌,这当然好了。”
章梅听得不由心花怒放:“夏老板真会说话,这小嘴,啧啧……”
“那你和李老板认识很久了吧?”夏季说。
“当然,比你认识他早多了,我们认识快10个年头了呢。”章梅说。
“这么久了。”夏季有些吃惊。
“是啊,怎么了?”章梅说。
夏季说:“没……没怎么……只是,你们认识这么久,怎么你还没过门呢?”
“你管呢,我乐意!”夏季的话似乎戳到了章梅的疼处,她毫不客气地对夏季说。
夏季又尴尬起来:“哦,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的,抱歉……我要去陪客人吃饭了,你们继续散步吧。”
说完,夏季又带着怪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进了酒店。
被章梅这么一呛,夏季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知道章梅的名字。
夏季走后,章梅看着他的背影,喉咙里发出一声怪笑。
“这个夏老板……似乎很爱打听事啊……多管闲事……吃饱了撑的。”章梅似乎还没有从夏季无意问话戳到了她疼处的回味中走出来,没好气地说。
“他只是随意问了一句,你不必多心!”我说。
“哼……”章梅哼了一声:“大老板有什么了不起,想当年,各种各样的大老板我见得多了。”
我看着章梅。
章梅似乎感觉自己这话说的不是很光彩,住了嘴。
章梅和夏季的一次偶遇,让我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我知道这阴影是为何产生。
沉默了一会儿,章梅的神情似乎郁郁起来,眼神怔怔地看着天空。
“易克——”章梅叫了我一声。
“在——”我回答。
“问你个事。”章梅看着我。
“说——”我看着章梅。
“你说……”章梅犹豫了下,顿了顿:“你说……我的女儿。”
“怎么了?”我的心快速跳起来。
“你说……我的女儿是不是真的……真的不在人世间了呢?”章梅说。
“为什么这么问?怎么想起这个?”我的心跳继续加速,一定章梅提到小雪我的心就不由加速。
“她是我的女儿啊,是我的亲骨肉啊,我无时无刻都在想她的,我是无比希望她还活在人世间的。”章梅喃喃地说:“我在想啊,我的女儿是不是大难不死被人救了呢,会不会真的有这个可能呢?会不会她现在依然在人间,正活得好好的呢?”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章梅,小心脏狂跳不止。
“你说,如果……如果要是有人告诉我,我的女儿还活在人世间,你说……我会不会相信呢?”章梅继续说。
“你说呢?你会不会相信?”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想,我会相信的,我一定会相信的,我十分愿意相信的!”章梅说。
“谁告诉你了?”我说。
章梅看了我一眼,口气淡淡地说,”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明白吗?”
我点点头:“哦……是如果……我明白!”
“任何人告诉我我都会愿意相信的……任何一个人,不管是谁。”章梅又说。
“任何人。”我喃喃地重复着。
“是的,任何人……如果任何一个人告诉我说我女儿还活着,如果任何一个人愿意答应能让我见到女儿,哪怕只见一眼,那么,我也就知足了,我也愿意去做任何事来换取……任何事……甚至以我的生命为代价。”章梅又说。
我怔怔地看着章梅,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知道自己是不能告诉章梅小雪就是她的女儿的,那样会带来无法控制无法收拾的局面,李顺会发疯的,发了疯的李顺会将我碎尸万段。
“我可怜的女儿,你到底在哪里?你真的还活在这个世界吗?你知道妈妈有多么想你吗?你可知道,这么多年,妈妈一直在想着你……”章梅仰面朝天发出让人肠断的自语和哀鸣。
面对此时神情痴痴苦苦郁郁的章梅,我的心里充满了压抑和煎熬。
这种感觉让我十分痛苦。
此时,我并没有想到更多。
看着似乎有些疯癫的章梅,我感到很累,身体累,心情累,大脑也累。
从昨晚折腾到现在,我的思维经历了几番曲折颇多猜测,在揣度和否定中轮几番回,面对此时模样的章梅,我于心不忍,却又无可奈何。
似乎,不光我累,章梅也很累。她的精神似乎几近于崩溃的边缘。
只是,我无法猜测到她为何快要崩溃,我只能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来认为。
从认定自己的女儿早已不在人世,到现在又说自己的女儿还活在人世,章梅似乎有些神经质了,我不认为她真的就这么以为,只是她在精神极度折磨中的一种回光。
我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是